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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纷乱而温馨的早餐过后,殷爸爸把家人叫到二楼的书房,召开第二次殷家全体成员大会。

    上一次开会的地点也在这个书房里,那会儿是住进别墅的第二天,一家人针对未来一年的计划做了商讨。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多的时间了,开会的家庭成员又多了一位——也许只能算半个,也不知道老爸想要说啥。

    殷勤勤跟在殷爸殷妈身后一边琢磨着会议的内容,一边打量着殷殷爸爸的书房。

    木材装饰面的棕色的书房让人一踏进来,就会产生一种沉静感,同色系的书柜和书桌,大大的透光的窗户,书桌后面的墙上是宋代朱熹的《观书有感》,写的是草书——殷勤勤还在学颜体,不具备草书的识别和书写能力。

    三人落座后,殷爸爸坐在书房后面,看着书房前面的妻女,殷妈妈猜到了会议的内容,她的表情很是镇静,只安静的坐在一旁等着殷爸爸发言,而殷勤勤则张头晃脑的,看上去很是好奇书房的布置。

    这也正常。

    殷爸爸笑笑,勤勤自己有间小书房,是用阁楼改造成的,那里光线明亮,装饰的也有几分童趣,同这间沉稳大气的书房感觉上完全不一样,不怪她感到新鲜。

    殷爸爸收回了视线,他看了看书桌上的一小摞纸,上面的东西是他昨天从医院回来后花了大半夜的时间整理出来的——家规吧!?殷爸爸想了想,暂时给它们取了个名字。

    “今天主要是商量一下,咱们家的家规。”殷爸爸顿了顿,见两人都没有反感的情绪,这才接着说道:“咱们来到这里,经过一年多的努力,现在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有了大房子,新汽车、更重要的是,咱们一家人即将迎来一位新的家庭成员,这一切都非常值得我们高兴。”

    听到“新的家庭成员”,殷妈妈转移了视线,微微侧头看向窗户旁的一棵胖胖的、树叶绿油油的发财树,而殷勤勤则偷偷的抿嘴笑了笑。

    殷爸爸声音一沉,“然而,这中间也有很多事情,我们做的还不够好。”殷妈妈心里咯噔一下,只听见殷爸爸继续说道:“我们在过去的一年多的时间里,没有同这里的人有太多的接触,一方面,是我们很忙,忙着赚钱,忙着学习语言,忙着照顾家人,忙着适应这里的新生活。”

    殷妈妈松了一口气,转回头来听着殷爸爸的总结:“但是,以后就不能这样了,咱们在这里生活,就得同这里的人打交道,来往密切了,某些极力隐瞒的秘密就可能面临着暴露的危险,因此,今天的这个会议就是要商讨出一些规章制度,来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

    “老爸,我同意。”殷勤勤首先举起了小手,她挪了挪屁股,挺直了腰板,然后小圆脸一板,粉嫩的嘴唇吐出严肃的话语,“妈妈的庄园和老爸你的搜索引擎是我们一家最重要的秘密,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是呀,老公,你有什么办法就说出来吧!我和勤勤都听你的。”殷妈妈也赶紧表态,她轻抚着突起的肚子,眼神发出坚定的光芒。

    殷爸爸见状也不客气,拿起书桌上的一小摞纸,逐条的同家人讨论起来。

    殷家这边的气氛虽然严肃,但一家人在一起总少不了温馨和快乐。而尹家的情况就没有这么美妙了。

    尹锡荣在儿子麻醉醒后的第一时间与他见了面,看着全身包裹在白色纱布里的儿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同所有不善言辞的父亲一样,尹锡荣虽然心疼儿子,但是除了关心的询问两声之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最终,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这次,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提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向沉稳,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车上还有你的妻子和儿子,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他们想一想。”

    尹锡荣的语气有些严厉,他把所有的有担心、所有的后怕一股脑儿的用这种形式宣泄出来。

    “爸爸,您就不要问了。”尹泰臣艰难的动了动脖子,看着窗外穿着小病号服在草坪上晒太阳的孩子,不由勾了勾嘴角,他收回了视线,看着尹锡荣紧绷的下颌:“爸爸,这次是我的责任,真是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希望您能原谅我这一次。对了,景希和智厚怎么样了?还有……”

    知道儿子想转移话题,尹锡荣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还是把儿媳妇和孙子的情况给他说了,“智厚的情况还好,他咬到了舌头,如今除了吃饭不方便外,其他的都好。”

    “那以后——”尹泰臣焦急的问道。

    “以后也不会有事!”尹锡荣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的语气的打断了儿子的话,“我请了首尔最著名的儿童医师过来专门照看他,你放心,他的舌头不会出任何问题。”

    “那景希呢?还有我们的……”尹泰臣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的消失在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嘴唇里——那么严重的车祸,能保住大人就不错了,孩子还那么小……也正常。

    想着,又不由自主的抬起眼睛,面露期盼的看着坐在床边、全身上下浸浴在阳光中的父亲。

    尹锡荣看着儿子渴望的眼神,坚硬的面容微微的融化了,有多久没见过他这般的神态了?尹锡荣搜索着脑海里的记忆,终于找着了一个画面,那是在泰臣十岁生日的时候向他提愿望的时候,从那以后……没有以后了。

