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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丑线

    陈娇娇走后,孙鼎云又想起方才在绝对视角中所见到的律动之刀。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律动之刀无法进行进一步的打磨了,因为看起来光滑平整的律动之刀,其实是凹凸不平的。进行打磨的时候,定然会碰触到律动之刀的凹陷处,受力不均,律动之刀便就溃散开来了。

    歇息了片刻,孙鼎云又打磨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律动之刀来,接着再次发动了绝对视角。

    在绝对视角中,孙鼎云看着那如同水波流动的刀身,便操纵着大地律动小心地对那些微小的凸起处进行着打磨。他非常谨慎,好似雕刻家正在雕刻着一件稀世珍品一般。

    等到绝对视角消失的时候,他才将数个凸起处打磨掉了。

    想起剩下的数百个微小的凸起,孙鼎云一咬牙,便欲再次发动绝对视角。刚一尝试,脑中便传来一阵剧痛,接着身体如坠冰窟一般,生出刺骨的寒意来。这寒意来得着实蹊跷,既不是在体表产生的,也不是来自心底,却是从浑身的血液中传出的。

    孙鼎云一阵哆嗦,瑟瑟发抖地坐了片刻,方才缓了过来。他不敢再冒险尝试,便又在身周幻化出另一把律动之刀,打磨到三四素纸相叠的厚度。然后将律动之刀散去,重新化出一把来,再次打磨到三四素纸相叠的厚度。周而复始,他不断地练习着。

    也不知练习了多少次,孙鼎云沉浸在其中,已然忘却了时间。他打磨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娴熟,最后几乎可以在化出律动之刀的同时就打磨好了。他心下尚且不满,便想做到在化出律动之刀的同时将其打磨到薄如蝉翼的程度。但他心下太急,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不免有些恼怒。

    他心知修炼时负面情绪危害甚巨,便安慰自己道:“欲速则不达,便先打磨到三四素纸相叠的厚度。若要做到薄如蝉翼,除了勤加修炼,只怕还需要对土之法则的领悟再上一个台阶,实在是强求不得的。”

    孙鼎云平复了心神,便重新开始修炼。这次他在身前化出两把律动之刀来,做到一心二用,同时将两把律动之刀打磨到三四素纸相叠的厚度。方才已然是非常娴熟,但要同时打磨两把,孙鼎云便又变得生涩起来,练习了一次又一次,也终于可以做到在化出律动之刀的瞬间将其打磨好。

    接着便是三把、四把、五把……

    日升月落,时光飞逝,孙鼎云在厢房内不断地练习打磨律动之刀,已然将时间都遗忘了。

    真是“修道无岁月,寒尽不知年”。

    能够同时打磨的律动之刀的数目也越来越多,终于到达了极限的四十八把。在此期间,孙鼎云还穿插着发动绝对视角,持续对那把薄如蝉翼的律动之刀上的凸起处进行打磨。刚开始他的手法还很生涩,后面便也娴熟起来了,每次发动绝对视角能够打磨的凸起处越来越多。

    这一日,孙鼎云猛然睁开眼来,看着身前这把凸起处完全被打磨掉的律动之刀,他的心下有些忐忑起来。

    花了如此多的精力和时间,才将其上多达数百的微小吐出细心地打磨掉了。但现在这把律动之刀,看起来却很是让人失望。除了刀刃处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光亮,整个刀身的其他部分都是晦暗一片的,好似消失不见了一般。

    这律动之刀,乍一眼看见便好似一根飞舞在空中的缝衣线一般。

    “唉。”孙鼎云轻轻叹了口气,心下终究不甘。

    便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驱使着那把如同缝衣线一般的律动之刀,往地上散落的一件棍状法宝撞去。

    律动之刀撞上那棍状法宝,只见那如同缝衣线一般的刀刃闪了一闪,便似亮起一道涩涩寒光来,立时穿过了那件法宝。

    孙鼎云看着那件完好无损的法宝,顿时愣了。

    他心下很是郁闷,站起身来,又呆了半晌,终于道:“罢了,罢了。”

    便往厢房外走去。

    他已经许久未见陈娇娇了,便想去见上她一见。

    刚走到门口,身后蓦然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他心下一惊,转身望去,只见方才那件完好无损的棍状,已然化做一堆齑粉洒落在地上。而空中那把如同缝衣线一般的律动之刀,依然骄傲地停在那里。

