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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比翼

    小空那猴头一听,便立时爬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好奇道:“谁来了?”

    孙鼎云道:“你去了便知了。”

    他不愿多做回答,只是拉着小空,一并往那晏清门。过了晏清门,便是进了皇宫了。

    他二人赶到晏清门的时候,小空一见场中情景,立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

    竟是张玉成。

    那场中数名帝国大修士正和张玉成斗得难分难解。张玉成乃剑灵之体,此时一人竟驱使三把飞剑,各自敌上一名帝国大修士。剑修本就以速度和攻击见长,他又是剑灵之体,有倏发即至的心剑之术,一把飞剑难敌,便蓦然将三把飞剑合一,立时威力大增。分分合合,诡异难测,而且此时他全不取守势,只是疯狂地进攻着,而那数名帝国大修士生怕误伤下方的花轿中的娉婷郡主一干人等,便都束手束脚,诸多神通也施展不开,倒一时竟不能奈何张玉成。那场中紫电狂飞,青光乱舞,爆裂之声不绝于耳。但张玉成终究势单力薄,刚必不能久,孙鼎云和小空赶到此处的时候,他早已是浑身浴血,仍旧厮杀不止,同时口中不住高呼着“师妹”、“师妹”,状若疯魔一般。

    眼见孙鼎云出现在场中,张玉成一愣,竟舍了那数位大修士,将三剑合一,不顾一切地朝孙鼎云杀将过来,同时怒斥道:“孙鼎云,你个王八蛋!竟然将我师妹卖了!”

    那几位帝国大修士见他突然舍了自己返身朝孙鼎云杀去,本已准备罢手,蓦然听见张玉成所言,俱都心下不悦,兼之之前他们都被张玉成不顾一切的打法压制着,心中早已窝着一股业火,此时或施展神通或驱使法宝,朝着张玉成袭去。一时间雷火轰鸣,光影如龙如蛇,扭曲翻转不休,都朝着张玉成背后袭去。

    张玉成却浑若不觉,完全不顾自身安危,仍然将那三剑合一,咬牙切齿不顾一切地朝着孙鼎云绞杀过去。

    孙鼎云不似张玉成这般急怒攻心,他虽不喜欢张玉成,但也不愿意见他殒命在此,便瞬移到张玉成身后,立时发动绝对视角,一式垂云将袭来的一干法宝神通罩在其中,那些法宝神通立时失了控制,便都纷纷往下垂去。

    退出绝对视角之后,他蓦然感到喉间一凉,孙鼎云便知是张玉成的飞剑到了,他不躲不让,一式崩牙迎了上去,那飞剑方一出现,立时被这一式崩牙罩在了其中,只片刻便发出一声哀鸣来。飞剑和张玉成心灵相通,飞剑被崩牙重伤,张玉成口中也立时蹿出一大口血来,他本已浑身浴血伤重难当,此时经此重创,便立时往地上坠去。

    那数位大修士见此情景,仍旧不依不饶地施展神通驱使法宝打去,却蓦然听孙鼎云暴喝一声道:“住手!”他们虽然不愿,但心知孙鼎云得罪不得,便俱都悻悻地住了手。

    而一旁小空早已化做一道青焰,将坠落的张玉成接住,接着便轻轻地放到了地上。

    张玉成面色惨白,却依旧不依不饶道:“孙鼎云,你个王八蛋,我才不稀罕你救我!”

    孙鼎云走到近前,哼声道:“我才不想救你,若不是怕你个混蛋死了我师姐会伤心,我倒盼着你早日死了的好。”

    那张玉成一听,挣扎着站起身来,怒道:“孙鼎云,我师妹即使嫁给你这样的王八蛋,我也认了,可是她现在却在你的逼迫下要嫁给那劳什子的太子。我即使打不过你,也要跟你拼命!”

    言罢,他便冲了过来,猛然一拳朝着孙鼎云脸上打来。

    孙鼎云愣了一下,便被那一拳狠狠打到了脸上,立时感到火辣辣一片。他心头火起,也一拳还了回去,立时将张玉成打翻在地。他不依不饶,欺身压上,双拳如同雨下,口中道:“张玉成你个混蛋,你难道不知我师姐真正喜欢得是你?你早些寻个无人知晓的夜晚,悄悄将她带走,从此远走高飞便是,她又如何会殒命,又如何会有今日之事?你将她晾在百炼堂中数年,可曾管过她分毫?难不成你一辈子不管她,她便等你一辈子不成?”

    他越想越气,满腔愤怒尽皆发泄到双拳之上,便将张玉成脸上打得血肉模糊。若是寻常人,早被他打死了,但张玉成是合体期的修士,这点皮肉伤实在不算什么,只是心下却愤恨不已,便不住挣扎着,却绝不吭声。

    一旁一位宫人道:“兴国公,你是有身份的人,还是不要和这等刁民计较了吧,免得自辱了身份。”

    那张玉成本已住了口,此时一听,便又道:“你可知我师妹对你用情至深,你倒好,为了一个可笑至极的兴国公的封号,竟然忍心这般将她卖了,这样你便可以讨好那皇帝老儿了吧,可你曾想过师妹她该有多么伤心啊!”

    听闻此言,孙鼎云便打得更急了,双拳犹如狂风暴雨一般落在张玉成身上。

    忽见那花轿中走出一人来,正是一身红妆的赵文,赵文猛然掀开盖头来,眼见如此情景,便惶急道:“玉成哥哥,小师弟,你们别打啦!”

