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让闻溪心都纠痛了：“你看，闻溪，我前几天说过的吧，你的生活很多人都求之不得。现在我就是一个。”
闻溪极力忍住泪水，尽量用冷静的语气问道：“已经确诊了吗？”
“正在等最后的结果。”
闻溪心中升起了一新的希望：“那还是有可能不是癌症的！”
意娴的回答全无生机：“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不要妄想这样的奇迹了。”
看着意娴空洞洞的眼神，闻溪心痛至极：“肯定不会是癌症的，一定是医院弄错了。就算......就算是癌症，也一定能治好！一定的。”
“我也希望不是。可是........万一真是的，以后展晖............”
“林意娴！”闻溪高声喝断了意娴不祥的交待：“现在你也不许胡思乱想！我不给你管展晖，你自己的儿子自己照顾，你自己活着照顾他！”
意娴泪如泉涌，闻溪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坚定无比的说道：“你不会有事的，一定！”
回到家中，闻溪坐着久久不能动弹，泪水一阵一阵的流下來，脸上湿了干，干了又湿。如果说建义外遇婚变让她接受了青春已逝的无奈，那么意娴的患病让她猝不及防地直面了步入中年的残酷。人的前半生是在做加法，友情、爱情、工作、婚姻、孩子，随着成长一一得到，后半生却是在做减法，梦想、激情、健康、亲人，一一失去。
人到中年，这个词听上去真悲哀，是一个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來的词啊。
闻溪第一次对宫颈癌有所了解，是因为梅艳芳，那个把一首女人花唱进每一个女人心灵深处的极致女子，正是死于宫颈癌。她虽然并非梅姑的歌迷，但却永远地记住了那个拖着病体在舞台上绽放最后美丽的女人。
可是她绝不要看到意娴也有这样的结局。
她必须做些什么。她洗了把脸，打开了电脑，整整一个晚上不停地搜索关于宫颈癌的所有资料，医讯，药讯，诊疗过程，尤其是治愈的病例资料，创立文档分类保存了下來。
曾经自杀过的经历让她醒悟了一件事，生与死之间只隔了薄薄一层纸，如果轻易地放弃，那层纸会破得更快。
生命是可贵的，它只能拥有一次，不可开机重启。
所以，即使看不到希望，也绝不放弃。
煎熬两天，意娴的最后诊断结果拿到了。确诊是癌症无疑，坐实了最坏的结局，但是在绝境中，也留给了意娴一丝曙光。这次体检很及时，意娴的宫颈癌，尚属早期。治疗效果好的话，存活希望比别的癌症都要大。
芊蕙得到消息后，约了闻溪一起來探望意娴。上一次见面时，她们三人还在高高兴兴地畅想着赛尔芙咖啡馆的未來，而这一次却是在讨论事关意娴生死的治疗方案。意娴从前话就不多，现在更加沉默了。空泛的安慰话多说无益，闻溪和芊蕙直奔主題。
芊蕙人脉广，她主动提出陪意娴去省城肿瘤医院，由她找熟人会诊后，给意娴定下治疗方案。一般來说，都会先手术再放疗，等病情稳定一点后，就转回本市继续治疗。芊蕙最为乐观，她说自己家族中曾经有人得过同样的疾病，因为治疗及时，本人配合，直到现在也仍然健在。何况意娴年轻身体底子好。
意娴去省城期间，展晖就交给闻溪照顾了，他可以搬到闻溪家去住，现在只有一个关键问題，是不是要告诉展晖真相。这个问題意娴已经犹豫了很久，从知道患病开始，她就在犹豫，现在马上要去省城就医，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展晖那里我会告诉他。我不想等到最后一天，才突然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从话里可以听出意娴仍然是消沉的，闻溪和芊蕙无计可施，只有无声地拍拍她的手臂。意娴声音哽咽着说了一声：“谢谢。”
芊蕙再一次展现了她的高效率，她把自己店子的事情都放在了一边，短短两天的时间里，便和省城肿瘤医院联系好了住院事宜，硬是为意娴挤出了一张病床，和主治医生联系好了会诊的时间，便亲自开车送意娴去了省城。
