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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奇妙的手镯

    五一黄金周很快就过去了。伊妹儿服装店在这个假日经济里也大赚了一把。最近一段时间以來,服装店的生意非常红火,每天都忙得不能按时下班。而李娜脸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现在已超过了下班时间,何洁有事已经先走了,李娜在做最后的扫尾工作,马伊丽拿出化妆包在试衣镜前补妆。当李娜把手里的工作做完以后,站在了马伊丽的身后,望着镜子里的她问:“今晚你有约会呀?”

    “是的。”她回答的很干脆。

    李娜目不转睛的盯住她,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势。“我见过他沒有?那他是干什么的?”这样的问话,李娜自己都感到好笑。

    “我也不太清楚,是我在一个朋友的生日宴会上认识的。”

    “多大年龄?”

    “四十岁左右吧。”她一边回答,一边画眉毛。

    “年龄相当合适。”

    “是吗?就看带不带电了。”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李娜也站在了镜子面前,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后把马伊丽手里的梳子拿过來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她淡淡地笑着说:“其实我也有个约会。”

    马伊丽转过身來,饶有兴趣地问道:“真的,是谁呀?”

    近段时间以來,李娜在外面结识了不少人。各个行业的都有。比如:IT行业的高级白领、个体老板,律师,军人、老师,就是沒有作家。她不想接触作家,作家曾经是她非常崇拜的人之一,现在,她对作家的印象打了一个大的折扣。而在所有人面前她从來不提莫严。在她心目中这是一块禁区。

    “他是我一个朋友的远方亲戚,刚从广州來的,到成都才一个星期。不过从电话里听他说话言语很得体,给人的感觉是有教养。总之感觉还不错,等见了面就知道如何了。”李娜边说边将梳子递回给马伊丽。

    “好不好,见了面就知道了。反正见了面也不会掉了鼻子眼睛什么的。就全当是打一回精神牙祭吧!”马伊丽笑着说。

    “只要不浪费表情就是了。”

    “你还要等多久?”

    “快了,他一会儿就到这來接我,我带他到粉子酒吧去。”

    马伊丽点点头,不过粉子酒吧那地方不合她的口味。去那里的人多是些大学生居多,里面非常吵闹。她想还是去回归酒吧比较好,那儿的环境和气氛对她更合适。但是眼下李娜似乎一直在调整自己,并寻找一个适合于自己的社交场合。李娜也知道粉子酒吧对她不合适。但是那里的热闹气氛会使她忘掉寂寞。

    “再见!”

    马伊丽向店外面走去,她注意到了门口不远处的一个过道上站着一位戴眼镜的年轻小伙子。他跟李娜的高矮差不多,板平的平头,穿件灰色的T恤衫和一条牛仔裤。相貌非常大众,沒有特点。他的神态给人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当马伊丽从他身边走过时在心里想,李娜怎么会跟这样的人约会。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念头,或许是人们常说的第六感觉吧。她边想边坐进了汽车,启动了发动机。突然,她想到了莫严,不知他最近怎么样了。她一直想给他写封信或者打个电话问候,但都沒有实施。她担心李娜知道后会对自己的行为产生某种想法,或者说成是对朋友的背叛。现在,只要在李娜的面前提起莫严,她的脸色就会巨变,她是在努力的忘记他。而莫严每次的來信,李娜都是看都沒看就被她撕得个粉碎,然后扔进垃圾桶。有好几次都被马伊丽亲眼所见。她知道李娜的性格非常倔强,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绝难改变。李娜站在了门口张望,马伊丽看到她看到那个年轻小伙子走了进去。

    “你好。”李娜礼貌的招呼着。

    “你就是李娜吧。”他沒有任何问候,也沒有自我介绍,而是开口直吐。在他看來这就是李娜,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李娜,这使李娜感到有些不快。

    李娜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回答道:“是的。那你就是柯朗了。”

    他点了点头。然后说:“我猜想你就在这儿工作。”

    “是的,我在这儿工作。”她想自己沒有必要告诉他这就是自己的。

    “我想刚才在外面的过道上碰到那位穿绿色翠花吊带衣服的女人一定是你的老板娘了?我猜得对吧。”

    李娜点了点头,沒有做声。心里想,这个男人太沒有风度吧,给人的感觉母兮兮的。

    “你准备好了吗?”

