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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四章 巫驰山上夕阳斜

    有谁规定他必须为我背负一切?

    有谁规定他的爱必须要承受我的恨?

    他为我做的其实很多很多,可是我用什么来回报他的呢?

    我在现代不过匆匆三日,可是对于在这个异世大陆上活着的段非烟来说,那就是活在悔恨自责中的煎熬三年。

    正因为这样难捱的三年,所以他才愿意相信我就是苏秦,即使是怀疑过我,也愿意自欺欺人的当我是苏秦,一如既然地对我好。

    正因为这样思念的三年,他才甘愿冒险将我带在身边,不惜得罪邝罙铭和赵正安。他的心里,求的也许只是一个安慰吧?

    段非烟对我……是真的动情了吧?

    可是我心里的那个人,却是那个儒雅一身的男子……

    我想我死也不会忘记他孤零零站在桃花枝下的样子,一身的骄傲都化成了孤寂和无奈,让我想起来,心口就是一阵阵地疼。

    我别过脸去,不敢看段非烟的眼睛:“苏秦已死,过去的一切就过去吧!从今往后,我是苏晋农,而你是段非烟,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新的开始?”段非烟笑笑,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因为我是段非烟,所以一切就是新的开始,对吗?如果你眼前的人是邝胤儒,你还会轻松地说出这句话吗?”

    “非烟,胤儒已经死了……”

    “那如果他还没死呢?”

    “那也是新的……你说什么?你刚说什么?”我蓦然睁大了眼睛,眼中涌起希翼地光芒。

    “我说,如果……只是如果……”

    我紧紧盯着段非烟的眼睛,不敢放弃一丝一毫地变化。可惜段非烟的眼神太过平静,我什么也读不出来。

    “我不知道……或许,我还会活在过去!或许……”我终于还是顶不住段非烟如火的眼神,迟疑地慢慢说。

    段非烟突然转身,大步走了开去。剩下的话我再也没说出口。

    我一个人回了星河的院子。

    跨进院子里,就看见星河和邹奇双双站在院子中,邹奇神色凝重,星河一脸无所谓地点着笼灯在下着围棋。

    看见我回来,星河高兴地奔过来,一张口就是讥讽我被段非烟抛下的事情。

    我心里难受的很,不想搭理他,便绕过他想去看看段非烟回来了没有。

    “瞧你那张脸哭丧得跟死了爹一样,楼主不要你了,你很伤心吧?”

    那个小屁孩却很不识趣,又窜上来堵住了我,笑得很是欠扁。

    我的嘴角抖了几抖,猛地抬头瞪着他,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你种在山洼里的金边地根索,知道的人不止段非烟一个!”

    看着星河的脸由白转红,再变成青色,我心头的郁结才觉得缓了些。再瞪他一眼,我绕过他继续往段非烟的房里去。

    “姑娘,你现在不能进去……”

    再一次拦住我的却是邹奇。

    收到我眼神传达的疑惑,邹奇神色坚决,却颇为难地解释:“王苍回来了……”

    王苍既然回来了,必定要去见段非烟。他外出办事,办的也必定是沉香楼的事情,我一个外人,的确不好在旁。

    我只好转而坐到星河对面,看他闷头下围棋。

    小屁孩还在气我也学着段非烟用他山洼里的宝贝药材威胁他,只抬头不咸不淡地扫我一眼,又低头继续自娱自乐。

    王苍和段非烟谈了好久也还没有停的迹象,我很无聊,便转而投入到星河自娱自乐的游戏中去,渐渐地竟然手痒起来。

    托邝罙铭的福,我在大夏皇宫里学到的东西很不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虽不算精通,倒也是懂得些皮毛。

    “一个人下有什么意思,咱两杀一盘?”

    星河抬头看我一眼,眉一挑露出几分幸灾乐祸地神色来,习惯性地讥讽几句:“楼主不要你了,你伤心地想投入我的怀抱吗?我对你这种女人没有兴趣!”

    我仰天翻个白眼,这都是什么呀?

    我一拍他的额头,拿过他手里的白子,敲敲桌面:“小屁孩整天都在想什么!下棋,难不成你怕输?”

    星河立即涨红了脸反驳:“来就来,谁怕输!我要输给你,以后我都听你的……”

    “你说的?”我微微一笑,眼中神色越发温柔起来。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

    星河挺了一下胸膛,拍着胸口保证。

    一炷香后……

    “不对不对,我刚才明明走的是这里……”某只小屁孩小声地嘀咕,将手中的黑字挪了挪。

    我笑而不语,从容地在黑字的下方落下了一子。

    片刻后……

    “手滑了……哈哈……重来重来……”某只小屁孩的笑容干巴巴地,眼睛里闪着狡诈地光芒。

    我大度地一摆手,将棋盘扶正了,一子一子地将棋子放回到原位,还原成刚才的模样。

    某只小屁孩的嘴巴张成了鸡蛋形,在我含笑的目光中,嘟着嘴巴慢慢低了下去。

    一小会儿后……

    小屁孩将手里的黑字一扔,双手一推棋盘站起来:“不玩了……老子认栽了!以后听你的就是了!”

    我心情大好,笑呵呵地站起来:“来,叫声好姐姐听听!”

    星河别开了红彤彤地脸,闷声几不可闻地叫了一声:“好……姐姐……”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我抿着嘴笑。

    “我说好姐姐,”星河猛地回头吼道:“你耳朵聋了吗?”

    待看到我笑眯眯的神色,星河脸一红,猛地一扭头冲进了自己的屋子里,撞到了刚开门出来的两个人身上都没有感觉。

    “这是怎么了?”

    段非烟指了指星河消失地方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邹奇。

    邹奇立即上前将刚才的事绘声绘色说了一遍。

    段非烟和王苍听完,段非烟倒没怎么,王苍却忍不住哈哈大笑:“季星河,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话音刚落,星河的房门突然打开一条缝,然后一个舂药地棒槌扔了出来,砸向王苍的方向。

    王苍一甩袖子将那棒槌甩到一边,听着屋子里传来砰砰的声音,笑得几乎岔了气。

    星河闹了这一通,着实气了好几天才算完结。

    若不是后来发生了几件大事,我琢磨着他可能十天半月不会搭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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