当天展晖也简单收拾了一下日常用具，住到了闻溪家中。闻溪把小薇的房间腾了出來，让小薇和自己睡，吃过饭后把饭桌收拾一下，正好可以让他们俩一起做作业。闻溪不再像从前一样每天看电视了，她随意做一些小手工，陪着他们学习。
虽然是假期，可是假期作业并不比平时少，展晖还要帮小薇补习。灯光下看着展晖和小薇头挨着头做作业，展晖像个大哥哥一样耐心地讲解，温馨无比。
闻溪心痛不已。展晖这孩子一直很懂事，沉着冷静又有礼貌，可见意娴平日的良好家教。可是为什么他们的生活如此不顺？不过，也许正是这样的际遇，才会令展晖比同龄的孩子更加成熟。
晚上闻溪很久都睡不着，她能听见隔壁房间里展晖一直在辗转反侧。她想了想，还是起身到展晖房间。展晖的面颊上亮晶晶的，显然是哭过了。闻溪轻轻走到他床前坐下：“睡不着？是住不习惯还是担心妈妈？”
展晖掩饰地擦了擦眼泪，坐了起來：“我沒事儿，闻阿姨。”说话的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
现在的孩子发育早，展晖十四岁，可身高已经快接近成年人了，连嘴角都似乎已经长了一圈细微不可察的小绒毛。可是在夜色中，展晖像是小了几岁，难掩稚气的脸上是深深的恐惧和束手无措。
闻溪很想紧紧地抱抱他，可是她忍住了流泪的冲动，对展晖道：“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现在因为有你，你妈妈才有了支撑下去的力量。所以，你无论如何也要像一个男子汉一样，坚强起來，做你妈妈的后盾，知道吗？”
展晖懂事的点点头：“我知道的，闻阿姨。今天我送妈妈的时候都沒哭，我说要她好好治病，早点回來。她肯定会好起來的！”
最后一句貌似坚强的话音里，其实仍然是惶恐无助的。与其说是确信，不如说是想从听的人那里得到支持。闻溪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时身后传來了细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小薇也來了，她对闻溪说道：“妈，明天你还要上班，你先去睡觉吧，我來陪展晖。”
第一次看到穿着维尼熊睡衣的小薇，展晖还是颇有点不自，低下头嘟哝道：“我不要你们陪。”
小薇对他的尴尬视若无睹，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歪着头微微一笑：“那你陪我说说话吧，我睡不着。”
展晖更不自在了。闻溪拉着小薇离开：“你别闹了，我们大家都早点休息。展晖，好好睡，别让你妈妈担心。”
日子在等待的煎熬中度过，闻溪怕扰乱意娴的心神，不敢频繁地打给她，便每天给芊蕙打好几个电话，打听意娴的情况。芊蕙回答说一切顺利，省肿瘤医院的床位一向紧张，如果不是芊蕙的安排，意娴肯定也不会这么快就能入院。而且，她传回來了一个好消息，会诊的结果比较乐观，这对于屏息净气等待多日的人來说，简直可以喜极而泣，不管怎样，曾经乌黑一片的天空里毕竟看到了一令人鼓舞的阳光。
很多资料都表明，肿瘤患者的情绪会影响到病情。让闻溪非常欣慰的是，度过了最初的最难熬的时期后，也许是心理上已经适应接受了患病这个残酷的现实，也许是医生的鼓励起到了作用，意娴一度消沉到沒有生机的情绪终于开始好转了。一天在打电话问闻溪展晖在她家是否住得习惯时，意娴还和闻溪开起了玩笑：“你说展晖和小薇他们会不会患难之中见真情，开始早恋啊？这可是大好条件。哈哈。”
听到电话里传來意娴久违的笑声，闻溪心情也轻松起來：“早恋就早恋吧。正好我这个丈母娘可以趁机会好好考察一下毛脚女婿。”
“过份！我家展晖这么品学兼优的国家免检女婿，你再找一个出來给我瞧瞧！”
“既然是国家认证的，那我就接受了吧。这门亲事就这样说定了。那先说好，以后孙子归你带哈，我可不帮他们俩带孩子。”
“孙子归我带？”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停顿了。
“对，归你带！一言为定！”闻溪斩钉截铁地回答。
“好，一言为定，我带。”意娴笑了，她当然明白闻溪这么说的用意。
