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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章 我本善良

    也不知最后是用了什么法子,总之把黎昕给说服了,是以“旭达”方面并没有继续追究资料泄露的事情,而宁欣妍则“无罪释放”,重返工作岗位。

    刚走进办公室门,刘珍就笑嘻嘻地迎上来,“哎呀,你进来之前应该通知我嘛,我好给你准备一个火盆什么的,让你去去晦气,省得不知道在哪儿招惹了小人,最近总这么衰!”双眼若有似无地朝穆晴晴的格子位瞟了一眼。

    微微一怔,宁欣妍小声提醒:“无凭无据别乱说。”

    她跟穆晴晴的确不对盘,上次更是公然跟她撕破了脸,不畏惧她几次三番的找茬。有动机,不表明这次的事儿就跟人家有关系,这样的场合,说话还是稍微注意一点儿比较好。

    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我才不信她没有插手呢!”谁不知道整个分公司里就数她看宁欣妍最不顺眼?

    别人眼中固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宁欣妍心知罪魁祸首是自己那弟弟,却难以启齿将真相如实相告,只能随便应了几句,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都过去了!从这一刻起,她再也不想和宁家有任何关系,更不愿提起那极品的母子俩,她什么都不欠他们了。

    才忙活了一会儿,就接到了某少的短信:“娘娘,中午有时间接见奴才么?”

    唇角勾起,快速回复:“看情况,本宫很忙。”想见就让他见,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再忙也得用膳不是?奴才可以勉为其难穿越大半个A市,去让您见上一面,保管让您吃得开心。”死缠烂打是小强精神的最好体现。

    唇边的笑意加深,青葱玉指在手机上飞舞:“说得这么勉强,还是不要来了,随便找一个红颜知己陪你吧!”

    似乎奏效了,还真是再也没有短信过来了,难道真去找别的女人了?呵呵,谅他也不敢!

    几天来落下的工作,加上还要一个个儿的打电话跟那些被泄露个人信息的客户道歉,一个上午竟然就这么过去了。等到刘珍叫她去吃午饭的时候,办公室里竟只剩下她们俩。

    今天出乎意料的,穆晴晴像是完全把她当成透明人似的,既没有过来冷嘲热讽她的“好狗运”一番,也没有趾高气昂地说些挑衅的话,反而很低调地一个劲儿敲打键盘,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为了庆祝她“大难不死”,刘珍提议别去员工食堂,到对面的美食广场搓一顿好的。面对她如此热情,宁欣妍也不好推辞。

    才走到大堂,就看到外边听着那辆熟悉的路虎,某少意兴阑珊地靠着车门,双手环抱在胸前,四下张望着。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俊脸,却丝毫影响不到那挺拔的鼻梁和俊逸的五官线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个大明星在街拍呢!

    用手肘撞了一下宁欣妍,刘珍笑道:“你的HONEY来了,我还是自动回避吧,省得一会儿被人用眼神杀了几百回都不知道。”

    一把将她拉住,宁欣妍不以为意的说:“这有什么?一起去吃饭吧!”又不是不认识,犯不着这样,再说他们也不是每分钟都要跟彼此黏在一起不可。

    见到她们走过来,祁允澔总算是露出了笑容,顺带把墨镜取下,那一脸阳光,竟让周遭的一切都失了色。

    把脑袋凑过去,刘珍小声说:“丫的要是在古代,一准儿是个大美人儿啊!”

    独特的想象力把人雷倒,不知道自命潇洒的祁少听到后会做何感想?改天要试探一下才好。

    极有风度地征询了两位美女的意见后,祁允澔才将车子开往本市有名的一家日本料理店,绅士往往都会把自己排在别人后面的。

    由于大家下午都要上班,就以茶代酒,举杯敬道:“刘珍,平时要麻烦你多多照顾我们家妍妍,她这人有点儿傻里傻气的,性格又太耿直,我怕她有时候得罪人都不知道。你帮我多看着她哈!我先干为敬。”

    “哪儿的话!欣妍就是我的姐们儿,就是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好她的,公司里很凶险啊!偏生你女人又不肯将就,做什么都尽心尽力的,连混日子都不懂!”摇头感叹的样子,仿佛宁欣妍已经没救了。

