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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八十八 下嫁

    经过调养,羽寒的身体追逐渐好转,精神也恢复了不少。不过经此一事他的性子越发沉静,自从偶然从梅素歆处看到一本佛经之后,便欢喜地不得了,整日研习佛经,还将佛祖神像供奉在居室内,一日三次焚香叩拜。

    天骄忙碌着回秦的各项事宜。这一日奉召进宫谒见萧宓,走到御书房门外,发现夏明珠独自一人跪在院子里的青砖上。

    天骄正要过去问,青芒已经一溜小跑儿来至她近前,“敬王,陛下等您等了好久,您赶紧进去吧。”青芒故意站在天骄与夏明珠的中间,不叫二人有所接触。

    天骄皱了皱眉,青芒此举意图明显。她于是淡淡扫了夏明珠一眼,便什么也没问进了御书房。

    行过君臣之礼,萧宓赐座并遣人奉茶。天骄开门见山问道:“陛下,为何孝珍郡君跪在院子里?莫非他犯了什么过错?”

    “哼!他的封号是孝珍二字,可孝字他哪一点担得起!为君太后守灵期间无诏擅自回京。朕提醒过他不许他和夏家再有任何瓜葛,但他仍暗中与夏殷煦书信往来姐弟相称,仍唤夏锡风为母亲。书信由监察御史呈送给朕,这不是狠狠煽朕的脸吗?朕下旨申斥他并诏他回宫,他不思悔改,反而替夏殷煦和夏锡风求情,叫朕赦免她们。朕快被他给气死了!”

    萧宓说着将捧到嘴边的茶杯重重撂在御书案上,显然是动了真怒。君太后的死是萧宓难解的心结,没有将夏氏一门满门抄斩已经仁至义尽,没想到夏明珠这般不省事。

    天骄劝慰道:“孝珍郡君性情率直,年岁又小。夏家突遭变故,他哪有能力把持自己?况且叫他割舍血脉亲缘以及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姐弟之情,他要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陛下才真该生气呢!那样的人岂不是个冷血动物了?留在宫里岂不是个祸害?”

    “就算姐姐说得有理,可他这样跪在御书房门口,不是存心给朕添堵吗?”闹半天是夏明珠为了给夏殷煦和夏锡风求情自己要跪的,并不是萧宓的惩罚。萧宓恨恨道:“他不嫌丢人,朕还嫌丢人。传扬出去,搞不好朕还要落个刻薄义弟的名声。”

    “既如此,便把他叫进来告诉他真相吧。”天骄见萧宓不反对,便命青芒搀扶了夏明珠进来。

    夏明珠揉搓着红肿的膝盖又俯身跪倒,“陛下,臣弟有罪,不过臣弟出身夏氏一门,做不到恩断义绝,还请陛下顾念往日的情分,饶恕夏锡风、夏殷煦母女,叫她们可以安安稳稳过完余生。”

    “明珠......”天骄主动把话茬儿接了过去。“恐怕有个消息你还不清楚。”

    “什么消息?”夏明珠抬眼望向天骄,忽然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只听天骄说:“刚刚得到刑部的禀报,夏锡风、夏殷煦二人在发配途中双双染了急病,已经都过世了。”

    “不会的!不会的!”几天前才得到夏殷煦的回信,字里行间都恳求自己为她们求情,此刻却骤然听到亲人离世的消息,夏明珠一时半刻绝对难以接受。他拼命摇着头,“敬王你是骗我的!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我不信,我不相信!”

    “本王没有骗你的理由。陛下也是刚刚知晓这个消息的。”天骄与萧宓对视一眼。“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他二人死后,负责解送的差役连同当地官府安葬了她们,也算是叫她们入土为安。”

    “已经埋了......”夏明珠无力地瘫软在地,两行青泪顺着脸颊徐徐流淌着。“娘,姐姐,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等我向陛下给你们求情有个结果呢?你们死了,叫爹爹怎么办?叫我怎么办?我、我对不住你们!对不住你们呀!”

