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帝释轮回眼
到了白马寺山门前，这一行三人便从半空中缓缓地落了下来，接着便往寺门走去。
孙鼎云才在这寺门处和白马寺中那三个枯字辈的老和尚有过一些纠缠，此时再临此地，心下自然有些疙瘩。若不是救活赵文要紧，只怕他转身离去了，而现在却只有硬着头皮，一步步地往白马寺的寺门走去。
那迎客僧老远地瞧见众人，便忙不迭地迎了上来。
孙鼎云只看了一眼，便认出这便是上次那个胖乎乎的迎客僧，他便道：“和尚，你可还记得我啊？”
那迎客僧讪讪地笑道：“孙施主，上次多有冒犯，还望您多加包涵。我家住持正在那禅房中等着施主您呢。”他的目光却转向了孙鼎云身后的马叶飞。
马叶飞正悄悄地打量着这胖乎乎的迎客僧，一见他朝自己看过来，便立时露出笑意来，朝那迎客僧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那迎客僧瞧了一阵，到底看不出马叶飞的深浅，只得作罢。他的目光又转向了小空，他对孙鼎云着实是有些印象的，但对于小空，却实在是记得不甚分明了。
小空见他瞅着自己，便狠狠地瞪了回去。那迎客僧吃了一惊，立时收回目光来，朝孙鼎云道：“孙施主，请跟我来吧。”
几人很快便来到前殿外的一片宽阔的广场，孙鼎云看着四下里空落落的一片，便朝那迎客僧问道：“你们白马寺的僧人都到何处去了？为何连平素负责给长明灯添油的小沙弥都不见了？还有，为何今日这寺中竟连一个香客都没有，委实奇怪了一些。”
那迎客僧便口宣佛号道：“孙施主，实不相瞒，我白马寺中的僧众此刻都聚在正殿中，给你们百炼堂罹难的诸位做些超度的法事，所以今日并不接待香客。”
孙鼎云一听，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嘴巴抽了抽，终于冷笑起来，道：“岂能如此，我百炼堂众人何德何能，竟劳烦你白马寺的诸位高僧替他们超度。今日不能接待香客，便叫你寺中平白少了好多的香火钱，我佛心下定然不悦！罪过，罪过。”
那迎客僧一听，顿时涨红了脸，几次想要开口，但终究都忍住了，只叹了口气，道：“孙施主，你是我白马寺的常客了，那厢房你定然是认识的，贫僧便不送你过去了。”说完，便扔下众人，径直往正殿去了。
小空一见，不满道：“这和尚，好生无礼！”
孙鼎云却转向马叶飞道：“先生，你觉得如何？”
马叶飞沉吟片刻，道：“白马寺既有此举，想来心下也是愧疚难安的。那枯闲也早已料定你会来此，你此时前去求他，他定然会帮助你的。”
孙鼎云点点头，道：“若是枯闲大师，便要好上一些；但若遇上那黄脸的枯荣或者赤眉的枯杀，便只有徒呼奈何了。”
马叶飞却笑了笑，倒没有再说什么。
这二人一猴寻到了禅房中，孙鼎云一见守在禅房门口的枯杀，便立时皱了皱眉。
那枯杀见到孙鼎云，正欲开口，忽瞥见他身后的马叶飞，怔了片刻，竟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来，终于双手合十恭敬地执了一礼，颔首道：“我枯闲师兄就在里面，诸位请吧。”
进到禅房之中，便见枯闲盘腿坐在上首，正敲打着身前矮桌上的一副木鱼。这禅房内的摆设，与上次来此时并无太大区别，仍是随意散落在地的三、四张蒲团。那墙上仍只有一幅书法，写着一个潦草的“喝”字。
“请坐吧。”枯闲停下手中的木鱼道。
这二人一猴便各寻了一张蒲团坐了下来。
“大师，我来此时，路上连一位僧人都没有遇到，却不知都去了何处？”孙鼎云便开口道。
他一开口，便是锋芒毕露，咄咄逼人。
枯闲一听，岂能不知他心中所想，便叹了口气，却抬眼朝马叶飞望去。
