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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7逆转1

    简华在次日离开,该知道的不该知道,都已然大白,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简浩威只送她到门口,亲昵的拥抱她,“我老头子就不送你走了,不过下次来,我依旧亲自去接。”

    简华没有任何的忸怩之态,脑袋埋在简浩威的怀里瓮声瓮气,“我知道了,你都放心让我自己回去,我又哪里敢不来?”

    又絮絮叨叨说了一通话,临了简浩威才拍了季逸诺的肩,给他一个点头,转身挥了挥手作为道别。

    下来飞机简华就直奔警察局,被季逸诺拉住了手不让上出租车,一手拉着半开的车门,简华倔着脖子瞪季逸诺,“你干嘛?”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先帮你收集资料。”季逸诺扯了她的手半拖着她回到路边,无视出租车司机不满的眼神。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什么叫不是时候?我要去警察局翻案。”简华甩开他的手无果,又拿眼睛剜了他一眼。

    季逸诺反倒抓的更紧,“昨晚还那么镇定自若,今天就失了理智,你认为现在贸然去警局,能解决的了问题?跟我回去,先和律师把该准备的先准备好。”

    黑色的轿车已经缓缓停在路边,简华思索的时间很短,“那你先放开手,一点儿力气全都用来欺负女人了。”

    她总是能反咬一口,什么事情都能找出理由,季逸诺无奈的松手,任由她咻的闪进车内。

    其实她也明白是自己太过心急,怎么可能现在去警局,就算去了,凭借她的一己之力,也是什么都解决不了,会不会被当成闹事的赶出来都不一定。

    “我没有律师!”有些人天生不服输,就算是理亏也要亏的气壮。

    这会儿季逸诺当然是不紧不慢,“我有。”

    “所以?”

    “你说呢?”

    “我不知道。”

    “那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一切交给我。”季逸诺这次脸上带了笑。

    果然简华不再镇定,几乎要跳起来,“那不行!!!”声音洪亮并且斩钉截铁。

    “所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季逸诺还是懂的。

    “所以你交出你的律师,其他事情我自己处理。”换了个坐姿,简华在心里不屑的给了个鼻音,你以为我会学你,傻到回你说啊?

    “你确定?”季逸诺微微蹙了眉,有些迟疑。

    这正中简华的下怀,点头的动作和回答的速度都风一样的快,“确定!”

    季逸诺没有反驳,甚至很自觉的当场就和律师通了电话,两人回到家,律师已经在侯着了。

    好心借了书房给简华使用,季逸诺摆了一张完全置身事外的脸,目送他们离开。

    陪同律师一同前来的萧楚南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幕,使劲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的凑到季逸诺耳边,“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在你知道事情的缘由之前,先往后退一步。”季逸诺收回目光,语气不善。

    默默的往后退一步,萧楚腹诽,“刚刚小丫头拉你的手的时候,也没见你叫她躲开,倒是巴不得她和你零距离。”正了正色又回归正题,“那要不要先回公司,这几天后推的几个会议需不需要安排召开?”

    “不用了。”季逸诺单手插兜,另一只手举起来立在肩侧,“今天暂且不回公司,我让你找的资料都拿来了没有?”

    “资料带来了。”萧楚南低头看了看手里抱着的文件夹,“可是师兄,真的不去公司?”还有大堆的事情没有处理,现在看起来那么闲的样子。乐悠悠的去香港玩了三天,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竟然还试图翘班。萧楚南站在季逸诺的身后,嘴巴努来努去,表示着强烈的不满,他这几天忙的上气不接下气,明明是个老板去哪就该跟到哪的助理,结果被无良老板甩了包,丢下来处理公司大小事务,好不容易回来了吧,还随便就说不去。

    心中那点儿小情绪还没发泄完,冷不丁季逸诺已经转了身,硬生生让萧楚南原本扭曲成奇形怪状的嘴抽搐着还了原,刚试图张口做一个合理的解释,手中的文件夹就被季逸诺一伸手抽了出去,“回去做你的事,表情太丰富容易老。”