    将将就就,过一天算一天,这是刘珍的职场心得,她向来觉得太拼命是对不起自己的傻事儿。横竖也轮不到她们去做老板,就连公司的高层都是集团总部下文委派的,你就是有能力也上不去,再说,她们又不是海归,硬件就被远远地抛在后面了。

    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地围绕自己展开热烈的讨论,宁欣妍也懒得搭理,径自低头认真吃饭。

    唔,三文鱼还挺新鲜,赞啊!最好他们都不吃了,专心聊天,那她一个人就能独霸桌上所有的刺身。

    吃得正起劲,刘珍忽然低下身子,“哎,你们发现没有?坐在那边的那个欧吉桑一直都在向我们这边张望耶!不会是看上我,要让我给他做小三吧?”认真的表情,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儿。

    习惯了她漫无边际的想象力,宁欣妍也学着她的样子,故作神秘道:“那太好了!回头你要是每天待在家里也有花不光的钱,我可以委屈点儿,给你做女朋友,你看怎么样?”

    两人就这样在饭桌上交头接耳的,说的还都是些这么无厘头的话,叫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打……

    可惜跟她们一起的是大神级别的人物,还是个妖孽,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还接过话茬道:“你们都错了,依我看,人家兴许感兴趣的对象是我呢!”气定神闲地靠在椅背上,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神奇的是,那位备受他们关注的大叔还真是朝这边走来了!

    就在两个女人目瞪口呆的同时,主动开口道:“祁少,怎么这么巧?能在这儿遇上你真算走运啊!”

    目光触及旁边的人时,惊讶地叫道:“哟,今儿艳福不浅啊,能有两位美女陪伴共进午餐,真是坐享齐人之福了。不知二位如何称呼?日后要是有机会再碰到了,总要打声招呼嘛!”

    这调调儿,一听便知道是个经常在交际圈里打滚的人,是以会如此面面俱到。

    碍于对方已经开了口,祁允澔只得一一介绍,并跟对方寒暄了几句才作罢。

    偏着头想了一下,刘珍忽然一拍桌子,“祁少,这就是那个凌浩然身边的特助是不是?!”地产大鳄凌浩然谁人不知?业内不少人都把他当作神话般的人物看待。

    据说他的家境很普通,甚至连上大学的学费都是父亲去卖血换来的,偏生人家就有那样的头脑,就靠给人送桶装矿泉水开始起步的,后来有了自己的送水公司。再后来,涉及的行业更多,几乎什么挣钱就做什么。

    因为跟政府合作开发一个地块,他成功打造了A市的全新商圈,带动城市发展和经济繁荣,由此更是风生水起。最传奇的,还是他那位夫人,圈里圈外公认的好女人,贤内助,更是借助自己娘家的关系帮丈夫打通了不少人脉。

    甚至圈内不少人都在感慨,说凌浩然命好,懂得抓住时机,还娶到了一个好老婆。

    “没错,他叫秦叔,凌浩然无论公事私事他都一清二楚,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心腹了。通常那些人想结识凌浩然,都会从他这里走关系,可惜他这人不好搞定。”慢条斯理地咽下一个吞拿鱼寿司后,祁允澔如是说。

    宁欣妍对于他们谈论的这些八卦都毫无兴趣,心里却有个疑问,这位秦叔刚才看她的眼神为什么会如此古怪?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似的。

    还有,握手的时候,还刻意加大了力道,保持那个姿势的时间也比刘珍的长。这又是什么意思?是她想多了吗?

    也许是吧!人家多厉害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和她有任何关联?

    将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尽收眼底,祁允澔也不点破,却想起了邢梓东前些日子跟他说的事儿。

    鲜少在工作时间接到东子的电话,那天本是抱着随意的心态接听的,不曾想竟得知了奇怪的消息,让他这几日一直都在思考那个问题。

    东子说,凌浩然最近在四处托人找关系,去调查宁欣妍的情况。本该毫无瓜葛的人,这岂不是很莫名么?联系到日前在宁家发生的不亚于十级地震的事儿,他就有个大胆的设想,会不会凌浩然就是宁欣妍的亲生父亲?

