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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挣扎

    清晨的时候,天空稀稀落落地飘起了小雨点,轻飘飘的横扫在玻璃窗上。婉婷坐在窗台上,侧着身子,弓着膝盖,靠着墙,心不在焉无意识地望着窗外。窗外,天空是灰蒙蒙的,雨水在玻璃窗上凝聚成一个个闪闪发亮的小水珠,再汇成一条条纤细的水柱向下滴落。然后,又是新的水珠,新的水柱,不厌其烦,周而复始。

    她看得出了神,看得有点恍惚,有点迷惘。有好久,她都没有动,脑袋里的思绪是飘飘渺渺的。然后,那小雨点不见了,小水珠不见了,小水柱也不见了。有双热烈的坦切的狂野的眸子就出现在了玻璃窗上。“像你这样的女孩应该拥有一段完整的恋情,完整的人生,完整的婚姻。”她被吓了一跳,一连好几天,这个声音不断地在她的耳边响。有一种本能的反抗,使她想远远逃开。但是,她不得不沮丧地发现,她越挣扎,那个声音就越清晰,出现的频率就越多,她越阻止自己去想,那双眸子就越来越亮。发生了什么?她咬紧嘴唇,脑袋里有个混乱的念头,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的神经被挑了一下,突然脸色一变,从窗台上直跳下来,直扑向床头,她神色怪异地把电话抓了过来。但只在瞬间,她的眼神迅速暗淡下去,电话是刘鸿飞的。她不痛不痒地讲了几句,就把电话撂了。不知怎么,这段时间刘鸿飞的电话似乎比平日勤了不少,她在一种近乎慵懒的郁郁寡欢的情绪中懒得去分析。突然间,心情无比烦躁。有份淡淡的失落就飘了出来。

    转头看着窗外,那雨仍然不紧不慢地扬着,那细密的雨丝把整个天空织成了一张灰蒙蒙的大网,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她突然站起身,强烈地感觉到有种莫名的冲动开始在血管里奔窜起来。穿着身上那件家居服,拿好房门钥匙,索性连把雨伞都不带了,她径直走出了房间。十几分钟后,她就置身于那如丝如缕的细雨之中了。

    有好长的时间,婉婷一直沿着小区那青砖铺砌的甬道迂回地往前走。雨似乎越下越大了,身边偶尔有人打着伞从旁边急驰而过,只有她的步子迈的不疾不徐,任那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甬道两边花木扶疏,草叶葱翠,都已经被雨水冲洗的发亮,充满了勃勃的生机。她饶有兴致地看着那雨中的景物,树叶间跳跃的小鸟,大自然仿佛突然间都充满了新鲜的生命,“你这样的女孩应该拥有一段完整的爱情,完整的人生,完整的婚姻,那个时候,你会发现,生活充满了希望和乐趣。”她咬紧嘴唇,似乎满身心都暖洋洋的了。

    突然间,前面的单元门口,有拖沓急促的脚步声从楼门里传出来,伴随着男男女女的嘈杂声,一队人从楼里面蜂拥而出。婉婷本能地站住了,几个男人推推搡搡地押着一对男女从里面出来,径直地向前走过来。走在最后的那个人突然转头向她这边看过来。那热烈闪亮的目光,那深刻的注视,那微蹙的眉头,婉婷的身上的血液陡然热了。他们在一刹那目光锁在了一起。

    那一队人走远了,直接上了甬道口停着的一辆车,屿槐回头深看了婉婷一眼,那目光带着询问,带着关心。然后,上了车,车子发动驶出了大门。她有片刻的恍惚,有片刻的怔忪。然后,她仿佛醒觉了一下,急匆匆地往自己住的地方走过去。

    回到楼上,她直接奔向卧室,来不及换衣服,她抓起床头的电话,若有所待地看着那手机屏幕。仿佛是知道她的若有所等,洞察了她的心机一般,那电话竟然真的响了。她的心狂跳起来,呼吸瞬间急促了。迫不及待地把电话抓在手里,是那十一个号码,她已经背熟了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她激动万分地把电话放到了耳边。“婉婷。”屿槐在那端轻轻叫了一声。她“嗯”了一声。心里有根纤维颤栗了一下,记忆中除了父亲和鸿飞,还没有一个男性这么称呼她,这一声充满感情的低喊,几乎瞬间就撕裂了她那包得密不透风的壳,牵起了她身体里那份最纤细的那部分柔情。

