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心头宝
“《人民早报》采访？”苏清涵一脸问号的看着苏中谷。午餐的时候李老师出门取景还沒有回來，她和苏中谷两个人面对面闷不吭声的各吃各的，气压低沉的让她差点胃结石。她刚刚放下筷子，苏中谷就这么神來一笔，有人采访他跟她有几毛钱关系？
苏中谷抽过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是啊，《人民早报》采访，廖翌汀女士独家专访华夏收藏艺术协会会长，我已经接受了。廖女士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你难道沒有兴趣近距离接触一下这位中国妇女代表人物？”
“兴趣啊，有一点点，但是你不觉得时机不合适吗？”苏清涵也懒得再和苏中谷拐弯抹角了，这是只老狐狸，他想做的事还沒有不成功的呢，跟他玩心计，那是班门弄斧。他肯定知道廖翌汀的身份，这会儿怎么又想起來带着她去见廖翌汀？私下接触廖翌汀，是不是不太恰当？起码也应该征求一下海正宸的意见吧。
“工作方面的接触，有什么不合适的？海家人的家训之一就是公私分明，这一点你不必担心。”苏中谷看穿了苏清涵的迟疑，三言两语连消带打，苏清涵就乖乖的跟着他上车了。
华夏收藏艺术协会会长？苏中谷这个二道贩子似乎有一点点真材实料？该不会又是用钱砸出來的头衔吧？苏清涵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对母亲喜欢并且为之付出一生的男人产生了好奇。
后排座位上落下了一张水墨背景的名片，苏清涵瞟了一眼副驾驶的男人，正好有电话打进來，他接了电话：“丹青？我带她出门，一会儿回來。你先……”
苏清涵若无其事的捡起了那张薄薄的卡片，平放在前排的椅背后面，正视着看过去，因为看的太认真，沒有发现男人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动作之后，嘴角那抹温和的笑。
苏中谷：华夏收藏艺术协会会长，中原古玩商会会长，大河书法协会会长，素集团董事长。
后面是一个即便只看过一遍丢了名片也不会忘记的手机号码。
苏中谷挂了电话，侧过头來对苏清涵说：“我和廖女士约的是下午三点到六点，以及晚餐。路上你可以休息一下，到了以后我先带你去古玩城转一转。”
苏清涵应了一声，闭上眼睛假寐。
苏中谷也算有心了，特意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去。如果他们俩一起挤在后排狭小的空间里，说不定她还沒到Z城城区就忍不住想要跳车了。让她独自面对苏中谷，她总是坐立难安。
苏清涵是土生土长的Z城人。十几年前Z城古玩城的筹建也算是大手笔的壮举，大楼竣工的场面蔚为壮观，堪称大中原那一年除了国庆节以外最轰动的日子。
据她所知，Z城古玩城是国内最大的古玩市场之一，占地有四万平方米。是中原地区唯一一家经过中原文物局批准的中原古玩商会协理的文物监管物品经营市场。想到这里，苏清涵又忍不住感叹：原來那些什么收藏艺术协会、古玩商会跟文物局还挂钩呢，官商相护果然是定理。
到了古玩城，苏中谷果然沒有避讳的说华夏收藏艺术协会和古玩商会的办公室都在四楼，和廖翌汀约见的地点是会长室。
脱了厚重的西服外套，衬衣的领子方方正正，苏中谷在衬衣外面穿着一件灰色圆领的毛衣，一瞬间就和蔼了不少，倒像是邻家大伯在逛花鸟市场，跟在苏清涵身后基本上是被无视的。
古玩城的一楼主要经营的是玉器、木器、瓷器，大部分是现代工艺品。苏清涵对线条和色彩极为痴迷，尤其是大自然和人类智慧的融合，她总是百看不厌。有间藏珠阁的老板专营玉器珠宝，看到苏清涵赞叹的眼神，说什么知音难觅，向她展示自己的得意藏品，一块汉白玉玉玦，已经有多少年多少年的历史了，说如果她喜欢，自己愿意忍痛割爱，只需要多少多少钱。
苏清涵一面觉得盛情难却，一面又实在是囊中羞涩。
她正准备对老板说抱歉，苏中谷对她摇头笑了笑：“不过是个做旧的小玩意儿，本身又沒有什么特别的创意，还不如去买现代仿古汝瓷，起码刚刚弘宝汝瓷的那套《快乐无价》佛像诙谐生动，愉悦身心。”
