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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皇帝的心思

    按照皇家规矩,皇子成婚后需携新妃进宫请安,安可不想给骆玄清任何找自己麻烦的机会,所以一改往日磨磨蹭蹭的性子,早早就把自己给收拾好了。

    贤王府的大门外只停着一辆马车,安可看到的时候不免一愣,侧头看看骆玄清,也正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辆马车,丝毫没有乘坐其它交通工具的意思。

    其实按照常理来讲,新婚燕尔的一对小夫妻,自然是应该甜甜蜜蜜的共乘一辆马车才比较正常,但是就算别人不明白,他们俩的心里可都比那明镜还明镜,所以安可才奇怪,难道即便俩人没感情,也得晒“恩爱”?

    本来她一路上都想好了,自己出了门看哪辆马车小就上哪辆马车准没错,可此时看着仅有的一辆马车不禁有点迷糊,左右瞧了瞧,也不见有其它的马车出来,想想八成这马车自己是可以坐的,所以也没跟骆玄清打招呼,信步走到车前就上了去。

    安可前脚上去屁股还没坐稳,骆玄清就跟了上来,面无表情的坐到了另一侧,安可看了他一眼:“王府不缺马车吧,你那么讨厌我,何必委屈自己?”

    “我不能让父皇觉得我们不恩爱,再说反正我坐不坐这里都难受,何不让你跟着我一起别扭,所谓我不好活你也别好过。”骆玄清本着眼不见不烦的心态,阖眼冷冷的说了出来,本以为安可会很生气的讽刺他几句,那边却没了声音。

    骆玄清忍不住睁开眼睛,就见安可的头靠在身后的靠垫上双眼微合,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骆玄清说一句话的功夫,她就睡着了,境界明显比对手高了一个层次,真正的做到了眼不见不烦,骆玄清见她那样,想发脾气也发不出去了。

    贤王府离皇宫并不远,骆玄清看着安可的睡颜,一路耐心的等着,就想到了宫门口叫她的时候再好好奚落一番,没想快到宫门口的时候马车轮子碾到了一块小石块,轻轻一震安可就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掀开车帘子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那巍峨的城墙。

    安可不自觉的伸手捏了捏发痛的脖子,丝毫没注意到骆玄清此刻的脸色已经是极其的不好看:“在马车里睡觉成何体统,你看看你此刻的举止,哪里配得上大家闺秀?”

    “在你面前我不需要保持什么形象,反正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印象,我都已经‘蛇蝎心肠’了,还在乎什么大家闺秀的身份。”安可笑呵呵的说完,没理会骆玄清的脸色就下了马车,她哪知道骆玄清这么安排的真正目的。

    “朕听闻璃儿围棋下的很好,连老三都是你的手下败将,今日可否陪朕下上一盘,让朕也见识见识高手的棋路?”骆玄清和安可才刚刚走完请安的程序,屁股还没挨到凳子上,骆常煜就淡淡的开了金口。

    安可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皇上想要跟你下棋那是瞧得起你,在没活够之前哪有胆子拒绝,于是只能假掰掰的谦虚了一下:“父皇谬赞了,璃儿也只是碰巧才赢了王爷,若是父皇不嫌弃璃儿下棋不讲章法,那璃儿自当陪父皇下上一盘解解闷。”

    骆常煜笑着点了点头,很是满意的样子,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那陪朕去‘初雨亭’吧,那里清静些。”

    一见皇上起身,众人立刻也跟着起了身,可怜安可刚刚跪着,这会儿刚捞着坐一会儿又得跟着起身出去,想着这皇上真是有病,大冷的天儿了非去外面下什么棋,随便找个屋子谁还能吵着你?

    “初雨亭”位于御花园的东南角,是先帝为骆常煜的母后方初雨修建的亭子,坊间传闻方皇后棋艺精湛,这亭子便是修来专为先皇与方皇后下棋之用,方皇后仙去之后,除了日常打扫之人,骆常煜便再不许任何人进“初雨亭”,只是偶尔会自己进去怀念一下他的母后。

    当然这一切安可是不知道的,所以在骆常煜说出“初雨亭”的时候,只有她自己不明所以一肚子抱怨,其他人却都觉得她是得了莫大的恩惠一般,眼里现出羡慕之色,心里想着这贤王妃还真是不一般,竟能得皇上如此垂青。

    “璃儿可知朕为何要将你嫁给老三?”骆常煜捻起一子落下,眼睛盯着棋盘,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安可一愣,将将要落下的棋子就停在了棋盘上方。

    在心里稍稍思量了一下,安可就落了子:“璃儿不知,父皇乃真龙天子,您的心思哪是璃儿能猜的出的。”

