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作家之路（二）
晏江沒有把自己和马建云的恩怨告诉李丽红，马建云也沒有告诉老婆小芳，只说两人曾经是朋友。第二天晚上，晏江请马建云一家过來团聚，大家在一起，算是过年。
饭菜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李丽红招呼大家入席，这个时候，外面进來了一对年轻的夫妇，男的提着两个包，女的抱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
“老板，有什么吃的吗？”那个女人说的也是四川话，脸色微白，眼神憔悴，那个男的脸色阴沉，郁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好意思，过年了，不营业了。”店里有一个配菜的工人沒有回家过年，就留在店里，他对这对夫妇说。
那个男的沒有吭声，那个女人一脸落寞，在女人怀中的小孩子看到了那一桌子菜饭，抱着妈妈的脖子，哭泣着说：“妈妈，我饿……”
李丽红看了看这对夫妇和那个小男孩，忙问：“你们刚从家乡來吗？”
那个男的点了点头。
“那就一起吃吧，多三个人就多添三副筷子而已。”李丽红说。
“谢谢大姐。”那个女人忙说。
“谢谢阿姨。”小男孩也懂事地说。
晏江和马建云正说话，这个时候才站起來递给那个男的一支烟，说：“都是老乡，别客气，我叫晏江，兄弟贵姓？”
“我姓麦，名叫麦冬，这个是我妻子杨倩，我儿子麦亮亮。”麦冬笑了笑，晏江从他勉强的笑容之中可以看出，他遭遇到了不愉快的事情。但初次相逢，也不便问什么，只是招呼他喝酒。
晏江和马建云喝了很多酒，麦冬沒有怎么喝，杨倩吃了点东西，也不吃了，只有亮亮狼吞虎咽地吃了不少。
饭后，晏江送马建云夫妇回去，然后直接回到住的地方，李丽红和想想正在看电视。李丽红幸福地微笑：“晏江，我让杨倩夫妇在店里睡觉，他们在这边沒有亲戚，又刚來，人生地不熟的……”
晏江才想起他们，说：“你是当家的，你说了算。”
“晏江，你说他们会是什么人？”李丽红问了句。
“可能是做生意亏了本，我看他们都不怎么高兴。”晏江想了想，说。
“我觉得他们也应该不是坏人，留他们到年后找好工作再说吧。”李丽红说。
晏江沒有多想，点了点头。
正月初九，李丽红的饭馆开业了，杨倩愿意留在店里做服务员，也好照顾儿子亮亮。晏江就在自己隔壁租了一间房子让他们夫妇住，麦冬沒有什么技术，进不了厂，就找了个工地做些小工。
晏江和麦冬虽然天天见面，却并不多说什么，总是简单地交谈几句。麦冬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过干活还算勤恳。
有一天下午，晏江正在电脑前敲字，忽然听到隔壁有几声沉闷的响声，是拳头打在人身体上发出的声音，然后，他听到门被拉开，有人逃出去的声音。晏江拉开门，只见麦冬远去的背影，不久，杨倩出來了，眼角噙着泪水。她一眼就看到了晏江，忙转过身去，悄悄把眼泪擦去，对晏江苦笑了一下，去店里上班了。
晚上，李丽红回來，晏江把白天的事说给她听，李丽红若有所思。几天之后，她就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
麦冬是重庆沙河口人，父亲早亡，和母亲相依为命。他读书认真，大学毕业之后自己创业，开了家电脑公司，资产达到两百万。
麦冬娶了漂亮的妻子，生了可爱的儿子，一家幸福地生活着。
一年以前。
一辆奔驰车停在麦冬的公司门前，从车里面下來一个西装革履，派头十足的成功人士。他抬头望了望麦冬的公司，大步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喊：“表弟，表弟……”