手术的时间定了下來，正好是个周末。闻溪本來打算让闻溪妈來照看两天小薇和展晖，可是他们两个都不同意，一定要和闻溪一起去医院陪意娴做手术。闻溪干脆将他们全都带到了省城。
在手术前见到儿子和朋友，是意娴最高兴的事了。她絮絮叨叨地问展晖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再和闻溪芊蕙一起随意说说话，紧张的气氛也冲淡了不少。
下午三点，意娴被推进了手术室。闻溪等人刻意维持的轻松氛围一下子消失了。四个人在手术室外开始了漫长的等待。闻溪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那次自杀，当时爸妈小薇，还有意娴在手术室外等待的心情，她可以深深地体会到了。一个人自杀，自己死了的话一了百了，可是带给亲人朋友的打击和伤害，是难以想像的。幸好她抢救了过來，不然的话，爸妈他们，尤其是小薇，恐怕将永远生活在这种自责懊悔的阴影之下。
她不自觉地拉住了小薇的手，再看看展晖紧抿的嘴唇，苍白的脸，她安慰展晖道：“展晖，你放心，你妈妈一定会手术成功的。”
一直过了整整四个小时，意娴的手术才结束，昏迷着推回了病房。医生说手术很顺利，闻溪她们终于放下心來。展晖执意要留下來陪着意娴，闻溪芊蕙便带着小薇外出吃饭。离开病房走到走廊上，听到展晖耐心的声音，固执的一遍遍传來：“妈妈，你能听到吗？你现在是在病房里，手术已经结束了，只是麻药还沒过去。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你很快就可以好起來了。妈妈，我在这里陪着你，你不要怕。”
第二天意娴的意识完全恢复了。商量之后，仍然留下芊蕙在医院照顾她，闻溪带着孩子们先回家。等到意娴可以下床了，芊蕙再回去。意娴无言以谢，笑着对芊蕙道：“芊蕙，你简直像是老天爷特意送到我身边來的。”
芊蕙笑道：“我也沒闲着啊，顺便可以在省城考察考察开店的行情呢。”
闻溪打趣她：“好好干，争取在省城开一家你的赛尔芙咖啡馆分店！”
芊蕙做握拳信心百倍状，意娴笑了：“嗯，我们大家，都要加油！”
闻溪极力忍住泪水，尽量用冷静的语气问道：“已经确诊了吗？”
“正在等最后的结果。”
闻溪心中升起了一新的希望：“那还是有可能不是癌症的！”
意娴的回答全无生机：“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不要妄想这样的奇迹了。”
看着意娴空洞洞的眼神，闻溪心痛至极：“肯定不会是癌症的，一定是医院弄错了。就算......就算是癌症，也一定能治好！一定的。”
“我也希望不是。可是........万一真是的，以后展晖............”
“林意娴！”闻溪高声喝断了意娴不祥的交待：“现在你也不许胡思乱想！我不给你管展晖，你自己的儿子自己照顾，你自己活着照顾他！”
意娴泪如泉涌，闻溪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坚定无比的说道：“你不会有事的，一定！”
回到家中，闻溪坐着久久不能动弹，泪水一阵一阵的流下來，脸上湿了干，干了又湿。如果说建义外遇婚变让她接受了青春已逝的无奈，那么意娴的患病让她猝不及防地直面了步入中年的残酷。人的前半生是在做加法，友情、爱情、工作、婚姻、孩子，随着成长一一得到，后半生却是在做减法，梦想、激情、健康、亲人，一一失去。
人到中年，这个词听上去真悲哀，是一个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來的词啊。
闻溪第一次对宫颈癌有所了解，是因为梅艳芳，那个把一首女人花唱进每一个女人心灵深处的极致女子，正是死于宫颈癌。她虽然并非梅姑的歌迷，但却永远地记住了那个拖着病体在舞台上绽放最后美丽的女人。
可是她绝不要看到意娴也有这样的结局。
她必须做些什么。她洗了把脸，打开了电脑，整整一个晚上不停地搜索关于宫颈癌的所有资料，医讯，药讯，诊疗过程，尤其是治愈的病例资料，创立文档分类保存了下來。
曾经自杀过的经历让她醒悟了一件事，生与死之间只隔了薄薄一层纸，如果轻易地放弃，那层纸会破得更快。