    萧楚南还在挣扎的想要说些什么,季逸诺已经头也不回迈开大长腿干脆利落的走了,空余萧楚南迟疑的抬手抚上自己的脸,“我真的已经显现出老态了?不至于吧。”

    敲门声是在大半个小时之后响起的,季逸诺脸上的笑容稍纵即逝,转过头来已经是平静的表情,站在门口的当然是意料之中的简华。

    “怎么了?”季逸诺半侧过脸看着她。

    “嘿嘿。”简华干笑了一声往前走,“没事,就是给你倒杯水。”

    这个借口不错,季逸诺看了看桌面,站起来,宽大的身体刚好挡住桌上装满水的水杯,待她走了过来才伸手去接,“和律师谈的怎么样?”

    又是一个硬挤出来的笑,“谈的挺好的,我正好去洗手间,就顺带给你带了水。”

    季逸诺很给面子的喝一口,“那就好。”

    面面相觑半分钟,季逸诺再喝一口水,“还有什么事?”

    “哦,没,没有。”简华僵硬的挥手。“那什么,那我就先过去了。”

    季逸诺表情正常的点头,“嗯,去吧。”

    磨磨蹭蹭往外走,一步比一步走的慢,最后终于忍不住的回头,“你平时都是怎么和律师交流的?”

    “嗯?”季某人很单纯的表示不明所以。

    快步走回来,“我的意思是说,你平时公司出问题的时候,律师是怎么帮你解决的?”

    季某人继续单纯,认真回答的样子就如同稚嫩的小学生,“平时公司都不出事情,请律师只是为了不时之需,但是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所以目前没有出过事。”

    咬牙抑制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那你请律师的时候,总得要搞明白他们的责任范围之类的吧,那你总是怎么和他们交流的?”

    “那些都是萧助理负责。”季逸诺这次的回答又诚实又中肯。

    连带着大力转身的动作丢下一个气呼呼的“算了。”简华迈着风尘仆仆的步子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再次不甘心的回头,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季逸诺。”

    随着他的步伐移动的目光正好落在她的脸上,季逸诺强忍着笑,“嗯?”

    “我没办法和他们交流,我真的怀疑我和他们使用的不是同一种语言同一类文字,好好的一句话到他们嘴里就变成了各种来自外星球的专业术语,我听的云里雾里头晕目眩要死不活恨不能智商飞跃至两百八,可是这完全不是智商的问题,所以我只能说,隔行如隔山,我和他们隔了整整一个喜马拉雅。”简华语不停歇,伴着脚下的步伐,话音堪堪落在脚和季逸诺的距离一掌之遥。同时,她的快言快语也是想告诉季逸诺,她的智商和她与人交流的本事都不成问题。

    “所以?”今天第不知道多少个所以,季逸诺完胜。

    “所以什么啊所以,哪里来那么多所以。”用不耐烦掩饰自己的尴尬和难堪是简华的看家本事,“换你去和他们说,我旁观!”

    恭敬不如从命,换句话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检察人员到莫家的时候,莫伟雄并不在家,林美枝骄傲的站在大厅里,指挥仆人送这些不速之客离开。

    警官依旧礼貌,“林小姐,我们怀疑你和十四年前的一宗自杀案有关,请协助我们回去调查。”

    “你们以为这是在演电视剧么?给我出去!”林美枝从来不负雪姨加身的名号,声音尖锐的直上云霄。

    “只是协助调查,林小姐,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你们有什么资格要求我配合你们?”林美枝保持姣好的身姿高傲的扬着脖子,只有微微颤动的嘴唇泄露了她的心慌。

    “身正不怕影子歪,没有做过的话自然就什么都不怕。”简华从门外慢慢的走进来,直直看着林美芝的眼睛。

    “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小白眼儿狼,枉费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带着警察找上自己家门。”见到简华,林美枝的怒气更加高涨。

    简华是做好准备来的,自然也不怯场,“自己家门?林姨,您不记得上次我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撕破了脸么?怎么这会儿,您反倒客气起来了呢?”