麦冬闻讯出來，不认识來者。
“表弟，我是叶坤呀！怎么，想不起來了？”这个自称叶坤的人亲热地搂住麦冬，感慨万千，“是呀，我们兄弟该有十二年沒有见过面了吧？”
麦冬才想起自己小时候是有一个远房的表哥叫叶坤，但十几年一直沒有音讯。
“表哥在哪里发财呀？”
“以前在深圳做点小生意，今年回家了，西香园就是我与张子松合资的。”叶坤轻描淡写地说。而麦冬却如雷贯耳，西香园据说将打造成一家集餐饮、娱乐于一体的大型活动场所，投资过亿。张子松更是当地无人不知，沒人不晓，八面玲珑的风云人物。
西香园需要大批的电脑，叶坤听说自己的表弟是做电脑生意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就把这条财路送给麦冬。
麦冬做西香园的订单也赚了几十万。
西香园开业之后，盛极一时。
“表弟，哥在西香园里整了个场子，有空过來玩几把，捧一下场。”有一天，叶坤给麦冬打了个电话，热情邀请他。
“场子？什么场子？”麦冬奇怪地问。
“娱乐场子，你过來看看就知道了，來的时候打个电话，我到楼下接你。”叶坤哈哈一笑。私底下说，麦冬觉得表哥对自己不错，不仅让自己赚了几十万，更重要的是他的能力，有这样的表哥，自己走在大街上也倍感脸上有光。
麦冬到了西香园，才发现这里别有天地，那些餐饮、洗浴、K歌舞厅都是浮云，在西香园的最高两层，居然是大规模的赌场，而且玩的是四川人擅长的麻将和金花。
“这么大的规模，不怕被警察抓吗？”麦冬瞠目结舌。
“兄弟，有钱的大老板做什么生意都可以一帆风顺……”叶坤开导他，“难道你做电脑生意沒有拜过神仙？”
麦冬无地自容，因为他的浅薄无知。
“下场随便玩几把，算是给哥哥点面子，给场子里凑点人气。”叶坤喊他來玩的目的就是给场子里凑点人气。
麦冬会诈金花，但并不经常诈，而且诈得也小，娱乐而已嘛！
第一天，麦冬居然赢了几千块，他回家之后沒有告诉老婆杨倩。几天之后，叶坤又喊他去玩了一次，结果他又赢了一万多。
“诈金花，赌的就是运气和胆识，我们这个场子是绝对公平公正的，我们是兄弟，难道我能害你吗？”叶坤对麦冬说。
麦冬连连点头，毕竟是兄弟，有钱兄弟赚！他对叶坤的话深信不疑。
麦冬渐渐喜欢上了诈金花，因为这个赢钱太容易了，他对自己的头脑有信心，自己不比别人笨，自己只能赢别人的钱，而别人怎么能赢走自己的钱呢？
前半个月，他赢了不少。后半个月，他连本带利就输了进去。
麦冬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想不赌了。叶坤不以为然地开导他：“你就是沒有把握好机会，诈金花，不要怕输，只要有资金，敢下，一把牌就能翻身！”
“可是……”麦冬有些为难，“我身上沒多少钱了。”
“钱不是问題，开枪撒（），你沒有，我有，我们是兄弟，我不帮你帮哪个？”叶坤大包大揽，拍着胸脯说，“要几十万？三十万？五十万？”
“三十万足够了。”麦冬感激不尽。
“不够，钱是男人的胆，钱越多，胆子越大，赢钱的机会就更多。”叶坤大方地甩给麦冬五十万，“我们是兄弟，利息就不算了，还我本金就可以了。”
麦冬指望用这五十万翻本，却不想一夜之间又输了个精光。他在赌场里越陷越深，这一天，他又向叶坤借钱。
“啥子？兄弟，你还借呀？你都欠我一百二十万了，你晓得不？这些钱是公款，我是私自挪用借给你的，现在上面追得紧，我已经沒有办法填这个窟窿了，正想找你呢！”叶坤立刻翻脸说。
“表哥，最后帮我一次。”麦冬哀求叶坤。
“不是我不帮你，是你自己太不争气了，你先想办法还我点钱。”叶坤说。