马叶飞见他朝自己望来，便知这老和尚心中的疑虑，倒笑着摇了摇头。
枯闲这才放下心来，便道：“孙施主，你此来所为何事，我也是心知肚明的。你同为修道之士，自当明白起死回生这种事，乃是逆天而为，自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原本我即使想帮你，但还有些迟疑，但既然你将他都请来了，便是绝了我的后路，无论如何也要救上一救了。”
孙鼎云本想就白马寺见死不救一事对枯闲稍加责难，然后趁这老和尚心中羞愧时便一鼓作气提出救人之事，孰料枯闲竟直接提出要帮他救人，倒叫他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末了，孙鼎云朝枯闲道：“大师，明人不说暗话，我此来便是为我师姐赵文求个起死回生的法子，若大师肯出手帮忙，以后若有用得到我孙鼎云的地方，我定然是万死不辞！”
枯闲双眼中仍是混沌一片，道：“孙施主，你言重了，你只要有这份心意就可以了。贫僧既已答应你救人之事，便绝不会出尔反尔。只是逆天行事，有许多地方仍然需要细加斟酌一番。”
孙鼎云心中欢喜，便道：“一切但凭大师您做主。”
枯闲闭上眼去，却道：“你百炼堂罹此大难，宗门上下被屠戮一空，贫僧未能出手相助，心下也是羞愧难当。贫僧这个法子，只能救一人，若是能够将众人都救活，纵然舍弃我这老朽残躯，又有何不可呢？”
孙鼎云心道：你这老和尚，说些不着调的风凉话，你当时若肯出手，我百炼堂何以遭此厄运？但他虽心下愤恨，这些话却是着实说不得，反而劝慰道：“大师，您的慈悲心肠实在是让我心生敬佩之情，但事已至此，还是不要再提了。”
枯闲点点头，道：“孙施主，你可曾想好要救何人？”
孙鼎云脱口而出道：“自然是我师姐赵文。”
枯闲却沉吟不语，许久方道：“孙施主，你对赵施主用情至深，想要救活她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赵施主虽学得是你百炼堂三大绝学之一的清霜混元功，但她只有金丹期的修为，纵然救活了……”
枯闲蓦然住了口，朝马叶飞望去，马叶飞倒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来。枯闲没有看出他心中所想，便惴惴不安地接口道：“你大师兄戴鹏，修炼得是你百炼堂开山祖师张炳乾创下的化生诀，而且天赋出众，已是修炼出六婴的分神期修士，若是将他救活，你百炼堂的传承才算保住了。假以时日，必可东山再起啊！”
便见孙鼎云垂着头，脸上的表情着实看不分明。
枯闲以为他意动，便趁热打铁道：“孙施主，纵然赵施主活过来，最多不过三百载寿元罢了，你即便和她长相厮守，也终究难逃生离死别之痛；而你大师兄戴鹏却有六千载寿元，假以时日，你百炼堂也许便可有一位合体期的大修士……”
“大师。”孙鼎云突然打断了枯闲的话，抬眼道，“毋需多言。”
他定定地望着枯闲，掷地有声道：“我大师兄在天之灵，也必然会理解我的选择。”
枯闲便长叹了一口气，道：“既如此，那就这样吧。”
孙鼎云道：“大师，却不知你打算如何救我师姐？”
枯闲指着自己那混沌一片的双眼道：“贫僧天资驽钝，心性不坚，却蒙我佛垂怜，赐予我这双帝释轮回眼。我用这帝释轮回眼便可救回赵施主。”
孙鼎云盯着枯闲那混沌一片的双眼道：“那就劳烦大师了，不知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枯闲口宣佛号道：“你只需留下赵施主的身体即可。”
他便又开始敲打身前那矮桌上的木鱼了。
孙鼎云便去麒麟古城中拿来了赵文的身体，小心地放到枯闲身前，便拉着小空跟在马叶飞身后一道退出禅房去了。