    李娜锁好店门和他一起到玉林的粉子酒吧走去。柯朗似乎对粉子酒吧的节目不感兴趣,对酒的兴趣也不高,他们只要了一瓶洋酒,然后就是一盘爆米花。他自称自己开了一家广告公司,专门做传媒的,而且生意很好。他在新疆乌鲁木齐长大,后來考取了广州的中山大学,毕业以后就一直呆在那里。先后从事过多种工作,做过软件销售,跑过广告业务、还有策划。在两年前自己才去注册开了一家传媒文化广告公司。他们的认识是李娜的一个朋友介绍的,也就是他的一个远方亲戚。李娜对他的印象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你对广州印象如何?喜欢那里吗?”

    “我也说不上了,只是偶尔去过那里。”

    “与成都做比较,你更喜欢哪个地方?”

    “当然是成都了。”

    “我也是,成都的气候好,是个产美女的地方。”

    “是吗?难道广州就沒有美女?”

    “那里的女人沒有这里女人的皮肤好,而且沒有女人味。成都的美女是有名的,再说这里的环境也不错,住在这儿很愉快。”

    “那你就搬到成都來吧!”

    “我这次來顺便是想考察考察,有这种打算。”李娜看他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沒有发现有什么东西值得令人发笑的。就望着她问:“笑什么?”

    “我沒有笑。”

    “我感觉你在笑,你的目光中流露出來的。”

    李娜觉得这样谈话并沒让人感到生厌,看起來他还是比较文静。与眼前这个男人在一起,李娜并沒想到莫严。是的,她不想他了。为什么要想他呢?沒有他,生活不在照样进行吗?或许会更好呢。

    这时李娜真的笑了起來,她沒想到眼前这个男人会如此细微的观察自己。他也笑了起來。此时气氛一下好了起來。他们之间似乎拉拢了一些距离,有点象认识了一段时间的朋友。

    李娜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望着他问:“你经常來成都吗?”

    “也不是,前几年來的时候比较多,这里的青城山和峨眉山我去过几次。你喜欢旅游吗?”说到青城山,李娜想到了在那里的一段日子,那里是她一生中都难忘的岁月。

    “说不上喜欢,也不讨厌。”

    “那以后我带你去。”

    “谢谢。”

    “你知道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望着她说。

    “什么?”

    “象你这样漂亮的女人,而且又有文化为什么要去帮别人卖衣服。其实你可以找一份不错的工作的。”

    “也象你那样开家广告公司?”

    “这样也行啊。但不一定非要开什么公司,你可以从事点别的,比如到大型的公司去任个职,找个专业对口的工作,对你很有好处的。”

    “但你也知道,人人都得干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就这么回事。”李娜微笑着说。

    “也是,干自己喜欢的比什么都强。”他附和着。然后盯着她问:“你饿了沒有?要不我们去吃饭,怎么样?”

    “好的。”

    他把单买了以后,紧紧跟在李娜的身后,朝马路对面的胖哥餐厅走去。那里是一家中餐馆。在过马路时,一辆汽车从他们面前飞驰而过。柯朗一把抓住李娜,他的手碰到了她丰满的胸脯上,李娜的心咯噔咯噔地跳。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其实汽车离她们还有点距离,李娜还沒有反应过來。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望着李娜问:“吓着你了吧!”然后还诅咒道:“该死的,干吗开得那么快。”李娜摇了摇头,说:“谢谢。”他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了乖。

    他说:“等会吃过饭我请你唱歌,你喜欢唱歌吗?”

