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何如薄幸锦衣郎
小沐领着太医出了寝殿，孙恒回头对我说：“也就是鸾儿你，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我抹抹脸上的鼻涕眼泪，朝孙恒灿然一笑，连一旁本来正在忧心的碧翠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若不这般，怎么让他们放松警惕。现在就要整个侯府乱作一团，鸡飞狗跳，他们才更无所顾忌，我们才能抓住他们的破绽把柄。”我继续抓着头上蓬乱的头发，反正也已经这样了，就让它更乱一些吧。
孙恒和碧翠都点点头，孙恒说：“只是如梦和你情同姐妹，你也要这般防范？”我听孙恒这样说，心中不快：“防人之心不可无，怀孕时，我只吃如梦送来的东西最多。不得不防。”见我这样说，孙恒也无话可说。又见一个小内监送来最新战报，孙恒方才出去了。
碧翠端了盏茶给我，问道：“小姐你当真疑心四夫人吗？我见四夫人对小姐是真的关怀备至啊？”我摇摇头，却在想着孙恒刚才说到如梦的表情。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孙恒当真是我的一心人么？我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这样在乎孙恒了，他为如梦鸣不平的样子竟然让我心头酸涩难当。现在察觉对他的爱，还不算太晚吧。
至于如梦，是我太善良了吧。
晚间碧翠捧上太医开的药，红翡放在嘴边抿了一口，赶忙一口吐出道：“这药里的朱砂多放了一些。这样服用一般短时间无事，时间久了人的精神便会恍惚，状如疯魔，药石无灵了。”我紧咬下唇，狠狠的拍一下桌子：“当真如此急不可耐，咱们还是太老实了。这药是谁煎的。“
碧翠吓得扔掉手中的托盘跪在地上道：“小姐，这药是我看着煎的，一步不敢离的啊。”
“起来，能在你们几个眼皮子低下下药的，不是常人。当下找不到线索也不怪你们。他们必是用了什么咱们想不到的法子。”一时众人俱都点头。曹继去小厨房将药罐端出来，把药渣倒在地上之后，将药罐仔细看了几遍，也没收获。“如此看来，也不是这些煎药的器具出了问题。那这问题究竟是出在哪的？”曹继手中捧着药罐，在屋中踱着步子。
“噗”，一声细微的爆裂声从曹继脚下传来，原是踩到了药渣。我正暗自思索，并不留意，却见仍未起身的碧翠凑到曹继的脚下，仔细看着什么。
曹继也俯下身子，碧翠拔下一支发簪，拨了拨地上的药渣道：“小姐，小姐你快来看……”我从床上跳下来，红翡从一旁移了油灯过来。见曹继踩破的药渣中，有一枚指腹大小的果子状药材被踩成两半，中间满是朱砂，正缓缓流到地上，鲜红一片甚是扎眼。
“看样子是贼人将朱砂封藏到这药材中，煎药的时候药材破裂，朱砂自然就进了药里。”红翡分析。我阴沉着脸，并不说话。
碧翠托着下巴道：“我记得煎药的时候，这种药材统共是四五枚的样子。如果四五枚里面都放满了朱砂，那是多大的计量。”红翡咬着下唇，恨声道：“我还是把他们想的太好了，这样的药量下去，小姐立刻就变成真的疯子了。好歹毒。”
曹继一双铁拳握的格格作响，我对他说：“稍安勿躁，今夜我们且不发作，先按照计划行事。”曹继沉声道：“属下平生最看不得这些阴谋诡计，这些贼人倘若落在属下手里，定叫他们求死不能。”曹继和红翡都领命而去。
