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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

    离开香山公寓,蓝息赫直接去了蓝氏。

    眼前高大巍峨的淡蓝色建筑已有百余年历史。大厦顶处,铂金材质雕刻而成的“BLUE”尽管看上去简洁至极,但它分明看上去犹如一只沉睡的狮子,无一刻不带着蠢蠢欲动的致命危险。

    眼下,清晨八点,正值上班人流高峰期。

    蓝息赫将车子熄了火,停靠在路边,并未急着下车。而是兀自注视着那些涌进blue大楼的人们。个个西装革履,一手拿着包,一手拿着三明治或牛奶。

    被人们津津乐道的“白领们”,羡煞旁人的他们,蓝息赫看得怅然若失——都在寻找天堂,可你是否有了方向?你是否和我一样,折了翅膀遍体鳞伤?

    抽象地说,

    蓝氏是一盘棋,

    这些人都是棋子,

    只是如今,换了下棋的人。

    打开车门,他朝棋局走去。

    而棋场上,向来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短短三小时,蓝老爷子去世的消息俨然已成为蓝氏内部一个公开的秘密。恰巧今早,正赶上蓝氏每两月一次的内部大会,亦此时此刻,15层的会议室里,坐满了高层,均是蓝氏元老级员工。

    蓝息赫姗姗来迟,引起一波不小的骚动。

    创意部总监抬高声音不满地呵斥了一句,“如此重要的回忆,蓝董事长都不曾迟到过,他一小小毛孩儿,谱儿倒是摆得蛮大!”

    有了导火线,便一发不可收拾。

    “咳,现在这些个富家子弟,哪一个不是骄纵奢靡,也罢,再等等,要再不来咱也就不犯那个贱,散了得了!”

    “可不,咱们跟着蓝董出生入死的时候,这小子投胎没有还说不定呢!”

    “哎,如今最怕这些个年轻人了,没脸没皮儿的,不害躁!”

    “……”

    场面,眼看着就要失去控制。

    会议室的门儿,这才被柳助理不紧不慢地推开,并笑容可掬地朝在座所有深鞠一躬以表歉意,“对不住各位,我们蓝总来晚了。”

    安静之中似有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柳助理扭头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蓝总,请。”

    来者,未见其人,却是先声夺人,“父亲一早去世,诸多后事需要打理,叫各位长辈们久等,还请多多见谅。”边说边走了进来。

    语速拿捏得恰到好处,语毕,人也刚好落座。

    你看他的表情,是带着敬重的,却将那下巴微扬,不吭不卑。

    也都是职场上久经历练无往不利的主儿,识货,对男人此举,便有了几分忌惮。

    “也是,这种事儿,急不得!慢几步,正常,正常!”

    “呵呵!年轻人嘛!时间观念不太重!”

    当然,少不了据理力争的——“那也不能迟到整整半个小时呀!”

    你一言,我一句,站在一侧的柳助理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颇显为难地朝自己的这位新上司看去。

    并非所有新官儿上任,都能烧得起三把火!不知道蓝总——?

    却只见男人丝毫不为其所动,对这满室的议论声置若未闻,仅是低头静静翻阅会桌上的文件,面无表情。

    直到有人不耐烦地——

    “行了,是不打算开这会了吗?人也来了,歉也道完了,蓝少爷,您开始吧。”

    想必是很有分量的人,会议室只在片刻间鸦雀无声。

    蓝息赫这才抬起头,合上文件,如墨的眸子若有若无地扫向在座每一个人,,“我想知道蓝氏的资金流动情况,财务部负责人哪一位?”

    一位微胖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朝他微笑了笑,“蓝少爷。”

    蓝息赫点点头,示意对方可以开始。

    “从本季度的销量来看,较之上个季度,总利润增加百分之14,超出预计百分之3。眼下新产品定位与调配方案已着手开始准备,但是由本季度资产负债表看出,蓝氏的资金链流动情况已处于滞缓状态……”

    申总监抬眸,视线却恰巧与一道凌厉万分的目光相撞。太过慎人,只得埋下头忐忑等候。

    离蓝息赫稍近的人,都分明听见他兀自冷冷一笑。

    半晌,方沉声道,“散会。”

    不顾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惊愕,男人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如雕塑般。只是,垂下的眼脸盖住了他沉如夜色的双眼,却遮不住他嘴角愈发浓重的讽刺。

    众人干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其有任何反应。觉得自讨没趣,皆是冷冷哼了一声儿,涌出了会议室。

    百米空间只剩两人呼吸,满室寂静让人心慌。

    柳助理上前,小心翼翼地试探,“蓝总?”

    蓝息赫闻声,回神,侧头看了一眼她,然后重复了一遍“散会”便起身离去……

    香山公寓。

    男人离开前的话语搅得碟青心乱如麻,真的是夸奖么……不会的,用的,明明是那般明显的嘲讽语气呢。

    可,究竟是哪里惹怒他了呢?

    回到二楼卧室,拿出皮箱,她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行李。其实也没几件衣服,只是眼下她必须得找些事情来做。

    心不在焉地一回头,果然被吓得不轻。一脸吓退了好几步,“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的公寓,我为什么不能在?”

    碟青一时语塞,只好眼看着男人步步靠近,挑起自己的下巴,与之平视,“还是说,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不知怎的,一见她,他就异常想笑。

    碟青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

    她不知道蓝息赫是什么时候压下来的,直到脑中缺氧方才醒悟,瞳孔因惊讶而收缩。三个月,做了很多次,也不见他吻过自己,而今天……对于她的惊讶,男人不予理会,唯有越搂越紧。

    大手,贴着她的身线由上而下,一路下滑来到腰部,停住,使坏地掐了一把,力道不小,叫碟青吃痛地一呼——却给予了男人一个充分燃烧的机会。

    舌唇发麻,身体不听理智使唤,分分秒沉沦。

    耳畔,传来的是他低离的呢喃,“我们再做一次,最后一次。”

    进入,

    深入,

    凶猛的欢愉,最原始的律动。

    攀到顶峰,就是天堂。

    光影恍惚间,碟青似乎听见他问了这么句话。

    ——“如果一个人死都死了,还是不忘送你一份儿算计的大礼,是你,怎么做?”

    碟青没有力气,只想沉沉睡去,却将答案写于心中。

    “阿赫,我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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