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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六章 奇迹(四)

    六十六章奇迹(四)

    马蹄声音在河间府街道上响起。(全文字阅读尽在.文.学网)负责通传紧急军情的夜不收骑在浑身汗淋淋的驿马之上疲倦的都已经直不起腰来只是抱着马脖子朝着宣帅衙署急奔而去。这夜不收胸前交叉绑着一面银牌这银牌是林面包银上面八个大字“军情急务不得入铺”。马上还挂着十几个銮铃跑动起来响声一片但凡是老军务看到听到这等紧急军情传递都得赶紧让路给马踏死了还得背着个挡路阻挠军机的罪名。

    夜色里河间府安安静静偶有哨卡堆拨在向火听见銮铃响动出去张一下都懒得。夜不收是军中最辛苦的行当比起战兵犒赏又少多有夜不收借着传递军情借以讹人的时候只要稍稍挡住去路就说你阻拦军务没有几贯酒钱到腰别想那腌臜厮能离开。

    驿马在堆拨哨卡旁如风一般惊过里头被惊动的小军忍不住低声咒骂:“僵在这里不生不死的只是干熬当官的都是缩头乌龟不敢上前辽狗不来就该念佛还有什么紧急军务乔出这等模样?要不就干脆放俺们回陕西诸路要不就干脆向前战死了也罢。总好过在这里霉!”

    那夜不收自然不会留意到沿途堆拨低低的咒骂声音只是风也似地卷向宣帅衙署衙署外头刁斗森严高大的胜捷军甲士只是提灯巡哨听到銮铃声响再看到夜不收近前而来胸前银牌反射着灯火光芒各自吓了一跳纷纷让开那夜不收却不敢拿大直驰到宣帅府门口才下马在外头就已经丢鞍下来落地时腿一软差点跌倒挣扎着朝前将背着的包裹取下:“哪位虞侯将这军情上禀宣帅?俺是杨相公和王相公麾下两位相公交代此事急切万万不可耽误!”

    带队小军官听到王禀名号这是正牌上官哪里还敢怠慢只是将放着军情表章的匣子接过看了那夜不收一眼足回头急奔而去。自然有麾下士卒拉住那夜不收:“这位兄弟且走几步收收心血瞧瞧这一趟可吃足了辛苦!辽狗又来了么?”

    那夜不收被他们扶着缓缓走动几步只是苦笑:“哪有辽狗?却不知道什么事情两位相公从来未曾见他们这等又惊又喜的神色!”

    衙署之内童贯早已睡下他已经是六十八岁年纪虽然长年在军中筋骨打熬得强健但是精力毕竟不济。他身边僚属这次多是从汴梁挑选出来混军功的前面败下来这些汴梁鹌鹑都找各种理由跑到了真定府宣帅副使蔡攸处童贯身边僚属竟然一时零零落落起来。这个时候就是赵良嗣替童贯操持幕府军机他是降人没什么靠山只是死心塌地地为童贯卖命这个时候童贯的时运也算不济两人一尊一卑竟然有些相依为命的感觉出来。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人羡慕赵良嗣在童贯面前得宠。北伐事机不顺汴梁城内大把的人等着攻击童贯就连一向和童贯算是一党的高太尉那派系都显得对他冷淡许多谁知道跟紧童贯将来是个什么样遭际赵良嗣要烧冷灶也就由着他罢。

    那领队小军官熟门熟路直奔后院赵良嗣居停所在而去沿途也少人盘问。赵良嗣居所这个时候还亮着灯火几个等着他画押好将去公文领钱粮的小吏只是呵欠连天的地在外头。那虞侯瞧也不瞧直奔门低声禀报:“赵宣赞雄州杨王两位相公银牌军情禀报宣帅!”

    里头顿时响起了赵良嗣的燕地口音:“将进来!”

