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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三章

    这一日,晨钟响彻了九次。

    在宫门口路边的小贩笑而不语的计算着这是第七拨马车进入宫里的时候,破一楼也发生了状况。

    香兰王原本是要入宫,自己到底是外姓王爷,这个时候是要入宫“表忠心”的时候,不管他心里如何作想,终究是外姓王,至少要让老皇帝安心的离开。

    皇帝过不了多久了,大约就在这两日,这是宫里服侍的老太医的说法。不少人在叹息自然也有不少人在幸灾乐祸。

    可是就在香兰王要入宫的时候,自己的马车却被两个女子拦了下来。

    身着缟素,头戴丧辔,一副幽怨愤恨的拦着马车。

    香兰王却是不生气,只是道:“两位嫂嫂平日里都陪着我那大哥,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你却是有脸皮说!呜呜……”柳如鸢抹了一把脸上挂着的泪水,立即一个箭步上前就要拉住香兰王的衣襟,只可惜青衣上前一步拦着,可饶是如此,柳如鸢还是皮口大骂:“你这天杀了畜生,居然对自己的长兄下此毒手!手足相残,你到底是何居心!”

    香兰王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讶:“怎么?大哥他……”

    “你还有什么脸面去叫他一声大哥?你这畜生!你这杀死自己兄长的畜生!你断然不得好死!呜呜,我要为王爷报仇,你放开我!”

    若非青衣拽着柳如鸢的手臂,只怕柳如鸢那原本俏丽尖尖的指甲当真能够划破了香兰王俊俏的脸蛋。

    一身黑衣便丧服的白楼只是看着面前几人做戏也似的扭打,冷冷的站在台阶下,没有丝毫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好似当真不曾在意一样,但是明白她的人却知道。她的眼神更冷了。

    “嫂嫂哪里话,我如何能做得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大哥从上次一别到现在,我都不曾见过他,我又如何去杀他?再者说,大哥身边的护卫何其多,我如何能够杀的了他?嫂嫂还请莫要乱说!若非二位嫂嫂来我门前。我都不知道居然出了这等大事!”

    香兰王无奈的解释道。却还是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不让柳如鸢伤到自己。

    那只柳如鸢却变本加厉,也不顾从头上掉下来的木簪子,服丧期间那些金银佩戴是不可能的。只是以木制的簪子挽发,却也容易散乱,此时便好像一个疯婆娘一般拉扯着。

    “你到底是说出来了。呜呜,自从那日走出这皮一楼之后,我家王爷就觉得身子乏力。此后更加慵懒,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一定是你,你个天杀了,你还我我家王爷,呜呜呜——”

    “够了!”香兰王见柳如鸢又要扑就上来,顿时大喝,脸上好不隐藏恼怒之色。喝道:“我敬二位嫂嫂为长辈,屡次相让。却不想反而成为你等攻讦的对象。大哥与我乃是手足弟兄,就算平日里有些政见不一,也无需杀人灭口。还请嫂嫂说话放客气些!”

    香兰王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聚了破一楼的门口指点,又见柳如鸢如狼似虎的模样,眼中闪出一丝不耐烦,道:“好了嫂嫂,我这厢就要进宫了,不管何事不能耽误了这头等的大事,若是嫂嫂愿意等,大可在我破尘楼内休息,等我回来一切好说。当若是嫂嫂在这样拦路好似泼妇骂街,就休怪我不念叔嫂情谊了。”

    言罢,香兰王迈步下了台阶,一边对青衣道:“青衣,护驾!”

    青衣一把甩开柳如鸢的胳膊,虽然不算重,但是也不能说是轻,紧跟在自家王爷身后。

    柳如鸢先是被那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住了身形,随即见香兰王就此要走,顿时哭开了:“你杀了你兄长,莫非你现在就要跑了么?可怜留下我妯娌姐妹二人孤苦无依,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香兰王在白楼的身边顿住了脚,微微侧目,道:“嫂嫂,你觉得呢?”

    白楼看也不看香兰王,依旧面无表情,好似一根被冰冻住的木头。只见得她微微启齿,声音更是冷的好似三九寒天,道:“我们走!”

