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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守望你的等待(四)

    夏一说:“我把玫瑰送回去,再过來陪你好吗?”

    令小想摇摇头:“不用了,跑來跑去,你不嫌累啊。”她把他往门外推,“快走吧。玫瑰啊,要乖哦。听爸爸的话,还有,看好叔叔哦,不许他到处乱跑,懂不懂?”

    玫瑰很清脆地答:“嗯!”

    送走两人,令小想泡了个漫长的澡。

    这一夜睡得晚,却也睡得很好。

    沒有梦,沒有忧虑。

    大清早的,令小想就醒了。

    新年第一天上班,令小想破天荒地化了个淡妆。天气转暖,令小想翻出条长袖棉布裙子,搭条果绿小丝巾,精神焕发地出门了。

    九点十分,手机短信提示,某某账户打入款项。令小想盯着手机看许久,这就是全盛房产那笔单的提成。令小想第一次挣到这么多钱,心里还真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周志红敲了敲她的桌子:“梁主任吩咐说,让你做点采访稿。擦亮双眼,自己找线索。新闻稿子來來去去就那形式,关键是抓好点。有了亮点,哪怕行文粗糙一点儿也无关紧要。”她指指桌上的报纸,“多看报,看看那些头条,那些上头版的,研究一下人家为什么能上稿。我说,让你做采访稿,可是一个好的开始啊。争气点,令小想。”

    令小想明白她的意思。

    无论是什么人为她搭建了平台,她都要努力地站稳脚跟,并且要扎实地一步步往前走。也许令小想并非一个聪明之人,但努力这一点,她自信总能做到。

    夏一说得很对,她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努力工作,好好生活。未來还太漫长,无人再可依赖,除了发愤图强,别无他法。

    她站起身去冲奶茶。

    刚冲好奶茶回來,恰好听到办公室里有一个清晰的女声在询问:“令小想在吗?”

    她未及思虑此人语气里的怨怼,匆匆走进去答道:“我就是,哪位找我?”

    突然间,脸上就狠狠地挨了一巴掌,嘴角顿时渗出腥甜的血迹。令小想大吃一惊,捂住面颊,惊惶地抬起头來。

    眼前俏生生地站着一个年轻女子,妆容精美,白衬衣配黑色窄裙,一身打扮分明知性优雅。只不过一双美目,似要喷出火來。

    周志红赶紧拦上前來:“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干吗动手打人?”

    令小想脸色苍白。

    是她。

    她只见过她一面,但终生难忘。

    她轻轻拉开周志红。

    “美静姐,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原美静。

    原美静的手指戳到她额上來:“别一天到晚装一副纯情样。什么误会?你说能有什么误会?别以为你们那些丢人现眼的事我不知道。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跟你一个老姑娘计较,姑娘老了,心理总有点变态。我跟一个变态计较什么?你倒好,给脸不要脸。这世上的男人就死绝了?你非要抢人家老公?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履文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啊――

    令小想的身体晃了一下。

    办公室里骚动起來。

    周志红不由分说地揽过原美静:“走走走,我们去外面说。”

    令小想再说不出任何分辩的话來,她低垂着眼帘,任由原美静辱骂。

    应该的,她想。

    小小咖啡厅里,时间太早,几乎沒什么客人,两个小服务生眼见有争吵,都乖巧地避开了。

    原美静怒不可遏,骂完又对着周志红一通哭诉。

    原來,许履文一接到令小想的短信,立刻借故找了个借口返回N城。原美静虽感纳闷,但丈夫身在官场,这种事情却也难免,倒也并无疑心。

    许履文归心似箭,临行前又喝了点酒,车子即将驶上高速时与另一辆从另一向驶进高速路口的轿车相撞。

    “他昏迷了一天一夜,我差点儿以为他再也醒不过來。可笑的是,我为他牵肠挂肚,却一点儿也沒想过,这场祸事,原來是为的别的女人。”原美静已经冷静下來,“我和履文在一起多年,他历來洁身自爱,从无绯闻。”

    她听到他喃喃叫:“小想。”

    名字有点熟悉,她好久也想不起來,在哪儿曾经听到过这个名字。

    他终于醒來时,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机。

    她终于起疑,假装去帮他找,私底下便翻了一下他的短信。

    她一贯信任他。

    每个人都说他是个好男人,而他一直以來,也用行动证明着,他是个好丈夫。她自诩也是个好妻子,从不过问他的去向,从不查看他的手机。

    “一样。很想你。”

    短短几个字不亚于平地惊雷,一下子就把她砸蒙了。

    她费了一点儿工夫,才找到令小想。

    不过是个其貌不扬的女人,这更让她愤怒。

    她盯着她:“我有哪点不如你?”

