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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二章 逼宫

    刚刚入冬,大雪便迫不及待的纷纷扬扬而下,积了一尺多厚,西厢里,旃檀的香气静静地飘着,佛像前的油灯放出光明,那是世人眼中的苦海明灯。

    茗慎沐浴净身后,换上一袭白纱虔诚的跪在佛前,长发披散腰际,轻轻闭起眼睛,不停地念佛。刻有神圣梵纹的佛珠,在她纤细玉白的指尖安静的流转,像是在诉说人间世事无常的变化。

    外头传来一阵喧闹,人声杂沓,夹着震天的吼叫与锣声,碎裂了风雪静夜。忽然间砰的一声,门被踢开,黑夜里大风雪陡地卷进来,一阵绝冷。

    茗慎只觉身后一凉,转头看向门外,文轩黄金盔甲加身,腰跨七寸青锋宝剑,傲然挺立在万顷雪涛中,宛若天界下凡的战神。

    他淡然俯视着她,在风雪里对峙,她无语,他负手而立,寒冽的眸光凝视着堂前供奉的金佛。

    “你信佛?”

    “只是祈祷平安而已。”

    “朕马上就要逼进皇城,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朕说?”他懒懒的咪起眸子,炙热的手掌抚摸上她冰冷的脸颊。

    茗慎闪躲过他掌心的温度,俯身恭敬的叩首:“恭祝吾皇,诸事捷顺,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哈……”茗慎的躲闪,立即引来他一阵哄笑:“知朕者,慎妃也。”

    他话音刚落,茗慎只觉身下一轻,被他横抱而起,向门外走去。

    “皇上带着臣妾进宫,不怕扰乱了军心么?”茗慎苍白的脸颊贴在冰冷的黄金铠甲上,颤颤的问道。

    他若失败,纳兰家会因为她的参与成为乱臣贼子,他若成功,惠妃也绝容不下她活到封妃那一天,左右都是死,叫她怎能甘心。

    “爱妃放心,朕不是项羽,亦不会让你做虞姬!”文轩懒散的眼眸瞥了她一眼,嘴角的弧度加大。

    ———

    王府门外,成千上万的人马穿着银光闪闪的盔甲,整装待发。

    文轩翻身上马,将茗慎紧紧揽进怀中,转头问道:“白鹏飞,都准备完好了么?”

    “回皇上的话,一切妥当!”白鹏飞头戴银色寒盔,单膝跪地,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仿佛文轩已经成了皇帝,令他不敢直视天颜一般。

    “出发!”文轩“唰”一声抽出雪亮的宝剑,裂帛般的高喝,战栗地鼓噪起一场无声的浩劫,金鼓齐喑,马蹄扬尘,践踏过京都的每一寸黄土,直逼皇城。

    文轩和白鹏飞从神武门长驱直入,西林坤和慕容凡分别率军从西华门和东华门围剿包抄。

    皇城的黑夜变得荒谬而残暴,横七竖八的温热尸体堆成了死人山,鲜血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想吐。漫天的烟尘飞雪里,连绵的火光,烧焦的糊臭味,哀鸿遍野的呻吟,利刃划开肉皮的声音让人魂飞破裂。

    茗慎安静的靠在文轩怀中,眼前腥红弥漫。

    血如烟,凄迷溅在她的衣裙上,晕染开来,像一朵朵绽放在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

    “皇上想兵不血刃的让纳兰家归降,所以才带上臣妾来逼宫,对么?”茗慎抬头问道,一双透着迷惘的眼眸,轻轻的落在文轩溅满血污的脸上。

    “爱妃果然冰雪聪明!” 文轩眸色泛着探不到底的冰冷。他说话间,一剑穿过敌军的咽喉,腥热的鲜血如泉涌喷出,他霎时眸光骤然收紧,嘴边的笑意却更加邪肆。

    “皇上可能失算了,臣妾在纳兰家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构不成任何威胁!”茗慎忍住胃里翻天覆地的难受,皱眉对视着文轩那溢满阴佞邪气的瞳仁说道。

    “不试一试,怎么能死心?”文轩懒散的声音才一落音,手起刀落,一个人头滚落在积雪里,霎时被染成一片血红。

    鹅毛雪片飘落,薄掩血污,但此刻的皇城遍地血肉泥泞,一条血路汩汩流到文轩脚下,残兵败将自动闪开个缺口。血路尽头,他拉着茗慎的手,缓缓走上了通往养心殿的九重石阶。

    “臣恭迎吾皇,太后娘娘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姑苏寒年迈的身躯匍匐在雪地,威严而恭敬的声音震地有声,深深震慑到人心里去。

    “你们几个在外面候着,朕自己进去。”

    “谨遵圣谕!”

    文轩紧握茗慎的小手,一步一步的往养心殿走去,他每走一步,心就沉沉的痛上一下,火光一明一暗的闪烁在他消瘦儒雅的脸上,颇有几分孤标傲世的意味。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终于成功的熬到了这一天,这些年心中积累如山的怨恨和戾气,仿佛再也抑制不住,恨不得立即爆发出来,将那些伤害过他和他母亲的人,杀个精光。

    ———

    养心殿里悄无声息,龙诞香的青烟袅袅从香炉中升起,丝丝缕缕,衬得床榻上的人愈发的了无生机。

    这时候,门‘吱呀’一声打开,茗慎紧紧跟在文轩身后走了进来,德宣帝靠着软枕半躺着,脸色铁青,十分难看,而惠妃却有恃无恐地坐在榻旁,笑面如同三月春花一般灿烂。

    她今晚穿的很艳丽,大红的锦袍上,用金线绣着凤舞九天,凤冠在烛火的映照下闪耀着夺目的金色的光芒,这样的盛装华服,只有在皇后的册封礼上才会出现,不过如今天下都掌握在她儿子的手里,无论她穿什么服制,都是应该的。

    德宣帝感觉到殿内动静,他微微睁了眼,一下被眼前金光闪闪的盔甲刺激得又闭上,缓了缓劲,他才重新睁开眼睛。

    他看清来人后,神情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贼子,朕待你不薄,为何要如此对朕?”

    “昏君,如果不是你偏爱娴贵妃,朕也不用从小就提心吊胆的活着,朕的母后也不会尝尽了那奸妃的羞辱折磨,今天的一切,都是你亲自种下的恶果。”阴寒的声音冷冷响起,文轩一边走向德宣帝,一边面无表情的开口,桃花眼里沸腾着倾天怒涛,拔起无情的剑锋狠狠抵触在德宣帝的咽喉处。

    “当初朕顾及你年幼,才手下留情,放过了你母子的性命,早知如此,真不该有妇人之仁!”德宣帝双手紧抓床沿,拼命稳住剧烈摇晃的身体。

    他见周围的门窗关得严严实实,心里已经知道他的下场,故而悔恨当初没有听娴贵妃的话,留下了今日的祸患。

    “您会手下留情,并不代表您的慈悲心肠,那年您下诏缢死皇后,又将刚立为太子的大哥贬为庶人,您若在对我们母子下手,只怕会落实了您弑子灭妻的恶名。”

    文轩漆黑的眸里始终充斥着冷冷的寒意,他视线漠然的扫过德宣帝,嘴角不禁翘起一丝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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