孙恒回来，我为他脱了外袍，闻得里衣上有淡淡的香气。心念微转，冷笑一声道：“我还以为淳之一直忙正事。原来是缠绵温柔乡，真是好兴致。”孙恒身上的香气，正是如梦平日最爱的梨花香味，我在这里险遭暗害，他却和那人缠绵悱恻。让我怎能不气。
孙恒听到却说：“如梦听闻你病了，日夜为你祈福，今天她房里的丫鬟来报说她病了，来请我去看一看。”我继续冷笑：“那四姐姐定是高烧不止了，要淳之脱了外衣抱她驱寒。”“鸾儿！”孙恒将我打断，我心中气恼，“侯爷，倘若你心中真有鸾儿，便不会怀疑鸾儿了。男儿当真凉薄，枉鸾儿一心将淳之视作良人。柳如梦是否真心对待鸾儿，淳之一看便知。”
“红翡！将晚饭前四夫人送来的糯米桂花羹端来。”我脸上挂着两行清泪，也不去擦。直直盯着孙恒的眼睛，道：“淳之，今日便让你知晓，我韩青鸾不会冤枉一人。我只想问一句，那日在山洞你所说，可还当真？”
孙恒见我流泪早已心软道：“鸾儿不要生气，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去如梦那里就身不由己。鸾儿，我以后不会了。”我冷哼一声，拔下头上银簪探入碗中，片刻银簪就变成青黑色。孙恒变了颜色：“这是？”“这就是如梦送来的糯米桂花羹。如今，淳之可信了？”
孙恒狐疑道：“那这样下毒不是太显眼了？如梦岂会做这么傻的事。”我仍自冷笑，“淳之难道疑心我是嫁祸？这样一碗羹当然让人疑心，但是若再配上太医的药就万无一失了。那药里有足量的朱砂，可以让我当场疯魔，若再暴毙，也不会有人疑心道她身上。当真好计谋。”正在说着，忽听外面一声一声的猫叫，宛若婴孩啼哭。听的人身上汗毛直竖。
“这羹中的毒唤作离魂，也是蜀地的毒。你这府中只有柳如梦家乡是蜀中的奉节，奉节生产毒虫毒草，她通晓这些不足为奇。包括那断肠草毒，孩子枉死，都和她有关。”我步步紧逼，“淳之心善，岂不知天下的女人都是一般，为了自己所爱的男人可以不择手段。你今日将她搂在怀中之时，可曾想过，我们的孩子就站在你身边看着你。看着你如何与杀害自己孩儿的凶手缠绵温存？”
“别再说了！鸾儿……我知你心中愤恨，只是这一切都只是你的推测，你还没确定不是吗？”孙恒皱了眉，我只觉得心痛如绞，听着外面连成一片的猫叫，脸上扯出一个不知所谓的笑容。“天亮的时候，就知道了。”
孙恒听着凄惨的猫啼道：“鸾儿，你做了什么？”我面无表情，推开窗子，清冷的月光毕竟铺不满所有地方，还是有太多的黑暗里隐藏了那么多的阴谋诡计。一双双猫眼犹如地狱来的鬼火，慢悠悠的朝着如梦住的院子聚集。
“这些猫，被红翡喂了药，只喜欢离魂的气味。猫的鼻子比人灵敏百倍，即便下毒之人洗了手，猫儿也能闻到。”
“若不这般，怎么让他们放松警惕。现在就要整个侯府乱作一团，鸡飞狗跳，他们才更无所顾忌，我们才能抓住他们的破绽把柄。”我继续抓着头上蓬乱的头发，反正也已经这样了，就让它更乱一些吧。
孙恒和碧翠都点点头，孙恒说：“只是如梦和你情同姐妹，你也要这般防范？”我听孙恒这样说，心中不快：“防人之心不可无，怀孕时，我只吃如梦送来的东西最多。不得不防。”见我这样说，孙恒也无话可说。又见一个小内监送来最新战报，孙恒方才出去了。
碧翠端了盏茶给我，问道：“小姐你当真疑心四夫人吗？我见四夫人对小姐是真的关怀备至啊？”我摇摇头，却在想着孙恒刚才说到如梦的表情。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孙恒当真是我的一心人么？我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这样在乎孙恒了，他为如梦鸣不平的样子竟然让我心头酸涩难当。现在察觉对他的爱，还不算太晚吧。