    令小想不做声。

    原來,他出了车祸。

    原來,他不是故意的。

    她的眼眶湿了。

    原美静咬咬牙:“别傻了。像我老公这种男人,费尽心血才有今天,你知道如果他和你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吗?那就是失去现在的一切!你认为他会吗?”

    令小想还是不做声。

    周志红轻轻碰了碰她的肩。

    说什么好?

    原谅她,她沒有经验。

    原美静站起來:“别逼我,我什么都做得出來!”她扬长而去。

    周志红叹息一声:“小想,别做傻事。有些男人,是毒药。趁着中毒尚浅,尽快抽身为妙。”

    令小想终于开口:“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站起身离开。

    脸上还在疼,她有点怀疑,许是肿了吧。

    春节的气氛还在,大小商家门面仍然顾客盈门,街道上全拥挤着人,好一派繁华盛世的景象。

    令小想紧紧捏着手机。

    非常非常想打一个电话给许履文,可是不敢。万一接电话的是原美静怎么办?可是,真的非常想听他的声音。

    想疯了。

    她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

    周志红发过來一条短信:“已经告诉主任你出去找采访线索了。冷静一下,好好干。”

    她沒回复。

    附近就是中华广场,她坐下來。

    一坐就是一整天。

    原來沒有网络,时间也是可以这样打发掉的。

    傍晚的时候,突然下雨了。人们惊叫着奔走,在广场上摆摊的小贩们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东西。

    只有她。

    雨淋湿了她的头发,衣服,鞋子。

    她开始觉得冷,眼睛被雨点打得睁不开。

    她试图给夏一打电话。

    一连打了几次,沒人接。

    连他也不理她。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來,招手叫车。突然大雨,出租车也跟着紧俏起來,她等了许久,才终于坐上车。

    “想想酒吧。”她疲倦地说。

    酒吧里很热闹。

    令小想一眼就看到了夏一,他身边紧挨着朱宝微。有人踩在桌子上,高高吊起一只苹果,众人起哄着,要他陪朱宝微咬一口,算是送给朱宝微的生日礼物。

    原來是她生日啊。

    令小想愣愣地站着。

    难怪他连电话响都沒听到。又或者,听到了又怎么样?

    突然间,很难过很难过,像是全世界,都抛弃了自己。

    她想转身走,潇洒一点儿,坚决一点儿,大方一点儿。但是一双脚不听指挥。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微笑着对朱宝微说:“生日快乐!”他跳上椅子,抢过苹果,在一片嘘声中递给朱宝微。朱宝微笑得如花,猝不及防地便在夏一脸上亲了一口。

    酒吧里哗声大起,似要把屋顶都掀翻。

    令小想只觉心里一疼,突然而尖锐,以至于她不得不捂住了胸口。

    夏一终于发现了她,目光惊讶地落在她身上。

    她突然惊慌失措,转身就往外走。

    她站在路口叫车。夏一追出來叫:“小想,小想!”

    车子迟迟不來,她心急得干脆小跑起來。

    夏一赶上來,一把拉住她:“你干吗?!”

    令小想狠狠挣扎,眼看挣扎不了,干脆俯下头,在他手腕上重重一口咬下去。

    夏一倒吸了口冷气,喝道:“你发什么疯!沒看到还在下雨吗!”

    被他一喝,她的眼泪哗哗就掉下來。

    她一哭,他就怔住了,良久才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不理他。

    他轻轻叹息一声,把她搂在怀里。

    她只觉不解恨,手脚并用,捶他,踢他。他只搂着她不放,由着她乱來。

    她发了好一通脾气,渐渐安静下來。

    他的怀抱让她觉得温暖,懒洋洋地不舍得推开。夏一微微俯下头來,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问:“你怎么了?”

    他的这个举动让她大吃一惊,她狠狠地推开他,头也不敢抬:“我心情不好,想喝酒。”

    夏一微笑:“小事一桩,來,我陪你。”

    他拉着她重新走进“想想”,招手叫啤酒。

    朱宝微走过來,问:“小想姐怎么了?”

    夏一说:“看样子像是失恋了。你去玩,我安慰她一下。”

    令小想有点生气。她哪有失恋,她还沒正经地恋爱过一场呢!嗬,这人生,真够失败。

    除了喝酒,她什么也不肯吃。

    他终于觉得不对,追问:“到底怎么了啊?”

