正文 第四章
渐渐，窗外升起了皎洁明月。漫长的一天就这样在我与J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和无序散漫的回忆里渡过，爸爸回家的时候刚好晚上十点。他脱了鞋子，看见桌子上的饭菜也没多耽搁就开动了。我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好半天才开口：“饭都冷了，要不要我帮你热热？”爸爸并没有因为我的好心就此放下手中的碗筷，头也不回的对我说：“没事，可以吃。”
看着他动作幅度稍大的低头耸肩，我想他一定是饿坏了，今天真是意外，按部就班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父亲，我几乎找不出第二个认识的人这样来形容。然而他总是这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我永远找不到用来发脾气的证据。
“爸，有件事我想问问你。”我鼓足勇气，走到桌子的另一边桌下，硬着头皮和他面面相对。
“什么事？”他看了我一眼，平常得就像是晃了一眼路人，继续低头吃饭。
“下个月我要考试，礼拜一要填志愿。”
“嗯。”
“市里的学校和本部高中都很好。。。我不知道去哪里。”
他停止动作，抬头认真的看着我，鱼尾纹随着面部微微颤抖而若隐若现，令我意外的是他竟然笑了一下，对我说：“你怎么想？反正以你的成绩主动权在你手上。”
“市里有些远，我如果去那边可能周末才能回家。”我有些雀跃的说。
“很好啊，顺便锻炼一下你的独立能力。”他若无其事的说完这句话，继续埋头吃饭，我不能确定他的眼神里是否夹杂了身为家长对子女的担心和不舍，至少我没有看到。正当我找到理由准备继续和他谈下去时，他又抬头对我说：“从小你就很懂事，也聪明，不管你在哪里读书我都放心。”
一番话，说得我内心冰凉不是滋味，我忍住胃部的抽搐和恶心感，仰起脸对他自信满满的说：“你当然会放心，你就没操过心。”我一直看着他将碗筷放下时，饭菜几乎都被吃光，他扯过一旁的纸巾，一边擦嘴一边说：“你是学生，对学习好的事情要争取，我老了，文化又赶不上你，多的事情又不能插嘴，总之你好自为之吧。”
我以为我能激怒他，看来我报复的功力的确不如人，我不打算就此放弃，我用冰冷带着不屑的口气问他：“这学期三次家长会你来了几次？”
“没时间，我跟老师打过电话。”
我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用鼻子深深的吸一口气，冷冷的问他：“我是你亲生的吗？”
他笑了笑，对我回道：“你不是我亲生的，我养你干嘛呀？”
看着他从容不迫的样子，我心中怒火四起，克制不住激烈的情绪张口就吼：“那你当初还真不应该让她把我生下来，我该呀？我该来这世界每天看你脸色，听别人的闲言？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做不到你就别做呀，当初怎么没想着拿水淹死我呀？”
他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想他一定是在想，从小到大文静乖巧的女儿今天是中了什么邪，但是我没有给他更多时间去思考，继续爆发。
“你知道我成绩对吗？那你知道我成绩好依然不受人欢迎，人家嫌我性格孤僻，嫌我单亲心理不健全。这些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什么都是自己做主，我不跟他们多说是因为我说什么他们根本就不能理解，你是我爸，最起码我有事可以跟你商量吧？可是每次有事我都找不到你人，或者即使我看到你也根本没勇气！”
他依旧是呆若木鸡的看着我，我猜他现在脑子一定是糊的。多年未曾沟通两人，如今凭一通争吵是改变不了什么的，或许他连我在说什么都不知道。我心中泄气，鼻子酸的不能再酸，我站起来，仿佛自言自语，说了句算了就回房间了。
第一次对他发脾气，我却像只受伤的羔羊蜷缩在床上独自添伤。我知道今晚我的言语过激了，我的初衷仅仅是想知道他需不需要我留下，我完全能接受我们的相处模式，所以我只是怕，我离开后他会不会更孤单。但是这些却只有连影子都不如的J了解，有什么用呢？
我从小在他冷漠的注视下长大，我的自信被他击得粉碎，我猜不透他，却拼命想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的意义，甚至他只是出门买东西前的一句招呼，我都想找出他喜欢我或是讨厌我的线索，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生病了，就像有些人说我心理不健全那样。我不去过多的跟人接触，却反倒钻自己父亲的牛角尖。我想我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思考得最多的问题就是，我的人生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否则为何活的如此不伦不类。我还以为我内心强大到对一切都产生了抗体，眼泪确切的告诉了我事实，从爸爸眼里除了一些惊讶，我看不见任何情绪，即使是面具也可以摘下，为什么我的父亲却做不到呢？
