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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金塔国

    夜深了,屿槐一边抽着烟,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上刘鸿飞的照片,有好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个金领夹上。一个特别的领夹,特别的造型,特别的图案,金字塔到底代表着什么意义?他想着,百思不解。然后,他陡然掐灭了烟头,坐直了身子,移动鼠标,他进到了一个论坛里面。里面都是一些来自山南海北的帖子,他把那个金领夹的截图直接发了上去,希望能够有网友认识这个图案。

    时间过去了有半个小时,一个叫网中人的网友给他发了一个帖子:这个领夹是一个叫金塔国的休闲会所特别制作发给会员的。我姨夫就有一个,具体详情你可以去那里看看。地址大概在沙井那边,你可以在网上找寻一些相关资料。

    他一下子振奋了,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屏住呼吸,他按照搜索引擎,找到了那家名字叫金塔国的休闲会所。出乎意料的是,网上有关这个会所的资料竟少得可怜。他略一沉吟,起身走出了房间。办公室里,其他的人都不在,只有月亮和小槟榔。看着大头从外面回来,他叫上了小槟榔。

    夜更深了,屿槐和小槟榔驱车沿着沙井路一路驶过去。这是一条繁华的街道,现在却是一片宁静。周围的商场,饭店,都已经打烊了,留下漆黑的一片,只偶尔有几家酒吧,洗浴中心还高灯明烛,人影缤动。顺着街道两旁望过去,路上的行人稀少,身边只偶尔飞过几辆的士。

    前边是一个十字路口,是向左边,还是向右边?小槟榔回头用眼神询问屿槐。他扬眼,远远向前方看过去,记忆中有把钥匙在转动,略一沉吟,他示意小槟榔转向向右边的路口。

    拐进来的是一条不太宽敞的小路,两边是一些林林总总的门面,各家早已经关店,拉下了铁门。

    车子继续向前开,不远的地方,一处高高的楼身闪着五彩的霓虹,里面装修的金碧辉煌,衣影攒动,门前一个特别大的停车场,停着一水的豪华轿车。他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一个金字塔的图案赫然镶嵌了半个楼身。那不断闪烁的招牌变换着几个醒目的大字:金塔国高级休闲会所

    金塔国,他喃喃地重复了一句。不知怎的,那霓虹突然照亮了他的双眸,他的脸色迅速一变。他死死地盯着那会所的名字,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萦绕了上来。同时,他心里不由得特别奇怪,缘何这么大的一个高级会所在网上的信息却少得可怜。

    把车停在离会所不远的地方,交代小槟榔下车去里面了解些情况,屿槐就留在了车里,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较之前面大路上,这里相对安静了不少,加上这个时间,周围那些小店都关了门,这个会所就在暗夜中独享着整条街道。没有多久的功夫,相继就有好几台车从路口那边驶过来,不动声色地停到会所门前。紧接着就有男男女女下车悄然闪向了里面。然后,屿槐就讶异的发觉,市面上不常见的高档轿车几乎全部在这里会和了。

    他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小槟榔从那边跑了回来。转进车子,他回过头来看着屿槐,一脸的惊诧。“这真是一个高级会所,会所采取会员制的,没有会员卡,或者没有会员的朋友带进去,外面的人根本不让进。”他咽了口吐沫,“你知道,会员一年的会费是多少么?四十万,天啊!”他吐了吐舌头,脸上愤愤不平地:“前台那个服务生冲我介绍年费的时候还冲我阴阳怪气的,好像认定我就没钱,入不起会是的。”

    屿槐没有理会他的愤愤不平,他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句:“你当然没钱入会,有人一定有,知道什么人最不缺钱么?”似乎并不想等小槟榔回答他,他促声说:“马上回队。”

    桌子上摆着金塔国会所的全部资料,整整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全队的人才把相关的资料收集完整。手中的资料几乎把屿槐吓住了,整个会所占据了整栋二十一层的一座大厦,里面建有室内高尔夫场,室内游泳馆,全套的健身设施,按摩室,SPA馆,西餐厅等。一个会员一年的会费高达四十万人民币。相应给会员的待遇就是,每个会员都有一个类似总统套房的专属房间,另外还为会员提供专业的保险柜,有着类似于银行的防盗保密监控系统,对会员的资料有很强的保密措施,不接待任何非会员的来访者。

    同时,有个更惊人的消息,这个会所的背后老板据说就是北远副市长张荣光的儿子张绍北。所以,基本上,会所的会员都是一些社会名流,达官显贵,更有一些想要借这个机会结交权贵的暴发户。

    旁边的小槟榔捧着那本会员手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真不知道我们北远还有这么一个高级的地方,怎么就没有人听说过呢?”屿槐出神地盯着会所的一张海报接口:“这个会所开张仅不到一年的时间,又不是我们这个区的,不知道也没什么稀奇。”

