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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4皇叔064

    不巧的是,皇叔堪堪将我扶上马车,便有一众禁卫军将我们给围了住,只听领头的将军说是这两日城里出了几个宵小之辈,为免扰了圣驾,闻颜特地派他们来护送我们进宫赴宴。

    这时我才感觉到不对劲,左右看去,似乎连街上的行人也少了,我抓着皇叔的手低声问怎么办。

    皇叔倒是显得很淡定,吩咐阿尤回房去取了身女装回来,竟然在进宫的路上给我换了女装,并且还刮下了随身携带的印鉴上的朱纱往我额间点下个红印子。

    “这样妥当吗?若是被人揭穿可就……”我挽了挽垂在身前的发丝,抬臂左右观望,我虽喜女装,但在这种场合下要我以皇叔妃子的身份出现,我很难不胆怯。夏穆那比鹰隼还要犀利的眼眸就不一定能够混的过去,何况我还与心细细腻的舒歌接触过。就连禁卫军也是看着我进了马车,出来的时候若是变成了一个女人,似乎很有耍人的嫌疑。

    皇叔却自一派泰然,倚身进靠垫闭了眼,“有何好怕揭穿的,抓你去验身也不过是女儿身。只不过……”

    “什么?”

    皇叔掀了掀眼角看向我,“别与闻颜单处便是。”

    我哧笑了声,“怎的,你还担心他会对我心怀不轨不成。放心,我见过他呢,他不像是外间传闻的那样。”

    “你们见过了?”皇叔陡然间睁大了眼。

    “是呀,怎么了?”我讷讷地看着皇叔问,我见过闻颜而已,不至于要这么大的反应罢。

    “他见了你是何反应?”

    “嗯,就跟你方才那样,像见了鬼似的。”

    皇叔盯着我的脸沉默。

    我抚了抚脸,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伸手推了推皇叔,“怎么了,缘何如此盯着人家瞧。”

    皇叔却只是笑着摇头,想了想,取出一条丝绢遮住了我的面,吩咐道:“就说你的身子不适。”

    我轻轻抚了下面上的那条柔软的丝绢,弯起唇角笑了声,“好,就学倾尘那样。”

    于是我真就以皇叔妃子的身份进了皇宫,其间一众护送我们的禁卫军愣是把车厢里外翻了个遍,虽没问皇帝变哪儿去了,但看着我的眼神分明就是存有疑虑的。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没有胆子来验皇叔妃子的身。

    倒是夏穆,在看到我的时候明显变的愉悦开来,眉开眼笑的直说是好久不见我甚是想念之类的言辞,听得皇叔在一旁直把我往他的身后拉,叫夏穆自重些。

    不料,夏穆却将出使伊始那会儿我跟他说的话搬出来,“夜君就别再装恩爱了,晔君早已许了诺,道是归去后就劝你将小惹姑娘让与我。喏,我们还有信物为证。”

    皇叔看着夏穆手中那块玉珏呆了呆眼,倒是未对我有何指责之言,反而对着夏穆讪笑了声,“他国别地,莫要过分喧哗此事。”那模样大有本是风流同道人,相缝何必曾相识之意。

    夏穆本就是个中之人,如此提醒自然是了悟,只见他收起玉珏与皇叔相视一笑,相互间便就心知肚明。

    倒是舒歌,在瞧见皇叔与我的时候还关切的询问了尧晔的情况,从他的眼神中我甚至看不到一点怀疑,他明明看着我是鲜活鲜活的被皇叔带走,现在皇叔一句皇侄身子不适他便就信了。这也就难怪了闻颜会对他放心不下,如此心地如何治国。

    宴中,闻颜并未因皇叔的无故到来而感到意外,倒是那双狭长的单凤眼会时不时的落在我的身上,偶尔的会提及一二句关于我的话。皇叔早已胸有成竹,对于闻颜的疑虑总是能一一去化解,其间教人瞧不出掩饰的意味,实在是让人不佩服皇叔的镇定都难。

