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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Part 23 [蜕变]

    毛利兰出院的那一天,东京迎来了第一场雪。

    雪白的天空,雪白的地面,雪白的街道,连人都是雪白的。

    “今年的雪下得好早啊,往年都要再晚两个星期。”园子隔着车窗望向外面的冰雪世界。

    “大概……”七年的异乡生活,兰对这里的气候已经记忆模糊。

    只记得,每次下雪的时候,都很冷很冷。

    譬如现在。

    她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在医生们和园子的帮助下,身子也不再像最初一样虚弱。

    她看着园子,园子正欣赏着窗外的雪景。

    对于她在大阪受袭中弹的事,警方没有对外公布,而她对园子的解释是,她只是被一个案子的犯人袭击了。

    忽略了她救了工藤新一的,这个最重要的细节。

    她不敢告诉园子,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幼稚和愚蠢。

    幼稚和愚蠢?是的,这便是她对自己这次冲动的行为的最大评价。

    她不计后果地舍身相救,为了一个曾经背叛过自己的男人,一个曾经把自己捧上天堂又重重摔在地上,把她的一切都摔得支离破碎的男人。

    她不敢探究自己的心理,她本能地怕知道真相。

    ——所以,对不起,只这一次,不想被任何人知道,我选择的逃避。

    园子家的司机换人了,现在这位是为园子的父亲铃木史郎服务了半辈子的老司机,凉月敬一。

    铃木社长得知自己女儿的司机居然是重大罪犯的哥哥,震惊不已,这一次为了女儿的安全,他特地亲自指派了自己最信任的司机为园子驾车。

    车辆驶入了园子家的高档住宅区,和她刚刚回到东京的那天不同,小路边的草丛上盖了一层柔软的雪白,灌木像挂着奢华的银白色装饰品的圣诞树,小喷泉里的水结成了冰,成了真正的冰雕。

    每一座别墅都银妆素裹,小路上的积雪到是被扫到了两边。

    车子在别墅前减速的时候,银羽正在别墅外扫雪,她身上披着深粉色的羽绒服,里面穿着白色的毛衣,面若桃花。

    她抬眼看见了园子的车,千年不变的表情竟有了强烈的波动。

    她的眸子真的在笑,她雪白的牙齿比雪花还要靓丽。

    园子和兰先后下了车,银羽跑到园子面前,接过园子手中给兰的**,朝兰笑了笑。

    “欢迎回来,毛利小姐。”

    生疏的话语,语气却不再生疏,含有真诚的喜悦。

    兰笑着回应,心里暗叹银羽果然是自己猜测的那样,典型的外冷内热。

    听说她离开的这些日子,都是银羽默默陪伴着园子。

    “那么,兰,我先洗个热水澡,呆会儿再回来陪你,你先回房间歇一歇吧。”

    暂时告别园子,她来到位于3楼的,自己的房间,园子给她的家。

    ——兰,这里就是你的房间……

    ——不,是你的家,在你选择离开之前,这里就是你的家。

    她手握着门把手,迟迟没有推开。

    她回到日本以来,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园子了吧。

    园子接纳她收留她,她却以最残忍的方式让园子失去了建立了深厚感情的司机,失去了一位亲人,她明明那么想念园子,还让园子为她担心为她操劳。

    在医院的那段时间,园子担心的泪水,无微不至的关怀,善解人意的宽容和理解,让她越发质疑自己。

    她怎么能为了一段无法挽回的感情,伤害一个一直支持她的,最好的朋友呢?

    她的眼眶微微地湿润了,她想起道顿堀的那个夜晚,醉酒的她趴在酒馆的餐桌上,园子的笑颜一遍又一遍地出现。

    那是她无法抗拒的温暖,她拼命抓住却又难免流失的光源。

    十八年的青梅竹马,七年的伦敦流离,以及她回到东京的这几个月,回想起来,只有园子始终陪伴,始终忠贞。

    她轻轻推开门,扑面而来的热度让兰险些落泪。

    她走进这个房间,房间的摆设没有变动,壁炉里的火焰欢快地跳跃着,房间内温暖如春。

    大概她们离开的这些日子,银羽也会过来清扫吧。

    她坐在柔软的床榻上,久违的气息绕着她的鼻翼。

    她终于可以休息了,真的好累,没想到她回日本的几个月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若不是那七年的磨练,换作七年前的她早就招架不住了。