    大头皱起眉头,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混进去,可惜我们不认识什么有钱人,不得已,就让李队找上边搭个桥行个方便。”屿槐摇头:“不行,没有太多把握不要惊动上面,万一查不出什么问题,收不了场,这个会所可是张绍北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桌上的电话响了。他停住了话头,小槟榔过去拿起电话。等着小槟榔放下电话,屿槐问了一句:“什么情况?”“二队那边的消息,刚刚在林下西路232号,一栋老式住宅里,刚刚发现一具男尸,经法医初步验证,证明是注射毒品过量致死,死者身上有伤痕,现场也有撕扯的痕迹,门锁有被破坏的痕迹,目前已经排除自杀。”

    屿槐皱起眉头,喃喃说了一句:“林下西路232号?”他沉吟了一下:“死者是个什么人?”“小刘说的不太详细。”屿槐说:“小槟榔,打个电话问一下二队那边,案子的详细情况。”小槟榔应了一声,起身去打电话了。大头在旁边问:“与我们这个案子有关么?”屿槐摇摇头,深思地:“不知道。”

    时间不长,小槟榔打完电话过来了。“死者是一个叫尹华的男人,三十六岁,初步资料显示,这个尹华是个地道的北远人,是一个叫十三星的黑社会团伙的老大,外号叫尹老二。前段时间,扫黑组那边抓过他的一个手下的小马仔。根据对方的供述,怀疑这个团伙的高层很有可能从事贩毒活动,但因为没有他们贩毒的实质证据,所以,他们没有把这个消息传过来,却没有想到,这次他却死在了自己手里。”

    屿槐若有所思地:“尹老二?”他的耳边突然响起小叶的供词:“我男朋友也没有见过最上面的头,只知道大家都叫他为二哥。”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应该有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也就是在上个星期六左右。”屿槐皱起眉头,喃喃自语了一句。大头看了看屿槐的脸色,“有什么问题么?”屿槐抬腕看了看手表,随后起身,拿起桌上的几张照片,嘴里匆忙说了一句:“大头,跟我走。”

    这是林下西路的一座很老的住宅楼,灰蒙蒙的楼梯口,凹凸不平的地面,残破的墙体。所见之处无不标示着这是一栋行将就木的建筑。因为楼龄太过于古老,配套设施不完善,没有专业的物业公司管理,近几年,治安情况就特别不好。加上不断有拆迁的信息传来,就没有人肯对房子进行修缮,整栋楼看上去就更加破烂不堪了。所以,有条件的住户都搬到了别处,只剩下了那些没有条件的就只能苦守在这里等着拆迁。因此,整栋楼里实际的住户非常少。

    根据资料,屿槐和大头很快找到了死者尹华的住所,整栋楼最靠里面的那个单元。整个单元,基本上都人去楼空。除了尹华这一户,只有一楼住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因为案发的时候,老太太正在睡午觉,警方也没有从她那里找到什么有用的资料。拿着那张照片,屿槐和大头重新敲响了一楼那个老太太的房门。等了好久,总算有人开了门。

    开门的是那个老太太本人,六十左右岁的年纪,一脸的懵懂。隔着门缝,屿槐报了身份,里面犹豫了片刻,才慢吞吞地开了门。老太太不满地看着他们,一脸不耐地:“怎么又来了,不是有警察来过了么?我什么都没听见,你们说的那个时间,我正睡午觉呢!这里本来就人不多,现在又死了人了,不是诚心让我呆不下去么?”

    老太太嘟嘟囔囔地往厨房走。屿槐四处看了看,客厅小的可怜,两间不大的卧室,基本上一目了然的。里间的房间里,有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在地上玩弹珠,看见他们,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埋头饶有兴致地玩了起来。

    厨房的水池里,堆着一堆碗盆,老太太旁若无人地打开水龙头,准备洗碗了,好像屿槐和大头成了一个透明人。屿槐走过去,靠在门边,看着老太太,笑呵呵地说:“阿姨,怎么你一个人用了这么多的碗吃饭么?”老太太脸色不好看了,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我哪会用这么多的碗,都把我这里当食堂了,吃完饭,抹抹嘴巴,多一分钟都不呆。”

    老太太越说话越多了,一边用抹布抹着碗,一边在嘴里发着牢骚。“真不知生儿子有什么好?平时见不着人,只要到吃饭的时间,人准保出现。自己不动手,还挑肥拣瘦的,嫌这个不好吃,那个不好吃的。末了,人一走,就把个孩子留给我,我这下又出不去了。”

    屿槐适时把话插了进去。“这里不是快动迁了么?到时候,就能天天看见儿子孙子了。”老太太又哼了一声,脸色暗淡下去。“我可不希望和他们在一起住,我还是愿意自己一个人。”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话多了。老太太转过头,看着屿槐,脸色缓和了许多。“你们不用问我了,我真的不知道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叫尹华的,我基本上都没怎么见过他,小的时候倒常见,后来,大了,就基本上不常回来了。直到他父母死了,最近一段时间,才见他回来几次,不知怎么就死了呢?”

    “他的父母怎么死的?”“还不是被他气死的,从小打架斗殴什么坏事都做,他们家就他一个孩子,没了指望,老两口不被气死才怪。”老太太叹了口气。“这就是儿子,早知道还不如生个闺女好呢!”屿槐拿出照片,递到老太太面前。“阿姨,这两天,你有没有看见过这个人出现在你们这里呢?”