    她犹豫了一下说:“我不会唱。”其实她很会唱歌,她的歌声非常动听。在大学的时候她都是班上的文娱委员,还多次参加过学校组办的文娱节目。

    当他们走出胖哥餐厅时已经是晚上的九点一刻了。大街上汽车在不断的穿行。霓虹灯在不停地闪烁。喜欢夜生活的人开始活跃起來了,尽情地将自己淹沒在宣泄的嘈杂之中。

    经过几个小时的接触,李娜对柯朗的印象逐步加深了,甚至感觉这个约会是沒有浪费表情,他们的谈话是平淡的、也是愉快的。现在她就要同他一起去凯丽雅歌城。

    凯丽雅歌城在双楠路。李娜以前只是听说过,从沒去过那里。她不知道那里到底怎么样?她坐在出租车的后面问坐在前面的柯朗。“你怎么知道哪里?”

    “我去过几次。环境不错。”

    十分钟以后,到达了目的地。李娜走下出租车。望着眼前不断跳动的几个字,凯丽雅歌城。她跟在了他的身后从一个小门走了进去。在一个极小的过道上站着一个胖高个子。柯朗跟他打着招呼,那个男人瞥了一眼李娜。就将过道旁边的一扇门打开,李娜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面前还有一道铁门。这里的生意似乎很好,楼上传來杂闹的声音。

    李娜望着这个仅有十來个平方的屋子摆放着一台数字电视和DVD,这里的音像效果特别好。两个三人坐的大沙发,一个茶几。里面的灯光灰暗,两个麦克风散落在地上。墙壁是紫红色。柯朗走上前去放歌。然后把麦克风调试了一下。这时一个男服务生托着托盘走了进來。上面放着两杯绿茶和一个水果拼盘。刀郎的《冲动的惩罚》在屋子里回响。

    那夜我喝醉了拉着你的手 胡乱的说话

    只顾着自己心中压抑的想法 狂乱的表达

    我迷醉的眼睛已看不清你表情 忘记了你当时会有怎样的反应

    我拉着你的手放在我手心 我错误的感觉到你也沒有生气

    所以我以为 你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直到你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起

    逐渐的清醒才知道把我世界强加给你 还需要勇气

    在你的内心里 是怎样对待感情

    直到现在你都沒有对我提起 我自说自话

    简单的想法在你看來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所以我伤悲

    尽管手中还残留着你的香味 如果那天你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杯

    你就不会明白你究竟有多美 我也不会相信 第一次看见你

    就爱你爱得那么干脆 可是我相信我心中的感觉

    它來得那么快來得那么直接 就算我心狂野 无法将火熄灭

    我依然相信是老天让你我相约 如果说沒有闻到我残留手中你的香水

    我绝对不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就想着你的美

    闻着你的香味在冰与火的情欲中挣扎徘徊 如果说不是老天让缘分把我捉弄

    想到你我就不会那么心痛 就把你忘记吧

    应该把你忘啦 这是对冲动最好的惩罚……

    他们面对面的坐下,好一会保持沉默。柯朗的目光一直在李娜的身上,只是昏暗的灯光下李娜沒有发觉。他在心理想着:“成都女人很美,但眼前的女人可是美中的极品。俊美的脸蛋,优美的身材,体态风韵。特别是那起伏不平的地方,真能勾起男人们的欲望。他感到自己的身体的某个部位起了微妙的变化,感到一阵冲动。他找着话題说:你住哪里?等会我送你。”

    李娜胡乱的说了个地方。“东门上。”

    他一边回答着,一边去调试声音,借此坐到她的身旁。李娜挪动了一下位置。她问:“楼上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有一个大厅,也有好几个这样的包间。”

    这里的空气使人感到一种压抑,李娜觉得这里哪象什么真正的歌城,简直就是一个淫窝。她不喜欢这里,她甚至后悔不该來到这里。她不理解这个男人干吗要把她带到这里。她想逃离。

    她故意打着呵欠,表示疲倦了。其实他们还沒有谈一个真正的主題,都是不着边际的话題。她接连打了几个呵欠。他问:“想睡吗?”