    此事除了拜托专业人士东子,还真没有其他更好的途径去获知。

    联想到方才秦叔的反应,似乎又有那么点儿意思,他看向宁欣妍的目光是带有探究的,像是要证明什么。

    晚上回家的时候,祁允澔试探性地问:“妍妍,你有没有想过要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通常得知自己是捡来养的以后,不都该把身世弄清吗?为什么这女人会如此平静?仿佛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脚步突然停顿了一下,抬起头静静看着他:“不想。”随即拎着包包继续往前走。

    碰了一鼻子灰,某少也识相地闭嘴了,不再和她探讨这个话题,生怕会惹她不高兴。等到适当的时机再说吧!

    谁知饭后两人窝在沙发里看电影的时候,宁欣妍却忽然开口:“不想找,是因为当年他们抛弃了我,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做父母的能狠心把自己的子女遗弃,这本身就是件不值得原谅的事情。你没有孩子,所以你不理解那样的心情。”

    怀胎十月辛辛苦苦才生下来的孩子,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即使要跟点点分开短短几日,她都会牵肠挂肚的,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就好像那根连接母体和婴儿的脐带,即使剪断了,依旧母子连心。

    她怎么都不能接受,自己有着一对不喜欢自己,不善待自己的亲生父母,就算他们再怎么富贵,也不愿意再扯上半点关系。

    横过手臂搂着她的肩膀,祁允澔柔声说:“没关系,不找就不找吧!”心中暗忖,要是别人主动找上门呢?

    似乎没听说凌浩然的妻子生过两个女儿,也没传出过任何绯闻,更没听过有私生女这一说法。那他会对宁欣妍感兴趣,会不会是帮朋友的忙打听?

    心有灵犀般,他还没说,宁欣妍就径自道:“即使他们来找我,我也不见得会回去。不管有什么苦衷,抛弃自己的子女总是很可耻的一件事情,就算一家人再苦再穷,也该紧密团结在一起。”

    在这方面,她的想法很固执,轻易不能理解那些人的做法。更不会因为对亲情的渴望,就毫无原则地回到亲生父母身边。

    何况她现在都这么大的岁数了,有着自己的生活和圈子,不是非要在父母的庇护下才能成长的。

    这个小插曲没有再成为两人的话题,彼此都很有默契地回避着,加上点点的上学问题,还需要跑上跑下的。最头疼的还是跨地段,必须用她们娘俩的户口去办个暂住证什么的。

    当初离婚的时候也有考虑过把户口单独签出来,但是现在管理很严格,要么买房,要么结婚了更改户口,否则公安局那边轻易不会让人迁出。

    不想因此而麻烦祁允澔动用关系,宁欣妍还是决定亲自到张家去一趟,做不成夫妻,好歹也算是相识一场。两位老人怎么说都算是长辈,不就是打个招呼吗?

    站在曾经最熟悉的门口,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以前每次回家总会很忐忑,不知道自己的言行举止会有哪里让婆婆看不顺眼,也不知道那易怒的公公是否会一不小心就被触怒。更郁闷的,是想着老公会在几点回家。

    门铃响了挺久,才听到张怀远的声音:“谁啊?”

    单位的老房子就是隔音不好,连里边那走路的脚步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甚至随着那声音由远及近,宁欣妍还能推断出,他现在走到了什么位置,绕过了沙发……

    乍一见到她的瞬间,微微一怔,却还是打开了门:“来了?进来坐吧!”

    老实说,不发脾气的时候,张怀远还算是个通情达理的长辈,只是随着年事渐高,加上身体不能太好,脾气才越来越大。

    还记得那会儿谈婚论嫁的时候,他拉着宁欣妍和张玉森的手,高兴的说:“以后有你帮我看着玉森这小子,我们两个老人总算是放心了!”

    可惜,她看不住。

    环顾四周,发现家里一片寂静,于是问道:“阿姨呢?去锻炼还没回来吗?”李庆兰向来有晨练的习惯,所以身体还算不错,就是人比较懒,轻易不会动手做家务,也许习惯了凡事都对儿媳妇儿呼来唤去吧!

