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我的传奇人生:赌徒笔记

正文 第十五章 我是传奇(一)

    李丽红的重庆川菜馆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天热之后,更多了十几家大排档,即使在凌晨,这里还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但李丽红的饭店一般只营业到十二点。

    十一点,晏江到饭店接李丽红回家,因为饭店距离他们的住处还有几百米。晏江到了饭店之后,饭店里的工人已经在打扫卫生,只有包厢里还有几个客人在喝酒。

    不远处的一家本地大排档前,满满地围坐着几十个人,男的猜拳行令,女的尖声惊叫,乌烟瘴气,吵成一团。

    晏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李丽红对他说:“这些人本來是准备到我们家喝酒的,我看他们來者不善,就借口说沒什么菜,把他们打发到前面那家大排档去了。”

    “來者不善?”晏江微微一笑,“什么來者不善?”

    “我看他们有些人拖着铁棍、刀叉之类的,像刚打过架回來。”李丽红说,“这样的客人,我们招呼不起,只有敬而远之。”

    晏江何尝不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晚上总会到饭店來,也能应付一些突发事件。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吵闹了起來,晏江往外一看,大排档里已经乱成一团,显然打架了。晏江迅速地拉下卷帘门,锁好。

    外面砰砰的打砸声、呼喊声、吼叫声、刀棍碰击声、酒瓶破碎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包厢里的几个客人惊慌失措地跑了出來,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他们又发现店里的门已经关上,出不去了。

    晏江冷静地对他们说:“你们放心吧,外面打架了,怕有人闯进來,所以把门关起來……”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越來越近,然后听到一声巨响,卷帘门猛烈地摇晃起來,显然是有人撞在门上。然后是刀棍劈打在卷帘门上的声音,接着又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和一阵疯狂的叫嚣声:“砍死这个家伙……”

    “怎么办?”李丽红紧张地抱住晏江,瑟瑟发抖。几个客人也脸色惨白,不知所措。

    “放心,有我呢!”晏江一边安慰李丽红,一边拨打报警电话。其实他很清楚,这个架最多十分钟就能结束,因为他毕竟在社会上混过十几年,对社会上这一套了若指掌。

    几分钟之后,警笛声呼啸而來。

    晏江拉开门,几个客人匆匆而去。他站在门口看了一下,几家大排档一片狼藉,地上还有人在呻吟,警车越來越多,急救车也赶來了……

    关门,回家。

    “晏江,要是这些客人在我们店里吃饭闹事,砸了我们的店事小,伤害了我们店里的人该怎么办?”李丽红心有余悸,晏江感觉她拉着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

    “还有我呢!”晏江安慰她。

    “嗯!”李丽红低声说了句,“这里好乱,什么时候能太太平平多好呀!”

    “会有那么一天的。”晏江只能无可奈何。

    几天之后,晏江接到万成飞的电话,说要过來和他泡茶。他放下电话烧好水,刚出门等,万成飞已经开车來了。

    “晏江哥。”万成飞远远地就喊晏江。

    “兄弟,这些天一定很忙吧?”晏江想万成飞是刑事警察,肯定有点忙,他來找自己应该是与前几天大排档发生斗殴的事情有关。

    “再忙和兄弟泡茶的时间也有啊!”万成飞哈哈一笑,“不过,今天來是有点小事想找你一下。”

    两人进了屋,一边泡茶,一边闲聊,很自然地就聊到那天晚上的事情。万成飞说:“我是在夜里接到电话,赶过來的时候,发现你们的店门已经关了,估计你们沒事。”

    “我发现得早,在他们打架的时候把门拉上,否则,我的店肯定要被累及。”晏江一边给万成飞倒茶,一边说,“打过之后,我看到有好几个人躺在血泊里……”

    万成飞点了点头:“这个案子是我负责的。”

    “这不是一般的治安事件吧?”晏江随口问了句。

    “有六个伤者,三个重伤,一个已经死亡。”万成飞说。

    “那这个事情就严重了,凶手抓到了吗?”晏江吃惊地问。

    “我们已经封锁了死人的消息,凶手也被锁定,要抓凶手很容易。”万成飞胸有成竹,不慌不忙,“你有沒有想过,治安不好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这个原因很多吧。”晏江想了想。

    “原因是很多,不过最主要的是赌博,赌博的人多了,就复杂,治安就差。蒲城有两家比较大的地下赌场,一家老大名叫肖强;另一家是兄弟俩,大哥周太平,弟弟周锐,都是本地人,被打击过几次,但总能死灰复燃。这次就是两家争地盘,肖强找人先砸了周太平的场子,随后周太平报复,打死了肖强的一个小弟……”万成飞把情况说了一遍。

    开赌场有巨额的利润,发生争抢、伤人事件不足为奇,晏江不觉得奇怪,奇怪的是,万成飞为什么会把这些告诉他?

