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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1章 态度逆转

    林平之道:“并非如此,他的意思是邀我俩同去,但因为知道我才学出众,他有所不及,所以对我是甘拜下风,只是要和幸之你比试一二,他说不相信连你这个小儿也比不过。他还说,他已经放弃向丁氏女郎求亲一事,这次比试无论结果如何,丁氏女郎的婚事他禇文谦都不会再参与了。”

    林幸听的不禁眉头皱起,心道他禇文谦会如此好心?于是他口中不自禁的问道:“这禇文谦究竟意欲何为?”

    林平之道:“我亦是不明所以,想来想去,觉得也许是为了挽回家族声誉,故作大度之举吧?”

    林幸道:“我们莫要理他,他必然不会安什么好心的。”

    林平之却道:“我们曾邀其对决在先,如今他先对我自叹不如,再邀战于幸之,又言明与丁氏女郎之事无关,我们要是不应,恐怕不妥,会失了林氏的声势,我觉得还是应战为好。才学比拼,幸之必然不会输他的。”

    林幸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反正必赢的,何必不应战,恁地遭人闲话呢?于是他“嗯”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答应了,又问道:“定在何时?”

    林平之道:“定在六月第一个日曜日。”说罢眉头紧锁,似有什么不解之处。

    林幸观察甚仔细,忙问:“阿兄在想什么?这个日子有什么不妥吗?”

    林平之道:“倒没什么不妥,只是此日离丁氏娘子的出丧之期正好相隔百日。却不知那禇文谦选此日是何意?”

    林幸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道:“也许只是凑巧吧,又或者那禇文谦还贼心不死,妄想能在才学上赢我,因此通过特殊的日期来讨个谶言上的便宜。”

    ……

    尽管知道那禇文谦是个庸才,但既然是才学比拼,林幸还是不敢大意,毕竟近几年来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习武之上,对于诗书确实是略有生疏了,正好借此机会临时抱佛脚,恶补一番,将来若要去参加雅集,对于诗书问难也能应付的过去。于是接下来几天里,林幸暂且停下修炼寒梅剑法和凝剑术,抱起四书五经一阵猛看,还时不时的拖着林平之来讲解一番,表现的甚是用功勤力。林平之自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让林幸感到大有收获,在原先的基础上提升了不少。

    等到了约定的日期时,林幸已经是自信满满,对于主流的书籍都有了一定的掌握,虽不敢说读的有多精深,但自信胜过那禇文谦应该没有问题。

    林幸估计才学比拼肯定要请一些士族子弟去当观众,列席旁听,不然光自己比没人看到,就是比赢了你告诉别人,别人也不相信。因此这会禇府上的人应该不少。这种场合不方便带黑衣去,黑衣名义上只是个侍女,待去出席这样的场合会惹人闲话。

    于是林幸便让黑衣在暗中跟随保护,反正黑衣的轻功很好,飞檐走壁连气都不喘。

    然后两兄弟乘着牛车,第一次来到了禇氏府上做客。

    一来便发现禇氏族长禇俭也在场,此外还有钱塘八姓中的几位士族子弟在场,其中就包括了八姓中排名前二的全氏朱氏子弟,算是对此事有个见证。几人纷纷围桌而坐,品茶谈笑,气氛颇活跃。

    禇俭见林氏兄弟到了,笑呵呵的开口道:“今日一边旁听辩难比拼,一边品茶会友,实为雅事。两位小友请坐请坐。”

    林平之和林幸之与众人纷纷见礼,心想禇氏将此事大肆宣扬,看来确实是想借此事来表现雅量,恢复声誉了,林氏今日若是不来,确实是要受人非议的。

    禇文谦表现的异常热情,将两兄弟请入中间一桌高坐,自己也在此桌坐下相陪,言辞间显得很是客气,几乎有些低声下气的味道。林氏兄弟只当其是一意示好,也不以为意。

    禇文谦道:“此前因为丁氏娘子之事,我与平之公子似有些不快。这次请两位林氏公子来,名为才学比试,实则是想化解误会。说到底我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倒是欣赏的眼光颇相近,都看上了那丁氏娘子。

    我原先不知道平之爱慕丁氏娘子,而且非丁氏娘子不娶,其实我已鳏居多年,早已习惯,家中亦有几房侍妾,并非一定要娶丁氏娘子不可。我此前只是听过丁氏娘子的才名,素为仰慕,听到丁氏娘子欲改嫁的消息,心想既然丁氏娘子有此意,我亦是鳏居之身,何乐而不为?所以才行了此事,并不是有意要与平之争抢。

    如今既然知道平之的心意,我禇文谦也不是无雅量之人,乐得成人之美。不过禇氏和我本人都因为此事名誉大大受损,今日也希望借此事能挽回些颜面,无论与林小公子输赢与否,我禇文谦对平之都是甘拜下风,九月九雅集之名,我也是如雷贯耳,深感佩服的。”

    这番话说的可谓推心置腹,语意颇为诚恳,连林幸听的都微微点头,没感觉到有什么破绽,禇文谦说的原因与事先预料的也差不多,对他的话也相信了几成。只是林幸心里仍隐隐疑惑,禇文谦难道真会有如此雅量?他真的转性了?这可能吗?难道真是自己错看此人了?