    老头儿的神色有些黯然,仍是平静的说:“住院了,乳腺癌。”

    惊愕地转过头来,宁欣妍几乎不敢相信,她那精力充沛的前任婆婆居然还罹患了癌症?!身边的人遭遇如此境况,叫她如何能无视?

    “情况怎样?医生怎么说?”希望还不太严重,有得治就好。

    没有谁是完美无缺的,就算她再可恶,以前对自己再不好,终究也是个人。宁欣妍还不至于心肠歹毒到诅咒人家最好死快点儿,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经受病痛的折磨,是挺让人同情的。

    扬手示意她坐到沙发上,张怀远沉声说:“晚期,估计也就这一年半载的事儿了。”生死有命,到了他们这样的岁数,对这样的事情早就看开了。

    害怕和担忧根本就是无济于事,只希望在剩下的日子里,能让她过得开心,到时走得安心。偏生家里有个不孝子,在外面拈花惹草的闹到离婚就算了,如今还要借口忙着创业,完全不顾母亲的死活。

    除了会给钱,连探望都不曾有过。

    气氛沉重得让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宁欣妍伸过手去握住那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大掌,“叔叔,乐观一点儿!现在医学这么昌明,总会让阿姨少些痛苦的。再说了,玉森现在这么能干,有的是机会可以为阿姨请到更好的医生来诊治,只要我们不放弃就好了。”

    低头在包包里一阵翻找,将里面所有的百元大钞全都拿了出来,“今天出来的比较匆忙,也没带多少现金在身上,这点小钱就当作是我的一点儿心意,给阿姨买点儿营养品吧!”

    张怀远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要的,连忙推开她的手,“你这是干什么?我怎么能收你的钱?你不欠我们张家的啊!孩子,要说起来,是玉森那臭小子负了你,你现在还这样……”

    声音就这样哽住了,这是头一回,宁欣妍在这个军人出身的坚强老人脸上看到了泪意。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张怀远略显沉重地开口道:“我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的事儿,也不懂什么爱情。我们老一辈的人,结了婚就是一辈子,不像现在的人,理由很多。那个女人也许在事业上帮了玉森很多,却不是个适合过日子的伴侣啊!”

    听来似乎还有挺多蜿蜒曲折的故事?但这是别人的家事,她无权过问,也不想去打听什么八卦。是以宁欣妍只是在一旁静坐着,并不接话。

    也许老人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感慨吧?

    大手颤颤巍巍地划亮了一根火柴,点上烟,张怀远就这么靠在沙发里,略微浑浊的双目中没有任何情绪,毫无焦点地看着窗外。

    这种看透世事的苍凉和落寞,叫人看了都觉得心酸。

    尽管他和李庆兰平时生活中没少磕磕碰碰,毕竟也是相伴了好几十年,还有个儿子,多少总会有感情在的。如今家里突然少了个人,还在医院里头遭受病痛的折磨,任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

    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再慢慢喷出来,瞬间就在半空中一片白茫茫,客厅里也弥漫着那烟草的味道。老爷子抽烟的口味儿极重,稍微淡一点儿的都嫌没味道,只喜欢这样呛人的,说够劲儿。

    就这么静静陪他坐着,感受到身边散发出来的悲凉气氛,宁欣妍竟也觉得身体冰凉。

    原本就没有多大温暖的家庭,在经受这样的重创之后,是不是会四分五裂?听说张玉森现在已经搬出去和刘岚岚一起住了,很少回家,那老爷子这些天又是怎么过来的?

    不放心地跑去厨房一看,灶台上放着一颗大白菜,吃了一小半,旁边的锅里还躺着两个大馒头。冰箱早就空空如也了,也断了电。家里能吃的似乎除了那些,就一无所有了,哪里还有半点儿的人气?