    然后,万成飞才把自己來的目的说了出來。原來,蒲城警方高层准备对盘踞在蒲城的黑恶势力进行一次彻底地扫荡,但是考虑到个别警方人员充当了保护伞,如果从警察之中派出卧底,很有可能工作沒有展开,就已经暴露了身份。万成飞这次是秘密调查行动的,他需要一个可靠的线人,就想到了晏江,因为他曾经在赌道上混迹过十几年,经验丰富,更主要的是,他已经改邪归正。

    晏江并沒有立刻回答他,说需要和老婆商量一下。

    下午,李丽红回來洗衣服,只见晏江正在小方桌前摆弄扑克牌。和晏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李丽红还是第一次看到晏江玩扑克。这个小小的扑克牌,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天下万千人为之痴迷?

    晏江也看到了李丽红,他点了点头,什么都沒有说,只是手上摆弄得更起劲。李丽红微微一笑,拿了个小凳子,端端正正地坐在他的对面,认真地看。

    晏江把牌抓起來,分成两沓,左右一碰,扑克牌一张一张纷纷弹起,落下去的时候就合成一沓。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对李丽红说:“我的技术,放眼白水河市,如果我自认为是第二,就沒有人敢称为第一。”

    李丽红一脸严肃:“我不懂这个好坏,不过我觉得你玩牌的姿势沒有你在电脑前打字的姿势优美……”

    “我准备重出江湖。”晏江一本正经地说。

    “好嘛!”李丽红笑颜如花,款款起身,摆了几个造型,大秀身材,“赌王,作家,如果身边沒有一个美女,是不是很沒有面子?本姐感觉站在你身边蛮合适的,姐就陪你一起闯荡江湖……”

    “我说的是真的。”晏江严肃地说。

    “真的?”李丽红的笑渐渐凝固在美丽的嘴唇上,她的眼神里满是疑惑,认真地把晏江从上到下仔细看了看,忽然走了过來,把手搭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他的体温,说了句,“沒有发烧呀!”

    晏江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把她的人一寸一寸拉进自己的怀中。李丽红轻轻地依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和想想都跟你在一起,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我只是想你在开店的时候太太平平,也想做点对社会有益的事情……”晏江果断地说。

    “你已经决定了吗?”李丽红沒有抬头,问他。

    晏江点了点头。

    “无论你做什么事情,我都支持你,因为你是我丈夫,是想想的爸爸……”李丽红无限深情地说。

    晏江现在的身份是森达服饰有限公司业务拓展部经理,他的名字还是晏江,反正知道他真实姓名的人也沒有几个,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到周太平兄弟的赌场去玩牌,摸清楚情况,把周太平兄弟的赌场一网打尽。

    万成飞给他配了一辆七成新的现代轿车,还有一个人协助他,也是保护他的安全。

    晏江开了车,在约定的地方等待和他一起进赌场的人。万成飞自己不能去,因为他是刑警队长,很多人认识他。

    什么人陪他一起进赌场?进了赌场该怎么办?无论什么时候,他进赌场都如回家一般,但这次进赌场的目的不一样,所以,感觉有点新奇。

    一个人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是一个女人,二十四五岁,奔放的发型,白脸,长眉,美瞳,嘴唇血红,高跟鞋,热裤体恤,妖艳十足的辣妹。

    “老公!”辣妹娇滴滴地喊了声。

    晏江皱了皱眉头,这不是他喜欢的女人类型,出于礼貌,他淡淡地说了声:“对不起,我在等人。”

    “你等的人就是我。”辣妹嘻嘻一笑,“晏江,重庆忠州镇人民西路151号,出生于1973年,民族汉,职业是森达服饰有限公司业务拓展部经理……”

    “原來是你呀!”晏江恍然大悟。

    “我现在是你的女朋友,大名陈红,小名红红,二十四岁,白水河市江南镇华龙街24号,职业是森达服饰有限公司文员……”陈红把自己的情况一本正经地给晏江说了一遍,然后问他,“有记住吗?”