    那小军官恭谨恭谨入内就看见矮胖的赵良嗣端坐案前眼圈黑案上公文堆了只怕有半尺高正在那里缓缓活动手腕。胜捷军承担童贯亲卫责任和赵良嗣免不了打交道知道此人气量不大又野心勃勃不放过任何表现自己的机会也喜欢对胜捷军耍耍官威大家对他都是避之则吉。

    当下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恭谨地将表章匣子递上赵良嗣拿过专门开这种表章匣子的不忝子亲手开拆顺口问道:“什么军务这等紧急?辽人又来了么?耶律大石和萧干难道真舍下燕京不管了?”

    他随口说话也没指望那个小小军官回答午夜冷清埋公文实在是有些倦了随口说两句话打岔。尐x?x說s?s箼5?一边就已经将匣子拆开取出表章不过扫了一眼就已经拍案而起!

    涞水东岸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萧言策马只是和马扩几人站在高处在他们前面八十名胜捷军散布河东岸各处只是据鞍向着还飘动着晨雾的涞水河那一边看去。

    涞水河在萧言那个时代应该是叫做拒马河了几乎就在涿易二州的正中间源泉于太行山中周围山势起伏通路不过寥寥几条但河岸甚阔足可供千人战守。涞水源自山间水势不如东面几条河水之大平日里河中多有沙洲人马足可徒涉可是连场暴雨之后水势也涨了起来能徒涉的地方就少了下去胜捷军哨探前出在涞水河边就花了好大功夫找出了可以徒涉的几处地方现在标记却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只等辽军前出而来。

    昨夜既然已经定下战守之策顿时就全军而动直逼涞水河右岸。马扩几人和熟悉涿易二州地形的郭蓉甄六臣商议了半天终于确认了辽军大队最有可能渡河而过的地方。毕竟通路就这么几条大军前行其实并没有太多选择这也就是大战为什么往往围绕交通要隘生的原因之所在了。

    晨雾卷动人人脸上都是露水在萧言身边郭蓉长长的睫毛更是润润的只是眼睛都不眨地朝西而望仿佛想看透这关山重叠直看到易州城头他爹爹的身影一般。

    胜捷军人马只是在晨雾里头出没张开声势控制着好大一块河岸战马嘶鸣声音从雾气里传出来才让这安静的清晨显出了一丝活气。河水哗哗向南而淌周遭一切杳无人声。涞水河边本来村落市镇甚多但经行过来全部荒废仿佛上天就是将这片土寺空出来让宋辽双方在此大战一场!

    马扩立在萧言身边低声道:“萧兄这胜捷军诱敌还是俺来带罢……”

    萧言头也不回只是朝东而看低声笑道:“马兄我们不是说好了的么?领兵冲阵你比我强上不知道多少我吹人都能手腕脱臼……论逃跑你就不如我了保证我装得比你像……我瞧着辽人也快来了咱们秒各自就自己位置如何?”

    马扩哈哈一笑朝萧言抱拳拱手一招手带着李存忠就已经驰下山坡。白梃兵藏在一侧丘陵之后萧言既要带着胜捷军将辽人大队全部引过河岸还要控制着不要让辽军前锋散开四下查探前路现他们的埋伏这任务比起他们单纯冲阵厮杀不知道重了多少!可是听着萧言言笑自若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放下心来。

    萧言带着大家一路过来完成了那么多不可能的事情这一次也将会是一样!

    萧兄啊萧兄你一定要活下来!

    此时在萧言身边只有丘虎臣和郭蓉甄六臣在了。郭蓉说什么也要跟着胜捷军诱敌萧言也只好随她这个时候丘虎臣只是专心地听着麾下儿郎在河岸左近传来的呼哨联络声音郭蓉也只是冷着脸在旁边不言不动一时之间安静下来自以为做好了心理建设的萧言突然觉得自己内心里头仿佛在打鼓一般。

    生死自己穿越以来应该已经算是看得淡了可是这次却是真正的自己第一次的统军会战!而且是这么至关重要的一战。渡河而来能否功成就看此一役!

    不是不是突营而过逃到大宋那一头就算大功告成不是冒充常胜军溃卒靠突然性去抢城而是真正和辽人主力见仗!

    自己真的就能够挽回这千年之前的时局么?