    心酸得几乎要掉下泪来,宁欣妍二话不说就出了门,用仅剩的零钱去楼下的小菜市场买了点儿肉,回来又是切又是炒的。

    不一会儿,一盘红烧茄子就出锅了,然后又做了好几个菜,分别用保鲜膜包好,再放到冰箱里。麻利的样子,仿佛还是原来那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任劳任怨地伺候着一家老小。

    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饭菜,张怀远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那干涸得有些脱皮的嘴唇还在不住抖动着。

    吓得宁欣妍赶紧扯来两张纸巾替他擦眼泪,“叔叔,您别哭啊!是不是饿坏了?那赶紧趁热吃吧!我不知道家里的情况,不然一定会尽量抽时间过来的,您也不用……”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怀远打断了:“孩子,你越是这样,就越是让我们无地自容啊!你叫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你阿姨自小就把玉森宠坏了,我也不会教孩子,这才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如今我们都不是一家人了,你还为我们忙这忙那的,不是存心要我们愧疚吗?”

    老泪纵横的脸上,是无地自容的惭愧,还有对这个家庭的歉疚。

    作为一家之主,他的确很失职,从来都认为家长里短的活儿是女人的职责,对儿子的教育也不上心。如今才知道,养儿防老不过是一种美好的设想,要是养了一只白眼儿狼,那什么都是白搭。

    “不,叔叔,您千万别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们给了我一个家,让我这么多年有了依靠。”就算千疮百孔,终究也给了她一个落脚的地方,还是要感恩的。

    不想看到老人那难受的样子,借口要进屋去拿户口簿,宁欣妍就离开了客厅。

    一走进那最熟悉的小房间,所有的记忆都扑面而来了,墙上还有点点用铅笔画下的小鸡,梳妆台的那面镜子里,长长的裂痕还在——那次争吵后,喝多了的张玉森随手抄起空调遥控器就要往她身上砸去,幸好她躲开了。

    门背后的挂钩上还有两件白衬衫,就好像以前她还在的时候,每天晚上把洗干净的衣服收回来,熨烫平整,再给他挂起来。

    只是她不知道,如此尽心尽力的照顾,会有一天在那洁白的衣领上看到鲜红的唇印。犹记得那天她有多痛心,天旋地转般,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面对她的质问,张玉森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不过就是逢场作戏而已,男人出来应酬总少不了这样的场合。”

    呵呵,她虽然只是个家庭主妇,却也知道那些声色场所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发生。要是定力好的,又岂会经受不住诱惑?况且她不傻,每次的唇膏都是同样的颜色,那样的珠光,那样的橙红,总不能夜总会里每一个小姐都发有一支吧?

    自嘲地笑笑,放下那衣袖,跟自己说,都过去了。那样的男人不值得你再伤神。

    拉开抽屉,里边很乱,最上面的赫然就是他们的离婚证。大大的三个字,提醒着她此刻的自由之身,是了,她已经远离那痛苦的深渊了。

    收拾好情绪,翻出户口簿后,这才走出房间。老爷子已经快吃饱了,一盘茄子被吃得精光,许是很多天都没开火了,才会如此好胃口吧?

    “欣妍啊,还是你烧的饭菜好吃,你阿姨那是喂猪的手艺啊!”放下碗筷后,张怀远由衷赞道。

    这其中,还有着对这位过去式的儿媳妇儿无限的想念。

    多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唉,归根结底,还是自家那臭小子不懂珍惜,活该他现在活得那么窝囊!

    故作轻松地回以一笑,“呵呵,阿姨只是没有心思花在这上面,您要是让我跟阿姨去学跳舞,八成还学不会呢!以后我会尽量抽空上来看看您的,回头也去一趟医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人原则,在她的世界里,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都值得被原谅和宽容。

    得知她的想法后,祁允澔不但没有一点儿意见,反而还盛赞了她一番,并且主动提出也要买些营养品让她一起带过去。

    这份理解和体贴让宁欣妍很是感动。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在看到李庆兰时,她还是被吓了一跳。原本活力十足的老太太,此刻就如同风中残烛般,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

    像是要感受外面的精彩世界,却又力不从心。加上满室入眼处全都是一片惨白,就更显得她面如死灰。

    听到脚步声,缓缓地转过头来,看清来人后,李庆兰不由得笑了:“你来干什么?是来看好戏的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嘴角那凉薄的笑意,竟让人也跟着后背一阵阵发凉。事到如今,她还是可以这么可恶,随便一句话就让人有了想破口大骂的冲动。

    不去跟她计较太多,宁欣妍径自提着保温壶走进去,淡淡的说:“今天觉得怎么样?护士说下午睡得还不错?我炖了鸡汤,先喝一点儿吧!”