    “想回家了。”她不想在这样毫下去,一点意义都沒有。

    他沒有得到她的准许就揽着她的腰。她反抗着,喊道:“放开我。”

    “你不要走,我需要你。这里都硬了。”这才是他的目的,他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李娜越是反抗,与他就摩擦得更近。

    他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自己裤子的拉链,把李娜的手拖了进去,她触到了一个硬朗的东西,而且热乎乎的。她感到非常恶心。他一只手胡乱的摸着她的**。他的语调中有乞讨的味道。一个小时以前对他建立的一点信任被摧毁了,留下的只是愤怒。他最后的一步快要达成时,李娜使劲的咬了他的手臂一口,顺手提起沙发上的挎包逃了出來。

    她一口气跑过了两条街道,才放慢了脚步,内心的恐惧逐渐的平静了下來。她就这样一直朝家里走去。她静静地走在最后一条街道时,凉风轻拂她的脸,她感到的是一种出奇的平静。今天晚上过的太糟糕了,太倒霉了,遇到了一个色鬼。好在她终于逃脱了,她再也看不见他了。这种人使她从心理和生理上感到厌恶。但她也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了。不管怎么说,今晚她都被他占了便宜,想到那个东西,她就使劲擦自己的手。仿佛她的手被他弄脏了。是的,被弄脏了,上面沾了一个男人的**。这种方式不压于一次真正的强奸。

    在这之前她也曾赴过各种各样的约会,对方不是长相难看,就是年龄偏大,甚至可以当她的爷爷。真不知道这么大年龄的太爷还那么发骚。稍好一点的,基本上都是结过婚的男人,而且还有家庭,來不來就说我不可能跟你结婚,因为我得为了孩子勉强的凑合。还有的就是过多的伪装和掩饰,剩下的全都是一个样,喝酒,抽烟,说大话,一副假打。有的要么是夸夸其谈,有的要么一言不发,等等。李娜开始考虑以后要不要在跟男人约会了。男人是不是都他妈的一个货色,想到这里,她想到了莫严,他也会吗?也许只有天知道。

    第二天早上,马伊丽一进门,李娜从里面迎了过來。问:“昨晚玩得愉快吧。”她这么做是不想给马伊丽的机会,要不她会问她相同的问題。她不愿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柯朗这个坏蛋、流氓,那简直就是自己的耻辱。

    “很开心,非常不错。”马伊丽情绪很高,整个身上都洋溢着一种活力,看來昨晚对她的影响很深。不象李娜,当时像个逃犯一样遑遑而逃,再也不想搞什么约会了。

    “你呢?玩得开心吗?我昨天从他旁边走过的那个小伙子就是來约你的吧。”

    “是的,简直倒霉透了。”

    “怎么啦?”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就是他妈个色鬼。”李娜把目光移向一边,她不喜欢马伊丽那一双审视的眼光,仿佛要把她由内到外看穿。她怎能告诉她呢?那是难以启齿的,只能留在肚子里让它慢慢烂掉。

    这时一个骑着绿色自行车的男邮递员送來了一封信。当李娜接过信一看,又是莫严写來的时,只是稍许犹豫了一下,接着立即把它撕成粉碎,扔进了垃圾桶里。马伊丽默默地注视她,眼看着她这样对待莫严的信时,感到一种痛心。这样做太不对了,不管怎样总是别人的劳动成果,也许他要给自己一种申辩呢?即使要判他死刑,也得给他说话的机会呀?不知莫严是否也会想到这一点,李娜是从不看他的信。真不知道莫严在信中都说了些什么。

    “马伊丽,你就别这样,好不好?”

    “我怎么啦?”

    “好象我撕掉的是你的心一样。”她自个的坐到了一把椅子上,眼睛望向大门外。脸上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不过马伊丽从她的目光中也看到一丝慌张。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做不可,难道就沒有回旋的余地吗?”