    电话那端是少许的沉默,她屏息听着,几乎可以听到对方那粗重的呼吸声。终于,他开了口,声音温柔带着责备的,“外面下着雨,怎么可以连把雨伞都不打,你不知道,这样的雨仍然可以让人生病么?”她的喉头发哽,竟然无法说出话来。

    她的沉默给了他错误的信号。他轻轻叹了口气。“我说过,在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受欢迎之前,我不会打扰你,但是,我真的有点忍不住了,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对一个女孩子这么牵肠挂肚过呢!”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情绪有些寥落。“对不起,我想我是打扰你了。”然后,不等婉婷说话,屿槐把电话放下了。

    放下电话那一刻,屿槐低低地在喉咙里骂了自己一句,为自己这份牵肠挂肚,为自己这份放不下而生气,而懊恼。不过是一个长相漂亮点的女孩,个子高点,身材瘦点,五官精致点,皮肤白皙点,多少还有那么点飘逸,那么点脱俗,那么点与众不同。再加上那么一点忧郁,一点落寞,一点无奈。但是,天,就那么一点点,聚集在一起竟然成为了一股巨大的吸引力,让他挥之不去。

    怎么,落寞和忧郁也可以吸引人么?是了,那抹淡淡的忧郁,那份若有若无的哀愁,无奈和迷惘,使她的那份美丽竟然变得楚楚可怜。尤其当她站在雨中,那细密的雨丝轻轻地扫在她的脸上,那闪亮的眸子,那细腻的脸庞,都像被雨水冲洗了一般,那小小的鼻头似乎都挂满了晶莹剔透的雨珠。天,他吸了口气,莫屿槐,他皱起眉头,你不要自作多情,你不要做梦了,你没有听出她的冷淡么!她连一句话都不想敷衍你呢!

    门外,听到大头和小杨的声音高亢了起来,那两个刚刚抓回来的一对男女还在审讯室呢!贩毒,天知道怎么会有这样一群人,明知道走的是一条不归路,却仍然执迷不悟。天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明知道有些事情做了没有意义,却仍然魂牵梦系,仍然鬼迷心窍。他忽然情绪烦躁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甩甩头,把那个影子甩掉,他叹了口气,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窗外,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有道彩虹浅浅地挂在了天空。婉婷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窗外那灰白的天空,她的思绪也是灰白的。有好一会儿,她的思绪都在一种虚无的状态中飘荡,空落的抓不到任何东西。偶尔,她会用目光瞄一眼枕边的手机,那黑黑的屏幕归然未动,沉寂的没有任何色彩。然后,她听到了自己心底深处的一声叹息,你在等什么?

    客厅里,响起一阵门锁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的思绪醒觉了,眉头轻攒了一下,无限倦怠地从床上下来。走到在门口的地方,她停了下来,靠着门框,她静静地望着客厅里的那个人。刘鸿飞一边换鞋,一边回头冲着她笑了一下。“知道这样的天气,你肯定在家,所以,我没打电话。”“不在家又能去哪?”她在喉咙里咕嘟了一句。

    “你说什么?”刘鸿飞径直走到她身边,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俯眼凝视着她。她穿着一套白衣红裤子的家居服,长长的头发披着,还潮潮的带着湿气。她的眼睛幽幽的,暗暗的,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神情慵懒而无精打采。“怎么了?”他问。研究地盯着她的眼睛。“生病了么?好像情绪不太高么?”她身子僵硬地转过身,向客厅的沙发走过去。“没事,天气的原因。”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没事的时候,你可以去看看电影,逛逛街,买买衣服,或者找两个朋友出去坐坐。”

    他跟着她在沙发坐下来,伸手揽住她。另一只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着了电视。盯着那电视屏幕上不断变换的画面,她淡淡地说。“我已经没有朋友了,你不知道么?”这话很不对么?刘鸿飞转过了头,警觉地看了她一眼,他没有忽略那眼底的落寞,那份若隐若现的惘然。他微微一笑,凑近她的脸,那份轻轻袅袅的香气迎鼻绕过来。“怎么了?不高兴了?”他察看着她的脸色。“我这几天太忙了,等过几天忙完这阵儿,我带你出去转转,你想去哪?干脆我们去趟香港吧!香港可是女人的购物天堂呢!”

