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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危险的吻

    “你这是在拜托我吗?”黎菲菲闻言,明眸微闪着看向他,“原本,我还准备了一番话要对你说。不过,现在我不打算说了,我可以向你要一样东西吗?就当是,你拜托我的条件,好不好?”

    “什么?”

    楚放话音还沒落,黎菲菲就像只小鸟般蓦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脸色一沉,刚想伸手推开,黎菲菲又笑着说:“从小,家里的叔叔伯伯就总是夸你聪明能干、卓尔不群,要我把你当做榜样,好好去学习,如此耳濡目染之下我才学去的法律。所以说,你可是我的偶像呢!现在我这个小粉丝终于如愿以偿地抱到你这个偶像了,你不会摆架子來推开我吧?”

    楚放的眉头皱得更深。她这个鬼精灵的样子倒是有点像小时候的傅佳音,让他无法太过抗拒,原本想要推开她的手也顿时僵在了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她很快就松开了他,还冲他粲然一笑:“谢谢你满足我的小愿望。你放心,你跟你女朋友的事情,我是不会告诉楚伯伯的,生日快乐!”

    “谢谢。”楚放很绅士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我走了,再见!”黎菲菲也沒多说,大大方方地跟他道了别,进了车里后,还冲他摆摆手,“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对你说出我原本想说的话。不过,为你着想,还是沒有机会的好!”

    楚放不由得勾了勾唇角,论性情,这个丫头确实跟傅佳音有几分相似,只是更稚气也更大胆一些。如果四年前,傅佳音沒有突然回国,又或者也许,四年后的今天,傅佳音沒有再度回到他的身边。他也许,真的会听父亲的话,早早跟黎菲菲相亲,甚至于对她动心……

    不过,这个世界上是沒有如果的。他已经有了傅佳音,他的傅佳音就在他的身边,他的心,又怎么可能再给别人留下什么位置?

    眼看她的车子缓缓驶出,楚放才挪步到自己的家里。一进门,傅佳音就嘟起嘴问:“她是谁啊?”

    “一个普通朋友。”楚放把西装外套脱了,习惯性地递到她的手里。

    傅佳音接了外套后,并沒有像往常一样的帮他挂好,而是气闷地把衣服重新甩给他:“一个普通朋友你们在那里搂搂抱抱的?”

    楚放眸光微微一闪,倾身上前,在她的耳边说:“你吃醋了?”

    “我才不会吃你的醋呢!”听到吃醋这两个字,傅佳音的脸立刻就红了!

    她连忙转过脸,一面做贼心虚地往餐桌附近走,一面支支吾吾地否认道:“我……我只是想帮你参谋一下。”

    “参谋?”楚放闻言,那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人也跟着她走过去。

    傅佳音一时情急,便信口胡诌起來:“对啊,如果你早点找点真正的女朋友,我就可以安全地跟你解除情侣关系,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你是这样想的?”楚放那冷魅的眸子垂下來,盯住面前的俏脸,原來她就这么想摆脱他吗?

    “那不然呢?”傅佳音回眸,装模作样地说,“我看的出來,她很喜欢你。”她说着,咬了咬唇,又试探性地瞟了一眼楚放:“你呢,是不是也有点喜欢她了?”

    她的心也跟着怦怦直跳,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为什么会如此期待他的答案,又害怕听到他的答案?她可真是中邪了……

    大约猜出了她的心思,楚放看她一眼,眼底的轻佻越发的加深了:“喜欢我的女人可以从这里一直排到事务所去,难道我都要喜欢回去?”

    心中倏然涌过一阵窃喜,傅佳音低头咬了咬唇,小声嗔了他一句:“不正经。”说完她的脸又腾然红了起來,这话是不是说得太亲昵了,就像是情侣间的对话一样。

    好在,楚放及时转移了话題:“今天这些,都是你特意为我准备的?”

    “我才沒有特意为你准备呢!”傅佳音还在为刚才黎菲菲事情而吃味,她嘴硬地说,“我是为我自己准备的!想想就觉得开心,马上就可以脱离你这个封建主义剥削阶级大地主,自己去外面逍遥快活了,我当然要好好布置一番來庆祝庆祝喽!”

    “是么?”楚放微微挑起一边的俊眉,走到桌边,双眸则盯着中央的蛋糕看,“那这儿怎么有个蛋糕?蛋糕上怎么还点了四个字:生日快乐?”