    直接用保温壶自带的小碗盛出来,老太太并没有接过去,依旧冷冷地看着她,不发一语。眼中有很多复杂的情绪,更多的还是不解。

    “能有什么能比自个儿的身体重要?医生说了,只要注意饮食调养,还是会有希望的。”没有搭理她先前的问题,宁欣妍只是跟她说出了要害。

    她知道李庆兰不想死,谁不想多活几年?况且她老人家一直念念不忘的,不就是要抱个孙子吗?如今还没如愿以偿,又怎么舍得离开?

    将放在床尾的桌板拖过来,把那碗鸡汤放到她面前,也不愿再多做停留:“趁热喝吧,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要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以她们俩多年来的关系,断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转变,要想尽办法找话题去和她聊天也不现实,还不如早点儿离开。

    走出医院的时候,已过了八点,祁允澔的车子还安静地停在一边等着,看到她走过来才发动引擎。

    疼爱地伸过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要不要去喝粥?”

    这男人总是这样,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总会做出令她感动的事情。很多时候,她需要的并不是别人给的安慰,更不是什么开导,而是一个人独处的空间。

    而他就能恰到好处地保持着沉默,不去追问,不去探究。

    她前脚刚走,张玉森和刘岚岚就到了医院里,这可是破天荒的事儿。看到老太太在喝鸡汤,很是纳闷,得知宁欣妍有来过,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俏脸就沉下来了。

    “她来干什么?黄鼠狼拜年,准没安好心!”连问都没问,愣是直接伸过手去把老太太还没喝完的鸡汤端走了,把自己拎来的外卖袋子往桌板上一搁,“妈,还是来尝尝我买的白鸽粥吧!可好吃了!”

    一旁的张玉森也赶紧帮腔道:“是啊,妈,这可是岚岚为了您特地开车去买的呢,还绕了不少远路,这又是堵车又是修路的,她可真有心。”

    李庆兰心里不住冷笑,她现在可没有从前那么愚昧了,那些个有钱人也不见得存着什么好心眼儿。就算能装出个二十四孝的样子又如何?还不是过不了多久就原形毕露?

    不作声地喝了一小口,立即就吐了出来:“这里头怎么放了这么多的味精?医生说我现在吃东西都要特别注意。算了算了,你们还是拿走吧,我无福消受。”自从见识过这个未来儿媳妇儿的真面目后,她也没有了好耐性去和她装样子。

    尤其是儿子那窝囊劲儿,让她一直都后悔当年为什么要把这臭小子生下来!

    当初还沾沾自喜,说儿子终于脑子开窍了,找了个能帮助他事业上有所建树的女人,从此就要飞黄腾达了。谁知这刘岚岚也不是什么善茬,登堂入室之后,还特地跟他们约法三章,甚至还大言不惭说以后不会用娘家的钱来侍奉公婆之类的话。

    不但如此,等到张玉森正式离婚后,她对两老连一个微笑都吝啬于给,上门做客也像个大小姐似的,这也看不顺眼,那也不满意。

    恨不得要两位老人都匍匐在地上伺候她,那才算是对她的尊敬。

    这一切自然让老人愤怒,更让人伤透心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在目睹这一切之后,不但没有半句责怪,反而还掉过头来劝说两老,说什么“岚岚在家里被宠惯了,她做不来家务,生活水平的要求也比较高。”

    不会做家务,对老人不孝顺,除了那张脸蛋和家世背景,她还有什么?偏生就是这两样,能把自己的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的,二老吐血之余,也无计可施。

    倒反在这样鲜明的对比之下,显得宁欣妍更难能可贵,尽心照顾家里不说,在老人的刁难下还忍气吞声。这才知道,原来找个有钱的儿媳妇儿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如今儿子也算是上了“贼船”,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两样都有,只能乖乖听命于那个女人了。

