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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死里逃生

    “什么玩意?王叔,你往水里照下。”我吓得大声叫喊。

    这时却见魏建国惊慌失措地往外跑,好像丢了魂似的,一边歇斯底里地叫,“虫子,虫子,好多虫子……”

    我的心骤然一紧,就着王叔的灯光往下看,这一瞧,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只见水里漂满一条条虫子般的东西,黑乎乎的有成千上万之多,就在脚边钻來钻去,直教人毛骨悚然。面对这种场景,我脑里晕晕的只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尽快离开这里,有多快就跑多快。

    然而当提起脚时,却发觉步伐变得沉重,忍不住再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那些虫子居然粘满我的双腿,密密麻麻地不停蠕动……我想此刻就算用尽所知的词汇,都无法表达那股恶心感,只觉得肠胃一阵阵抽搐,最终张开大口狂呕。

    想不起我是怎么跑回墓道的,好像有人拉了一把,接着,又听那人仓惶大叫,“妈呀!这是啥玩意?啊!我的脚也有……”之后又有人喊,“大家快到祭室去,那里地势高,沒水。”

    霎时间,在场的人就如一把散落的铁珠,蹦跳着挤向拐角的岔道。我被族拥在人群中,迷迷糊糊地做着摆腿动作,直到大伙停下脚步,才从惊恐中回过神來。

    “是吸血蚂蝗吧?”王叔一边喘气一边不停跺脚,粘在裤子上的那些玩意掉落一地,然而仍有不少如跗骨之蛆,死死贴在他裸露的脚踝上。

    我不敢看自己的腿,心知要比王叔严重得多,于是咬紧牙拼命地跳,每次都带來一阵“吧嗒”声响,随着频率的加快,只觉得双脚越來越轻松。

    “这是雪水蛭,很珍贵的,常有医药部门过來收购,据说给的价还挺高,只是这玩意很稀有,通常能找到一两条就算撞大彩咯!”认出是水蛭之后,厚道伯明显松弛下來,语气间还带着调侃。

    “不是吧!刚才满满一洼都是。”魏建国也在跺脚,不时踩烂地上的虫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声。

    “这个我也觉得奇怪,不过可以肯定,是我伤口的血腥味把它们吸引过來的。”

    “是水蛭的话,那倒不怕,起码沒有毒。”王叔停下脚,利索地掏出香烟來,一连点了好几根,分发到各人手里,“这玩意你越拉它吸得越紧,还可能断一截在肉里,要用烟烫。”

    我接过香烟,硬着头皮把裤脚拉高,这一瞧又是一阵发麻,只见从膝盖以下,粘着厚厚一层虫子,它们像是已经吃饱喝足,一只只涨得滚圆,就像一大串熟透的葡萄,看得我头晕目眩。

    这么多,要烫到什么时候啊?我暗暗叫苦,那玩意儿黏糊糊的,一不小心就把烟头给弄灭了,于是急得大叫,“我受不了了,还有其他办法吗?”

    这一叫把大伙的眼光都吸引过來,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显然是被我的严重程度给吓着了,此时大家才意识到,这小虫子不止恶心,还能要人性命。

    厚道伯急忙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倒了一口含在嘴里,摇头晃脑的对着我的腿一阵乱喷,也就这么一搞,那堆虫子立刻激烈地扭动起來,啪啪掉到地上……

    “这可是上等的蒙古黑酒,我平时都舍不得喝,想不到喂了这玩意儿。”厚道伯擦着嘴角,忿忿地说。

    “咱们现在咋办?进退两难啊!”王叔狠狠地踩着地上的虫子,黯然说道,“唯一能出去的地方又被这东西霸占,看來一时半会是不会散开的,你那蒙古黑酒虽然管用,可也是杯水车薪啊!”

    “办法还是有的。”厚道伯抚着胡须,也不理会众人诧异的眼光,转身面对祭室方向,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说:“上面不是有十几具冻尸吗!你们去抬下來。”

    “那些陪葬的武将?哦!我知道了,是用來垫脚。”我抢着说。甩掉恶心的虫子后,感觉如释重负,不由自主的亢奋起來,可话一出,立即又觉得不对头----才十几具,无论如何都铺不到破口那里啊!