    他一声声哭得越来越凄惨。青芒赶紧过去搀扶劝解,“郡君定是伤心糊涂了。什么爹娘?什么姐姐?郡君不兴这般口不择言的。死者已矣,郡君切勿过度悲伤,还是叫奴才先送您回宫休养。”

    “青芒,你带几个妥帖的人亲自送郡君回去,然后请太医给他瞧瞧。朕看他精神恍惚,神志不清,不要患了失心疯才好。”萧宓最后一句话给夏明珠定了性,即便夏明珠再说出什么话来,那也定是疯言疯语。如果夏明珠还能尽快恢复理智不闹也就罢了,如果一直闹下去的结果肯定就是被当作疯子一样永远关在寝宫里。

    这样的处置方式已经算仁慈。并非萧宓故意整治夏明珠,只因为夏明珠到底年岁太小,经不起世事。经此之后,萧宓对他表面上不会苛待,但背地里提防之心却会加强。

    天骄感到事态有些棘手,“明珠从小娇生惯养,被宠坏了,而且一直顺风顺水。夏家被抄之后,他侥幸脱难,却难以分清局势,太感情用事。陛下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朕还不至于去跟一个男孩子较真儿。只是他太容易受到夏家影响,夏殷煦在信里求他他就心软了,倘若日后有人在他跟前质疑夏殷煦和夏锡风的死,还不知他会生出什么样的念头。”

    “陛下,明珠虽有些个小男孩儿心性,但总不至于作出什么叛逆的举动。他没那样的胆子。”

    “姐姐,坐在朕这把凤椅上,很多事不得不多想一层深想一层。”萧宓喝了口茶,“朕成天政务繁忙,犯不着为了后宫的一点小事再去费心,自然要早做安排。”

    “这么说,陛下打算防患于未然?”天骄在心里叹了口气。

    萧宓点点头,“有些事朕不得不防,留他在宫里朕已厌烦,送他出去又惟恐他生事。不如这样吧,等他情绪稍稍好些,朕就着手安排他与慕容汐羽完婚。”

    天骄有些诧异,“臣记得陛下答应过慕容汐羽等她考取状元后再风风光光的赐婚。”

    “做不做状元并不重要,只要朕赐婚就是风风光光的。等迎娶了孝珍郡君后,一样可以参加科举嘛。朕看得出慕容汐羽是个有学问的人,等她高中,朕就叫她进国学府替朕编纂书籍。朕看得出她有成为一代大儒的潜质。另外,她这个人经历过磨难,懂得珍惜眼前分清是非。有她在孝珍郡君跟前提点,孝珍郡君可以少走弯路少犯错误。”萧宓的话里有两层意思,第一,她希望慕容汐羽在婚后可以引导夏明珠,确保夏明珠不会惹是生非。第二,一旦慕容汐羽高中,萧宓会给她优待,却不会叫她参与政治中心的斗争,也避免了夏明珠跳出来搅浑水。

    不得不说,帝王的心术的确很深。天骄赞同了萧宓的做法,也答应会给慕容汐羽提点一二。

    天骄还没去找慕容汐羽,慕容汐羽已经来找她了。天骄简单地说了说夏明珠在后宫的处境。慕容汐羽叹了口气,“换作是我,也未必真的能割舍下血缘亲情。只是若不忍痛割舍,夏氏一门不会有半点好处,只会更令陛下疑虑猜忌。”

    “你倒看得通透。或许明日我带你进宫见一见明珠,他能听你的话。”

    慕容汐羽摇摇头,“男女有别,我进宫见他多有不便。不过却可以写封信给他,希望他能明白什么样的情形对夏氏一门最好。”

    “希望他能了解你的一片苦心吧。”天骄说完又对慕容汐羽抱歉的笑了笑,“我所能做到的不多。我得承认,我不想反对陛下的旨意,但又总觉得你受了委屈。”

    “这是哪里话?我能有什么委屈?我没有好的出身,又身无长物。陛下肯将郡君下降于我,招我为驸马,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慕容汐羽双眼望向窗外,凝视着院中一片幽绿,“天骄姐,咱们都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世间诸事,本就不是事事如意的。有时候想得到一些,就必须放弃一些。老天对人始终都是公平的。”

    “我记得你曾说过希望凭自己的本事开创一片天地。而陛下的意思是希望你以后多钻研学问,远离朝堂......”