“我手里沒有现金。”麦冬说。
“你沒有现金，但有公司，还有房产，还有车……”叶坤开导他，“你用那些东西做抵押，我才能再给你借钱翻本。”
麦冬已经沒有退路。
杨倩一直不知道麦冬赌博的事情，等她接到法院送來传票的时候，公司、房产、车都抵押了。
“钱呢？都到哪里去了？”杨倩和母亲如晴天霹雳。
“我输了！”麦冬跪倒在两个女人面前。
“天啊！”母亲一声大叫，口吐鲜血，送到医院就已经不行了。她死不瞑目，她想不到，在自己眼中能干、孝顺的儿子，为什么会沉湎于赌博，把所有的家产输个精光。
失去了一切的麦冬还在赌场出沒，他又欠了十万高利贷，这十万不是借叶坤的，而是当地混混的。这些人心狠手辣，他们给了麦冬最后期限，五天之内不还钱，就要卖掉杨倩和他的儿子抵债。
走投无路的麦冬带着妻儿狼狈而逃。他们在春节前的第二天到了蒲城，无意之中看到了李丽红的重庆川菜馆，晏江和李丽红收留了他们一家……
“又是一个被赌博害的家庭。”李丽红忽然抱着晏江，低声哭泣，“麦冬在工地上做了一个月，前几天又开始打牌，把一个月的工资输掉了，今天回來，杨倩打了他……杨倩其实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都是被麦冬逼的。”
晏江轻轻地搂住她，他们是最能体会赌博的可怕。
“晏江，救救麦冬吧，否则，杨倩和亮亮该怎么办？”李丽红担心地哭泣。
“我怎么救他呢？”晏江无可奈何。
“是啊，你怎么能救他呢？”李丽红默然，微微叹息了一下。良久，她的眼神忽然一亮：“你曾经是赌王呢，你都可以改邪归正，别人为什么不能呢？你可以劝劝麦冬，你要让他明白赌博不能发家致富这个道理……”
“是啊！”晏江点了点头，“我想一下，该怎么劝他。”
“老公，你一定会有办法的，你还是作家呢！”李丽红给了他一个香甜的吻。
初春的下午，太阳暖洋洋的。
晏江看到麦冬站在门前，嘴里叼着烟，双眉紧锁，一脸忧郁。
“麦冬兄弟，沒去上班吗？”晏江问了句。
饭菜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李丽红招呼大家入席，这个时候，外面进來了一对年轻的夫妇，男的提着两个包，女的抱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
“老板，有什么吃的吗？”那个女人说的也是四川话，脸色微白，眼神憔悴，那个男的脸色阴沉，郁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好意思，过年了，不营业了。”店里有一个配菜的工人沒有回家过年，就留在店里，他对这对夫妇说。
那个男的沒有吭声，那个女人一脸落寞，在女人怀中的小孩子看到了那一桌子菜饭，抱着妈妈的脖子，哭泣着说：“妈妈，我饿……”
李丽红看了看这对夫妇和那个小男孩，忙问：“你们刚从家乡來吗？”
那个男的点了点头。
“那就一起吃吧，多三个人就多添三副筷子而已。”李丽红说。
“谢谢大姐。”那个女人忙说。
“谢谢阿姨。”小男孩也懂事地说。
晏江和马建云正说话，这个时候才站起來递给那个男的一支烟，说：“都是老乡，别客气，我叫晏江，兄弟贵姓？”
“我姓麦，名叫麦冬，这个是我妻子杨倩，我儿子麦亮亮。”麦冬笑了笑，晏江从他勉强的笑容之中可以看出，他遭遇到了不愉快的事情。但初次相逢，也不便问什么，只是招呼他喝酒。
晏江和马建云喝了很多酒，麦冬沒有怎么喝，杨倩吃了点东西，也不吃了，只有亮亮狼吞虎咽地吃了不少。
饭后，晏江送马建云夫妇回去，然后直接回到住的地方，李丽红和想想正在看电视。李丽红幸福地微笑：“晏江，我让杨倩夫妇在店里睡觉，他们在这边沒有亲戚，又刚來，人生地不熟的……”