    大战在即啊……

    河岸上的胜捷军的呼哨声突然变得紧密起来急促而且略带凄厉本来只是便步在河岸巡视的胜捷军骑士都催马急奔起来有的战马都被催策得踏入了河水当中溅起冰冷的水花。()对岸同样传来了声响同样是呼哨声连连区别只是胜捷军的呼哨显得绵长醇厚而对岸的呼哨声音却是短促急切。

    丘虎臣正正头顶头盔还扶正了白羽系紧了盔下系带只是朝萧言叉手行礼:“宣赞辽.狗来了!俺且去等着他们杀一场!宣赞在此千万不可轻动!”

    不等萧言回礼他已经策马带着几名骑士冲了下去。晨雾这个时候已经淡了一些在涞水河对岸就看见雾中突然冒出了数十骑辽人!

    冲在前面的毫无疑问当是辽军当中的远拦子萧言和他们也算是打过交道这个时候才算真正看清楚这些远拦子长成什么模样这些辽人菁华骑士一身皮甲显得剽悍轻捷只少有几人在胸前挂着掩心镜**战马鬃毛又长又乱一匹匹都显得神骏异常。每个人手中都挎着骑弓马鞍两侧悬着五六袋箭腰间佩刀却显得稍短可见他们少有和对手肉.搏处都是远远盯上突然咬上一口随即远殇就连皮帽下面露出的眼睛都露出狼一般的光芒!

    河岸两侧宋辽双方最为精锐的轻骑兵正正撞了一个对面个个都已经张弓这个时候装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就显得太笨了毕竟昨夜胜捷军已经摸到了辽人大队的形迹现在要做出的模样就是宋军打的是以轻骑兵利用涞水地利迟滞辽军大队前进为涿州城防赢得时间的主意!

    这场小规模的会战就以双方几乎同时对射一轮箭雨而开始。羽箭破空之声嗖嗖大作胜捷军沿着河岸散开列出了好长的正面在雾中忽隐忽现辽人摸不清对岸到底有多少宋军轻骑隔着河岸双方只是抛射着箭雨示威多过杀伤双方都在大声呼喝隔着河岸对骂胆豪之士更是提马踏入河水当中溅得水花乱响。辽人远拦子也渐渐散开开始查探通路。河岸虽然宽阔但是到了对岸适合大军行进的通路就萧言现在所在的土丘之下的一条其他地方都是山岭蜿蜒。远拦子久经战阵自然知道要在敌前渡河了要做的事情无非就是探明最适合渡河的地点顺便试探出对面到底有多少宋军轻骑。

    远拦子散开河岸不多一会儿就已经探出了一两个渡河的地点无非就是看水流以之滞沉缓之处。

    远拦子带队军官连声呼喝已经集合起两支各有数十骑的队伍同声呼喊一声就毫不迟疑地策马踏入河中身形潜藏在马颈后面缩小被箭正面朝着对岸直直地冲过来!

    丘虎臣在这个时候早就顶到了最前面去看到远拦子动作几乎同时大声下令胜捷军同样朝着远拦子的两处渡河地点集合数十张弓的弓弦不断从满月变成半圆迎头泼过去一阵阵的箭雨!

    远拦子还没到涞水中流前头几人就已经被射得人仰马翻。马上骑士落水溅起大团大团的水花但是后面还是在朝前涌上丘虎臣呼喝一声麾下已经有十余骑士抽出雪亮长刀踏入河水中。胜捷军虽然是轻骑但是都是精选的高大汉子除了轻骑的装备近战兵刃也是一应俱全他们也一向不像远拦子那样放得那么远可以到两三百里之外活动自然可以多负重一些这些骑士不仅手中长刀比远拦子的长而且大还有的人手中还持有马槊!

    兵刃一亮出来马踏河中摆出反击对冲架势远拦子顿时又出一阵急促的呼哨声音掉头就朝后撤丢了马的骑士拖泥带水地只是也拼命朝东岸跑几个运气不好的背心中箭哼也不哼一声就倒在河水当中摊手摊脚的只是朝下游飘去。()

    着远拦子吃亏被杀退胜捷军将士只是在河的西岸同声大呼水面都漾起了波涛!