    “好家伙。”孙鼎云终于露出笑意来,道,“不枉我在你身上倾注了如此多的心血。”

    一招手,那把律动之刀便飞到身前。

    孙鼎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摸了一摸,从那缝衣线一般的刀刃上传来一丝凉意。

    “难道……”

    他心下一阵狂喜,难以置信地将那把好似缝衣线的律动之刀抓在手中。

    “居然凝出实体来了。”孙鼎云喃喃道,“那该和鼠儿峰一样,给你取个名字呢。该叫什么呢?”

    想了片刻,他一拍脑袋,笑道:“既然你长得这副丑陋模样,便叫你‘丑线’吧。”

    他将丑线收好,便出门去寻陈娇娇去了。

    原本他打算将鼠儿峰也强化一番的,但打磨律动之刀着实花去了太多时间,便只得先作罢。这一番修炼的日子里,陈娇娇倒真的没有再来打扰他,连小空那猴头也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寒霜谷中空荡荡的,此时正是早晨,太阳有些慵懒地照着。

    孙鼎云站在一片空旷处,地之眼施展开来,寒霜谷中的一切尽收眼底。只见赵文此时方才起床,随意地挽了一个慵妆髻,她的气色看起来倒还不错;然后便看到陈娇娇正在房中手执毛笔写着什么,写一阵便将笔管末端放入口中,用牙轻轻地咬着。孙鼎云用地之眼看过去的时候,她忽有所觉地抬起头来,怔了一怔,却又开始发呆了。

    孙鼎云便蹑手蹑脚地走到她的厢房门口,方站定便听到屋内厉声道:“谁?”

    他不答。

    门却突然开了,陈娇娇扑了出来,像一只乳燕一般投进他的怀里。

    “我就知道是你在吓我。”陈娇娇抬眼娇嗔道,“你总算想起我来了。”

    孙鼎云轻轻地抚着她的背,笑道:“怎么,想我了?还是……”

    他故意停下声来,见陈娇娇果然一脸疑惑,便附在她的耳际小声道:“还是想和我一起‘猜灯谜’了?”

    陈娇娇一听,顿时羞红了脸,便伸手捶他。

    捶了一阵,她忽然正色道:“夫君,你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件事想要问你。”

    便将孙鼎云拉入房中。

    到了书桌旁,陈娇娇指着桌上的一张纸道:“这是云仙子前几天寄过来的一封信,她得知你曾在墨城以劣势兵力击退了军鬼部队,便希望你能够带着部队驰援前线。”

    “这封信是什么时候到的?”

    陈娇娇道:“三天前吧,我见你一直在闭关修炼,也不敢打扰你。今日实在不能再拖了,我正绞尽脑汁打算给云仙子写一封回信说明情况,孰料你却恰好修炼完了。这样也好,省得我伤透了脑筋。”

    孙鼎云便笑道:“娇娇,你真是我贤内助。”

    陈娇娇不依,却又道:“云仙子说前线的情况很糟,帝国军队数次大败,死伤惨重。如今斗志全无,只能困守在康定城。帝国修士倒是和那些老妖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难解。”

    孙鼎云沉思片刻,却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道:“姐姐可曾提及各地叛乱的情况?”

    “她只是略微提及,自兽潮暴发以来,各地间或有一些叛乱,但大都是活不下去的农民进行的叛乱。叛乱只消数日,便会被帝国军队平定。但现在帝国军队屡次大败,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已然没有精力去平定叛乱。所以近来叛乱频仍,除了各处不成气候的叛乱,姐姐特别提及了辽东大草原发生的牧民叛乱,她对此表示非常担忧。”

    “终于……还是来了。”孙鼎云轻叹了一口气,道,“有两处叛乱最让人忌惮,其一便是这辽东大草原的叛乱,草原牧民逐水草而居,生性剽悍。他们一辈子都活在马背上,弓马娴熟。以乃沁柯尔察马疾如风、迅如电的速度,辽东汉子快马弯刀,若无阻拦,几天时间便可威胁到南都天兴城,所以他们的叛乱是很让人忌惮的事情。另外一处嘛……”

    他看向陈娇娇,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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