    骆常煜也不卖关子,很不给安可面子的直直道出了原委:“因为璃儿想嫁给老三,璃儿也想让朕知道自己心仪的人就是老三,你跟朕玩了点小心眼儿,但朕不怪你,你很聪明,你知道朕能容忍多大范围的聪明。”

    “璃儿谢父皇体恤……”

    “你不必谢我,你该感谢的是老三,难为他这次没有拼死反对,朕倒该感谢你,皇后只留下他这么一个儿子,不管怎样朕都会多顺着他一点。”

    安可没再多说什么,骆玄清这么多年拼死不娶的原因她不知道,没有拼死反对娶她的原因她也不清楚,她只是觉得自己很失败,耍了点小聪明这么容易就被人给点了出来,怎么都觉得无地自容,连带着落子更没章法了,看的骆常煜都有点头大。

    其实听到骆常煜提起已经仙去的皇后,安可的心思就有点飞,她曾听人提起过,说是皇上和皇后的感情很好,而且今天听皇上自己说的话,感觉也是感情很好的两个人,可她又依稀记得傅咏文曾经说过的那句没有尾巴的话,就觉得事情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脑子里立时一滩浆糊,又搞不清怎么回事了,心里一乱棋路也就乱了,终于把骆常煜逼的说话了:“璃儿的路数还真是与众不同。”

    安可一听,赶紧敛神看向了棋盘,就发现上面的子已经被她扔的七零八落,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让父皇见笑了,璃儿早就听闻父皇与母后感情很好,刚刚听父皇提及,不免又心生羡慕之情,倒弄乱了棋路。”

    “朕与你母后自小就认识,那时她常来宫里,我与她很能玩到一起去,长大后顺理成章的娶她为妻,那个时候朕还只是太子,只是帮先皇料理国事,时间倒是富余,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就久一些,闲时带她看日出日落,赏景观花,日子很是舒坦……”

    骆常煜说到此处顿了顿,安可也就轻轻的接了一句:“璃儿只是听听就觉得很是羡慕,父皇跟母后那时一定很幸福。”

    “只可惜自古天下与美人很难同时得到,朕坐拥天下却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天下美人虽多,却不是朕想要的,皇后故去已近十年,朕每每还能想起曾经的那些日子,只是那些美好都已跟她一起走了。”

    “父皇还有天下,母后泉下有知,也定会希望父皇保重龙体,让大盛朝永远昌隆……”

    “是啊,皇上的女人不好做啊,想谈爱就更难,有了天下朕就不能总是想着自己,瞧瞧,老了老了就糊涂了,竟跟你说起了这些,老三以后就要交给你了。”

    骆常煜虽是如此说,但安可丝毫不觉得他这是随便说出来的,总觉得这话语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她猜不透的东西,莫非是他已经看穿了她与骆玄清两个人是在演戏,所以才放心的让安可嫁给她,又在此时提醒她一番,骆玄清不可能给她足够的爱,那么,他的意思是……

    安可自觉这安请的实在是累啊,听了这一番话根本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索性就摒弃了这些想法,专心把注意力放在了棋盘上,渐渐扭转了些自己的状况。

    高手对弈往往需要的时间都很长,下了有半个时辰的时候,有宫女送上来些糕点,骆常煜看看那些糕点,又看看安可:“璃儿吃些吧,这可都是林安的手艺,他被朕给借到了宫中,璃儿该是好久都没吃过他做的东西了吧!”

    一听皇上提起程林安,安可这才想起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他在宫中过的可好,想起他进京城之后就心心念念的想进宫做御厨,如今已经得偿所愿,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很开心。

    此时的程林安也想起了安可,他知道安可今日会来宫中请安,所以刚刚福全来让他准备这些糕点的时候,他就知道是要做给她吃的,于是便比以往都用心。

    在这个深宫中,他依然如刚来时那般寂寞,甚至比那时还要寂寞,原本他进宫的原因是想找到他的父亲,可是几番打听下来,却是毫无线索,宫里现今的御厨都是永隆二十年之后进宫的,所以自然没有他的父亲,而且也没人听说过这个人。

    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否还在,或者说他是不是真的进了宫做了御厨,此时的他倒觉得自己像个无头苍蝇,根本就是四处乱撞,如果找不到父亲,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进宫还有什么意义?

    只是这些日子的打听下来,他渐渐的发现了一个问题,何以这深宫中,所有的御厨竟没有一个是永隆二十年之前进的,而且所有的信息像是从那年齐刷刷的斩断了一样,之后的事情总有那么几个人知道,但是永隆二十年之前的事情,却是没有人知道。

    程林安决定好好查查这件事,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线索,虽然他无意深究别的事情,但是事关他从未谋面的生身父亲,他没有办法完全置身事外。

    安可最终还是输了那盘棋,离宫的马车上只有她自己,因为骆玄清被他的皇帝老爹留到了宫中,在左相府当了几天的女主人后,安可终于知道了一点骆玄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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