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孙恒整了整颜色，携了我的手上前道：“夫人，我为你引荐。这位就是庄固庄老将军。”我福了一福道：“妾身见过庄老将军，久闻将军大名，如雷贯耳。”庄固看看我脸上的面具，笑的颇有深意：“不敢当，不敢当。夫人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用计之妙令老朽汗颜呐。”
听得庄固这样说，知道孙恒已将一切告知庄固。这才笑着说道：“紫嫣不过班门弄斧，哪里入得将军法眼。让将军笑话了。”
庄固连连摆手，“还请静博公和夫人入城一叙。”我和孙恒又行一礼，才跟在庄固身后进了城。
故地重游，总是容易勾得回忆。父亲任潼关总兵时候，我才七八岁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哥哥大我两岁，也正调皮。我兄妹二人时常趁母亲不注意就跑出来玩。而这城门，更是常来的，一砖一瓦都那么熟悉。
孙恒见我盯着城门定定的发愣，抻抻我的手。我方回神过来，见庄固装作毫无察觉，叹了口气，才快步跟上。庄固虽然人如其名，固执的很。但是却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刚才我一时忘了掩饰，恐怕他早已看出端倪。
夜里，庆功宴结束。奔波了几天的将士们早已经入睡。我和孙恒换了夜行衣，悄悄叩响了庄固的房门。
“我就知道二位会来。请进吧。”庄固正在房中烹茶，浓郁的茶香充满房间，仿佛能顺着毛孔钻进身体，全身都畅快非常。“真是好茶！”孙恒忍不住赞叹一声。我笑道：“庄老将军烹的，乃是秦岭独有的雾峰茶。此茶并不罕见，只是世人大多只用滚水泡之，却不知道，此茶烹制才见真味。”
庄固抬起头，一双眼睛明亮清澈，似能洞穿人心。对我笑道：“夫人好学识啊，只是这烹茶之法只流传在我楚国西北的民间，难不成夫人也是我楚国人吗？”
我早知无法隐瞒，也并不想隐瞒。当下摘掉面具，行至庄固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道：“庄固叔叔，你可还认得青鸾吗？”泪水夺眶而出，庄固也算是自小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如今我再没了亲人，再见到他更觉得格外亲切。
庄固虎目含泪，双手微颤，显然十分激动。“你说什么？你说你是谁？”似乎是不能相信，庄固又问了一遍。我扑进庄固怀里哭道：“庄固叔叔，我是韩青鸾。我是韩肃的女儿韩青鸾啊！”庄固将我扶起，又仔细看看，才又将我搂进怀中道：“真是青鸾，真是小鸾儿。小鸾儿都长这么大了。”
我许久没有这般感觉了，好像回到了父亲还在的时候。虽然孙恒爱我宠我，可是跟父亲给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好像一瞬间我不再是没家的孩子，我好像又感受到了如山的父爱。
庄固擦擦我的泪水，喜道：“太好了，小鸾儿，你没有死。还出落得这么好，破虏兄后继有人啊。”孙恒走上前来将我扶起道：“跟老将军相认是好事，鸾儿莫要哭了。”我羞涩笑道：“鸾儿是太高兴了，庄固叔叔莫怪。”
庄固自己擦擦眼角道：“老朽也高兴，一时忘形，倒让静博侯笑话了。”孙恒忙道不敢，揖了一礼道：“晚辈孙恒见过庄老将军，您是鸾儿的长辈，自然也是淳之的长辈。老将军如若不弃，就唤晚辈一声淳之吧。”说罢也不等庄固发话，先行了一个标准的晚生礼。庄固赶忙双手将他托起道：“万万不敢当此大礼，老朽从命就是。”