    她看着他,借着酒意大胆地摸了摸他的脸:“以后不许别的女人亲你。”

    他失笑,温和地应允:“好。”

    她又说:“不许不接我的电话。”

    “好。”

    “等下你要背我回家。”

    “好。”

    “等我睡着了你才能走。”

    “好。”

    她笑起來,喃喃说:“夏一,你真好。”

    她努力着站起來,扯扯夏一:“走吧,我们跳舞去。”

    她哪会跳舞,一辈子沒下过舞池。可是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扭扭屁股吗,大不了再拼命甩甩头发什么的。

    动作很笨拙,却十分可爱。夏一看得发笑。眼看四周看过來的目光颇为惊讶,不觉也有些尴尬,遂上前一步扯她衣服:“走啦,你又不会跳。”

    令小想执拗:“不。”

    夏一眼见好言相劝无效,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人横扛起,大踏步走出“想想”。

    令小想猝不及防,挣扎几下无果,便乖乖地搂住他的腰,小猫一样安静下來。

    在出租车上她就睡着了。

    车子一停却立刻醒过來。

    “这是哪儿啊?”她睁着模糊的眼睛问。

    夏一沒好气地说:“交易市场!”他先下车,“下來,雷锋哥哥背你!”

    令小想嘻嘻地笑,伏到他背上,轻声嘟哝:“真好。”

    一进门,他就把她甩到沙发上,顺手拿过大毛巾扔到她头上,喝道:“快擦。”

    她任性地说:“你帮我擦!”

    夏一扑过來,用毛巾盖住她的脸,低声喝道:“我告诉你,别引诱我。”

    令小想扯下毛巾:“我引诱你什么了?”她把身子退后一点儿,伸脚抵在夏一胸口,“走开点!去陪你的宝微妹妹去!”

    夏一抓住她的脚,欺近身去,不由分说地便吻住了她。她吓了一跳,狠狠推开他:“死夏一,你又占我便宜……”

    话音未落,他的唇再次覆住了她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淋了雨的缘故,彼此的身体在这时候显得格外温热。他无休止地亲吻着她,丝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微微的战栗像电流一般贯穿她的心胸,令小想内心里轻叹一声,认命地闭上眼睛。

    他的身体紧压着她,她有点支持不住,一只手不由得轻轻抵住他的胸膛。他的吻温柔地往下,腾出手來把她的手拿开。顺势地,解开了她长裙上的纽扣。

    她轻轻惊叫一声,试图伸手阻挡他。

    他丝毫不肯放松地亲吻着她,辗转至她耳边,温柔地哄着她。她渐渐地放弃了抵抗,奇异的感觉让她惊恸莫名,却又手足无措。

    所有的意识都消失了,全世界只剩下夏一的温言软语。他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

    醒來的时候,天光大亮。雨停了,天空明媚得有点不像话。

    令小想呆呆地躺在床上,昨晚的记忆潮水般涌上來。

    天啦。

    她暗自呻吟一声。

    怎么办?

    要死!

    她和他,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桌上搁着一张小小字条:我先去店里。厨房里有牛奶和鸡蛋。

    分明是怕她难堪,夏一聪明地选择了先行离开。

    她哪有胃口。

    匆匆上班去。

    像什么事都沒发生,所有人都表现如常。令小想在心里暗暗想,是的,这才是生活的真正面目。

    她上同城论坛东逛西逛,又打发掉一整天。

    周志红问:“今天有什么收获?”

    令小想坦诚相告:“一无所获。”

    周志红笑:“慢慢來,有的时候,夫妻打架里也有新闻。比如,家里谁挣钱少谁就下厨。看着平淡是吧,但细想來,就是一个现代社会的普遍现象,是否能挣钱就是爷,即便是在夫妻生活当中。”

    令小想一听:“这倒是哦。呀,周姐,一块儿吃饭吧,顺便多教教我。”

    周志红的脸上泛起一阵不易察觉的红晕:“我今晚有约了。”

    令小想见她脸色不对,大胆问:“二度花开?”

    周志红笑:“哪天介绍你认识一下。是位心理医生。”

    令小想说:“我正好满腔愁绪,特需要专业人士排解。”

    周志红哈哈一笑,走了。

    夏一的电话來了:“來想想,今天我做饭,你快來帮忙!”

    令小想还以为他一开口,至少先來一通缠绵的表白,沒想到竟如此雷人,顿时硬邦邦地说:“沒空。”

    说是这么说,哪又有别的地方可去。

    叫辆车到“想想”。

    夏一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看到令小想來,直接扔过來一条围裙,说:“快洗菜。”

    令小想有点啼笑皆非。

    一场性事过后的见面,却原來是这样的啊。原谅她沒经验,不知道这算不算正常情形。无论如何,与她的想象始终有点距离。

    等一餐饭终于做好,一切告个段落,两人这才躲进小小包间。夏一喜滋滋地说:“我今天在天涯论坛上看到一个帖子教人用电饭锅做蛋糕,很简单,所以自己做了一个,你尝尝。”

    样子像献宝。

    令小想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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