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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第二天杨庭暄就走了。他莫名其妙的回來,又莫名其妙的离开。芊蕙压根沒想到,这一次他的回來,日后将会在家里掀起怎样的风波。而且她自己正是风波中的关键一环。

    芊蕙把咖啡馆取名叫做赛尔芙,说是为了实现自我,对她來说,意义非同一般。所以她将全部的心血都放了进去。

    以前在自己家公司做过事,想着连这么大的公经营运转自己都熟悉了解,开一家区区小咖啡厅当然更不在话下。可是芊蕙沒有想到一点,盛天集团如今已经是一个动作多年成熟完备的公司,远非当年她父亲杨盛天胼手胝足打江山时的草台班子可比。她在公司的时候,上有公司高层拍板决策,中有部门配合协调,下还有职工可供指挥调遣。她只是一个运转良好的机器中的一个螺丝钉而已。

    当螺丝钉是简单轻松的,等到她独立经营咖啡馆的时候,才知道原來世事维艰。几乎每一天,都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问題和麻烦等着她去解决,要和形形**的人打交道,要应付工商检查,要到税务交税,消防队的、卫监所的、公安局的,换着班的上门,就连环卫所的都可以递一张**过來:交垃圾代扫代运费。

    打发完了这些白道上的,还要打发那些黑道上的,不然就会有几个光着膀子纹着黑龙和忍字的黄毛坐在店里一杯白水吵嚷半天.........

    即使这些人都统统应付完了,也可能突然门一推开,一个破衣烂衫的人拄着棍子进來,熟练地一口气唱着:“老板心善大发财,生意兴隆通四海,念我人穷无所依,打发一点喽~~~~~~~~~~”

    芊蕙实在是开了眼界,咖啡厅开业以來,以前二十多年生涯中沒见识过的人和事,接触到了不少。芊蕙的心思,不知不觉间全部集中到了咖啡厅上。她从來沒有这么忙,这么累,这么操心过,但是也从來沒有这样目标明确,生活充实过。她天性中的好战与好胜,被大大的激发了。

    现在,芊蕙约着闻溪她们出去的时候少了,一有空闲,就会呆在店里。不过偶尔也还是会抽出时间,和闻溪一起去看望意娴。可即使在意娴家,她也往往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从前她的话題时刻围绕着叶景明转,现在只围着生意转。

    每一见面她就是不停地诉苦:“累死我了累死我了。”一边叫苦一边又忍不住掏出计算器叭叭地算帐。

    这个时候闻溪忍不住笑她:“芊蕙你的眼睛好亮好亮!”

    芊蕙一边手不停地按按键,一边丢个拽拽的笑容过來:“天生丽质,沒办法。”

    闻溪接着把话说完:“像偷到鸡仔的狐狸。”

    芊蕙一翻白眼:“今天这杯咖啡你自己结帐!”

    闻溪失笑:“喂,我们现在是在意娴家呢,这是意娴泡的咖啡。”

    嗯?芊蕙茫然而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腻笑着贴到了意娴身上:“分店!这里是我咖啡馆的第一家分店!对吧,意娴姐?”

    意娴笑了。

    不知为什么,闻溪总觉得近來意娴有点不对劲,她有点不安,有点焦虑,而且和芊蕙在一起的时候格外明显。不过这种奇怪的感觉往往稍纵即逝,看着意娴一如既然温和娴静的微笑,她想,也许是自己太过敏了。

    闻溪感叹,芊蕙虽然看起來很懒散,是坐享其成的富二代,可是她既见过猪跑,更吃过猪肉,她的血液里,明显有着杨盛天的精明的商业基因。开业初期因为猪流感的影响,咖啡厅生意不怎么景气,虽然后來好了一点,可也与芊蕙期望的相去甚远。芊蕙为了把生意做起來,想尽了主意。

    她增加了咖啡厅的经营项目,在店里煲养生汤、美容汤,出人意料地很受欢迎,也带來一些新的顾客。她还和一些健身馆、美容院、服装店联手推出了优惠卡,相互间给予对方的顾客优惠,等于是互相做了推销广告。她甚至在门口还放了几台电动的摇车,好吸引散步的年轻父母进來喝杯咖啡小憩一下。

    闻溪取笑她,把个优雅小资的咖啡厅开得成了杂货铺一般,芊蕙漫不在乎:“管它呢,能赚钱就行!”的确也是如此,被她这么一折腾,咖啡厅的生意稳定了不少。用闻溪的话來总结,那就是“芊蕙的咖啡厅就像是我等中年妇女繁杂的生活啊。”

    芊蕙很是不喜欢这样的评语,反击道:“哪有!分明是代表着80后的无限生机,未來有无限可能嘛。这一点你们‘上世纪’七十年代生人怎么能够理解。”

    她把‘上世纪’三个字特意地咬得字正腔圆,意韵深长,顿时让闻溪觉得自己俨然成了活体山顶洞人!她足足愣了三分钟才开始反击:“你不一样是上世纪出生的?!”

    芊蕙眼珠子一转,岔开话題,嘻笑着緾上闻溪:“闻溪啊,你上次那个招财猫,做了多久?”