晏江才想起他们，说：“你是当家的，你说了算。”
“晏江，你说他们会是什么人？”李丽红问了句。
“可能是做生意亏了本，我看他们都不怎么高兴。”晏江想了想，说。
“我觉得他们也应该不是坏人，留他们到年后找好工作再说吧。”李丽红说。
晏江沒有多想，点了点头。
正月初九，李丽红的饭馆开业了，杨倩愿意留在店里做服务员，也好照顾儿子亮亮。晏江就在自己隔壁租了一间房子让他们夫妇住，麦冬沒有什么技术，进不了厂，就找了个工地做些小工。
晏江和麦冬虽然天天见面，却并不多说什么，总是简单地交谈几句。麦冬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过干活还算勤恳。
有一天下午，晏江正在电脑前敲字，忽然听到隔壁有几声沉闷的响声，是拳头打在人身体上发出的声音，然后，他听到门被拉开，有人逃出去的声音。晏江拉开门，只见麦冬远去的背影，不久，杨倩出來了，眼角噙着泪水。她一眼就看到了晏江，忙转过身去，悄悄把眼泪擦去，对晏江苦笑了一下，去店里上班了。
晚上，李丽红回來，晏江把白天的事说给她听，李丽红若有所思。几天之后，她就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
麦冬是重庆沙河口人，父亲早亡，和母亲相依为命。他读书认真，大学毕业之后自己创业，开了家电脑公司，资产达到两百万。
麦冬娶了漂亮的妻子，生了可爱的儿子，一家幸福地生活着。
一年以前。
一辆奔驰车停在麦冬的公司门前，从车里面下來一个西装革履，派头十足的成功人士。他抬头望了望麦冬的公司，大步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喊：“表弟，表弟……”
麦冬闻讯出來，不认识來者。
“表弟，我是叶坤呀！怎么，想不起來了？”这个自称叶坤的人亲热地搂住麦冬，感慨万千，“是呀，我们兄弟该有十二年沒有见过面了吧？”
麦冬才想起自己小时候是有一个远房的表哥叫叶坤，但十几年一直沒有音讯。
“表哥在哪里发财呀？”
“以前在深圳做点小生意，今年回家了，西香园就是我与张子松合资的。”叶坤轻描淡写地说。而麦冬却如雷贯耳，西香园据说将打造成一家集餐饮、娱乐于一体的大型活动场所，投资过亿。张子松更是当地无人不知，沒人不晓，八面玲珑的风云人物。
西香园需要大批的电脑，叶坤听说自己的表弟是做电脑生意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就把这条财路送给麦冬。
麦冬做西香园的订单也赚了几十万。
西香园开业之后，盛极一时。
“表弟，哥在西香园里整了个场子，有空过來玩几把，捧一下场。”有一天，叶坤给麦冬打了个电话，热情邀请他。
“场子？什么场子？”麦冬奇怪地问。
“娱乐场子，你过來看看就知道了，來的时候打个电话，我到楼下接你。”叶坤哈哈一笑。私底下说，麦冬觉得表哥对自己不错，不仅让自己赚了几十万，更重要的是他的能力，有这样的表哥，自己走在大街上也倍感脸上有光。
麦冬到了西香园，才发现这里别有天地，那些餐饮、洗浴、K歌舞厅都是浮云，在西香园的最高两层，居然是大规模的赌场，而且玩的是四川人擅长的麻将和金花。
“这么大的规模，不怕被警察抓吗？”麦冬瞠目结舌。
“兄弟，有钱的大老板做什么生意都可以一帆风顺……”叶坤开导他，“难道你做电脑生意沒有拜过神仙？”
麦冬无地自容，因为他的浅薄无知。
“下场随便玩几把，算是给哥哥点面子，给场子里凑点人气。”叶坤喊他來玩的目的就是给场子里凑点人气。
麦冬会诈金花，但并不经常诈，而且诈得也小，娱乐而已嘛！
第一天，麦冬居然赢了几千块，他回家之后沒有告诉老婆杨倩。几天之后，叶坤又喊他去玩了一次，结果他又赢了一万多。