生命是可贵的，它只能拥有一次，不可开机重启。
所以，即使看不到希望，也绝不放弃。
煎熬两天，意娴的最后诊断结果拿到了。确诊是癌症无疑，坐实了最坏的结局，但是在绝境中，也留给了意娴一丝曙光。这次体检很及时，意娴的宫颈癌，尚属早期。治疗效果好的话，存活希望比别的癌症都要大。
芊蕙得到消息后，约了闻溪一起來探望意娴。上一次见面时，她们三人还在高高兴兴地畅想着赛尔芙咖啡馆的未來，而这一次却是在讨论事关意娴生死的治疗方案。意娴从前话就不多，现在更加沉默了。空泛的安慰话多说无益，闻溪和芊蕙直奔主題。
芊蕙人脉广，她主动提出陪意娴去省城肿瘤医院，由她找熟人会诊后，给意娴定下治疗方案。一般來说，都会先手术再放疗，等病情稳定一点后，就转回本市继续治疗。芊蕙最为乐观，她说自己家族中曾经有人得过同样的疾病，因为治疗及时，本人配合，直到现在也仍然健在。何况意娴年轻身体底子好。
意娴去省城期间，展晖就交给闻溪照顾了，他可以搬到闻溪家去住，现在只有一个关键问題，是不是要告诉展晖真相。这个问題意娴已经犹豫了很久，从知道患病开始，她就在犹豫，现在马上要去省城就医，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展晖那里我会告诉他。我不想等到最后一天，才突然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从话里可以听出意娴仍然是消沉的，闻溪和芊蕙无计可施，只有无声地拍拍她的手臂。意娴声音哽咽着说了一声：“谢谢。”
芊蕙再一次展现了她的高效率，她把自己店子的事情都放在了一边，短短两天的时间里，便和省城肿瘤医院联系好了住院事宜，硬是为意娴挤出了一张病床，和主治医生联系好了会诊的时间，便亲自开车送意娴去了省城。
当天展晖也简单收拾了一下日常用具，住到了闻溪家中。闻溪把小薇的房间腾了出來，让小薇和自己睡，吃过饭后把饭桌收拾一下，正好可以让他们俩一起做作业。闻溪不再像从前一样每天看电视了，她随意做一些小手工，陪着他们学习。
虽然是假期，可是假期作业并不比平时少，展晖还要帮小薇补习。灯光下看着展晖和小薇头挨着头做作业，展晖像个大哥哥一样耐心地讲解，温馨无比。
闻溪心痛不已。展晖这孩子一直很懂事，沉着冷静又有礼貌，可见意娴平日的良好家教。可是为什么他们的生活如此不顺？不过，也许正是这样的际遇，才会令展晖比同龄的孩子更加成熟。
晚上闻溪很久都睡不着，她能听见隔壁房间里展晖一直在辗转反侧。她想了想，还是起身到展晖房间。展晖的面颊上亮晶晶的，显然是哭过了。闻溪轻轻走到他床前坐下：“睡不着？是住不习惯还是担心妈妈？”
展晖掩饰地擦了擦眼泪，坐了起來：“我沒事儿，闻阿姨。”说话的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
现在的孩子发育早，展晖十四岁，可身高已经快接近成年人了，连嘴角都似乎已经长了一圈细微不可察的小绒毛。可是在夜色中，展晖像是小了几岁，难掩稚气的脸上是深深的恐惧和束手无措。
闻溪很想紧紧地抱抱他，可是她忍住了流泪的冲动，对展晖道：“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现在因为有你，你妈妈才有了支撑下去的力量。所以，你无论如何也要像一个男子汉一样，坚强起來，做你妈妈的后盾，知道吗？”
展晖懂事的点点头：“我知道的，闻阿姨。今天我送妈妈的时候都沒哭，我说要她好好治病，早点回來。她肯定会好起來的！”
最后一句貌似坚强的话音里，其实仍然是惶恐无助的。与其说是确信，不如说是想从听的人那里得到支持。闻溪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时身后传來了细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小薇也來了，她对闻溪说道：“妈，明天你还要上班，你先去睡觉吧，我來陪展晖。”
第一次看到穿着维尼熊睡衣的小薇，展晖还是颇有点不自，低下头嘟哝道：“我不要你们陪。”