    萧言站在土丘上战前的忐忑紧张顿时也变成一声喝彩冲出口中!他.妈.的远拦子在当初渡河南归的时候逼得老子狼狈不堪现在老子带人找场子来了你们也有今天!

    在他身边郭蓉却只是死死地看着河岸厮杀处手中只是摸着她那张步弓的弓袋冷冷道:“高兴什么?远拦子不过是试探对岸有多少我们的轻骑现在一次冲击看出来了不过就这七八十骑你看着吧马上辽军大队就要到来厮杀还在后头!”

    萧言瞪了她一眼老子能不知道这是试探?先高兴一下不成?郭蓉也毫不示弱的回敬了他一记白眼倒是出奇的有女人味道。

    “厮杀起来你笨手笨脚的别向前好汉也装过了再装下去当心弄假成真我还得给你竖块牌位!厮杀的事情是我们干的你只管带着我们到易州就成!”

    呛啷一声却是郭蓉身边粗壮的甄六臣拔出了长刀左手还掏出放在马鞍岔子里的一口沉重铜锤。这位常胜军大将兄长也在易州思归心切并不比郭蓉稍却!

    雾气渐渐散去河岸两侧全是呼喝对骂的宋辽骑士。河水当中几匹死马只是被水流冲动涞水西岸山口处山上突然冒出了数名骑士都捧着号角只是呜呜吹动接着就看见大队大队的骑兵不打旗号只是从山口里头号无穷无尽的涌出!

    听到萧干带着一万余快两万的大队辽人骑兵听起来很多前路哨探说扑向涿州的辽人骑兵不足千人似乎又觉得很少。萧言战阵经验就是穿越以来这么一点对这些数字还没有直观的概念这个时候才觉千骑辽军同样是给人铺天盖地的感觉!

    骑兵占地活动范围本来就比步兵大似乎一转瞬之间这些辽人骑手就已经填满了河对岸只看见一片片的铁盔起伏铁盔上的雉尾涌动这些辽人骑士似乎都是一个模样矮壮结实脖子比脸还宽在前面的辽骑兵多持长矛一排排的长矛如林一般树立在河对岸让胜捷军目眦欲裂的是当先数骑辽军长矛上挑着几颗死不瞑目的宋军头颅!

    河岸这边已经有胜捷军骑士失声大呼:“老任!”

    辽军号角声音变动呜呜三声就看见持弓骑士已经从两翼涌出张开了一排排的骑弓他们并不停步直踏入河水当中让射程更远一些而中间持矛挟刀的骑兵都跳下马来取下马鞍后面的甲包互相帮忙披甲。

    辽国是镔铁之国盔甲点题功上不如宋人精致但是同样闪着熠熠寒光。他们盔甲样式简单前面一片后面一片都是鳞甲镶在皮面上头没有护裙和腿甲。他们面向东阳光正照在甲叶之上反射着无数跳动的金光单单看这阵势就足以让人胆寒!

    两名辽人将领越众而出大声呼喝麾下甲士轰然应诺纷纷上马从他们身边越过成锋矢阵型直踏入河水当中分成两支大队每队怕不有一二百骑之多两侧都有统带射手的军将在队列当中含着骨笛只是一声鸣响就听见弓弦声音响动一直张满的弓箭顿时就抛射而出一层层的呼啸而扑向涞水东岸!

    几乎在辽人大队骑兵踏入河中的同时萧言就已经在土丘之上扬声疾呼:“丘虞侯别让辽狗渡河!”

    对岸辽人将领立刻看见了勒马站在土丘之上的萧言只是远远地注视着这个披甲都披得别扭的家伙。

    羽箭如蝗飞至毕竟隔河而射又是抛射到了这里弓力已弱无非起着骚扰的作用。不过已经逼得张弓的胜捷军将士纷纷退后几步叫骂着扯下挂在甲叶上头的羽箭。没有披甲的战马更是不少带了小伤纷纷嘶鸣着跳开辽人大队骑军只是以便步踏入河水当中直到中流才突然变为袭步当先骑士纷纷将长矛放平直冲过来!