    “这样的纠缠下去也沒有结果。再说我们之间已沒有什么可谈,我不想听,不想看,我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的牵连。”

    “不过你是否应该考虑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把想说的话全部说完呢?你这样做,对他不公平。”

    “我什么也不想听了。我已经决定了,是不会改变的。不管他怎么做,我决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你真的想离婚吗?”

    李娜把目光收了回來,直盯盯地看着马伊丽的眼睛,一时沒有回答。然后很生硬地说:“是的,我想离婚。”

    离婚对于李娜并不等于不伤心,这是她认为必须走的路。在她看來婚姻一旦沒有了信任,那些背叛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的,再说,她的婚姻生活中并不包括这些,还有很多。这才使她伤逝了继续留守婚姻的信心。

    这时,一个顾客走进了进來,她们的谈话就此中断。何洁一大早就外出办事去了,马伊丽走过去接待顾客。李娜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了房门。马伊丽望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李娜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了。

    就从那天开始,接连一个月下來生意都非常好。她们三个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服装店的生意也像燃烧的火焰,越來越旺。经营完全走上正轨。从芮莹断断续续的电话中得知她已经怀孕了,何洁的短发也已经长发了。

    她们现在又再商量着谁去广州进货。并探讨着今年秋季和冬季流行什么颜色款式的服装,要不要把这里重新装修一下。经历了许多不幸之后,李娜对人生的认识又有了新的感悟。她喜欢现在这样的平静生活。是的,她的生活平淡、轻松、简单。这在做出了离婚的决定之后,她感到整个人都轻松了。

    夜深人静的夜晚,李娜独自躺在床上,她甚至认为自己的生活发生过的那些噩梦仿佛从未发生过。抵押房屋的贷款也已经还清,红色的房产证又回到自己的手里。尽管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原状,但无论是伊妹儿服装店,还是她自己,都或多或少地发生了一些变化。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变得更加独立,更加坚强,也更加成熟了,这就是生活。

    星期六的上午,李娜正在整理清点衣架上陈列的衣服。电话响了,是芮莹打來的电话,是何洁接的电话。她们三人都站到电话旁,想听个清楚。芮莹在电话里向她们告诉了自己目前情况,以及一个新生命在自己肚子里的感受。末了分别向她们三位问好。说话的声调中还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何洁挂上电话,李娜环视了一下四周,接着又皱起眉头。她说:“何洁,芮莹平时穿多大号码的衣服?”

    何洁犹豫了一会说:“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大号吧。”

    “反正孕妇穿宽松点好。”

    “那就特大号的吧。”

    “她现在怀着孩子,穿以前的衣极不合适了,我想送她点礼物。你们看这种款式的,把这上面的带子取掉,怎样?”她从一叠夏装中抽出两件特大号的折叠式的连衣裙问道。

    “你的主意真是太好了,这样她以后还可以穿。”何洁说。马伊丽也说:“你这注意的确不错。”

    李娜把衣服递给何洁,笑着说:“现在芮莹可是乐了,不知道她会生个儿子还是女儿?”

    何洁说:“这都不重要,她生个健康的孩子就是了。”

    马伊丽也说:“要是她在这里就好了,我们以后都可以帮着带呢。”

    她们三个人都笑了。李娜坐到了门口的一个凳子上。她说:“何洁,今天你抽点时间把这衣服给芮莹寄去,好吗?你觉得我们是不是也该给孩子买点东西?”

    李娜也不知怎么啦,芮莹怀上孩子的消息告诉她以后,她总喜欢给她准备点什么似的。仿佛是自己怀上孩子那般。对那未出世的孩子似乎对她有着很深的牵连,及特殊的意义。

    何洁点了点头说;“干脆也给孕妇寄些补品吧。”

    马伊丽看着她们为谈论芮莹的话題谈得个热火朝天,似乎那个未出生的宝宝是她们自己的孩子一样,她感到很别扭。她说:“表示一下意思就行了,干嘛千里迢迢寄这么多呀,再说那里也不是沒有,要知道那是大上海。”

    李娜和何洁对她的话毫不在意,全当沒有听见似的。李娜说:“如果我这辈子做不成母亲,我就做芮莹孩子的干妈。所以我现在得多尽点力,好好巴结她,这样一來她也不好拒绝我呀。”马伊丽和何洁都被李娜这句话逗笑了。李娜站了起來,走到了门口。她突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她想,要是自己有孩子多好!为什么以前就害怕孩子呢?难道是芮莹给自己产生的影响吗?要是以后能找到一个值得自己爱的人,一定得先生个孩子。她发现自己也很喜欢孩子了。

    何洁说:“李娜,谁说你不可以做母亲呢?”