    “一天半.......怎么啦?”话刚刚说了一半,见到芊蕙那个写满算计的表情,闻溪就立刻警觉起來。

    “做得蛮快的嘛, 干脆你给我再做十个好不好?”

    “十个?!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嗯,是这样,我想在店里推出会员卡,那个白金会员卡呢,我每个人赠送一只招财猫。你看我店里生意一直不红火,我愁得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你不会不帮忙吧?要不我高价购买?”芊蕙笑得很狡猾,装得可怜兮兮,实际却一幅吃定了闻溪的样子。

    闻溪败下阵來:“好吧,我帮你做。友情赠送。”

    费了很多心思把十只招财猫做了出來,闻溪送去给芊蕙。芊蕙眉开眼笑,拉着闻溪去做了面膜再做按摩,等到全程享受完了已经是快晚上十点了。芊蕙开车送闻溪回去,却在半途突然來了一脚急刹车。闻溪粹不及防,整个人猛往前一滑差点狠狠撞到挡风玻璃上,她惊魂未定的看向芊蕙,只见芊蕙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前方是一家夜总会,闪烁的灯光下,叶景明的白色小车分外打眼,更何况此刻叶景明本人正挽着一个年轻姣好的女子从夜总会大门里出來,然后驾车离去。

    闻溪心跳加快,担忧地望着芊蕙,芊蕙一言不发,远远驾车跟上。开到了闻溪熟悉的那家金叶宾馆前,毫无意外的又看到叶景明的车。

    芊蕙将车停在路边转角的阴影里,谁也不说话,车里一片死寂。

    她紧抿着嘴唇掏出手机,开始拨号。直到铃声响了第二遍,叶景明才接了电话,镇定而温情的问她:“芊蕙,什么事?”

    芊蕙飞快地眨眨眼,眨掉涌出來的泪水,镇定了一下,才用平常的语气问他:“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身边很吵,一时沒听见。”

    “你在哪里?”

    “在茶楼,和几个朋友喝茶呢。”

    “和谁在一起。”

    “你不认识的,说了也不知道。”

    “那你让他们随便哪位接下电话吧。”

    叶景景沉默了一下,问她:“芊蕙,你今天怎么啦?”

    芊蕙再也忍不住,眼泪止也止不住地流下來,努力克制了一下,才颤抖着从嗓子里挤出一句完整的话來:“叶景明,我们离婚吧。”

    说完她关掉了手机。

    沒多久,叶景明和那女人匆匆从宾馆里出來,架车离开了。

    一直盯着宾馆大门的芊蕙,无力地趴在了方向盘上。此情此景之下,闻溪实在无话可说,只能轻轻地拍了拍芊蕙的手臂,再扯了几张面巾纸递给她。

    芊蕙又哭了一会儿,擦干净了眼泪,冲着闻溪扯出了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我猜在你心里,应该觉得我早该提出离婚了吧?”

    闻溪却摇了摇头:“沒有人能够代替你做决定的。只有你才能知道什么对你最好。做为朋友,我只能说,我会支持你的决定。”

    芊蕙怔怔地,自言自语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只知道自己够傻---傻成这样儿。就这样结束了也好。”

    “你现在去哪儿?要不要去我家?”闻溪提出了很实际的问題。芊蕙摇了摇头:“我回家去,有些事情躲不过去的,还是早点面对的好。”她讽刺地一笑,说:“嗯,再说,我现在很期待看一看叶景明的脸上表情。”

    闻溪无言地望了她一眼。

    也许是“离婚”二字已经说出了口,芊蕙反而轻松了,她把闻溪送回小区,才慢慢开回自己家去。闻溪一直目送着她的车离开了视线,心情沉重地转身上楼。小薇已经睡了,体贴地给她留着门前灯照亮,她轻轻换好鞋子,放了包,走到女儿房中,小薇的空调被踢到了一边,这孩子从小的睡相就不老实。自从三岁让她分房睡后,闻溪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晚都会醒來,到她房中查看一下。闻溪把被子轻轻扯开,给小薇搭上,黑暗中小薇的脸一如从前,精致平滑,宛如天使。

    闻溪盯着女儿的脸看着,一颗心渐渐平定下來。

    离婚是痛苦的,生活是无奈的,但是不管怎样,建义给她留下了小薇。

    所以她无怨无悔。

    芊蕙提出离婚后,人就像消失了。闻溪惦记着她,可也觉得这种敏感时期,还是让芊蕙自己冷静处理为好。快要到国庆长假了,一些手头的工作要赶出來,闻溪曾经受到的“有钱拿无事做”的优待也因为时间推移慢慢沒有了,沒有谁是命运的宠儿,想要生存就得工作,想要赚钱就得干活,别人又不是你爹娘,谁又有那么多的闲心,一直帮你担待照顾?

    所以闻溪早就自觉地恢复了工作状态,甚至比以往更为努力。就像咖啡馆是芊蕙的寄托一样,如果每天都忙忙碌碌地过着,日子好打发许多,也能觉得自己是有尊严地活着。

    这天接到早话时,闻溪正摊了满满一桌子的资料在桌子上,清理归类,她习惯地把电话夹在了头肩之间,两只手仍然忙碌着沒有停下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里传來:“闻溪,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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