    老太太眯着眼睛凑到近前,看了看,回身用抹布擦了擦手,向屋里走。“我要带镜子才能看清,不过戴了也没有用,这段时间,这里很少有人来。”

    老太太进了屋子,屿槐跟了进来。大头正在那个小男孩身边和那个孩子弹弹珠。老太太从抽屉里拿出镜子戴上,坐到旁边的床沿上,远远地拿着那照片仔细端详,一边端详一边摇头。“没有见过这个人,我肯定没有见过这个人。”

    大头起身,坐到老太太身边,试图引导她的思路。“或者这个人戴了帽子,带着眼镜也有可能。”老太太抬眼看他,没好气地说:“乔装是么?他要是扮成一个女人,那你拿这张照片有什么用?”大头挠挠头,不好意思了。

    一直在地上玩弹珠的小男孩看着大家凑在一起看一张照片,好奇心也被牵了过来。于是,起身凑近老太太身边,也踮着脚跟着看老太太手里的照片。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就撅起了嘴巴。“这个叔叔很没礼貌,把我的冰淇淋撞烂了,还不赔礼道歉。”屿槐转过了头,盯着小男孩。“你见过照片上的这个叔叔?”小男孩点点头。“我看见过他,他把我的冰激凌撞烂了。”

    屿槐突然放缓了口气,和颜悦色地问:“你什么时候看见的这个叔叔?我想你肯定记不得了?”“谁说的,上回我来的时候,我记得,他还带着帽子呢!”老太太在旁边皱起眉头:“你什么时候看过的,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小男孩慧黠地一笑,得意洋洋地:“我趁你看欢乐综艺的时候溜出去的,在楼梯口玩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老太太唬起脸。“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一个人溜出去,你怎么不听话呢?”屿槐全身的血液亢奋地流动了起来,欢乐综艺?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欢乐综艺应该是在星期六的下午3点到3点40之间开始,这是婉婷每星期六必看的节目。他强忍着激动,与大头默契地相视一眼,情不自禁地长舒了一口气。

    一路开车回来,屿槐和大头就无法阻止自己的振奋了。大头说:“很显然,那天他把我们甩掉,就是为了来尹华这里取回那个领带夹。”“这个金领夹是金塔国特别为会员制作的,每个领夹上都有一个编号,通过编号就可以调出会员的全部信息,刘鸿飞就是怕警方会顺着这个金领夹顺藤摸瓜找到他,所以,不惜冒险重返凶案现场。估不到,他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环,想必那个老太太的孙子就是他第二次重返现场看到他的。”“现在动他么?”屿槐摇头,“先等等,鬼米还没出现呢!我总觉得,那个金塔国里有东西可挖。”

    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屿槐拿出手机,扫了一眼,笑容就不自觉地在嘴边迅速展开。看见大头斜睨着他,他接通电话。刚一接通,婉婷的声音就轻轻袅袅地传了过来。“屿槐。”他屏息听着,温存地应了一声。“今天是多少号了。”婉婷问。他迷迷愣愣地回了一句:“二十四号。”“唉”她低低地叹了口气,忽然声音孩子气的,软软的,泛着涟漪的:“我有多久没有看到你了,我好想你。”他扑哧笑出了声,第一次听到婉婷用这种类似撒娇的口气讲电话,心头忍不住一荡。他快速回答,声音低柔地:“四天,”他抬腕看了看手表。“零七个小时。”

    婉婷的声音立即扬了起来:“你这么清楚,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想我。我爸爸想让你到家里吃饭呢!我替你推了,我想你一定没有时间。”“哪个爸爸?”他问。“新东的爸爸。”是柳书言。柳书言住在新东,为了便于区分,婉婷就别出心裁把柳书言称作新东的爸爸,而把廖寇海叫做宏北的爸爸。

    屿槐略一思索,竟满口应承了下来。“我明天过去,晚上六点。”婉婷立即振奋了起来,她一叠声乱七八糟地说:“你说真的?不会有变化么?你是不是真的有时间?你千万不要因为我给你打了电话,就勉为其难了,我刚刚只是想你,想听听你的声音而已,我不是真的想要见你,工作要紧,你不能工作时间开小差。”

    “傻丫头。”他笑嗔着骂了一句,“你如果再说下去,我现在就飞过去了。明天六点准时,我去接你。”“不用了,”婉婷兴奋得语无伦次:“我爸爸喜欢吃烧鹅,我从这边顺路买过去,你直接过去吧!到了你就先和爸爸聊会儿天,我也会差不多时间就过去,或者我会早你先过去呢!”

    放下电话,大头冲着他坏笑:“你对这个廖婉婷还真上心啊!还真没见过你对那个柳青青这么腻歪过呢!真想不出你还有这么柔情的时候。”“滚蛋。”屿槐笑骂了一句:“开你的车吧!”大头继续笑:“佳人有约,这么紧张的阶段,你能忍心抛下我们,太不仗义了吧!”屿槐哼了一声:“千万别羡慕,我可是带着任务去的。”

    《晚霞不落天》现已全部完稿,每天会准时在晚上20:00或者中午12:00左右更新。等着看你的评论,会比我看自己的文章更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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