    “那不正好吗?反正我也不适合官场的争斗。天骄姐,你是知道我的,我脾气很倔,也颇有些个书生意气,更看不惯官场那些虚伪做作、尔虞我诈。陛下既然已经帮我指明了前程,想来我今后只要不违背陛下的旨意,这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说,我衣食无缺、名声清白,又能和明珠相伴一生,还能有什么其它的奢望?”

    慕容汐羽说话时态度平和,看来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想法,并非一时的意气之言。天骄点点头,“你能接受就好。下月初六是黄道吉日,陛下已经命礼部官员去筹备明珠与你的大婚。虽然时间上有些仓促,但赏赐方面绝不会亏待了你们。”

    “人都说新婚乃是小登科。到时候天骄姐你要来替我挡酒才成,还要陪我一同去迎亲。”慕容汐羽拉住天骄的手,“在幽州,我只有你这样一个亲人了。”

    “汐羽,以后明珠就是你至亲之人,你要好好待他,晓得吗?”天骄一语双关,慕容汐羽点头应允,“放心,一定会的。”

    尽管筹备匆忙,但皇子大婚有朝廷的规格制度。婚礼当天,一切都是风光无量。

    郡君府邸是萧宓赏赐的一座旧宅,从新粉刷装饰后焕然一新。郡府里张灯结彩,酒宴热闹非凡。慕容汐羽被众人灌得半醉,天骄陪同她走到洞房门口,“本不想扫你的兴,可还是要跟你说一声,过两天我要走了。”

    “这么快?”即便早知道天骄要回秦国,但慕容汐羽忽然间涌出太多的依依不舍。“天骄姐,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回秦之路艰辛,你要保重。”

    “我会的!适当的时候我还会派人去找慕容大人与慕容老爷,告诉她们你诸事平安,且已经成家立室,叫她们等着抱孙女。”

    天骄一句玩笑话逗乐了慕容汐羽,“我会努力的。”

    天骄又对她道:“有事没事过府去看看你姐夫,他大着肚子我就要离开,心里总放心不下。陛下提出叫他进宫待产,可他不肯答应。他说诺大的家业总要有人守着,既然我有更重要的事做,他不想成为我的拖累,便安心帮我守着家业,等我回来。”

    “梅姐夫是个好男子。”慕容汐羽说着朝洞房张望了一眼。那里面坐着以后和她相守一生的伴侣,她也希望两人可以一同经历风雨幸福生活。

    天骄回到王府已是深夜,走到居住院落的门外,忽然听到一声轻唤,“纪小姐。”

    天骄顿住脚步,回头时瞧见羽寒一身青色的素衣站在门侧高悬的灯笼不远处。这些日子羽寒都在有意地回避她,天骄对羽寒的了解大多是通过梅素歆的描述。只见羽寒手里拿着什么物件,踌躇再三才登上台阶,“我听说您要回秦国去?”

    “是素歆告诉你的?”

    “嗯。”羽寒点点头,“我大概也能猜到您回秦国去做什么。我没什么本事帮您,只希望您平平安安。我会每日在佛祖面前为您祈福的。”

    “谢谢你。对了,我离开之后,如果方便的话,你多陪陪素歆,他身子重。”

    “我省的。王君说他定会生个白白胖胖的小世女等您回来。对了......”羽寒的脸颊上忽然浮现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红晕,然后似乎鼓起勇气一般将手里的物件塞给天骄说:“我从小就笨,手艺不好,旁的不会做,只会做几双鞋垫,希望纪小姐您能用得上。”

    “用得上。”天骄还要再多问几句羽寒的近况,而羽寒则好像完成任务般长长吐了口气,并一转身快步跑远了。天骄举起鞋垫借着灯笼观看,羽寒手艺不错。这鞋垫材料柔软,针脚细密,想来应该蛮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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