我笑道：“叔叔，淳之为人纯善。不会计较这些虚礼的。”庄固方才点点头道：“谦卑恭谨，仁善纯良。鸾儿好眼光啊，找到一个这么好的夫君。破虏兄当可含笑九泉了。”说起父亲，我不禁又悲从中来。庄固也长叹道：“只可惜了破虏兄当年一片忠心，竟然遭此毒手。”我想起当年惨状，想起当年父亲母亲哥哥，不禁咬牙道：“此仇不报，我枉为人女。”
庄固闻言，摇头道：“想报仇，谈何容易。大王疑心很重，身边之人一应都是自己亲选。他怕当年之人报复，把自己的几个兄弟全部软禁在一处。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未离开王宫半步，整个郢城也围得铁桶一般。”我闻言冷笑道：“那昏君，这些年搜刮民脂民膏扩充军备，百姓早就苦不堪言。官逼民反是迟早的事。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我有的是时间。”
庄固点点头道：“鸾儿说的是。”忽然又似想到一事道：“鸾儿，你可知当年你家之事，是谁干的？”“怎的不知，是陈诚那老贼。”我心中却又浮现出陈禹的面庞，赶忙转了心思。孙恒见到，并没说什么。
庄固并不知道我和陈禹的事情，一听我说，双目圆瞪，拍案而起道：“我说以破虏兄功夫，断然不会遭此毒手。原来是自己人暗算。正好，那陈诚之子正在我军中，正好让我审他一审。”我赶忙拦住他道：“叔叔莫急。陈禹并不知情。这些年鸾儿明里暗里打听的清楚，此事都是陈诚一人所为。切勿打草惊蛇啊，叔叔。”
庄固冷静下来，沉吟道：“好侄女，是叔叔莽撞了。听你所说，这些年想必也暗中积攒了些势力。但是恐怕报仇还远远不够。昏君虽然无道，我却不忍将楚国覆灭啊。鸾儿，你若报了仇又当如何？”
我明白庄固意思，当下叹道：“我也是楚国人，怎会愿见楚国覆灭。叔叔且放心，报仇之后，全由叔叔另立贤能。”庄固方才长笑三声道：“不愧是破虏兄养出的好女儿啊！”当下烹茶饮酒，不再多言。
第二日中午，有兵士来报说姚川陈禹宋烈三人带军回来了。我和孙恒跟在庄固身旁远远的迎出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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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庄固这样说，知道孙恒已将一切告知庄固。这才笑着说道：“紫嫣不过班门弄斧，哪里入得将军法眼。让将军笑话了。”
庄固连连摆手，“还请静博公和夫人入城一叙。”我和孙恒又行一礼，才跟在庄固身后进了城。
故地重游，总是容易勾得回忆。父亲任潼关总兵时候，我才七八岁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哥哥大我两岁，也正调皮。我兄妹二人时常趁母亲不注意就跑出来玩。而这城门，更是常来的，一砖一瓦都那么熟悉。
孙恒见我盯着城门定定的发愣，抻抻我的手。我方回神过来，见庄固装作毫无察觉，叹了口气，才快步跟上。庄固虽然人如其名，固执的很。但是却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刚才我一时忘了掩饰，恐怕他早已看出端倪。
夜里，庆功宴结束。奔波了几天的将士们早已经入睡。我和孙恒换了夜行衣，悄悄叩响了庄固的房门。
“我就知道二位会来。请进吧。”庄固正在房中烹茶，浓郁的茶香充满房间，仿佛能顺着毛孔钻进身体，全身都畅快非常。“真是好茶！”孙恒忍不住赞叹一声。我笑道：“庄老将军烹的，乃是秦岭独有的雾峰茶。此茶并不罕见，只是世人大多只用滚水泡之，却不知道，此茶烹制才见真味。”
庄固抬起头，一双眼睛明亮清澈，似能洞穿人心。对我笑道：“夫人好学识啊，只是这烹茶之法只流传在我楚国西北的民间，难不成夫人也是我楚国人吗？”
