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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不过是内疚

    卧房内的火炉燃的很旺,两人成亲还未足月,屋中还是一片喜气洋洋的大红色,安可最近迷艳色,所以也一直没有改变屋中的摆设。

    骆玄清抬眼在屋中扫了一圈,想起自己把她冷落在这里一共也没来过几次,心中突然有些难受起来,可是想想无辜的素仙,想想她临走留下的那封信,就觉得自己的心也不算狠了。

    怀中的安可突然感到了暖意,顺着温度又往骆玄清的怀里蹭了蹭,痒痒的感觉让骆玄清突然回过神来,又紧了紧怀中的人,低眼看过去,就见安可的脸上细细密密的布了一层汗,黛眉深锁,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安可昏迷中模模糊糊的又梦见了傅嫣璃,梦到两个人灵魂相对时的情景,梦到她颤着声音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我与他前生在三生石旁便已约定好今生再续前缘,如今他已经忘了我,可我却还记得他,只因奈何桥上我拒喝那碗孟婆汤。”

    “可是我听说那孟婆汤是必须要喝的,倘若都像你这样那不是乱了规矩吗?”安可本来因为灵魂莫名出窍就窝了一肚子火,可听到傅嫣璃的解释声音倒是弱了下来。

    傅嫣璃难掩一脸的惆怅之色:“原本是不许的,可我拿我们‘情定三生’的誓言做了赌注,成,结永世缘,败,魂飞魄散。”

    安可很能理解她的做法,但还是想不明白她既然选择了为什么不一直坚持走下去:“你既然有勇气赌,为什么没勇气承受结果?”

    “因为我原本以为只要我自己魂飞魄散就可以了,可后来我才知道还要连累他,我不知道安姑娘懂不懂,喜欢一个人,是不忍他受到任何伤害的,我魂飞魄散没什么,可我不能连累他,都怪我没有早些知道这件事。”

    听傅嫣璃说了这么多,安可也很同情,只是不懂傅嫣璃为什么偏偏就选中了她来趟这趟浑水:“可这件事你再怎么说也跟我没有关系,你把我弄到这里做什么,我又不是你,跟他成就了姻缘怎么就能帮得了你们?”

    “你莫急,我怎会平白无故去打乱你的生活,了无大师说,我做了这么多事都不能打动他,反而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这就说明我们这一世没有缘分了,纵使在一起也是孽缘,结局还是一样,所以他才指给了我这条路,让我去撞三生石将你引到这里来,至于为什么是你,只因我前世救过你。”

    “救过我,救过我就可以随便来安排我的人生吗?”安可的声音很低,那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思想迫使她没有勇气大声的质问出去。

    “安姑娘你误会了,我前生是用自己的血救了你,所以我们之间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无大师说,倘若你跟他能成就这一世姻缘,那么自可保我魂魄不散,但也就此了断了我跟他之间的情分,从此生生世世,只能是陌路了。”

    虽然只是两抹灵魂,但安可还是感觉到了她话语里的悲凉,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傅嫣璃接着说道:“最重要的是如果你不来,等我魂飞魄散那一日,你也会受到牵连,虽不致死,但毕竟对身体无益,所以我才自作主张这样做了,但你放心,若两年之内你跟他都没有进展,你还会回到那个世界,我们还会各走各的命数,只是如何选择,就看你的了。”

    安可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是多善良的一个人,可是听傅嫣璃说了那么多,她还是选择努力试一下,也许她的这个决定,真的能挽救三个人的命运也说不定。

    ……

    傅嫣璃的身影渐渐淡出了安可的脑海,但意识还是模糊不清,迷迷糊糊的睡了不短的时间,药劲儿渐渐发挥了作用,再加上被骆玄清搂着的原因,安可渐渐睡的踏实了,只苦了骆玄清,一夜未眠,只是一直盯着她看,连眼睛都没合一下。

    等安可睡醒时太阳已经升的老高,骆玄清一整夜都是时不时就摸摸她的头,天刚亮确定她不烧之后才离开去忙自己的事,等安可醒来的时候身边自然已经空了,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躺人家怀里睡了一夜。

    因为骆玄清的吩咐,安可身边的丫鬟都跟看孩子似的看着她,连出去透气都给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弄的安可到后来一看见那堆衣服脑袋就疼,也就懒得出去了,心想傅嫣璃这身子骨太弱,禁不起自己的折腾,还是消停点的好。

    还没等安可的病好透,听雨就把骆玄清那日的表现好一通夸,王爷这也好王爷那也好,听到后来安可干脆就置若罔闻了,因为她怕自己再听下去会被这个小丫头给洗脑,到时候也觉得骆玄清是顶好顶好一个人。