孙鼎云才在这寺门处和白马寺中那三个枯字辈的老和尚有过一些纠缠，此时再临此地，心下自然有些疙瘩。若不是救活赵文要紧，只怕他转身离去了，而现在却只有硬着头皮，一步步地往白马寺的寺门走去。
那迎客僧老远地瞧见众人，便忙不迭地迎了上来。
孙鼎云只看了一眼，便认出这便是上次那个胖乎乎的迎客僧，他便道：“和尚，你可还记得我啊？”
那迎客僧讪讪地笑道：“孙施主，上次多有冒犯，还望您多加包涵。我家住持正在那禅房中等着施主您呢。”他的目光却转向了孙鼎云身后的马叶飞。
马叶飞正悄悄地打量着这胖乎乎的迎客僧，一见他朝自己看过来，便立时露出笑意来，朝那迎客僧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那迎客僧瞧了一阵，到底看不出马叶飞的深浅，只得作罢。他的目光又转向了小空，他对孙鼎云着实是有些印象的，但对于小空，却实在是记得不甚分明了。
小空见他瞅着自己，便狠狠地瞪了回去。那迎客僧吃了一惊，立时收回目光来，朝孙鼎云道：“孙施主，请跟我来吧。”
几人很快便来到前殿外的一片宽阔的广场，孙鼎云看着四下里空落落的一片，便朝那迎客僧问道：“你们白马寺的僧人都到何处去了？为何连平素负责给长明灯添油的小沙弥都不见了？还有，为何今日这寺中竟连一个香客都没有，委实奇怪了一些。”
那迎客僧便口宣佛号道：“孙施主，实不相瞒，我白马寺中的僧众此刻都聚在正殿中，给你们百炼堂罹难的诸位做些超度的法事，所以今日并不接待香客。”
孙鼎云一听，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嘴巴抽了抽，终于冷笑起来，道：“岂能如此，我百炼堂众人何德何能，竟劳烦你白马寺的诸位高僧替他们超度。今日不能接待香客，便叫你寺中平白少了好多的香火钱，我佛心下定然不悦！罪过，罪过。”
那迎客僧一听，顿时涨红了脸，几次想要开口，但终究都忍住了，只叹了口气，道：“孙施主，你是我白马寺的常客了，那厢房你定然是认识的，贫僧便不送你过去了。”说完，便扔下众人，径直往正殿去了。
小空一见，不满道：“这和尚，好生无礼！”
孙鼎云却转向马叶飞道：“先生，你觉得如何？”
马叶飞沉吟片刻，道：“白马寺既有此举，想来心下也是愧疚难安的。那枯闲也早已料定你会来此，你此时前去求他，他定然会帮助你的。”
孙鼎云点点头，道：“若是枯闲大师，便要好上一些；但若遇上那黄脸的枯荣或者赤眉的枯杀，便只有徒呼奈何了。”
马叶飞却笑了笑，倒没有再说什么。
这二人一猴寻到了禅房中，孙鼎云一见守在禅房门口的枯杀，便立时皱了皱眉。
那枯杀见到孙鼎云，正欲开口，忽瞥见他身后的马叶飞，怔了片刻，竟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来，终于双手合十恭敬地执了一礼，颔首道：“我枯闲师兄就在里面，诸位请吧。”
进到禅房之中，便见枯闲盘腿坐在上首，正敲打着身前矮桌上的一副木鱼。这禅房内的摆设，与上次来此时并无太大区别，仍是随意散落在地的三、四张蒲团。那墙上仍只有一幅书法，写着一个潦草的“喝”字。
“请坐吧。”枯闲停下手中的木鱼道。
这二人一猴便各寻了一张蒲团坐了下来。
“大师，我来此时，路上连一位僧人都没有遇到，却不知都去了何处？”孙鼎云便开口道。
他一开口，便是锋芒毕露，咄咄逼人。
枯闲一听，岂能不知他心中所想，便叹了口气，却抬眼朝马叶飞望去。
马叶飞见他朝自己望来，便知这老和尚心中的疑虑，倒笑着摇了摇头。