“诈金花，赌的就是运气和胆识，我们这个场子是绝对公平公正的，我们是兄弟，难道我能害你吗？”叶坤对麦冬说。
麦冬连连点头，毕竟是兄弟，有钱兄弟赚！他对叶坤的话深信不疑。
麦冬渐渐喜欢上了诈金花，因为这个赢钱太容易了，他对自己的头脑有信心，自己不比别人笨，自己只能赢别人的钱，而别人怎么能赢走自己的钱呢？
前半个月，他赢了不少。后半个月，他连本带利就输了进去。
麦冬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想不赌了。叶坤不以为然地开导他：“你就是沒有把握好机会，诈金花，不要怕输，只要有资金，敢下，一把牌就能翻身！”
“可是……”麦冬有些为难，“我身上沒多少钱了。”
“钱不是问題，开枪撒（），你沒有，我有，我们是兄弟，我不帮你帮哪个？”叶坤大包大揽，拍着胸脯说，“要几十万？三十万？五十万？”
“三十万足够了。”麦冬感激不尽。
“不够，钱是男人的胆，钱越多，胆子越大，赢钱的机会就更多。”叶坤大方地甩给麦冬五十万，“我们是兄弟，利息就不算了，还我本金就可以了。”
麦冬指望用这五十万翻本，却不想一夜之间又输了个精光。他在赌场里越陷越深，这一天，他又向叶坤借钱。
“啥子？兄弟，你还借呀？你都欠我一百二十万了，你晓得不？这些钱是公款，我是私自挪用借给你的，现在上面追得紧，我已经沒有办法填这个窟窿了，正想找你呢！”叶坤立刻翻脸说。
“表哥，最后帮我一次。”麦冬哀求叶坤。
“不是我不帮你，是你自己太不争气了，你先想办法还我点钱。”叶坤说。
“我手里沒有现金。”麦冬说。
“你沒有现金，但有公司，还有房产，还有车……”叶坤开导他，“你用那些东西做抵押，我才能再给你借钱翻本。”
麦冬已经沒有退路。
杨倩一直不知道麦冬赌博的事情，等她接到法院送來传票的时候，公司、房产、车都抵押了。
“钱呢？都到哪里去了？”杨倩和母亲如晴天霹雳。
“我输了！”麦冬跪倒在两个女人面前。
“天啊！”母亲一声大叫，口吐鲜血，送到医院就已经不行了。她死不瞑目，她想不到，在自己眼中能干、孝顺的儿子，为什么会沉湎于赌博，把所有的家产输个精光。
失去了一切的麦冬还在赌场出沒，他又欠了十万高利贷，这十万不是借叶坤的，而是当地混混的。这些人心狠手辣，他们给了麦冬最后期限，五天之内不还钱，就要卖掉杨倩和他的儿子抵债。
走投无路的麦冬带着妻儿狼狈而逃。他们在春节前的第二天到了蒲城，无意之中看到了李丽红的重庆川菜馆，晏江和李丽红收留了他们一家……
“又是一个被赌博害的家庭。”李丽红忽然抱着晏江，低声哭泣，“麦冬在工地上做了一个月，前几天又开始打牌，把一个月的工资输掉了，今天回來，杨倩打了他……杨倩其实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都是被麦冬逼的。”
晏江轻轻地搂住她，他们是最能体会赌博的可怕。
“晏江，救救麦冬吧，否则，杨倩和亮亮该怎么办？”李丽红担心地哭泣。
“我怎么救他呢？”晏江无可奈何。
“是啊，你怎么能救他呢？”李丽红默然，微微叹息了一下。良久，她的眼神忽然一亮：“你曾经是赌王呢，你都可以改邪归正，别人为什么不能呢？你可以劝劝麦冬，你要让他明白赌博不能发家致富这个道理……”
“是啊！”晏江点了点头，“我想一下，该怎么劝他。”
“老公，你一定会有办法的，你还是作家呢！”李丽红给了他一个香甜的吻。
初春的下午，太阳暖洋洋的。
晏江看到麦冬站在门前，嘴里叼着烟，双眉紧锁，一脸忧郁。
“麦冬兄弟，沒去上班吗？”晏江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