真希望我说的那些话是针，可以刺进他的心窝，但是现在更像是一把钥匙，打开我脑海深处的黑锁，那些难堪，难受，可怕，可耻的片段唰唰的全部涌现。
我止不住的哭泣，恨不得哭光这辈子全部眼泪，我暗自发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看着他动作幅度稍大的低头耸肩，我想他一定是饿坏了，今天真是意外，按部就班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父亲，我几乎找不出第二个认识的人这样来形容。然而他总是这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我永远找不到用来发脾气的证据。
“爸，有件事我想问问你。”我鼓足勇气，走到桌子的另一边桌下，硬着头皮和他面面相对。
“什么事？”他看了我一眼，平常得就像是晃了一眼路人，继续低头吃饭。
“下个月我要考试，礼拜一要填志愿。”
“嗯。”
“市里的学校和本部高中都很好。。。我不知道去哪里。”
他停止动作，抬头认真的看着我，鱼尾纹随着面部微微颤抖而若隐若现，令我意外的是他竟然笑了一下，对我说：“你怎么想？反正以你的成绩主动权在你手上。”
“市里有些远，我如果去那边可能周末才能回家。”我有些雀跃的说。
“很好啊，顺便锻炼一下你的独立能力。”他若无其事的说完这句话，继续埋头吃饭，我不能确定他的眼神里是否夹杂了身为家长对子女的担心和不舍，至少我没有看到。正当我找到理由准备继续和他谈下去时，他又抬头对我说：“从小你就很懂事，也聪明，不管你在哪里读书我都放心。”
一番话，说得我内心冰凉不是滋味，我忍住胃部的抽搐和恶心感，仰起脸对他自信满满的说：“你当然会放心，你就没操过心。”我一直看着他将碗筷放下时，饭菜几乎都被吃光，他扯过一旁的纸巾，一边擦嘴一边说：“你是学生，对学习好的事情要争取，我老了，文化又赶不上你，多的事情又不能插嘴，总之你好自为之吧。”
我以为我能激怒他，看来我报复的功力的确不如人，我不打算就此放弃，我用冰冷带着不屑的口气问他：“这学期三次家长会你来了几次？”
“没时间，我跟老师打过电话。”
我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用鼻子深深的吸一口气，冷冷的问他：“我是你亲生的吗？”
他笑了笑，对我回道：“你不是我亲生的，我养你干嘛呀？”
看着他从容不迫的样子，我心中怒火四起，克制不住激烈的情绪张口就吼：“那你当初还真不应该让她把我生下来，我该呀？我该来这世界每天看你脸色，听别人的闲言？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做不到你就别做呀，当初怎么没想着拿水淹死我呀？”
他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想他一定是在想，从小到大文静乖巧的女儿今天是中了什么邪，但是我没有给他更多时间去思考，继续爆发。
“你知道我成绩对吗？那你知道我成绩好依然不受人欢迎，人家嫌我性格孤僻，嫌我单亲心理不健全。这些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什么都是自己做主，我不跟他们多说是因为我说什么他们根本就不能理解，你是我爸，最起码我有事可以跟你商量吧？可是每次有事我都找不到你人，或者即使我看到你也根本没勇气！”
他依旧是呆若木鸡的看着我，我猜他现在脑子一定是糊的。多年未曾沟通两人，如今凭一通争吵是改变不了什么的，或许他连我在说什么都不知道。我心中泄气，鼻子酸的不能再酸，我站起来，仿佛自言自语，说了句算了就回房间了。
第一次对他发脾气，我却像只受伤的羔羊蜷缩在床上独自添伤。我知道今晚我的言语过激了，我的初衷仅仅是想知道他需不需要我留下，我完全能接受我们的相处模式，所以我只是怕，我离开后他会不会更孤单。但是这些却只有连影子都不如的J了解，有什么用呢？
我从小在他冷漠的注视下长大，我的自信被他击得粉碎，我猜不透他，却拼命想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的意义，甚至他只是出门买东西前的一句招呼，我都想找出他喜欢我或是讨厌我的线索，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生病了，就像有些人说我心理不健全那样。我不去过多的跟人接触，却反倒钻自己父亲的牛角尖。我想我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思考得最多的问题就是，我的人生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否则为何活的如此不伦不类。我还以为我内心强大到对一切都产生了抗体，眼泪确切的告诉了我事实，从爸爸眼里除了一些惊讶，我看不见任何情绪，即使是面具也可以摘下，为什么我的父亲却做不到呢？
真希望我说的那些话是针，可以刺进他的心窝，但是现在更像是一把钥匙，打开我脑海深处的黑锁，那些难堪，难受，可怕，可耻的片段唰唰的全部涌现。
我止不住的哭泣，恨不得哭光这辈子全部眼泪，我暗自发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