我早知无法隐瞒，也并不想隐瞒。当下摘掉面具，行至庄固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道：“庄固叔叔，你可还认得青鸾吗？”泪水夺眶而出，庄固也算是自小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如今我再没了亲人，再见到他更觉得格外亲切。
庄固虎目含泪，双手微颤，显然十分激动。“你说什么？你说你是谁？”似乎是不能相信，庄固又问了一遍。我扑进庄固怀里哭道：“庄固叔叔，我是韩青鸾。我是韩肃的女儿韩青鸾啊！”庄固将我扶起，又仔细看看，才又将我搂进怀中道：“真是青鸾，真是小鸾儿。小鸾儿都长这么大了。”
我许久没有这般感觉了，好像回到了父亲还在的时候。虽然孙恒爱我宠我，可是跟父亲给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好像一瞬间我不再是没家的孩子，我好像又感受到了如山的父爱。
庄固擦擦我的泪水，喜道：“太好了，小鸾儿，你没有死。还出落得这么好，破虏兄后继有人啊。”孙恒走上前来将我扶起道：“跟老将军相认是好事，鸾儿莫要哭了。”我羞涩笑道：“鸾儿是太高兴了，庄固叔叔莫怪。”
庄固自己擦擦眼角道：“老朽也高兴，一时忘形，倒让静博侯笑话了。”孙恒忙道不敢，揖了一礼道：“晚辈孙恒见过庄老将军，您是鸾儿的长辈，自然也是淳之的长辈。老将军如若不弃，就唤晚辈一声淳之吧。”说罢也不等庄固发话，先行了一个标准的晚生礼。庄固赶忙双手将他托起道：“万万不敢当此大礼，老朽从命就是。”
我笑道：“叔叔，淳之为人纯善。不会计较这些虚礼的。”庄固方才点点头道：“谦卑恭谨，仁善纯良。鸾儿好眼光啊，找到一个这么好的夫君。破虏兄当可含笑九泉了。”说起父亲，我不禁又悲从中来。庄固也长叹道：“只可惜了破虏兄当年一片忠心，竟然遭此毒手。”我想起当年惨状，想起当年父亲母亲哥哥，不禁咬牙道：“此仇不报，我枉为人女。”
庄固闻言，摇头道：“想报仇，谈何容易。大王疑心很重，身边之人一应都是自己亲选。他怕当年之人报复，把自己的几个兄弟全部软禁在一处。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未离开王宫半步，整个郢城也围得铁桶一般。”我闻言冷笑道：“那昏君，这些年搜刮民脂民膏扩充军备，百姓早就苦不堪言。官逼民反是迟早的事。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我有的是时间。”
庄固点点头道：“鸾儿说的是。”忽然又似想到一事道：“鸾儿，你可知当年你家之事，是谁干的？”“怎的不知，是陈诚那老贼。”我心中却又浮现出陈禹的面庞，赶忙转了心思。孙恒见到，并没说什么。
庄固并不知道我和陈禹的事情，一听我说，双目圆瞪，拍案而起道：“我说以破虏兄功夫，断然不会遭此毒手。原来是自己人暗算。正好，那陈诚之子正在我军中，正好让我审他一审。”我赶忙拦住他道：“叔叔莫急。陈禹并不知情。这些年鸾儿明里暗里打听的清楚，此事都是陈诚一人所为。切勿打草惊蛇啊，叔叔。”
庄固冷静下来，沉吟道：“好侄女，是叔叔莽撞了。听你所说，这些年想必也暗中积攒了些势力。但是恐怕报仇还远远不够。昏君虽然无道，我却不忍将楚国覆灭啊。鸾儿，你若报了仇又当如何？”
我明白庄固意思，当下叹道：“我也是楚国人，怎会愿见楚国覆灭。叔叔且放心，报仇之后，全由叔叔另立贤能。”庄固方才长笑三声道：“不愧是破虏兄养出的好女儿啊！”当下烹茶饮酒，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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