    这一声立时叫孙鼎云僵在了那里,他疏忽间记起和张玉成初次交手时,赵文也是这般不知所措地待在一旁。一瞬间便好似千年万年的时光,说不尽的千言万语,斩不断理还乱的爱恨纠葛,都不知所措地揉成一团,纷纷扬扬地涌了过来。他便停下手来,有些慌乱地朝那一身红妆的女子望去。他的目光中带着说不清的惶惑,倒好似想在赵文的脸上寻出些什么来证明些什么。赵文此时盛妆打扮,脸上那股少女红倒越加分明了,那种活生生的美,好似绽放了的花,不顾一切地舒展开来。

    孙鼎云一时之间有些痴了,心下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赵文自走到张玉成跟前,将他扶了起来,关切道:“玉成哥哥,你没事吧?”

    张玉成抹去脸上的血迹,愤恨地瞪了孙鼎云一眼,便气喘不止道:“我没事,师妹,你放心,有我在这里,谁要是想欺负你,先从我身上踏过去再说!”

    赵文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却又径直走到孙鼎云面前,孙鼎云尚在惘然中,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倒是赵文先开口道:“小师弟,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你……难道没有什么贺礼送给我吗?前些日子,你可就说要送一件礼物给我的。”

    孙鼎云怔了怔,终于回过神来,小心地从怀中寻出那个锦盒来,双手颤抖不已地递了过去。

    赵文接了过来,亦是双手颤抖地打开,却见那锦盒中放着一个精致的香包。

    她便发出一声难以自抑的悲啼,泪水便簌簌而下了。

    良久她才抬眼道:“小师弟,你可知我最在乎的地方是哪里?”

    孙鼎云不知她心中所想,愣了愣终于道:“我不知。”

    赵文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来,道:“便是在百炼堂中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

    孙鼎云的声音有些哽咽,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又何尝不是呢?可是百炼堂已经毁了,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赵文却定定地望着孙鼎云,道:“不,百炼堂并没有毁去。小师弟,只要你在、我在,百炼堂便永远没有毁去。”

    “师姐……”孙鼎云眼中的泪也终于滴落了下来,道,“我对不起你。”

    赵文却置若罔闻,只道:“小师弟,你可知我最喜欢的地方是哪里?”

    不待孙鼎云回应,她倒带着泪水展颜一笑,自顾自道:“那便是……在你的怀里啊!”

    言罢,她便抬眼朝孙鼎云望去。

    这位羞涩的女子所有的感情终于暴发了出来,如此热烈,如此激荡,灼灼一片。一瞬间孙鼎云只感到意乱神迷,只是下意识地将她拥入怀中,心中也生出一片融雪的感觉来。

    “什么家国天下事,什么身前身后名,我都不在乎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全都不在乎了!全都不在乎了!”他附在赵文耳际柔声道。

    赵文在他腮边轻轻地啄了一下,却又道:“那娇娇姑娘呢?”

    孙鼎云怔了一下,猛然抽了抽鼻子,却终于道:“就让她……恨我吧。”

    不远处的人群中,正有一男一女盯着场中数人,却是江晋云和长乐公主二人。

    长乐公主低声道:“四哥,我倒好生羡慕赵姑娘。”

    江晋云倒寻出一个香包来,叹道:“我早已发觉赵姑娘对鼎云兄弟一往情深,君子当成人之美,我又怎能拆散他们,但鼎云兄弟因为有娇娇姑娘,是故一直不能摆脱心中的魔障,我便设计将他逼上绝路,让他发现自己真正的内心。我此举,倒着实成全了这一对佳人呢。”

    长乐公主看着他手中的香包,倒寻出两颗蓝色的丹药来,忽展颜一笑道:“四哥,那你能摆脱心中的魔障吗?”

    江晋云便用手轻轻地拧了拧她的嘴巴,笑道:九妹,我又如何不知你对我的情意,只是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若是结合便是乱了纲常,必不会得到大家的祝福,这些我倒不惧,只怕连累了我们二人的母亲啊。如今有了鼎云兄弟所赠的化蝶丹,我便也不惧了!”

    他便接过一粒来,如长乐公主一般吞了进去。长乐公主笑靥如花,道:“我们成全了他们,他们倒也成全了我们。四哥,余生能够和你比翼双飞,我已经死而无憾了!”

    江晋云爱怜地将她拥入怀中,二人蓦然消失不见了。

    孙鼎云不顾一切地将赵文拥入怀中,却见张玉成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神色有些落寂道:“你可知,那日我在香包上见到便是你的姓氏。好生待我师妹,若不然,哼!”

    孙鼎云心下感激,正待开口,却见张玉成已然化做一道青芒窜入了高空之中。

    “师姐,我们先回客栈去吧。”

    赵文点点头,却突然看见一大一小两只蓝色的蝴蝶飞至面前,竟丢下一物来。赵文定睛一看,竟是那日她负气时让江晋云扔掉的那个香包。她便心下疑惑地朝那两只蝴蝶望去,却听见孙鼎云叹了口气,朝那两只蝴蝶道:“两位,请多加保重。”

    那两只蝴蝶竟好似听懂了一般,又绕着二人上下翻飞了片刻,接着便比翼双飞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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