    皇叔偶有小饮,而我也只是在众人一齐给闻颜拜寿的时候浅酌了一口。至于夏穆以及其他公卿的敬酒都被皇叔一一给挡了下来。

    夜宴一直持续到子夜,闻颜看起来很有兴致的样子,整晚都只见他酒不离手,甚至还能与众人谈笑亦或是一齐欣赏歌舞,气氛可谓是融洽非常。纵是我没怎么饮酒也觉困乏非常,若不是有皇叔在侧可以不时的倚靠,也许我真的就要伏案而眠了。

    “别睡着了。”皇叔在我耳侧低语了声,虽然殿中舞乐升平,但我还是听到了皇叔的声音。

    我睁了睁双眼,揉了揉额角,有些气弱,“九夜,我好累。”我觉得像是酒劲□的感觉,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劲来。

    皇叔扭头瞥了我一眼,手腕被轻轻的握住,他说:“等我们出宫了再睡。”

    我晃了晃脑袋,嗯了声,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偏偏眼皮不怎么争气的时时垂下。

    皇叔担心我真会如此睡去,这便扶着我起身欲先告辞。

    “唉,夜君如此岂非扫兴!”

    闻颜倒还没有说什么,夏穆就像是咬住了我们不放一样,皇叔的话堪堪说完他便就出来。

    闻颜习惯性的捋了捋须,含着笑说:“穆君所言正是,夜君莫不是忘了,你我之间的事情……”目光转向我时稍稍滞了声,“王妃身子不适就让她先在庭院内稍作歇息,我还有很多话要与夜君言说。”如是说着,已命候在左右的宫女上前来搀扶我。

    我眨了眨眼,想说什么却无力开口。只是揪住皇叔衣袖被一点点的抽离,脚步虚浮的就像是被人架着走一样。

    门帘下回眸的时候只见皇叔看着我的方向一眨不眨,恍似在告诉我,教我好生歇息便是。

    *

    越往内庭走,离前殿就越远,觥筹交错的声响也渐渐淡去,只依稀能感觉到琉璃宫灯如流水般往身后缓缓退去。一条看似走不到尽头的长廓上满是星星点点的宫灯,耳边除却了细碎的脚步声外,甚至就连谁的呼吸声也听不到。

    宫人们将我左右搀扶,走路的步子稍显的有些急促,不知她们是不是习惯了这样,我总觉得她们像是在赶着去食宵夜一样,恍似晚一步就要被人给食光了。

    屋子里的灯光很明艳,主要是整个屋子的装饰很艳丽,在灯光的衬饰显得十分的香艳。

    宫女们轻手轻脚的把我放到榻上,我用力眨了下眼,看着头顶那飘逸的红纱晕了晕眼。

    突的,覆在面上的纱巾不翼而飞。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发现宫女们正上下齐手的替我宽起衣带来,那样子活似要将我拨皮拆骨一般。

    “你们……做甚?”

    我抬了抬手,想要挥开她们无礼的举动。无奈手足无力,就连支起身都不能。

    “娘娘无需动怒,奴婢们在替娘娘更衣。”

    小宫女声音细甜细甜的,说话的时候脸上打满了笑。

    我攒起一口气用力说,“不需要如此麻烦,我……”

    宫女窃笑了声,“娘娘您若是觉得害臊,就把眼睛闭上,奴婢们会好生服侍的。”

    三两下的,我已感觉到通身上下一阵透凉,垂下眼睑的时候才发现她们已经将我拨了个精光。

    “看着摄政王一派温文尔雅,却不想是个如此会疼人的主。奴婢给娘娘上点药罢。”小宫女胆子尤大,对着我的身子便就是一番品评,“娘娘这身子骨略显柔弱了些,若想要满足摄政王那样优秀的男子,可得下一些功夫呢。”