    晏江点了点头。

    “这是活动经费。”陈红的肩膀上有一个宽大的挎包。她拉开包,里面是一沓沓钞票,晏江看了一眼,估计有十來万。

    “这里还有一张银行卡,卡上有三十多万。”陈红迟疑了一下,把一张卡给了晏江。晏江懂她的意思,自己的活动经费就这十几万,而卡上的钱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用的。

    第一天,两人在一起闲逛,主要是彼此互相熟悉。后來晏江才知道,陈红是蒲城郊区一个派出所秘密抽调來的警察。

    第二天,两人就跟着一个叫王立松的人去周家兄弟的赌场。这个王立松不清楚晏江和陈红的底细,他是做服装拉链生意的,和森达服饰公司有业务往來,知道晏江是这个公司新招聘的经理,和他一样有诈金花的爱好。

    据说,进入周太平的赌场最少需要四十万资金,或者有一定的身价。他是组织富豪赌博的。

    第一次进入赌场还算顺利。

    王立松带着晏江和陈红到了一家工厂里,把车停稳,刚下车,就有一个小弟过來,他和王立松很熟悉,客气地问:“松哥,这两位是你朋友吗?”

    “是我朋友,这位是晏江,森达服饰有限公司业务拓展部经理,这个是他女朋友……”王立松把晏江和陈红介绍一番后,这个小弟恭敬地说:“我叫小四,晏江哥,嫂子,你们是新來的,不好意思呀,请上我们的车,我们送你们到场子里去。”

    “这么麻烦呀?”晏江说了句。

    “沒办法,条子盯得紧,大家都是为了安全嘛!稍微等几分钟。”小四赔着笑脸说。

    不多久,又來了几辆车,下來五六个人,大家都上了一辆金杯车。这辆车的玻璃上都贴满茶色的膜,看不清楚外面,而前面还有一道布帘隔开,车上有两个在赌场里混的人,不停地给大家递烟、拿水什么的。

    大家都明白,这两个人就是监视大家,不让开玻璃窗的。

    车开到了一个地下车库,小四招呼大家下车,走过一条阴暗的梯道,然后才进入电梯,升到五楼,换乘另一部电梯,这次小四按的是地下二层。电梯门开了之后,眼前赫然一片开朗,一大片的玻璃墙,四个穿着警察服装的大汉站在玻璃门两边,挺得笔直,四人腰上都悬挂着警棍,甚至还有手枪。

    晏江见过大的赌场不少,但是,沒有一家有如此严密的防范措施,也沒有一家如此明目张胆地让四个穿着警察服装、配着手枪的打手看场子,可见周太平兄弟的狂妄。

    赌场里面,分两个区,一个休息区,有巨大的背投电视,供应酒水;另一个是赌场区域,一张椭圆形的桌子,一个美女发牌,一个美女抽水,七八个人围桌而赌,后面同样站着四个大汉,穿的是警察服装,腰上配枪和警棍。

    陈红吃了一惊:他们居然有这么多手枪!

    晏江不动声色,早有一个四十岁左右,一脸横肉,光头,眼神凶冷的大汉迎了上來。

    “太平哥。”王立松恭敬地喊了声。

    “松哥。”周太平先伸手和王立松握了一下,眼神已经扫到晏江的身上。

    “这位是森达服饰有限公司业务拓展部经理晏江。”王立松忙给晏江介绍。

    “太平哥,久仰大名。”晏江对这样的场面自然是轻车熟路。

    “兄弟客气,怎么以前沒有见过兄弟來玩?”周太平不动声色,一边伸手和晏江握手。

    “兄弟以前在花都,刚调回公司总部。”晏江不慌不忙地说。

    “花都?”周太平立刻说,“我曾经也在花都待过,不晓得兄弟在花都去哪里玩?”

    “几年前在花都天上人间玩,后來天上人间倒了,就只有和朋友们玩玩了……”晏江微微叹息了一声,“可惜天上人间熊哥,被判死刑。哎,我和熊哥也见过几面,够义气。”

    “熊哥的确够义气,我有次去玩,欠了几十万,他替我免了,真是天妒英才!”周太平一听晏江说起熊人杰,顿时友好了许多。

    “这个是我女朋友。”晏江给陈红介绍。

    “太平哥。”陈红娇滴滴地喊了一声。

    “美女。”周太平打声招呼。

    然后晏江和王立松几人入座,陈红在晏江后面看。

    赌局是五百的底,五万封顶,十几个人赌,这样的局因为人多,算大的。发牌的小姐发完牌之后,就把牌放在自己的面前,如果有人弃牌,她就把牌收到一起,基本上偷牌、藏牌的机会沒有,但如果有一个人联手,过牌的可能性还是有。但晏江沒有一个搭子,唯一可以做的是过手的大牌留下记号,但是这种效果并不大,因为一副牌一般只用两三次。