    林美枝笑的动人,“我确实不应该客气,一个没人要的野种,和我说话的资格都不够。”

    许多年前,简华还会为一个野种而痛哭整晚至彻夜不能眠,这样的词语,时至今日都能够戳到她心中最脆弱的角落。可是人体总是具有免疫功能的,同样的病毒,忍受的次数够多,总是能生出相对应的抗体,最后脆弱的地方总是能够变得强硬。

    “鸠占鹊巢也不见得就比野种光彩,林姨,这么多年,你翻来覆去就只有这一句话么?”简华今天穿了利落的裤装,头发绑起来,黑白的装束干练而锐利。

    有警察出来阻止两人的唇枪舌战,“林小姐,请协助我们调查。”另外的年轻帅哥对着简华,“简小姐你怎么也来了。”

    林美枝暂停了和简华的对战,“叫我的律师来,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律师自然没有办法那么快就出现,林美枝虽然高傲惯了,但是到底不能在警察面前失了风范,最后趾高气扬的跟随警察上了车,不忘维护自己的利益,“我的律师会控诉你们的!”

    简华跟在后面离开,走之前深深的的看了一眼莫家的大门,那个铺满阳光的阳台,那一墙葱翠的爬山虎,那些最美的年少时光,所有的曾经,在这里生活幸福过的岁月。

    这些原本都并不属于她,她曾经无数次以为,是上天抛弃了她,如今才发现,其实不是,上天只是怜悯她,所以赐予她一段值得回忆和留恋的时光。

    她从来不属于这里,曾经,现在,将来。

    有些告别,早就注定。

    林美枝在警局闭口不言,不说一句话,简华隔着玻璃窗看她,那张沉默而高傲的脸,还有那双罪恶之手。

    和律师一起出现的还有莫伟雄,简华相信他是震惊的。可是,那样的面对,简华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些什么,所以留在休息室,避开了和他的见面。

    他的身影转过走廊,简华从半合的门缝间看过去,只看到他转瞬即逝的侧脸,那张脸,那么的熟悉,可是也已经陌生。

    审讯的过程简华没有参与,简华提供的证据只有一页日记,和一张简心素临别前留下的碟片,证据未免不足,但是季逸诺让萧楚南收集的资料却为此提供的足够的证据。

    林美枝被暂时拘留,可是她依旧闭口拒不承认一切。

    那一晚,简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面有妈妈如花的笑靥,有她执了她的手一个键一个键教她弹琴的摸样,有她亲手做的槐花糕,有她的演唱会,有无数个她。

    可是简华最后是在梦中惊醒过来的,梦里的最后一个场景,是妈妈躺在血泊里,她美丽的脸被鲜血覆盖,她修长的手指变了形状,她曾经光彩夺目的眼睛只剩下一片无尽的黑洞,没有尽头没有一丝丝的光。

    她惊坐起来,满头大汗,摸索着开了灯,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一瞬间睁不开眼,床边的水杯里还剩下小半杯清水,她有些慌乱的抓过来一口气喝了下去,冷清的触觉从口腔蔓延到心胃,可是剧烈喘动的气息却怎么都平息不了。

    半分钟后就响起了敲门声,提示般的响了两声,门便被推开,露出季逸诺的脸。他显然也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睡衣的腰带胡乱的绑在一起,头发也毛茸茸的乱在头顶,全不是平日里干练的样子。

    简华眼神里还有惊慌,看向他的时候眼眶里还有未干的泪,在灯光下闪着光,表情有些许呆滞。

    季逸诺快速的走过来,轻轻抓了她的手,接过被她仅仅拽在手里的空水杯,复又揽过她的肩,安抚似的轻轻拍打。

    “做噩梦了?”见她紧张的神色松弛下来,季逸诺才试探性的问。

    简华的眼睛还是呆呆的盯着床单上的某一个点,轻轻的点头,“我梦到我妈妈。她满身是血,躺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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