    把叹息压在心底,尹锡荣一边享受着儿子久违的依赖,一边放缓了声音,柔声说道:“放心吧,儿媳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事儿,只儿媳妇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不小心伤到了右边的胳膊,我让她在医院里休息几天,等医师观察一段时间确认没问题后就能出院了。智厚的伤势也不严重,不过他的伤在舌头,所以在愈合前要一直留在医院里。话说回来,幸好有殷先生一家人的帮忙,要不然——”

    “爸爸,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儿?”尹泰臣皱着眉毛回忆着,但是,由于麻醉剂的效果还没有完全消散,他的反应很迟钝,好半天才拼凑出当时的情景:

    “我只记得汽车开上斜坡翻车后,过了很久才听见人的声音,是一个小女孩,依稀听到她在说中文,好像是很着急、很害怕的样子,我努力睁天眼睛,看到天空发着银色的光芒,然后迷迷糊糊就感觉到有人在拉扯我,之后就不记得了。”

    尹锡荣见尹泰臣的精神还好,就把事情的经过向他说了一遍,最后感慨道:

    “当时真是危险,要不是殷先生和他的家人,我恐怕是见不到你们了……张管家说,在你们被救后不久,汽车就发生了爆炸,而那条路上最近的一辆汽车也是在十分钟之后才到达那里……”

    想起两个小时前看到的详细资料,尹锡荣就忍不住后怕,要不是殷振燮一家人刚好出现,要不是他们一家人良善,那么现在他也见不到虽然伤势很重但还是完整无缺的儿子,以及伤势不重的儿媳妇和孙子。

    “爸爸,我的运气可真好,是不是?”尹泰臣听完尹锡荣的讲述,心底对殷先生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他,那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甩掉脑子里可能出现的可怖的画面,尹泰臣忙向尹锡荣打听救命恩人一家的情况,“爸爸,殷先生是做什么的?您不是说他们住在江南么?怎么会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在龙山区?”而且还拖家带口的。

    “他们是去旅行的,殷先生带着他的妻子和女儿一起去我们钟路区旅行、看古迹。”想起那个躺在父亲怀里呼呼大睡的小姑娘,尹锡荣不由微笑。

    “殷先生之前是太阳日报的记者,去年的六月份离了职,然后一家人搬到了江南区,现在,殷先生在家里投资证券市场,是个自由职业者。他们家的女儿叫殷雅俐瑛,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在睡觉,还打着小呼噜,脸蛋红扑扑的,看上去很有活力的样子。”

    尹锡荣滔滔不绝的说着小姑娘的样子——事实上都是通过小萝莉睡觉的姿态脑补出来的——尹泰臣不由好笑,父亲一向严肃,很少见他这个样子。

    不过想到尹家几代单传,老宅里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小姑娘欢快的笑声了,尹泰臣不由祈祷,希望这次景希能生下一个女儿来,这样,父亲就不用眼馋别人家里可爱的小姑娘了。

    和儿子谈完之后,尹锡荣又去了儿媳妇的病房,问候了两句,把儿子和孙子的情况向她说明,就转去了孙子的病房。

    尹智厚已经醒来了,他是被舌头上一阵一阵的疼痛惊醒的,可他硬是一声也不吭的忍住了。相比起身体上的疼痛,强烈的悔恨在一步一步的吞噬着他的内心。

    他虽然年幼,但并不无知,知道自己的淘气害得一家人出了意外,尹智厚就恨不得让自己马上死了算了,可是他不敢,他还想知道爸爸和妈妈的消息,还想知道妈妈肚子里的小妹妹怎么样了?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尹智厚盯着门口的琥珀色的眼睛一亮——是爷爷!瞬间,如夏花般灿烂的笑容绽放在苍白的小脸上。

    “我们智厚感觉怎么样?疼不疼?有没有很勇敢很坚强?就像一个小男子汉一样?”尹锡荣带着慈爱的笑容走了进来,看着孙子急得又点头又摇头的样子,不由开心的笑道:“智厚是想知道爸爸妈妈和小妹妹的消息?”

    尹智厚连连点头,他当然想知道了,一醒来就想找人问,可是……舌头好疼,又说不了话,尹智厚委屈眨眨眼儿。

    “放心吧!”尹锡荣亲切的摸了摸尹智厚的小脑袋,“爸爸妈妈都没事,小妹妹也乖乖的躺在妈妈的肚子里,再过几个月,她就能出来同你打招呼了。”

    儿媳妇的伤势是最轻的,她肚子里的孩子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这是知道儿子一家人出车祸之后尹锡荣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尹智厚整个人放松下来,尹锡荣又同他说了一会儿话,见他神色恹恹的样子,以为是小孩子累了,便仔细叮嘱几句话,约好下次过来看望的时间就离开了。

    尹锡荣走后,尹智厚静静的躺在宽大柔软的病床上(昨天手术完成之后,尹锡荣就把他们送到了钟路区私人医院的高级病房里,并邀请了韩国顶级的专家过来会诊),耳畔传来轻柔舒缓的钢琴曲,他半垂着眼脸,盯着不知从哪里闯进来的一只斑斓的小蝴蝶扑棱在透明的玻璃窗户上找不到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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