苏清涵极为扫兴的耷拉着脑袋出了这家藏珠阁，她又沒有带钱，肯定什么东西都不会买的好不好。最讨厌这种人了，一开始不提醒人家，等人家落网了再给个警告，显得他有多高明似的。
眼看到手的肥羊就这么溜走了，老板极为恼怒的瞪了苏中谷一眼，却在看清跟在他身后的人之后吓了一跳，张口结舌面红耳赤。最后一边擦汗一边弯腰作揖无声的送苏中谷出门。
跟在苏中谷身后的是司机先生，古玩城里大家都认识的高层。司机先生即是司机又是高级助理，苏中谷走到哪他跟到哪，提着苏中谷的外套，拿着公文包和手机不远不近的跟着，听着两个人的谈话很有眼色的买下苏清涵看上的苏中谷赞扬的各种大小物件。
整个一楼转下來，苏清涵被人称赞了好几次“知音”，苏中谷把來历和优缺点陈列的清清楚楚，苏清涵上楼梯到二楼的时候干脆就赖着不愿意转了：“看我出洋相你很有成就感嘛苏董。”
“怎么这么说，我是好意。”苏中谷含笑答道。
“你确定是好意？”苏清涵撇撇嘴，不满的指责道，“那你干嘛非要在我掉进人家陷阱以后才告诉我真相？”
“因为我觉得你挺享受被人当做知音这种过程。”
“……”
喂，看破别说破好不好？
接下來从二楼到四楼的行程极为顺畅，苏清涵对苏中谷越來越讨厌不起來了----他实在不是她当初想象的那样多情到滥情的目中无人的沙文主义草包。
苏中谷在前面带路，二楼主营的是古玩杂件。
苏中谷如果在楼道里指着某家店面橱窗里的一件极为不起眼的小东西，对苏清涵说：“这件是店主的心头宝，他不会卖的。”
苏清涵就算拿着司机先生的现金卡，在司机先生极为期待的目光中一个人进店里，耗费口舌绞尽脑汁漫天出价，她也一定是拿不走那件东西的。
三楼是字画美术品，有现代的，也有传世的。苏中谷在字画鉴定上似乎也造诣颇深。基本上每一幅她觉得有神韵有格调的字画，苏中谷都能说道一二：现代作品或者传世作品，原本或者摹本，什么时期的作品什么样的风格，他总是说的有条有理头头是道，最后在苏清涵羡慕嫉妒的眼光中被店家拉住要求深入交流。
这也是司机先生为什么不停扫货的原因了----如果苏小姐喜欢收下的话，谷爷肯定有重赏，如果苏小姐不收也沒有关系，谷爷相东西从來不会走眼，转手他就能翻倍赚回來。
苏中谷抽过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是啊，《人民早报》采访，廖翌汀女士独家专访华夏收藏艺术协会会长，我已经接受了。廖女士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你难道沒有兴趣近距离接触一下这位中国妇女代表人物？”
“兴趣啊，有一点点，但是你不觉得时机不合适吗？”苏清涵也懒得再和苏中谷拐弯抹角了，这是只老狐狸，他想做的事还沒有不成功的呢，跟他玩心计，那是班门弄斧。他肯定知道廖翌汀的身份，这会儿怎么又想起來带着她去见廖翌汀？私下接触廖翌汀，是不是不太恰当？起码也应该征求一下海正宸的意见吧。
“工作方面的接触，有什么不合适的？海家人的家训之一就是公私分明，这一点你不必担心。”苏中谷看穿了苏清涵的迟疑，三言两语连消带打，苏清涵就乖乖的跟着他上车了。
华夏收藏艺术协会会长？苏中谷这个二道贩子似乎有一点点真材实料？该不会又是用钱砸出來的头衔吧？苏清涵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对母亲喜欢并且为之付出一生的男人产生了好奇。
后排座位上落下了一张水墨背景的名片，苏清涵瞟了一眼副驾驶的男人，正好有电话打进來，他接了电话：“丹青？我带她出门，一会儿回來。你先……”
苏清涵若无其事的捡起了那张薄薄的卡片，平放在前排的椅背后面，正视着看过去，因为看的太认真，沒有发现男人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动作之后，嘴角那抹温和的笑。
苏中谷：华夏收藏艺术协会会长，中原古玩商会会长，大河书法协会会长，素集团董事长。
后面是一个即便只看过一遍丢了名片也不会忘记的手机号码。