小薇对他的尴尬视若无睹，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歪着头微微一笑：“那你陪我说说话吧，我睡不着。”
展晖更不自在了。闻溪拉着小薇离开：“你别闹了，我们大家都早点休息。展晖，好好睡，别让你妈妈担心。”
日子在等待的煎熬中度过，闻溪怕扰乱意娴的心神，不敢频繁地打给她，便每天给芊蕙打好几个电话，打听意娴的情况。芊蕙回答说一切顺利，省肿瘤医院的床位一向紧张，如果不是芊蕙的安排，意娴肯定也不会这么快就能入院。而且，她传回來了一个好消息，会诊的结果比较乐观，这对于屏息净气等待多日的人來说，简直可以喜极而泣，不管怎样，曾经乌黑一片的天空里毕竟看到了一令人鼓舞的阳光。
很多资料都表明，肿瘤患者的情绪会影响到病情。让闻溪非常欣慰的是，度过了最初的最难熬的时期后，也许是心理上已经适应接受了患病这个残酷的现实，也许是医生的鼓励起到了作用，意娴一度消沉到沒有生机的情绪终于开始好转了。一天在打电话问闻溪展晖在她家是否住得习惯时，意娴还和闻溪开起了玩笑：“你说展晖和小薇他们会不会患难之中见真情，开始早恋啊？这可是大好条件。哈哈。”
听到电话里传來意娴久违的笑声，闻溪心情也轻松起來：“早恋就早恋吧。正好我这个丈母娘可以趁机会好好考察一下毛脚女婿。”
“过份！我家展晖这么品学兼优的国家免检女婿，你再找一个出來给我瞧瞧！”
“既然是国家认证的，那我就接受了吧。这门亲事就这样说定了。那先说好，以后孙子归你带哈，我可不帮他们俩带孩子。”
“孙子归我带？”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停顿了。
“对，归你带！一言为定！”闻溪斩钉截铁地回答。
“好，一言为定，我带。”意娴笑了，她当然明白闻溪这么说的用意。
手术的时间定了下來，正好是个周末。闻溪本來打算让闻溪妈來照看两天小薇和展晖，可是他们两个都不同意，一定要和闻溪一起去医院陪意娴做手术。闻溪干脆将他们全都带到了省城。
在手术前见到儿子和朋友，是意娴最高兴的事了。她絮絮叨叨地问展晖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再和闻溪芊蕙一起随意说说话，紧张的气氛也冲淡了不少。
下午三点，意娴被推进了手术室。闻溪等人刻意维持的轻松氛围一下子消失了。四个人在手术室外开始了漫长的等待。闻溪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那次自杀，当时爸妈小薇，还有意娴在手术室外等待的心情，她可以深深地体会到了。一个人自杀，自己死了的话一了百了，可是带给亲人朋友的打击和伤害，是难以想像的。幸好她抢救了过來，不然的话，爸妈他们，尤其是小薇，恐怕将永远生活在这种自责懊悔的阴影之下。
她不自觉地拉住了小薇的手，再看看展晖紧抿的嘴唇，苍白的脸，她安慰展晖道：“展晖，你放心，你妈妈一定会手术成功的。”
一直过了整整四个小时，意娴的手术才结束，昏迷着推回了病房。医生说手术很顺利，闻溪她们终于放下心來。展晖执意要留下來陪着意娴，闻溪芊蕙便带着小薇外出吃饭。离开病房走到走廊上，听到展晖耐心的声音，固执的一遍遍传來：“妈妈，你能听到吗？你现在是在病房里，手术已经结束了，只是麻药还沒过去。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你很快就可以好起來了。妈妈，我在这里陪着你，你不要怕。”
第二天意娴的意识完全恢复了。商量之后，仍然留下芊蕙在医院照顾她，闻溪带着孩子们先回家。等到意娴可以下床了，芊蕙再回去。意娴无言以谢，笑着对芊蕙道：“芊蕙，你简直像是老天爷特意送到我身边來的。”
芊蕙笑道：“我也沒闲着啊，顺便可以在省城考察考察开店的行情呢。”
闻溪打趣她：“好好干，争取在省城开一家你的赛尔芙咖啡馆分店！”
芊蕙做握拳信心百倍状，意娴笑了：“嗯，我们大家，都要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