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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怒意

    利州十三县最近谣言四起:第一条,赵记酒坊那些所谓的用山泉酿的酒全是假货,赵家泉眼早已干涸;第二条,赵记的酒都是掺水往外卖的劣等品;第三条,赵记因为妒忌玲珑酒坊的酒比自己卖得好,居然一把火烧了玲珑酒坊。

    三条留言迅速在整个利州传播开来,很快便弄得大街小巷人尽皆知。甚至还有好事者去探查流言的真假,结果发现居然是真的。于是,一群无聊人士纷纷跑到经销赵家酒的酒楼和商铺去闹抗议,要求退钱退货,弄得各家经销商焦头烂额。

    吉祥村。

    玲珑心疼地打着算盘,嘟囔:

    “幸亏这儿的人比较有觉悟,有人带头就全去退货了,要不然我得雇多少群众演员啊。”

    “陈姑娘,咱啥时候扩建酒坊?”花家派来的总管事、年过四十的花湖无奈地问。

    “利州最大的酒坊就是赵记酒坊,只要能接手赵记,还扩什么建!”

    “赵万海我认得,那是个阴险又顽固的老头,他是不会把酒坊卖掉的。”

    “等他破了产,就不得不卖了。”轻飘飘一句,却让花湖觉得背心发凉。

    “等利州的事了结了,咱就往南边走。青州正在打仗,等打完了,咱最后再去。”玲珑拉过地图看了看,说。

    “就算不扩建酒坊,那酒行总得先建起来吧?”

    “咱们不自己开酒行,我要让那些现存的酒行和酒楼全部变成咱们的销售商。”

    “那可不行,花家的产业必须要印上花家的家徽,花家的铺子全是自己的。”

    “我会在酒坛上印上家徽,当然还有我的名字,因为这是我们合作的。别犯死脑筋,找销售商是为了节约成本,也能节省时间。我要尽快把酒推广出去,你别拖我后腿。”

    “可是……”

    “你是来帮我的,不是来让我听你命令的。花掌柜,你要是闲着没事,就帮我把帐算了。”

    话刚落,荣可凡进来,笑道:

    “少东家,流言传的沸沸扬扬,我已经让那些乞丐都散了,现在闹的全是那些真正买了酒的人。”

    “很好,明天开始,通知凡是卖咱们酒的铺子,赵家一把火烧了我们酒坊,我们酒坊要和赵家势不两立。以后凡是进赵家酒的地方,我们酒坊不再供货。”

    “少东家,你这是要断了赵家的销路!”荣可凡激动地道。自从那次火灾后,整个玲珑酒坊笼罩在强烈的怒火里,现在这怒火终于可以爆发了。

    玲珑挥挥手,荣可凡兴奋地去了。

    “姑娘!”豆荚从窗外跳进来,兴高采烈地道,“我查到了!我查到了!我终于感觉我有用了!”她自我陶醉地望着顶棚。

    玲珑满头黑线:“查到了就说!”

    “我守了那么多天,终于堵着了赵夫人身边的春嬷嬷。据她说,四少爷的娘真是大夫人陷害的。当时香姨娘炖的汤被春嬷嬷给换了,香姨娘不知情,端去给赵老头吃,结果就中毒了。事发后,香姨娘百口莫辩,就被大夫人送官问了斩。那个大夫人好狠啊,当时赵老头不停地用大粪催吐,整整吐了一个月,真恶心!还有,春嬷嬷说大夫人最讨厌八小姐,曾不止一次说要把八小姐配给她娘家的那个傻子。”

    “你威胁春嬷嬷了?”

    “当然!我说她要是敢不说,我就杀了她,你没看当时她被吓的!唉,看来当杀手比当小偷威风多了!”

    “行了!”玲珑敲她的头,“帮我约下赵宣,明天我就去趟庆云县。”

    “好!”豆荚兴奋地点头,从窗户跳了出去。

    花湖在一旁边打算盘,边冒冷汗:侯爷怎么会跟这种人合作,这简直是个小妖女嘛!

    玲珑酒坊扬言不再供货,让很多销售商都感到慌张。不是他们愿意受威胁,而是赵家的酒现在的确很难卖出去了。特别是在白薯甜酒流入低端市场后,玲珑酒坊几乎已经垄断了利州十三县各种价位的酒。

    于是在经过一系列的深思熟虑,甚至是各家商人的秘密会议之后,赵记酒坊的酒只得被逼退出了利州的大半个市场。

    消息一传出,赵家立刻变得鸡飞狗跳。赵万海再次发飙,在家里打鸡骂狗,上等瓷器碎了一批又一批,连带着赵大也挨了十板子。赵宣足足被骂了一个时辰,才灰头土脸地从正房出来。

    他的心有些乱,最近的混乱似乎在昭示着赵家正在跳跃一个峡谷,过去了会重拾富贵;过不去,就只能逐渐败落,到最后尸骨无存。

    这对他似乎是一个机会,具体是个什么机会他也说不清,但他的脑子偶尔会划过某些一闪即逝光亮。

    他开始觉得,像他从前想的那样、逐渐渗入再挨个击破的做法,实在是太慢了。

    他的妹妹、八小姐赵茹住在内院最最偏僻的角落,破败不堪、摆设全无,甚至下人的住所都比这里好。

    每次进到这里,赵宣都会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心酸。

    悲伤的低泣隐隐传来,他心一沉,快步走进去。坐在床上的赵茹听到丫鬟的低呼,连忙擦干泪站起来,笑道:

    “四哥!”

    她长得又矮又小,像根火柴。

    赵宣难言心疼地看着她强颜欢笑,目光最后落上她雪白的胳膊上那一道道青紫的血印。他大惊,忙上前去撸起她的袖子。赵茹想拉下袖子掩饰,可她的衣服不合身袖子太短,怎么也拉不下去,还是被哥哥看见了。整条胳膊上,全是血痕。

    “这是怎么弄的?谁打你了!”赵宣暴怒地问。

    “都是三小姐!三小姐说八小姐是贼,偷了她的簪子,抓起藤条就打八小姐,还用簪子戳她的手!”丫鬟愤慨道。

    “杏儿!”赵茹呵斥,杏儿不服气地鼓起脸。

    “赵萍!”赵宣咬牙切齿地道,转身要走。

    “四哥,别!我没事!是三姐姐误会我了,我真没事!老爷这两天正在气头上,你别去找不痛快!”赵茹害怕地拉住他,一边劝,一边哭。

    赵宣又气又疼,他深恨自己的无能,回身,抱住妹妹营养不良似的身躯,哀声道:

    “都怪哥不好!哥没本事!对不起你!”

    “哥,你已经很厉害了,老爷让你进铺子管事,早晚你会出人头地。哥你别担心我,我没事。”赵茹柔声安慰。

    从赵府出来,赵宣的眼眶一直湿湿的,悲愤地回到酒坊,心腹送来一封信:

    “四爷,有你的信。”

    赵宣接过,胡乱拆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明日未时一刻,禾丰茶楼,要事相商。

    落款——陈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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