苏中谷挂了电话，侧过头來对苏清涵说：“我和廖女士约的是下午三点到六点，以及晚餐。路上你可以休息一下，到了以后我先带你去古玩城转一转。”
苏清涵应了一声，闭上眼睛假寐。
苏中谷也算有心了，特意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去。如果他们俩一起挤在后排狭小的空间里，说不定她还沒到Z城城区就忍不住想要跳车了。让她独自面对苏中谷，她总是坐立难安。
苏清涵是土生土长的Z城人。十几年前Z城古玩城的筹建也算是大手笔的壮举，大楼竣工的场面蔚为壮观，堪称大中原那一年除了国庆节以外最轰动的日子。
据她所知，Z城古玩城是国内最大的古玩市场之一，占地有四万平方米。是中原地区唯一一家经过中原文物局批准的中原古玩商会协理的文物监管物品经营市场。想到这里，苏清涵又忍不住感叹：原來那些什么收藏艺术协会、古玩商会跟文物局还挂钩呢，官商相护果然是定理。
到了古玩城，苏中谷果然沒有避讳的说华夏收藏艺术协会和古玩商会的办公室都在四楼，和廖翌汀约见的地点是会长室。
脱了厚重的西服外套，衬衣的领子方方正正，苏中谷在衬衣外面穿着一件灰色圆领的毛衣，一瞬间就和蔼了不少，倒像是邻家大伯在逛花鸟市场，跟在苏清涵身后基本上是被无视的。
古玩城的一楼主要经营的是玉器、木器、瓷器，大部分是现代工艺品。苏清涵对线条和色彩极为痴迷，尤其是大自然和人类智慧的融合，她总是百看不厌。有间藏珠阁的老板专营玉器珠宝，看到苏清涵赞叹的眼神，说什么知音难觅，向她展示自己的得意藏品，一块汉白玉玉玦，已经有多少年多少年的历史了，说如果她喜欢，自己愿意忍痛割爱，只需要多少多少钱。
苏清涵一面觉得盛情难却，一面又实在是囊中羞涩。
她正准备对老板说抱歉，苏中谷对她摇头笑了笑：“不过是个做旧的小玩意儿，本身又沒有什么特别的创意，还不如去买现代仿古汝瓷，起码刚刚弘宝汝瓷的那套《快乐无价》佛像诙谐生动，愉悦身心。”
苏清涵极为扫兴的耷拉着脑袋出了这家藏珠阁，她又沒有带钱，肯定什么东西都不会买的好不好。最讨厌这种人了，一开始不提醒人家，等人家落网了再给个警告，显得他有多高明似的。
眼看到手的肥羊就这么溜走了，老板极为恼怒的瞪了苏中谷一眼，却在看清跟在他身后的人之后吓了一跳，张口结舌面红耳赤。最后一边擦汗一边弯腰作揖无声的送苏中谷出门。
跟在苏中谷身后的是司机先生，古玩城里大家都认识的高层。司机先生即是司机又是高级助理，苏中谷走到哪他跟到哪，提着苏中谷的外套，拿着公文包和手机不远不近的跟着，听着两个人的谈话很有眼色的买下苏清涵看上的苏中谷赞扬的各种大小物件。
整个一楼转下來，苏清涵被人称赞了好几次“知音”，苏中谷把來历和优缺点陈列的清清楚楚，苏清涵上楼梯到二楼的时候干脆就赖着不愿意转了：“看我出洋相你很有成就感嘛苏董。”
“怎么这么说，我是好意。”苏中谷含笑答道。
“你确定是好意？”苏清涵撇撇嘴，不满的指责道，“那你干嘛非要在我掉进人家陷阱以后才告诉我真相？”
“因为我觉得你挺享受被人当做知音这种过程。”
“……”
喂，看破别说破好不好？
接下來从二楼到四楼的行程极为顺畅，苏清涵对苏中谷越來越讨厌不起來了----他实在不是她当初想象的那样多情到滥情的目中无人的沙文主义草包。
苏中谷在前面带路，二楼主营的是古玩杂件。
苏中谷如果在楼道里指着某家店面橱窗里的一件极为不起眼的小东西，对苏清涵说：“这件是店主的心头宝，他不会卖的。”
苏清涵就算拿着司机先生的现金卡，在司机先生极为期待的目光中一个人进店里，耗费口舌绞尽脑汁漫天出价，她也一定是拿不走那件东西的。
三楼是字画美术品，有现代的，也有传世的。苏中谷在字画鉴定上似乎也造诣颇深。基本上每一幅她觉得有神韵有格调的字画，苏中谷都能说道一二：现代作品或者传世作品，原本或者摹本，什么时期的作品什么样的风格，他总是说的有条有理头头是道，最后在苏清涵羡慕嫉妒的眼光中被店家拉住要求深入交流。
这也是司机先生为什么不停扫货的原因了----如果苏小姐喜欢收下的话，谷爷肯定有重赏，如果苏小姐不收也沒有关系，谷爷相东西从來不会走眼，转手他就能翻倍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