    看他越说越乱了,婉婷扬起了睫毛,她的眼睛黑黝黝地停在他的脸上。她悠悠地在喉咙口低语:“你明知道,这不是我要的,你明知道,我心里所想的不是这些。我想有个家,我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而不是这里。”她环顾四壁,眉头涌上一缕沮丧而茫然地愁绪,“这里永远都是别人的,我睡得床,我坐的这个沙发,我的这把门钥匙都是别人的,以至于,我对这里从来没有一种家的感觉。”

    他紧盯着她,然后,有抹笑容在嘴角一点点漾开了,带着抹看不见的嘲弄和轻蔑。“原来,你介意这个,那很好办,”他漫不经心地说:“我大不了把这个房子买下来,而且,”他的目光带着隐晦的笑意停在她的脸上,“我会把这个房子的名字写成你的。”她愣了一下,大大的受伤了,他眼里的那层讳莫如深的笑意让她受伤了。怎么,他以为她在矫情?以为她是想要套房子?以为她是为了揩他点油?以为她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女人。她憋着气,有抹恼怒地气息直冲而出。她近乎赌气地说了一句:“我根本不是想要套房子。”

    他微微一笑,对她的辩解不敢兴趣了。起身,他把她横抱了起来,径直向卧室走过去。她的身体僵直了,瞪着他,突然发现,在他的眼底有抹陌生的冷漠的光束,她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的空气松弛了下来,他们静静地躺在床上。她的头发散在床上,映的她的脸出奇的白,她的眼神是古怪而奇异的。有倦意向他袭过来,他几乎要闭上眼了。忽然,她开口说话了,声音平静而笃定,“鸿飞,我们结婚吧!”

    他一震动,那睡意登时被冲得烟消云散了。转过头,他看着他身边的那个小女人。她没有看他,平躺在那儿,他只看到她的侧面,她的脸是紧绷绷的,她的眼神是坚定而认真的,她的嘴角微微翘着,鼻子高傲地挺着。她看起来实在美丽极了,但是,不知为什么,他怔了一下,模糊觉得这个女人脸上仿佛多了某种崭新的他不熟悉的东西。“结婚?”他皱起了眉头,颇为不快地说:“你应该知道,我除了婚姻,我什么都能给你。”

    她的脸色迅速暗淡下去了,她的声音低低地弱弱地在喉咙口徘徊:“我应该有一段完整的爱情,有一段完整的人生,有一段完整的婚姻,那样,人生才充满了希望。”刘鸿飞死盯着她的脸,终于发现她脸上多了什么东西,那是他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见过的自信,希望,激情。他的心沉了一沉,目光本能地锐利起来。“你现在的日子不好么?”“不好。”她苦恼地摇摇头,委屈地说:“我突然发现我很寂寞,我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将来我会剩下什么?”

    又来了,他止不住在心里冷笑了,女人,永远唯利是图的女人。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除了房子,你还要什么?”她愣了一下,慢慢转过头,她的目光与他的交接了。在他的眼底,她看到了从来没有看见过的那份轻视和嘲笑。她的心一寒,声音忍不住起了一层疙瘩。“你……认为我说这些,是为了和你要东西?”他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她愣愣地看着他,突然发现,面前的这个人竟是从来没有过的陌生。不知从哪吹过来了一股冷冷的风,她本能地打了一个寒噤。突然,他的表情一松,近乎宽容地打起了圆场。“好了,宝贝,不要多想了,是你的,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然后,反身,他将她的身体压在下边。盯着她的眼睛,他的气息肆无忌惮地喷在她的脸上。“这是个等价交换的世界,我们就各取所需,你要你的,我就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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