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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嘱托

    孙鼎云揉揉眼睛,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刚才不断有剧烈的爆炸声传来,将睡梦中的孙鼎云惊醒了。孙鼎云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百无聊赖间便将心神沉浸在脚下的大地之中。

    过了片刻,他突然僵在那里,脸上旋即露出狂喜之色来。原本狂暴的大地律动不知何故变得温和起来,孙鼎云心下大喜,便毫不犹豫地借大地律动逃出了死牢。

    置身于死牢之外,孙鼎云深吸了一口外面清新的空气,竟感觉阳光有些刺眼。

    他的注意力立刻被身旁的一堆废墟吸引住了。

    “难道……”孙鼎云想起这堆废墟所在的位置正是原本气势恢宏的鲁厅,顿时想到了什么,便立刻发足狂奔,直往那寒霜谷去了。

    片刻后便到了寒霜谷之中,地之眼瞬间便将整个寒霜谷尽收眼底,但是整个寒霜谷中居然空无一人。

    “师姐还没有回来吗?还有大家都去哪里了?”孙鼎云联想到来此的路上空无一人的景象,心下很是不安,在谷中漫无目的地转着,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经过赵文的房间,孙鼎云推门进去,只看见整个房间的布置仍旧像往常一般,这让孙鼎云略感心安。但是看到檀木桌子和凳子上的灰尘时,孙鼎云便知道赵文一直没回来过。因为孙鼎云深知他的这个蛮横师姐赵文是很爱干净的,她如果回来过,断然不可能对这些灰尘置之不理的。

    孙鼎云站了片刻,便黯然地退出房间来。在走廊上站了片刻,心神无属的他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推开门,便看见木桌上躺着一封未封口的信件,孙鼎云心下一喜,一个瞬移到了桌子跟前,急切地拿起桌子上的信件。一见信封上的署名“戴鹏”,顿时心中略感失望。打开信件,孙鼎云匆匆地浏览了一遍,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宋祁组织大家撤退时,大师兄戴鹏并不知道孙鼎云身在死牢之中,因为找遍整个寒霜谷也未找到孙鼎云,便写了封信留在孙鼎云房间中,让他回来时赶快往东方逃跑,争取和大家汇合。而宋祁因为情势紧急,而且又肩负组织大家撤退的重任,竟将身在死牢中的孙鼎云忘了个一干二净。那死牢原本只是个普通的地下牢狱,但是因为处于做为子母连环阵内阵夷柔青木阵的阵眼鲁厅的正下方,其中的天地灵气非常狂暴,修士身处其中无法利用天地灵气,便跟普通人无异了。孙鼎云在死牢之中无法利用狂暴的大地律动,但是秦不伤将鲁厅毁去了,却无意中帮了他一个大忙,不然众人撤走后孙鼎云恐怕要活活饿死在死牢之中了。

    沉思了片刻,孙鼎云决定到外面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能够打听一下情况。

    到了谷外,孙鼎云乘上自制的木鸟,漫无目的地在百炼堂上空转着。转了整整一圈,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正在孙鼎云心中非常疑惑的时候,却已经转到了山门这里,满地的尸体看得孙鼎云嗔目结舌。突然无意中发现那毁坏得面目全非的百炼堂山门下似乎还有一个活人。孙鼎云急忙跳下木鸟,几个瞬移到了那人跟前。那人听见声响,艰难地抬起头来。孙鼎云看此人浑身是血,脸上也是血肉模糊,便心下很是不安,小心翼翼地走到那人身旁。却听见那人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是我百炼堂弟子吗?”

    那人声音虽小,孙鼎云听在耳中却觉得有些熟悉,细细一想,他忽然惊得声音都颤抖起来:“是……掌门吗?”

    那人一听,艰难地点点头。

    孙鼎云见此,急忙跪到气息奄奄的陈润之身旁,一把扶住他,急切道:“掌门,我是孙鼎云啊,你怎么啦,怎么成这个样子啦?”

    陈润之一听,竟露出一丝笑意来,用微弱的声音道:“我的元婴受到重创,已经离死不远了。不过真是天意啊,看来我百炼堂命不该绝。孙小子你凑过来……”说到这里,陈润之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也是苍白无比。

    孙鼎云急忙将头凑到陈润之嘴边,只听见陈润之低声道:“孙小子,牧之师兄是你的师父,我嘛……也能算你的半个师父了。如今我眼见是活不成了,却要拜托你一件事,幸好遇见了你,不然我带着这个夙愿而去,只怕是死不瞑目啊。”

    孙鼎云一听,看着满脸是血的陈润之,强忍着不让眼泪地涌出来。他哽咽道:“掌门你先别说话,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陈润之面色平静道:“孩子,你不用难过,生老病死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便将我葬在那紫竹林中,以后有机会的话,就回来给我上柱香吧。”

    “掌门,你的心愿我一定会帮你办到的!”孙鼎云咬咬牙,掷地有声道。

    “好孩子。”陈润之努力地抬起右手来,用尽全力在孙鼎云的脸上摸了摸,说道,“大衍翠生珠就在我的怀里,等我走了,你便将它带到那白马寺中,将我百炼堂的量天曲尺换回来。可笑那秦不伤自负聪明,却拿了一个赝品走了而不自知。”

    孙鼎云一听,刚想开口,却听道陈润之仿佛是自言自语道:“孩子,你知道吗,秦不伤被我和你师父合力重伤了,原来分神期修士和合体期修士的差距也并不是那么大啊……”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悄不可闻。

    孙鼎云有满心疑惑想要让陈润之解答,但见后者声音却越来越小,终于悄不可闻,身体也慢慢软倒下去。他猛地一个激灵,便觉得心中被突然扯去了一块,背上也像有一道电流“嗖”地窜过。

    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孙鼎云将陈润之的身体小心地放在地上,然后魂不守舍地站起身来。一瞬间过往种种都涌入脑中,回忆起陈润之细心教导自己的那些个日日夜夜,孙鼎云终于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片刻后,孙鼎云的情绪像一块湖泊一般平复了,他抹去眼泪,自嘲道:“都这么大了还哭,真是不知害臊。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准再哭了。”

    他俯下身去,从陈润之怀中摸索了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大衍翠生珠拿在手中。只见整串佛珠晶莹剔特,翠绿欲滴。手心中传来的温润的感觉竟让孙鼎云有一种很是熟悉的错觉。沉思片刻,孙鼎云将大衍翠生珠小心地收入怀中。

    将陈润之的尸体埋在紫竹林中,孙鼎云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朝那座简陋的新坟拜了一拜。看着四周郁郁葱葱的紫竹,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好似一场永无止境的思念一般。他便又想起在这紫竹林中曾遇到过的那位娃娃前辈来,也不知这位前辈此时正在何处。

    别来也拟不思量,怎奈竹音犹未歇。

    走吧。

    孙鼎云收回心绪来,深吸了一口气,便祭出自己特制的那只木鸟,骑上木鸟直往东方去了。

    此时,正值日之将暮夜之将至,便见一弯残月,寥寥悬于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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