    “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做母亲的。如果我早就有这个想法,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何洁和马伊丽听到都笑了起來。

    李娜又回到了门口的一个凳子上。她说:“周围的男人不是相貌难看,就是沒有老伴的大爷,还有就是玩弄感情的骗子,要么就是靠女人养活的男人,成天游手好闲,更不用提那些欺骗妻子的伪君子了,难道你希望我嫁给这样的男人生个孩子吗?”停顿了一下,她又说:“再说我已经过了生孩子的最佳年龄了。”

    “你别说这些疯话了。”马伊丽望着她说。

    “我说的是事实。等我有了孩子,说不定都上四十岁了。到那时,都成了高龄产妇了,孩子还沒有长成人,自己都变成老奶奶了。到那时,别人会认为带的是孙子。生孩子象芮莹这样的年龄最佳。也就二十五、六岁正好合适。”

    何洁突然问了一个沒头沒脑的问題。她说:“李娜,你当初怎么不和莫严生个孩子?现在想來后悔吗?”

    马伊丽注意观看着李娜脸色的变化,她真担心这话会触及到李娜敏感的神经,使她的情绪有所变化。但李娜很冷静地坐在那里说:“也许我有些后悔了。我为自己虚度了这么多年的时光而难过,跟一个男人生活了六年却一无所获。所拥有的东西,不过是一些书,一些家用电器和几件家俱,一辆不管钱的汽车。沒有一样东西能长期留下來,沒有一样东西能说明我们曾经结合过,也沒有一样东西可以证明我们相爱过……”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涌了出來。她立即站了起來,匆忙朝办公室走去。马伊丽递给何洁一个眼神,何洁也知道自己刚才不该那样问。她充满愧疚地朝李娜望着,这时迎接她的目光是一扇被关上的门。李娜就这样呆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直到下午下班时才露了面。

    李娜不断的结实新的朋友,生活在她的身上不断的发生着变化。她慢慢地变得充实起來。与男人们在一起消遣时间也是一种享受了。马伊丽与她原先的那位朋友继续交住,而且感情升温很快。她嘴上不肯承认,但心理非常中意。她经常与他一起吃饭,还一起看电影。他喜欢探险和摄影。他在中海名城有一套两居室的房子。马伊丽常常在周末去那里和他一起相聚。起初她不承认,还是一次偶然,李娜到中海名城附近办事,给他们碰了个正面。她才承认了,并说了一些详细的事情。

    人的思维总在不断的发生着变化。它总会在某个潜意识里存在一些新的需求和新的向往。孤独的生活促使李娜希望有一天、某个时刻、有一个人朝她走來,走进她的生活,好好与她在一起,共享生命的喜悦。然而她又会想,我真的还会去爱一个人吗?真的还有人愿意走进我的生活吗?这种奇妙的想法有时搞得她彻夜难眠,不得安宁。当她觉得这些不可能再走进她的生活时,似乎自己永远就会与孩子无缘,就感到万分悲痛。过去她始终认为在这个问題上她有决定的选择权利,而现在这种权利早已不复存在了。

    她有时也想,沒有孩子或者爱上别人并不见得是件坏事,前面或许有更好的等着自己。生活中有时会有奇迹的。或许那金贵的奇迹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呢?世上的事情是事事难料,沒有谁能说得清楚的。如今她的生活是平淡的、单调的。每天除了上班下班,就是回家、做家务、然后看电视、上网、睡觉。日复一日,周而复始。她对这种生活感到了厌烦,感觉不到快乐。但又说不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感觉,她似乎感到了麻木。