    王叔他们好像也有同样的疑惑,只是大家都对厚道伯深信不疑,因此沒再追问,自觉的向祭室走去。我正想跟上,却被厚道伯一把拉住,只见他从怀里抽出一副皮手套,偷偷塞到我手里,压低嗓音说:“小心点,别粘到尸体上的水银。”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特别关照,当视线落到他伤腿时,骤然想到----这逃命的洞还得靠我來挖。一释怀,不禁有些得意。

    ……

    祭室里阴冷彻骨,之前王叔解释过,这是所谓的“寒冰穴”,此时墓室门又被封死,感觉更是冰冷,三人不由得加快动作。

    绕过那个填满“忽黑草”的苍狼标本,三人來到摆放尸体的石台前,王叔高举汽灯,一手捂着鼻子,嘴里不停催促,显然是对那毒草心存忌惮。这回魏建国倒是利索,一把拽起死尸的双脚,抬头示意我快点。

    我暗暗把皮手套戴上,先对着尸体做个合十动作,一边念句“勿怪”,再把手插到尸体的肩膀下,猛地往上一抬,只觉得无比沉重,这“寒冰穴”居然把死尸冻得硬邦邦的,就像一根大冰棍。

    毕竟吃过“忽黑草”的苦头,这次三人一刻也不敢停留,跌跌撞撞地把冰尸抬出祭室,很快就回到岔道里。厚道伯远远地打着手电筒接应,看到我们之后,他二话不说就往下走,一直來到积水的边缘才停下。

    我们只好跟着过去,刚刚站定,却见他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我们把冰尸扔到水里。

    难道他是想用这个來当替死鬼,先把雪水蛭喂饱?不会吧!这千年冰尸哪还有血啊?再说,这满满一地都是,前赴后继的,就算拉一车來也不管事……虽然狐疑,但我还是照着他的意思做,一边期盼有奇迹出现。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彻底打消我的顾虑。随着“砰”的一声响,冰尸直挺挺趴在水里,几乎同时,四周的雪水蛭就像碰到天敌一样,纷纷往后退,才一会儿工夫,竟全部消失在视线外。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大家都想到同一个问題----这尸体有毒,而且是剧毒。突然,尸体的头部好像有些光点在闪动,王叔立即打开手电筒,强光下,可以看出那是一粒粒的银珠,正随着水波慢慢滚动。

    “原來是从死尸嘴里溢出來的水银。”王叔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又锁紧眉头说:“水银是有毒性,可也不至于让水蛭惧怕成这样子啊?到底是哪种毒呢?”

    “这下麻烦了,毒尸这么一泡,咱们连水都不能碰,自己困死自己……”魏建国垂头丧气地唠叨着。

    “你们别担心,雪水蛭怕的不是什么毒物,而是尸体上的盐。”厚道伯挤过來,望着前面的冰尸说:“盐是契丹人处理尸体必用的东西,像这种有地位的人物用得更多,通常在下葬前塞满衣袍,而水蛭最怕盐了,可以说是克星。当然,这么一來水里会有一点点水银,可总比雪水蛭好应付吧!”

    听完厚道伯的解释,我稍稍安下心來,随口问道:“那接下來怎么搞?把冰尸顶在前面,推着走吗?”

    “不行!这样很危险的。水银虽然不溶于水,可一超过零度就会慢慢蒸发,而咱们的脚都被雪水蛭给咬破,更容易中毒。”王叔摇了摇头,神色黯然地望着岔道深处,突然,他把脸转向厚道伯,大声叫道,“咱们可以利用这些陪葬武将的长筒皮靴。”

    “对啊!那皮靴够长的,高过水面许多,而且是穿在尸体脚部,肯定不会粘有水银。”魏建国跟着嚷嚷,都语无伦次了,不过,那兴奋的表情很快就烟消云散,因为他又想到一个问題,“厚道伯,您说这皮靴冰冻了近千年,外表看是好好的,会不会一穿上就烂掉?”

    “那倒不会,契丹武士穿的都是三合靴,这种长靴我曾经见识过,是由三块熟熊皮缝合而成,线用的是加工过的牛筋,非常牢固、耐用。我现在担心的是,怎样把它完好的脱下來,都跟尸体冻成一块了……”

    “这个在水里泡一阵就能解决。”王叔立即作出回应,他小心翼翼地踏进积水中,蹲下身去拉扯冰尸的靴子,不一会便整双脱下,提在手里慢慢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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