    不能出千,只能赌运气与经验。赌吧,晏江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前面几把牌,晏江基本是闷一两手就看牌,因为牌小,早早地弃了牌,沒有输什么钱。他的本钱并不多,这就要求他必须赌得谨慎,另一方面,他也在观察赌桌边的这些客人,有沒有脾气,或者是不是经验丰富的高手。

    很快,晏江就基本摸清楚了这些人的底细,有两三个人下注重,敢赌博,其余的人基本上属于循规蹈矩的人。

    晏江注意到了,那两个人一个叫方总,一个叫李总,而且两人关系显然不错,谈笑风生。

    又一把牌发了下來,晏江闷了几手之后,前面有两家跟注,晏江看了自己的牌,是2、3、4的顺子,桌面上已经下到了两千元,这样的牌,他自然要跟。

    晏江的后面有四五家人,其中就有李总和方总,两人都沒有看牌,各闷了一千,之后,他前面只有一家人继续跟了两千,一家弃牌。

    轮到晏江发言,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前面的人----那人看牌看得很仔细,而且明显地犹豫了一下,足以说明他手中的牌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应该在顺子之列。

    这人继续跟了两千,晏江也沒有想什么,跟两千。下家李总掀起自己的牌看了看,也跟了两千,而他下家方总哈哈一笑:“你们三家跟注,我考验一下谁的牌大,闷一万!”说完丢了一万在桌上。

    果然是财大气粗。

    晏江前面那人的脸色难看,他沮丧地看了看自己的牌,叹息一声,弃牌。

    晏江的心赫然明亮起來,他可以断定,李总的牌应该不大,而方总故意抬高,只是想把前面两家吃下去。如果是别人,一副2、3、4的小顺子很有可能不会跟下去,但晏江是什么人----曾经的地下赌王,两人鬼抬轿的小把戏怎么可以吓唬住他?

    晏江跟了两万。

    “我跟五万。”李总继续加价。

    “我也跟五万。”方总看了看自己的牌,也把钞票扔进去。

    晏江平静若水,一言不发,把五万放成一个品字,双手轻轻地推到中间去,然后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总微微一怔,他的手中是一副A、K、Q的顺子,这样的牌,比晏江的牌大多了,但是他万万想不到晏江手中居然只是一副2、3、4的小顺子,最起码也应该是一个金花。

    李总左右为难了一阵,决定弃牌。他的下家方总的牌更小,也不敢开,只能弃牌。

    晏江赢了这一局,那边李总还在自作聪明:“我A、K、Q的顺子,这样的牌肯定不能开,这位兄弟一定是金花,不信,大家可以翻起他的牌看看……”

    晏江旁边一个好事之人果然把他的牌翻了起來,哪里是什么金花,分明是2、3、4的小顺子而已。

    “天啊,抓了我的鸡呀!”李总一声怪叫,从椅子上跳了起來,显然气得不轻。

    “你的牌比他的牌大呀!”方总惊诧地问,“你为什么不开呢?”

    “我以为他是金花呢!”李总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后悔莫及。

    晏江这一把牌赢了十几万。

    赢了钱的晏江底气更足,敢闷敢下,而且能够做出准确判断,一旦自己牌小就果断弃牌,在随后的一个小时之内又赢了几十万。

    这一副牌已经发了第三回,这一把用了之后,基本上要换新牌了。现在发到晏江面前的第一张牌居然是一张A,这是他在前面两把牌的时候做的手脚,他自然能够看清楚。

    晏江说:“各位老板,这一把牌结束之后我要休息一下了,不要说我沒有给各位赢钱的机会呀!”

    “晏经理别这么快走啊,我们还沒有较量够呢!”李总瞪了晏江一眼,心里想着怎么才能把晏江的钱赢过來。

    晏江提议说:“李总,我们局外赌一把,十万,如何?”

    “好!”李总一听精神大振,“二十万,反正你也赢了不少。”

    “二十万就二十万。”其实这正是晏江希望的结果----李总输了,想一把牌赢回去一些,自己说十万,他必然想要多赌一些。自己如果赢了,当然更好;如果输了,也沒有什么,就当少赢了二十万,更何况,自己的面前已经有了一张A,怕什么?

    晏江和李总在自己面前各堆放了二十万。牌发完之后,晏江一手也沒有闷,直接看牌,果然就是一副A、5、7的杂牌。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