枯闲这才放下心来，便道：“孙施主，你此来所为何事，我也是心知肚明的。你同为修道之士，自当明白起死回生这种事，乃是逆天而为，自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原本我即使想帮你，但还有些迟疑，但既然你将他都请来了，便是绝了我的后路，无论如何也要救上一救了。”
孙鼎云本想就白马寺见死不救一事对枯闲稍加责难，然后趁这老和尚心中羞愧时便一鼓作气提出救人之事，孰料枯闲竟直接提出要帮他救人，倒叫他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末了，孙鼎云朝枯闲道：“大师，明人不说暗话，我此来便是为我师姐赵文求个起死回生的法子，若大师肯出手帮忙，以后若有用得到我孙鼎云的地方，我定然是万死不辞！”
枯闲双眼中仍是混沌一片，道：“孙施主，你言重了，你只要有这份心意就可以了。贫僧既已答应你救人之事，便绝不会出尔反尔。只是逆天行事，有许多地方仍然需要细加斟酌一番。”
孙鼎云心中欢喜，便道：“一切但凭大师您做主。”
枯闲闭上眼去，却道：“你百炼堂罹此大难，宗门上下被屠戮一空，贫僧未能出手相助，心下也是羞愧难当。贫僧这个法子，只能救一人，若是能够将众人都救活，纵然舍弃我这老朽残躯，又有何不可呢？”
孙鼎云心道：你这老和尚，说些不着调的风凉话，你当时若肯出手，我百炼堂何以遭此厄运？但他虽心下愤恨，这些话却是着实说不得，反而劝慰道：“大师，您的慈悲心肠实在是让我心生敬佩之情，但事已至此，还是不要再提了。”
枯闲点点头，道：“孙施主，你可曾想好要救何人？”
孙鼎云脱口而出道：“自然是我师姐赵文。”
枯闲却沉吟不语，许久方道：“孙施主，你对赵施主用情至深，想要救活她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赵施主虽学得是你百炼堂三大绝学之一的清霜混元功，但她只有金丹期的修为，纵然救活了……”
枯闲蓦然住了口，朝马叶飞望去，马叶飞倒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来。枯闲没有看出他心中所想，便惴惴不安地接口道：“你大师兄戴鹏，修炼得是你百炼堂开山祖师张炳乾创下的化生诀，而且天赋出众，已是修炼出六婴的分神期修士，若是将他救活，你百炼堂的传承才算保住了。假以时日，必可东山再起啊！”
便见孙鼎云垂着头，脸上的表情着实看不分明。
枯闲以为他意动，便趁热打铁道：“孙施主，纵然赵施主活过来，最多不过三百载寿元罢了，你即便和她长相厮守，也终究难逃生离死别之痛；而你大师兄戴鹏却有六千载寿元，假以时日，你百炼堂也许便可有一位合体期的大修士……”
“大师。”孙鼎云突然打断了枯闲的话，抬眼道，“毋需多言。”
他定定地望着枯闲，掷地有声道：“我大师兄在天之灵，也必然会理解我的选择。”
枯闲便长叹了一口气，道：“既如此，那就这样吧。”
孙鼎云道：“大师，却不知你打算如何救我师姐？”
枯闲指着自己那混沌一片的双眼道：“贫僧天资驽钝，心性不坚，却蒙我佛垂怜，赐予我这双帝释轮回眼。我用这帝释轮回眼便可救回赵施主。”
孙鼎云盯着枯闲那混沌一片的双眼道：“那就劳烦大师了，不知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枯闲口宣佛号道：“你只需留下赵施主的身体即可。”
他便又开始敲打身前那矮桌上的木鱼了。
孙鼎云便去麒麟古城中拿来了赵文的身体，小心地放到枯闲身前，便拉着小空跟在马叶飞身后一道退出禅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