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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七章

    瘦猴儿收了他的天赋神眼,右手摸着并没有胡子的下巴,吧唧着嘴巴连连叹道:“人间惨案也——”

    白乾与媚娘对望一眼,他们知道这是定然不是普通的冤鬼作祟,可是若是要让一个见惯了打杀的妖精说出这样一句话,只怕的确是一桩少见的惨案了。

    顿了半响,白乾才说道:“你且说。”

    瘦猴儿睁开了他眯着回味似的的眼睛,看了一眼白乾,又带着些许畏惧看了一眼媚娘,说道:“这怨,真乃怨也——”

    又唱了个调子,瘦猴儿才说起。

    原来这水鬼的确是人间最为残忍的惨案了。

    这夺舍的冤魂乃是一女子,根据瘦猴儿探到的信息,这冤魂原本是这陇原一处“花家”的姑娘。花家是文雅人士对于妓院的雅称,这冤魂原名便唤作觅颐,正如她文雅的名字,她只卖艺不卖身,琴棋书画堪称一绝,而且容貌清秀,乃是这陇原有名花家“忆柔阁”中的一朵娇花,虽然说不是当家的花魁,却也是顶梁的花旦。

    这觅颐不是穷苦人家的女娃儿,原本也是一个富家的千金小姐,只是也不知为何家道突然中落,只好委身于忆柔阁,不过依旧是冰清玉洁。

    不似那玉臂千人枕,朱唇万人尝的花家姑娘,觅颐一日只接一次客,而且百金为数,从不多取,也从不免除,如此倒也成就了她的独特名声。

    只是也不知从何时起,觅颐的闺房之中会突然现出一些诡异的东西,先是有着鬼魅蓝色眼睛的白蛇,后又是插着针的白色人偶,随之是白色蜘蛛,白绫……都是些白色的东西。

    觅颐不喜白色,不论房中还是外出都是以青色为着,这般一来,便是心生疑窦,以为是撞了邪,去寺院求了负率傍身。这般一来果然是无事了半个多月。

    只是半个月后,在她接客只是突然被迷倒,也不知是何人将她带到了一个卧房大小的屋子里,里面都是白绫铺就。

    这个屋子她逃不出去,心中害怕的日夜不得安睡。终于有一日,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赤裸着身子走了进来,进屋便开始疯狂的撕扯她的衣服,在她无力抵抗之下被那恶人随了心意。

    那男子临走之时取了地上沾染了觅颐初血的白绫。

    觅颐在这个地方无需吃喝,本身居然也无需做那排泄之事,这样下来也是生不能死不得。

    第二日,又是一带着面具的男子赤裸了身子进来,又强行将觅颐按到做那苟且之事。到底是没有初血白绫可以带走。

    之后的日子里,每天都有一带着面具的男子进了这个屋子,与觅颐云雨一番,但是觅颐可以肯定,这些不是一个人。

    女儿家一个月总有月事,每到这几日,那面具男子便会更加的疯狂,只将那经血洒的白绫上开满了梅花才肯罢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觅颐的麻木,终于换来了她的重见天日。

    当她看到满树林的梅花图案时,她心生凄怆,一心求死之下居然撞树而去。奈何不知从何地冒出数十精壮的赤裸的面具男子,不等她挨着树,便强行将她按到,好似诀别一般的发泄自己的精力。

    人复一人。觅颐便是这般死的,那些人取了她最后的血,便将她抛入这凌波仙女湖。

    而那人器的婴儿,却也是一件让人心中愤恨的事情。不过却也多见些,没有觅颐那般凄惨。

    这是一个才五个月大的婴儿,其母亲是一商豪府中的丫鬟。这丫鬟被府中的公子看上便行了那苟且之事,不久便怀上身孕,本以为能够母凭子贵成了公子的妾侍,但是却遭遇了负心郎,欲要与另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联姻,便被公子的手下趁着夜色带到了这凌波仙女湖,将之造成落水而亡的假象,傍边还有一包袱,好似离家出走一般。

    只是不想在这丫鬟被杀死之时,那腹中的胎儿还不曾完全断气,被觅颐的冤魂占了躯壳成了这人器。

    “难怪这水鬼这般厉害,有如此怨气,地狱不容,天地不散,只怕是那些得道高僧与道士都超度不了的。”瘦猴儿娓娓说罢,便又是一阵叹息。

    突然他抖了抖身子,忙将一点道元打入丹鼎之中,加大了些火候,好似怕冷一般。

    白乾沉吟不语,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但是拳头却是紧紧的捏在一起,眼神中少有的出现戾气,好似怒火中烧,又好似即将爆发的杀机。

    至于媚娘,便是更加的不堪,这般强横的人物也不免哭了鼻子,眼中湿润之下便是难以消磨的杀机,咬牙切齿的恨声道:“畜生!这般猪狗不如的东西只当在天地间消除!”

    这时媚娘看着手上结界中的水鬼,便多了几分的柔和与同情,心下决定无论如何也就释放这对冤魂了。

    “你可看到了那些男子是谁?”

    媚娘看着瘦猴儿道,那眼中的杀气让瘦猴儿又是一个颤抖。

    他只是一个癞蛤蟆,就算有了天眼,也是不能和媚娘这三首海蛟相比的,那骨子里的畏惧可以装得了一时,却装不了长久,媚娘无意之间散发的气势,便让瘦猴儿感觉一阵窒息。

    好在媚娘及时收回了气势,瘦猴儿这才心有余悸的无奈说道:“仙师也,这个我却是无法看清的,我这天眼能看透冤魂身前看到的东西。与觅颐,我只能见到那几个面具也。与胎儿,我便更是只能看到那丫鬟的腹中。除非是将那些人的面具拿下,胎儿亲自看见那些杀它母亲之人,又或者是找到这婴儿母亲的魂魄,我才能一看究竟也——”

    媚娘面色铁青,银牙暗咬,心中已经将那些人列入了必杀的行列,哪怕是遭了因果业力也不畏惧,妖本就是随心,若是自己的心结尚且不能过,只怕日后又是一个孽障——再者,只怕杀了这些个人神共愤的恶徒,不仅没有业力缠身,还会得到冥冥之中天道的眷顾。

    只是此时那瘦猴儿却沉吟着说道:“只是我好似在哪儿见过那觅颐死前见过的梅花图,是何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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