    在他们身后辽人骑兵大声呼啸只是将持刀右手向旁边平平伸开摆出辽人轻骑冲阵最常见的猛禽扑击架势。他们喉咙当中出的呼号声音似乎也如北地猛禽海东青的鸣声一般!

    河水被大团大团的溅起阳光一照只是出七彩的颜色而辽人骑兵就冲过这如虹一般的水幕直扑涞水东岸!

    丘虎臣大声呼喝:“上哇!让辽狗瞧瞧我们胜捷军的威风!”

    数十胜捷军骑士顿时大声应和人人抛弓只是抽出近战兵刃使马槊的在前持刀的在后同样跃马河中呼号着就和辽军迎头撞上!

    不管辽军宋军都在将要撞上的那一刻拨马就要走外圈轻骑不比重骑讲究的就是机动性越朝里头逼就越是施展不开。对阵冲杀走外圈将对手逼成一团一层层的杀伤对手是最普通的轻骑骑战之术。辽人器械不如宋军精利之处在这个时候就分出高下了辽军都是硬木长矛直冲的时候有力掉头斜刺力道错开借不上马力顿时来势就显得缓慢笨拙而胜捷军是童贯精心武装起来亲卫轻骑当先骑士都用马槊一柄得用马槊没有三五年时间不能打造成功!这些马槊槊杆弹性十足还维持着前冲直刺的架势但是槊杆一甩就有如灵蛇一般的划向对手!这一击刺不仅有矛的锋锐更**了鞭子的效果!

    双方在河心狠狠撞在一起一片人喊马嘶的声音双方骑士都是纷纷惨叫怒骂着落马辽前锋几乎被从马上一扫而空!有的朝外圈走得太过马踏入深处顿时人马都在河水当中挣扎起来。

    丘虎臣冲在最前头胳膊夹着两柄长矛的矛头手中马槊轮成一个圈子他的槊头又长又大两面开锋沾着碰着鳞甲甲叶就四下飞溅就是一道血淋淋的作品当下杀得辽军前锋人人辟易。

    而辽军人数占了绝对的上风双方马力都已经减缓只是在河中心团团的转着圈子。后面的辽军已经持刀涌上乱斫乱砍。河心水浅处地方不大丘虎臣只是带着手下牢牢地堵在那里呼喝声音如雷杀得辽军不断涌上又不断落马一时间竟然前进不能!

    萧言立马土丘之上只是看得惊心动魄野战不如守城战持久残酷但是都是双方菁华对阵杀起来短暂而且血腥。

    也能最直观的看出冷兵器时代优秀军队的武勇到底到了何种地步!

    北宋军队的野战能力其实并不像后世所说那样糟糕。装备、训练、勇气、战术都有相当程度只是先天不足骑兵太少控制战场能力太弱可以让拥有大队骑兵的对手随意选择会战方式会战地点自然处处显得被动胜则难以穷追败则难以顺利撤退但是具体到此处穷大宋菁华养育而出的最精锐的轻骑重骑各有一部在自己麾下又是在自己选定的战场作战顿时就显出了高出辽军骑兵一筹的战斗力!

    可是这样的优势实在难以持久。辽军涌来骑兵太多又有弓弩手在侧翼支持要是和辽人骑兵对杀抢外圈就把自己暴露在弓箭射程当中抢内圈又暴露了自己人数上面的劣势。纵然的丘虎臣身上挂着十几支箭镞虎吼连连拼命厮杀但是两处胜捷军骑士在和辽军短暂僵持一阵不仅未曾能将他们杀退回去还开始步步朝后撤退。辽人骑兵在河心处越聚越多几乎成了一个大疙瘩前面人落马后面人就补上前仆后继的朝前涌来。辽军此次也是拼了命了在萧干面前领下如此重任却被几名宋宁哨探伏击自相扰攘了小半夜还折了一个宗室子弟要是杀不到涿州城下如何回得去见萧大王?