    可是再怎么不听,好像也改变不了自己在人家怀里睡的挺香的事实,安可嘴上埋怨,心里还是挺开心的,想着骆玄清这是在慢慢的对自己好,想着他这是顾念到两人往日的情分了,想着他要是这样努力下去,说不定喜欢上他也不是很难的事情了。

    安可想如果真如自己所想,也就不枉来这大盛朝一回,也不枉傅嫣璃托付自己一次,既然骆玄清都可以原谅傅嫣璃对左素仙做的事,那么她这个外来客也没有必要揪着以往那些事情不放了。

    “听雨,我已经好了,我生病的时候王爷对我诸多照顾,我总应该回敬一下,你去叫厨子做点补身体的东西,我们去看看他吧!”安可见外面暮色已重,又听丫头说骆玄清晚上一点东西都没吃,忽然发起了善心。

    听雨闻言赶紧乐呵呵的跑出去找厨子,安可觉得自己还是收拾的像样一点比较好,她得努力让骆玄清早点爱上自己,遂翻了翻衣柜挑了一件紫色的披风,又认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施了淡淡的妆,顿时就扫去了一身的病态。

    “忆流居”在王府的东南角,而骆玄清的书房则在西北角,算是隔得最远的两处,安可原本不知道书房在哪儿,还是出了门跟下人打听之后才知道的,安可一想象这布局,就知道骆玄清原本是想躲自己远点的,心里突然有些不自在。

    京城刚刚下过一场雪,安可在屋子里闷了几天,乍一出来看到这白雪还兴奋了一会儿,听雨手里拿着给骆玄清的东西,安可担心她摔倒,便用手搀着,主仆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骆玄清的书房门口。

    “王妃留步,王爷吩咐过,任何人不得进入书房。”安可才想要进去那书房,段暮就跟门神似的把她给拦住了,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安可暗自翻了个白眼,心道这古代人都有毛病吧,一个破书房有什么好防的,还谁都不能进,今儿我还非进去看看它什么模样:“我是来给他送饭的,不是来偷他东西的。”

    这一句抢白弄的段暮脸立时就红了:“奴才知道,可王爷说了,任何人任何原因都不能进,请王妃不要为难奴才。”

    “好,我不为难你,但今天我非进去不可,本来我是进不进都行的,但是我好心好意来给他送饭,你们没有权利将我拒之门外。”安可这话有八成是因为赌气说出来的,其实她一直都是个很尊重别人的人,可到了骆玄清这里,就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理智了。

    段暮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安可就对着书房的门说道:“骆玄清,你是让我进去,还是让我一直站在外面挨冻,你选一个吧!”

    骆玄清其实早就知道安可来了,但倒是真的没想让她进来,自那日从安可处回来之后,他的心里就一直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所以这个时候他自然是不想见她的,但此时听她在外面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知道自己的把柄被人给抓住了。

    “段暮,让她进来。”骆玄清走到门边,简单的吩咐了一句。

    安可扬脸看了看骆玄清:“我前几日受了风寒,多亏你照顾,我并不是死乞白赖非要进你那书房,如今你让我进了,我便不进了,听雨,把东西给王爷送进去。”

    “你当我想照顾你吗,我只不过不想自己太内疚,你自己为何会怕冻真的都忘干净了吗?御花园的石洞你都不记得了吗?”骆玄清把话说出去就有些后悔,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安可的话之后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

    经骆玄清这么一提醒,安可脑中的记忆渐渐被勾了起来,一个个细节重新钻到了脑子里,虽记得不完全,但好歹也模模糊糊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相通的那一瞬间,安可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可笑,笑她还以为这一切是个好的开端,却不想事实的真相原来是这样。

    “傅嫣璃,你真是好哄,本王对你稍微好一点,你就如此的自作多情起来,本王告诉你,本王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这种没心肝的女人。”

    骆玄清那么直接的道明了这一切,说话尖酸刻薄,丝毫都没有顾虑到她的感受,安可勉强笑了笑:“好啊,算我自作多情了吧,既然王爷不稀罕我拿来的饭菜,那我就去喂狗了,起码它还能朝我摇摇尾巴。”

    任凭安可再坚强,此时也差点流出眼泪来,她想起傅嫣璃为骆玄清所做的一切,突然觉得自己在帮一个白眼儿狼,骆玄清他,不只是对不起傅嫣璃,也同样的,对不起她。

    忽然一阵风吹过来,扬起的雪打到了安可的眼睛上,她便控制不住的掉了眼泪出来,恰好风从段暮的发间飞过,吹起了他挡在右眼前的头发,安可虽然眼睛有些模糊,但还是看到了他眼角的疤痕,突然就想起些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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