    罗伟在给李娜的电话中传达了莫严的口信。他说莫严不愿意卖掉房子,如果一定要卖,他将买下她的一半。这样一來,李娜只有住在那里。她请來保结公司的人把整个屋子的卫生做干净,然后将莫严的东西一起放到了他的书房中锁了起來。这样整个屋子都失去了原有的特色,变成了一个单身女人的居所了。

    马伊丽手捧一束满天星走进店门,直接朝李娜走去。这个时候何洁还沒有來。她的情绪非常好,李娜在她的感染下也兴致高长。她微笑着说:“接到这束花,你就立即会赢得了美好的爱情。”说完就把花送给她。

    “是吗?真有那么灵?”

    “当然啊!”

    “是什么类别的?”她们两个都笑了起來。

    “一个男人。”

    “你不给双方任何介绍?”

    马伊丽摇了摇头。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他的年龄,他三十五岁。

    说完两人又都笑了。

    “这个人怎么样?”

    “很不错,个子跟你差不多。不过是个离了婚的男人。”

    “无所谓。”李娜回答得非常轻松,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也不感到吃惊。是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结婚离婚都非常正常,正常得犹如吃饭一样。不久前,成都的《天府早报》就有过这个新闻吗?成都式的离婚在每三对中就有一对离婚。现在不是还有离婚公司吗?一日出租房吗?再说她自己也将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这天晚上他们四个人一起在《乡巴佬》吃了晚饭。马伊丽的男朋友给人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他的言谈举止高雅,很有风度,长得很帅。就连李娜也觉得他身上有一股独特的魅力,使很多女人都容易倾心的那种。他的头剃得光光的,在灯光下很亮。他的胡子留得很有个性,上面剃光了,下面很长,但修剪得十分整齐得体。他游历过许多地方,他的知识相当渊博,在摄影比赛上多次获奖。当他在讲述和两个朋友一起去闯金三角的无人区时,非常兴奋,仿佛自己又一次深入其中。他说得简直是口蘑横飞,妙语连珠。每一个手势的动作都恰到好处,非常形象。他和马伊丽真是太般配了。李娜从心底里为他们高兴,同时也为马伊丽能够获得幸福爱情而高兴。

    那天晚上陪李娜的那位男士与马伊丽的男朋友相比,有很大差异,他不善言谈,性格内向。他有一个女孩子,与妻子离了婚,在市税务局工作。他的身高与李娜一样。若是李娜穿着高根鞋时,站起來几乎比他高个头。好在那天晚上李娜穿了一双平根的休闲鞋。整个晚上李娜与他谈的话都不多,似乎更想听马伊丽的男朋友谈话。分别时,他对她说如果沒有什么意见话就给他打个电话。最后他便独自回去了。李娜知道,自己是不会给他电话的,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是很清楚,当他自我介绍时,李娜把目光停在了马伊丽和他的男朋友身上。

    第二天早晨八点半钟的时候,李娜还躺在床上,旁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翻开盖接听,这个号码是罗伟的。

    “李娜吗?早上好!”

    李娜清了清嗓门,说:“谢谢,有什么事吗,罗律师?”

    “你有一件东西在我这。”

    “什么东西?”她坐起身來。她实在想不起自己会有什么东西放在他那儿。难道是莫严的离婚协议什么的。于是接着说:“是离婚的事?”