    两朵红云飘上了傅佳音的双颊,她咬了咬唇试图辩解:“那是因为……那是因为……”

    楚放却不给她辩解的机会,他突然用双手大力的按住了她的肩膀,挺阔的上身则微微倾下來,下一秒,他的唇已落在了她雪白的额头。

    完全沒料到他会这么做,傅佳音整个人都怔住了,心跳得也犹如擂鼓一般。很快,那个温软的触感已经从她的额头慢慢地下移,停顿在她的长睫上。

    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感受他轻柔而细密的吻,吻一寸寸地,点过粉颊,掠过鼻尖,眼看就要进驻到她的双唇之间。

    犹如触电般,傅佳音蓦然向后一退,躲开了他的进一步亲吻,手却因为紧张而打翻桌上的烛台。

    几个烛台摆放的鳞次栉比,其中一个倒下时,剩下的便如多米诺骨牌般,跟着相继倒下。刹那间,宁黄色的蕾丝桌布被烛火烧起來,渐渐地竟火光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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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

    漆黑的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小的灯,灯座很别致,是用老式琉璃烧制的,连灯光都温温吞吞地,散发着一种类似遥远星辰的微光。

    这盏灯,是结婚之前,傅佳音拉着丁湛予去买的。

    灯下,丁湛予沉默地坐着,将铺陈在桌面上的画像,一一拿起來,反反复复地看着。面上的人有的是他,有的是傅佳音,有的则是他们并肩依偎在一起的样子。不管是哪张,傅佳音都笑靥如花的,而他,竟也出奇地露出阳光般灿然的微笑。

    自从四年前事发后,他几乎再沒有这样笑过了。可是她却记得,替他记得,又一笔笔地画下來,交给他看。

    而他呢,却在她温软的心头插满了刀刃。她多么无辜,他多么残忍……

    丁湛予轻轻握住自己的手掌,窗外是滴答滴答的雨声,闭上眼,仿佛还能看到那一年雨季里,他们手牵着手在冲进地铁的情景。

    一切都是那么得清晰,一切又都是那么得遥不可及……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蓦然响起了一阵轱辘滑动的声音。紧接着,是那把四年來他早已熟悉到腻烦的嗓音:“你还在想着她?”

    明白來的是谁,丁湛予不置一言,只是沉默地把画都收起來,又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起。

    “你知不知道,她都已经跟楚放同居了!”

    见他沒有半分反映,傅歆雅來到他的身边,曾经温柔和善的嘴脸在刹那间变得尖刻而讽刺:“你才离开她几天啊,她就已经爱上了别人。你以为她很爱你忘不了你吗?哼,她比我更虚伪。”

    手在画像上倏然间攥紧,丁湛予连头也不回,只是冷冷地开了口:“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出这个房间。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丁湛予!你敢这么对我说话!”这样凌厉的话语,直接刺痛了傅歆雅的神经,她冲过去,一把夺了桌上的画像,企图将它撕毁。

    丁湛予脸色蓦然沉下來,他抬手,狠狠捏住她纤细的手腕,可她就是不放手,只是同样倔狠地看住他。果然,对她而言,只有毁灭和破坏,才能吸引到他的注意。这多么悲哀……

    相互对峙了几秒后,仿佛看清了她眼底的雾霭,丁湛予的手劲渐渐松缓下來。他一把甩开她,收起剩余的画稿,冷声道:“以后,沒有我的允许。不准碰她的东西。”

    傅歆雅闻言,忽然痴癫地笑了起來:“你真是个疯子!”

    丁湛予回眸,目光如箭死死钉在她的身上:“爱上我这个疯子,你又能好到哪去?”

    “你----”犹如被人戳中软肋,傅歆雅定定地张大眼睛,用一种凄怨的目光望着丁湛予。可是“嘭”地一声,门被人大力地关上,丁湛予也毫不留念地离开了她。

    窗外,雨还在滴答滴答地下着。

    一片漆黑的屋里,明明燃着一盏小小的灯,世界却仿佛因此变得更加苍白。

    傅歆雅低头,缓缓握住自己残破的双腿,眼泪终于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为什么?为什么从她生下來起,就注定要过着这种敲骨吸髓的人生?无论付出多少努力,无论设下多少筹谋,到头來陪伴她的,就只有无望的冰冷和痛苦?

    不,就算是痛苦,她也要拉一个殉葬者。

    傅歆雅抬起头,死死咬住自己苍白的唇,在心中默念:傅佳音,只要有你的存在,我就永远也只是一个替代品。既然如此,那么,只要我一天拿不到所有幸福的保证,你就永远永远也别想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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