    兰躺倒在床上,闭着眼,幸福得有点不真实。

    没有经历磨练痛苦的人是不知道什么是幸福的,幸福,就像这样,或许是仅仅在自家的床上完全放松地躺上片刻。

    这是她自己的归宿,园子赋予她的归宿,她不必担心流离失所,不必担心生死较量。

    这与伦敦的漂泊,大阪的紧迫完全不同。

    这里有家的气息,干净,温暖,不似酒店的单一冰冷,不似出租屋的简陋混乱。

    她在伦敦时,在律师事务所隔壁租了一间一居室,屋子很窄很小,下了床就能够到房门把手。

    她并非穷困潦倒,甚至依赖父母寄过来的钱和后来她自己挣的工资,她已经丰衣足食,但当她被中介带到一间宽阔的,居住条件良好的屋子时,她不由得觉得寂寥而又孤单。

    她怕孤单,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当她蜷缩在窄小的出租屋的单人床上时,她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所以她才会每天晚上自私地打着长途,向园子诉说,所以她才会疯狂的工作,害怕会到自己的房间。

    那里是房间,不是家,不是她的归宿,是她无家可归的证明。

    这一切,是工藤新一害的吗?其实也不是,最初来到伦敦的那几天,她还留着怨气,但也未曾怪过工藤新一,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完全可以留在东京足不出户回避他和另一个女人的“终成眷属”,在父母和园子的庇护下,她完全可以等到一切完结恢复原状再正常生活。

    后来,尤其是回到日本的几个月,她开始为当初冲动的决定感到庆幸。

    若不是当初他的背叛,若不是当初她的倔强,毛利兰怎么可能会有脱胎换骨的这一天。

    她大概还在完美无瑕的阳光下,不识人间烟火似的过着温室花朵般的幸福生活。

    可以被打乱,世事难料的,才是真实的人生。

    “兰……可以进来么?”园子推门而入,她刚刚冲完澡,把长发盘在脑后,发梢已经没有水珠了。

    “可以,做过来吧。”兰起身,示意园子做在她身边。

    “嗯,”园子坐了过来,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耐不住好奇心,“呐,兰,你能告诉我这些天你都做了什么吗?当然,中弹的那段可以不说,如果这对你来说是段痛苦的回忆的话。”

    “痛苦的回忆?”兰轻笑,“不至于吧,又没打中什么要害。”

    “不至于?!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园子就要开始碎碎念,兰急忙阻止了她。

    “是,是很危险,但是也没什么痛苦啊,比之前受过的伤好得多……”

    “之前,之前你还受过这么重的伤吗?”园子的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比这个重得多,我是律师,尤其像我这种口无遮掩的律师,造到对方的袭击也不是不可能。”兰说这句话的时候依然带笑,仿佛在诉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但她不想再提及此事,很多事情对于她来说,尤其是初来乍到伦敦的她,真的很残酷,所以她果断地转移了话题:“我其实也就是接手一个案子,案子的犯人凶恶狡诈,他发现我在调查这件事,查找我的住处,警部们为了我们的安全,才给我们安排了不同的住处,后来案子的犯人逃到了大阪,我们去追他,在逮捕他的时候,他穷途末路,开了枪,所以,就变成了这样。”

    她也知道她的解释全是漏洞,但她真的无法讲出实情,在园子疑惑的目光下,她站起,故作轻松地说:“园子,我们到阳台上看看吧。”

    “外面很冷的。”园子连忙说。

    “没关系。”她拉开窗帘,打开落地窗,径直走了出去。

    园子也只好紧随其后。

    她站在阳台上,阳台上起初摆放着的那些小花已经被收了起来,在这个视野辽阔的阳台上俯瞰六出纷飞的世界,是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自然美。

    如今的住宅区放眼望去是大片大片的白色夹杂着点点绿色,雪花落在她们的发丝上。

    “空气好新鲜啊。”园子深呼吸了一口,不再劝兰回去。

    “是雪的气味。”兰望向天空,看着一个个银白色的精灵从天而降,有冲上去拥抱它们的冲动。

    “是啊。”园子和她共同欣赏鹅毛大雪,她们都珍惜着这难得的轻松时刻。

    哪怕是一响贪欢,都在所不惜。

    “呐,园子。”

    “嗯?”

    “这周末,你能陪我回家,去看看爸爸妈妈吗?”

    园子惊异地看着她,自兰回来,兰从没提起过这件事,虽然园子也觉得既然回国了就应该和家里人打声招呼,但也不想强迫兰,于是没有提起,现在兰突然提起这件事,园子觉得很意外,不过还是答应了,既然兰真的想回去:“好吧,我陪你去,反正也没什么事了。”

    “谢谢你,园子。”兰继续看雪,园子不知道,在大阪的这些天,她的想法真的变了好多,她发现,如果见不到爸爸妈妈,如果见不到她的那些过往,她的心灵真的可能依然是没有归宿的。

    It’s time to go home。

    你知道雪为什么是白的吗?不是因为它忘记了本身的颜色,而是只有它记得自己最初的色彩。

    (原来我改了C女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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