    “不是,可能要等段时间。是一张支票,八万元的支票。”

    李娜搞不懂了,怎么突然有一张巨额支票呢。她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丈夫的书要出版了,李娜,这笔钱特别注明是你的。”

    她沉思了一会说:“不,这钱不是我,我不能接受。”

    “他说这笔钱是用來偿还你当初为他这个案子花的费用,还有就是对你的一点补偿。”

    “简直太荒唐了,请转告他,我不想接受这笔钱,也不需要这些,他什么也不欠我的。”

    “可是上面注上的是你的名字呀,李娜。”

    “随你怎么处置吧,撕掉也行,烧掉也行,捐献给福利院也行,反正我是不会接受的。”

    “李娜,你不能这样对他。你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

    “罗律师,我什么也不想听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收下的。谢谢你的好意。他什么也不欠我的,我什么也不想要。他的书能够出版,我很高兴,他终于取得了好的成绩,也是他人生中的一件大的喜事。他终于在经济上取得了独立,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再说他出狱后也需要钱,这笔钱对他很有用的,就这样吧。”

    “好吧。”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挂断电话,李娜深深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靠在了床头上。罗伟放下电话后目光望着窗外,也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怎么向莫严交待。想到莫严当时将这件事委托给自己时,目光中流露出那种兴奋,等待的是这样的结果。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还是打电话将此事如实的告诉了莫严。

    罗伟的电话并沒有给李娜带來好的消息,相反她情绪非常低落。莫严的愿望终于实现了,而自己却在矛盾中翻腾。她说不清这到底是为什么。她不是也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推开了他吗?总该高兴才对呀?可为什么一点高兴的劲都沒有呢?或许人就这样?感性的动物都是这样。当她走进服装店时,马伊丽看到她的那张脸哭丧着,写下了忧郁。

    马伊丽说:“我就知道你不喜欢他。”

    李娜被这突如其來的话感到莫名其妙。问:“不喜欢谁?”

    “昨晚给你介绍的那个男的,他太沒有一点风趣了。”

    李娜望着马伊丽摇了摇头说:“别提这事了,我不是为了这件事。今天我的心情不好,刚才罗伟给我打來了个电话。”

    “什么事?”

    “莫严的书出版了。”

    “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马伊丽不解,莫严出书是好事,她怎么还这样消沉。

    “他坚持要给我钱,说是对我的补偿什么的,我沒要,简直太荒唐了,就是这事。”

    “我不理解你,你干吗这样呢,当初他不是也花了你的钱吗?你干嘛跟钱过不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清楚。”

    李娜若有所思地点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马伊丽的话也回荡在她的心里。

    一个星期以后的今天,快递公司一大早就送來一束百合花和一个包装金美的礼品盒。以及汽车的全年保险单。礼品盒是一个价值上万元的手镯。手镯的内圈雕刻着李娜的生肖。这个手镯很怪,只要戴上去,就不容易取下來。当时李娜有事外出了。何洁在接待一个顾客,马伊丽代李娜签字收了下來。这是莫严送给李娜的生日礼物。看來李娜把自己的生日搞忘了。也可能她压根就沒有忘,只是觉得沒有意义了,如今孤单的一个人,怎能有雅兴來自我独醉呢?

    何洁在马伊丽的安排下,简单的给李娜的办公室装饰了一番,并做了一个三层式的大蛋糕放在了办公桌上。五颜六色的轻气球和彩纸及鲜花把这个不大的办公室装扮得异常美丽。

    十二点过一刻,李娜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服装店。当她打开办公室的门时,惊呆了,所有的疲惫一扫而光。她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是的,她忘了,每年的今天都是莫严给他一个惊喜的。她激动得眼泪都掉了下來。

    马伊丽站在她的身旁说:“李娜,我们是在快递公司送來的礼物中才知道你的生日的。”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李娜的脸色。就算是帮了莫严一件事吧,即使李娜如何生气她也不在乎了。

    李娜沉默不语,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那束百合花,和那份包装精美的一个礼品,呆呆地站在原地,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來。她朝马伊丽望着笑了。她知道这是莫严送來的。

    在马伊丽苦口婆心劝说下,李娜才收下莫严送來的生日礼物。她决定做一次让步了。当马伊丽把手镯带到李娜的左手上要她试一试时,它发出了很亮的光。在李娜取下时,它顽固的呆在里面怎么也出不來。就这样它套住了李娜,李娜默认了它。但他的信仍然不肯拆开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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