    宋人实力也不过如此全在萧大王意料中。虽然精锐但是也只能拿出七八十骑人马在如此险要的地方迟滞辽军前进要是他们这四五百人全是这等精骑就可以让这不足千人的辽军不能越涞水一步!想必其他宋军多是步卒现在正在涿州闭城死守要靠眼前这些精锐轻骑赢得一些时间——只要杀退了他们就可以直逼涿州城下!

    辽人后阵号角声音连连响起只是催促前面向前辽人骑兵也了狠要不变成冰冷的尸身坠落河中要不就诅咒着对手上前以矛对矛以刀换刀。宋人想捡便宜覆灭大辽只要大石林牙和萧大王在就只是做梦!

    郭蓉在萧言身边轻轻的拔出了弓袋当中的步弓手指也夹住了撒袋里的长长羽箭冷冷道:“该退回来了如果你不想手下白白送死的话!”

    她话音才落丘虎臣已经在前头大吼一声:“退退!”他带着几名亲兵疯一般的挥舞马槊厮杀亲自断后掩护着手下朝河东岸退回来岸上留着的不多几名胜捷军也拼命张弓箭接应袍泽退回。

    短暂的厮杀胜捷军已经折损了二三下骑而辽人丢得更多河心之处到处都是人尸马尸双方失却战马的伤卒还在水中互相扭打。河水在那里已经变成了红色水流都一时冲之不尽。丘虎臣挂着满身箭镞只是退了回来他的武勇实在给辽人留下了深刻印象看这个马槊使得精熟的宋军将领退走一时竟然跟他保持距离不敢逼得太近。

    丘虎臣在马上还不住回头只看着辽军在砍杀胜捷军丢在河中的伤卒只是出了一声无震天虎吼!

    萧言已经从山坡上冲下直直朝他们迎过去郭蓉甄六臣只是紧紧地跟在他的身侧萧言用力摆手:“走走!咱们走!”

    胜捷军两队顿时汇在一处头也不回地朝这里奔来丘虎臣只是落在最后横着马槊一步三回头萧言不顾箭雨零星的已经能射到这里只是冲向丘虎臣的把扯住他的马缰绳:“丘虞侯仇马上就能报给我退下来!”

    丘虎臣这个时候仿佛才从惨烈的厮杀当中惊醒红着眼睛看着萧言一声不吭的挡在他的面前护着萧言直朝后退而辽军大队骑兵已经涌上河岸只是衔尾追来看到辽军急追萧言不怕反喜只是拉着他们直朝深处追将整个侧面暴露在白梃兵埋伏的方向。他抱着马脖子伏下减少风力左力郭蓉。右边丘虎臣头也不回地掉头直跑。

    只要辽军能上岸追来六七百人这场胜局就把握在手中了!

    号角声音再一次在背后呜呜响动起来这次声音却是缓慢沉滞。郭蓉在萧言身边回头突然急促的指着刚才丢下的河岸方向大声道:“辽军不追了!他们在整顿队伍结阵护住河岸接应大队渡河!”

    萧言心猛地朝下一沉回头看去就看见辽军追兵果然掉头回去在河西岸张开有的骑兵已经奔向四下高处控制住战场。辽军后续骑兵上来只是结阵护住河岸左近而刚才退到了后面的远拦子又拉了上来高从河中涉过远拦子一向左一向右尽力的扩大战场控制范围其中一队正正奔向白梃兵潜伏着的小丘方向!

    丘虎臣两眼血红:“干脆就调白梃兵冲出来罢!厮杀一场俺们也不见得弱过他们这帮辽狗不经俺们的冲杀!”

    在他身边他的亲兵同样握住了号角只要萧言一声令下就要市调白梃兵出来冲杀!

    跟看着辽人远拦子越张越开上岸的辽军越来越多却放下他们这支小小队伍不再追赶。队伍脚步渐渐缓慢下来无数双目光都投向萧言里面全是无声的三个字。

    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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