    我涨红了脸,想要斥责的话吐不出口,倒是把自己气的大喘起气来。

    “好好好,娘娘莫生气,奴婢们这不是在羡慕您能遇上摄政王这样的男子。奴婢听说娘娘也是宫女出身,您可以传授您的秘诀给奴婢么?比方,您是如何得到摄政王的垂青,并且教他对您如此的爱不释手。”小宫女不知羞耻,如此露骨的话说出口竟也能脸不红心不跳,指尖沾着膏药便往我的颈项下涂抹。

    我本能的缩了下脖子,没了好气,“你们当真是放肆,再这般无礼我定要告之颜君。”

    不知谁人言传小惹乃宫女出身,才导致了这些宫女对我一派有恃无恐的态度。尤为可气的是,这些还都是闻颜的宫人。

    小宫女佯装害怕,摆手遣退了其他宫女,边替我把衣衫穿上边说:“奴婢一瞧娘娘就是嘴硬心软的主,您断不会以欺压下人为乐。娘娘好生歇息,奴婢就先告退了。”

    小宫女退去的倒是快,说完这话真就利利索索的退出房去。

    待一安静来,我就又泛起了乏,盯着头顶上那红纱帐晃了晃眼。不知道闻颜拖住皇叔只是想对我验明正身,还是真的有什么其他不为人知的目的?

    几番挣扎,终是抵不住垂下的眼睑,神思缥缈,没一会儿便就没了知觉。

    *

    醒来的时候是在阵阵颠簸中,我还没睁开眼,就听到了皇叔的声音。

    “醒了。”

    我揉了揉眉,不太确定的吱唤了声,“这是,在哪啊!”

    视线逐渐的聚拢,眼前的景致慢慢清晰,原来我们在马车里。我支了支身,想要坐起。

    “酒劲尚存,躺着别乱动。”皇叔伸手往我肩头压了压,让我又躺回了下去。而他自己则是倚靠在我身边看着什么,说话的时候正目不斜视手上捧着的东西。

    “我们,这是要回去了吗?”

    我眨了眨眼,精神倒是在渐渐恢复,就是身子微有些泛软,在马车的晃动下更是让人施不上气力。

    “嗯。”皇叔只是有搭没调了应了声,也不知道他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就有这么好看?

    我沉吟了会儿,抵不住好奇心的泛滥,张口便问,“闻颜教宫女验了我的身呢,后来他都与你谈了什么,看起来很神秘的样子。”

    “……”皇叔终于是垂下手将他的视线落在了我的面上,而他面上亦是难掩倦容,恍似一夜未眠那般写满了倦怠。他舒了口气,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闻颜疑心颇重,若是不教人验了你的身他一定寝食难安。想他一把年纪的人了,若是成日的寝食难安岂非我们之过。”

    “可是……”

    “别可是了,有什么事等我们回到泸安再说,你现在乖乖的把眼睛闭上歇息一会儿。”温热的掌心轻轻的揉在脸庞,熟悉的气息逼近,吻在额间。

    我晃了晃神,顿时就没了疑问,听皇叔的话乖乖的闭上了眼。

    忽的,一阵隆隆的马蹄声从远处急疾而至,我睁开眼的时候恰好看到皇叔紧绷的面庞以及眸底不经意间流露的戾色。

    “怎么了?”

    我扯了扯皇叔的衣袖,马车在这时候彻底停了下来。

    皇叔抚了抚我的手背,安抚道:“没事,你在车里待着,我下去看看。”

    “夜君留步。”

    是舒歌的声音。

    “哟,舒歌太子,我们这都已经离开遥城几十里地了,你怎么还来相送呐!当真如此不舍我们离去?”

    夏穆的揶揄声一听就像是未怀好意。

    舒歌陪了声笑,“穆君说笑了,是君上还有话与夜君说,耽误诸位行程了。”

    我心下没来由的波动了下,闻颜当真是阴魂不散,如此这般的纠缠究竟是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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