    林平之听了禇文谦这番话,颇为感动,也是说了一番诚恳的话,对禇文谦的雅量很是称道,并责己之过,坦言对丁氏女郎用情已深,实在比不上禇文谦的心胸,并认为禇氏有此门风,实乃大家风范,今日无论输赢,声誉必然无损,反而更让人钦佩云云。

    这时候,有小婢持茶碟端了一壶茶上来,茶壶旁边还置了三个茶盏,茶杯中已经有浅浅的茶汤,似是为了将热茶放凉一些便于饮用。

    小婢将茶碟置于桌上后,正要抱起茶壶将三杯茶斟满,这时候禇文谦道:“你退下吧,这杯茶由我来斟。”

    小婢依言退下,禇文谦便抱起茶壶,仔细的将三杯茶都斟满,然后恭敬的对林氏兄弟道:“之前多有得罪,今日文谦以茶代酒,向二位赔罪,请!”

    林平之连道不敢当不敢当,伸手接过禇文谦递来的茶盏,浅酌一口,只觉得浓香四溢,不觉赞了一声“好茶”。

    此时天气颇为炎热,两兄弟赶路而来,都觉得有些口渴。林平之觉得茶味确实不俗,便多喝了几口。

    林幸接过禇文谦递来的茶盏,正要饮用,突然觉得对坐的禇文谦目光闪烁,似乎有异,心下起疑,定眼一看杯中,茶汤碧绿,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用鼻子嗅了一下,香气扑鼻,似乎是上品好茶。他正心思不定间,发现兄长林平之已经喝了几口,还赞好茶,心里不知怎么的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一瞥眼间,他见那禇文谦也欲伸手拿起面前的茶杯饮茶,便眼疾手快的将自己手中的茶杯往禇文谦面前一递,抽手时顺手拿回禇文谦身前的那一杯,笑嘻嘻的道:“我这杯里有茶垢,与文谦公子换换,我喝茶最怕茶垢。”

    禇文谦脸色瞬间一变,却很快又恢复自然,呵呵笑道:“无妨,无妨。”说完似乎真不甚在意的拿起被林幸换过的那一杯便喝,连喝了好几口,喝完还赞一声“好茶”。

    众人也皆以为林幸是小孩心态,喜欢玩闹报复,也都不以为意。

    林幸见禇文谦毫不迟疑的喝下那杯茶,而且阿兄林平之喝下到现在也没什么异常,暗道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今日少长咸集,禇文谦应该不会蠢到在这种场合行下毒之事的。

    浅酌了几口,林幸也觉得茶香甚浓,确实是上品好茶。因为天热,林幸也感到实在口渴难耐,便也持杯多喝了几口,不一会杯中已见底,禇文谦见其喝完,又拿起茶壶,帮林幸斟满,连道:“茶好也需人品,请用请用。”众人呵呵而笑。

    林幸似乎觉得这第二杯茶的颜色没有第一杯颜色那么鲜绿,但也有可能是错觉,不敢肯定,喝了几口,味道没什么变化,暗怪自己多疑,便就此作罢。

    之后禇文谦便与林幸开始比试,为示公允,由全氏子弟进行出题。考虑到林氏是儒学传家,在儒学上的造诣深厚,一般人很难及的上,而且东晋以来,士族一般多重玄轻儒,所以出题范围定在玄学范围内。

    林幸准备充分,一上来便侃侃而谈,而禇文谦才学确实有限,勉强应对了几个回合,便被林幸驳的哑口无言,竟然说不下去了。

    林幸偷眼瞥见禇文谦脸色尴尬,隐隐暗藏怒意,本以为他会有什么冲动之举,谁知这禇文谦居然脸色一转,呵呵轻笑,对林幸作了一揖,道:“佩服佩服,想不到幸之年龄虽小,亦有如此学识,我妄自多活了如此年岁,却才疏学浅,答不上幸之的辩难了,真是惭愧。”

    禇文谦的学识几何,在场之人基本都心知肚明,谁也没指望他能够胜出,所以对此结果都不以为意,但是大家对禇文谦表现出的这种宠辱不惊的雅量,却纷纷点头钦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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