    就好像现在,不过就是抱怨一句,刘岚岚立马就摆脸色了,忿忿地把粥连带着一次性碗一起塞进塑料袋,扭着屁股走出病房。

    趾高气扬的样子,像只孔雀般骄傲,脚下的高跟鞋踏得跟什么似的,很是响亮,让人禁不住要担心会不会扭断了鞋跟。

    “妈,您明知道岚岚她脾气不好,你又何必说得这么直接呢?”眼见这两个女人一见面又杠上了,张玉森很是无奈地数落着母亲。

    眼见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竟然为了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来责怪自己,李庆兰也不高兴了:“你现在的眼里就只剩下这个女人了是不是?我和你爸是死是活也不用管了是不是?我是长辈,就算说了什么不中听的又怎样?她一个小辈儿能这样吗?你看看人家欣妍,以前不管我骂得有多难听,她不都从来不会顶嘴吗?”

    她的心里还是亮堂的,知道谁好谁坏,以前错就错在太过现实,一心想着为儿子找到捷径去获得成功,却忽略了幸福本身的含义。

    如今看到儿子如同吃软饭般跟着这个富家女,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哪里还有半点做男人的尊严?

    谁知母子俩的对话刚巧被走回来的刘岚岚听到了,这下就更是不依不饶了:“怎么,人家不就是给你送了碗鸡汤吗?就这么迫不及待地为她说好话?我记得你原来不是说她如何如何不好的吗?你是不是病糊涂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们张家用我的还少吗?别说玉森现在住的房子是我名下了,就连你们家的电视和冰箱,还是我给换了新的。我到底是有哪里对不起你们了?那个穷酸女人就有那么好?那你怎么不让你儿子去跟她复婚?那不就皆大欢喜咯!我刘岚岚是什么人?我会愁嫁么?要不是跟玉森还有那么点儿感情,谁会稀罕你们家?”

    居高临下地斜睨着老太太,高高抬起的下巴显得她的脸部线条更是冷漠和僵硬,她早就懒得去装什么温柔可人了,在两老面前为所欲为,说话做事儿都肆无忌惮。

    被人当面这么贬得一文不值,张玉森的双手紧握成拳,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

    稍微缓和了一下情绪,陪着小心说:“岚岚,妈也差不多到时间该打针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改天再来。”

    “来什么来?她都这么说了,我还过来看她,我不是有病吗?我告诉你张玉森,这老不死的要在床上躺多少天都是她的事儿,别指望着我会尽什么儿媳妇儿的责任和义务!这还没踏进你们家门呢,就晦气的给我增加负担,你有钱你就给她治,我是不会给一个子儿的!”说完率先拿着那复刻版的2。55走出去了,连看都没看老太太一眼。

    切,这是谁求谁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他们张家要巴结她,再说了,她那老爸必然不会同意她跟张玉森的婚事,她才不会蠢到把这个麻烦惹回家呢!

    充其量现在还有感情,大家多玩儿两年,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要不是为了要跟那个穷酸女人较劲儿,当初她也不会把张玉森缠得那么紧,就是想看看他肯为了自己做到什么程度。

    这会儿离婚了,反而觉得没意思了,尤其是还一天到晚都追在她后头,问什么时候结婚。结婚?呵呵,真是好笑,连她的家人都没见过,就敢妄想着要娶她?凭什么?无钱无势的穷小子,不过就是有着一副臭皮囊而已。

    为难地看了看病床上气得发抖的母亲,张玉森面有愧色道:“妈,我先走了,有空了再来看您。岚岚的脾气您多担待着点儿!”

    “不必了,我没有那个福气去攀附这样的有钱人家,你要像条狗似的趴在人家脚下任人践踏那是你的事儿,我和你爸的老脸可丢不起人!”活到了快要死的时候,总算才看明白。

    真搞不懂以前为什么就能为了巴结那些个有钱人而溜须拍马呢?人家又几何把他们当人看?无论如何都是低人一等,就好像儿子现在这样,没有尊严,没有自主的意见,除了服从还是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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