    “白楼,你就这样放过他了?他可是杀害王爷的凶手呀,枉费王爷这般爱你,你却这般的无情。”柳如鸢先是愤世嫉俗,之后又是哭哭啼啼,活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娘子。

    白楼却不搭理她,依旧毫无神色的看了柳如鸢一眼,然后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留下一个佩剑的背影。

    “你!”柳如鸢气急,但是却无法,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做这样骂骂咧咧的事情,见着白楼走了,狠狠的瞪了香兰王一眼,连忙跑着步子跟上了白楼劝说着,试图让白楼回心转意。

    青衣看着这两人渐行渐远,果然没有回来,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便对香兰王道:“王爷,请上车。”

    香兰王看着自己两位嫂嫂的背影,出了会子神,却还是上了车。

    青衣放下轿帘,翻身上车,拿起身边的鞭子便朝着马屁股上狠狠的一鞭子抽了下去。

    路边的摊主闲来无事便往宫里头瞄两眼,见到又是一辆马车进去便不由的嘀咕着:“到底是多事之秋,就今天就八辆马车哩,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儿了!”

    “店家说什么呢,可小心祸从口出,来来来,还是给洒家加满了面汤最是实际。”

    “好嘞……”

    马车在大殿前面的白玉石桥便停下,自有宫里的太监看准了时机过来牵马,丝毫不敢怠慢,今日来的人都是他们所得罪不起的,只有将身子弯的更加底下才是。

    “王爷。”

    青衣忍不住皱眉轻唤了一声。

    倒是香兰王好似知道青衣要说些什么,只是笑了笑道:“不妨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今日理当是好戏上演的时候。”

    “是。”

    青衣到底是不在说话,只是跟随着香兰王走过了白玉石桥,走上了高达九十九层的台阶,然后在守门太监扯着公鸭嗓子叫喊的一声“香兰王觐见——”声中走进了大殿。

    朱门开启,见是有阳光照射进去,也还是让人感觉有些阴寒。

    里面早有一个面相老太的太监等候着,见到果然是香兰王,弓着身子走上前来作揖道:“香兰王来了便好,这边请。”

    香兰王倒是没有摆出多大的架子,知道这皇帝身边的贴身老太监,便是老太师见了都要三分脸面的人物。当下回礼道:“公公好。可还有谁来了么?”

    老太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来了,都来了,王太师,谷大将军,渎武王,还有湘郡主他们都来了。”

    香兰王点了点头,知道这几人乃是朝中最重要的几个元老大臣。湘郡主虽然年轻并且只是一介女子,奈何她手执鹰符,这是兵权的象征,她甚至可以夺了谷炎的兵权。有这样的权力,今日到场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老太监又打开了一扇门,香兰王走了进去,青衣留在门外,这点礼数青衣知道。

    香兰王一走进去便是一股扑鼻而来的药香,心道老皇帝果然是命不久矣。

    由老太监引了进去,便见得龙榻前站立着四五个人,便是方才老太监说的几人。

    他们都见到香兰王进来,但也都是朝他点了点头,没有人说话。

    香兰王走到湘郡主的身边,两人相视,又齐齐看向床榻上的人。

    明黄色的床榻,明黄色的被褥,明黄色的帷幔,这是帝皇之色。床上躺着一个年约四五十的男子,消瘦的只剩下一张皮包裹着头骨,耷拉着皮肉闭着眼睛,好似在酣睡,发出轻微的呼声,也抖动了嘴皮子发出“呼呼”的声音,可是又觉得气短,好似随即都会醒来。

    老太监给诸位点了下头,将手中拂尘放在床边,自己身子微微靠了上去,小心的好似不敢吵醒熟睡的婴儿。他凑近了皇帝的耳边,轻声唤道:“皇上,皇上,香兰王他们都到齐了,您看……”

    这声音轻的就和夏日里的蚊子似的,可是皇帝的呼声却一下子打住了,好似下一秒就要膈应过去了一般。

    “来了?来了好,来了好啊……来,冬茎你过来,扶朕起来!”

    皇帝的声音沙哑的好似被磨盘磨碎,又是轻微又是暗淡。

    冬茎是老太监的名字,此时老太监便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将皇帝扶了起来,后面放上枕头,让他靠着,虽然有气无力,却到底还是个活人模样。

    “好……你下去吧……”皇帝无力的摆了摆手,对老太监说道。

    “是,皇上。”老太监做了礼退下,走到几个大臣面前的时候轻声说道:“切勿让皇上收刺激,也不要过多的停留,一切长话短说,长话短说……”

    几人敬重老太监,纷纷点头应下。

    皇帝见老太监出了门,便说道:“你们来了就好。你们也看到了,朕活不了多久了……”

    “皇上洪福齐天,万寿无疆。”众人唱着肥诺,齐声道。

    “罢了,罢了,无需这些多礼。”皇帝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道:“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什么万寿无疆万岁千岁都是假的。”

    众人低头不说话,只是等着老皇帝说下去。

    “朕听冬茎说,这几日朕酣睡更久,吃了药就更加如是。今日趁着朕还有些力气,就将你们叫来,你们只管一说,我大秦,谁当国最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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