至于如梦，是我太善良了吧。
晚间碧翠捧上太医开的药，红翡放在嘴边抿了一口，赶忙一口吐出道：“这药里的朱砂多放了一些。这样服用一般短时间无事，时间久了人的精神便会恍惚，状如疯魔，药石无灵了。”我紧咬下唇，狠狠的拍一下桌子：“当真如此急不可耐，咱们还是太老实了。这药是谁煎的。“
碧翠吓得扔掉手中的托盘跪在地上道：“小姐，这药是我看着煎的，一步不敢离的啊。”
“起来，能在你们几个眼皮子低下下药的，不是常人。当下找不到线索也不怪你们。他们必是用了什么咱们想不到的法子。”一时众人俱都点头。曹继去小厨房将药罐端出来，把药渣倒在地上之后，将药罐仔细看了几遍，也没收获。“如此看来，也不是这些煎药的器具出了问题。那这问题究竟是出在哪的？”曹继手中捧着药罐，在屋中踱着步子。
“噗”，一声细微的爆裂声从曹继脚下传来，原是踩到了药渣。我正暗自思索，并不留意，却见仍未起身的碧翠凑到曹继的脚下，仔细看着什么。
曹继也俯下身子，碧翠拔下一支发簪，拨了拨地上的药渣道：“小姐，小姐你快来看……”我从床上跳下来，红翡从一旁移了油灯过来。见曹继踩破的药渣中，有一枚指腹大小的果子状药材被踩成两半，中间满是朱砂，正缓缓流到地上，鲜红一片甚是扎眼。
“看样子是贼人将朱砂封藏到这药材中，煎药的时候药材破裂，朱砂自然就进了药里。”红翡分析。我阴沉着脸，并不说话。
碧翠托着下巴道：“我记得煎药的时候，这种药材统共是四五枚的样子。如果四五枚里面都放满了朱砂，那是多大的计量。”红翡咬着下唇，恨声道：“我还是把他们想的太好了，这样的药量下去，小姐立刻就变成真的疯子了。好歹毒。”
曹继一双铁拳握的格格作响，我对他说：“稍安勿躁，今夜我们且不发作，先按照计划行事。”曹继沉声道：“属下平生最看不得这些阴谋诡计，这些贼人倘若落在属下手里，定叫他们求死不能。”曹继和红翡都领命而去。
孙恒回来，我为他脱了外袍，闻得里衣上有淡淡的香气。心念微转，冷笑一声道：“我还以为淳之一直忙正事。原来是缠绵温柔乡，真是好兴致。”孙恒身上的香气，正是如梦平日最爱的梨花香味，我在这里险遭暗害，他却和那人缠绵悱恻。让我怎能不气。
孙恒听到却说：“如梦听闻你病了，日夜为你祈福，今天她房里的丫鬟来报说她病了，来请我去看一看。”我继续冷笑：“那四姐姐定是高烧不止了，要淳之脱了外衣抱她驱寒。”“鸾儿！”孙恒将我打断，我心中气恼，“侯爷，倘若你心中真有鸾儿，便不会怀疑鸾儿了。男儿当真凉薄，枉鸾儿一心将淳之视作良人。柳如梦是否真心对待鸾儿，淳之一看便知。”
“红翡！将晚饭前四夫人送来的糯米桂花羹端来。”我脸上挂着两行清泪，也不去擦。直直盯着孙恒的眼睛，道：“淳之，今日便让你知晓，我韩青鸾不会冤枉一人。我只想问一句，那日在山洞你所说，可还当真？”
孙恒见我流泪早已心软道：“鸾儿不要生气，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去如梦那里就身不由己。鸾儿，我以后不会了。”我冷哼一声，拔下头上银簪探入碗中，片刻银簪就变成青黑色。孙恒变了颜色：“这是？”“这就是如梦送来的糯米桂花羹。如今，淳之可信了？”
孙恒狐疑道：“那这样下毒不是太显眼了？如梦岂会做这么傻的事。”我仍自冷笑，“淳之难道疑心我是嫁祸？这样一碗羹当然让人疑心，但是若再配上太医的药就万无一失了。那药里有足量的朱砂，可以让我当场疯魔，若再暴毙，也不会有人疑心道她身上。当真好计谋。”正在说着，忽听外面一声一声的猫叫，宛若婴孩啼哭。听的人身上汗毛直竖。
“这羹中的毒唤作离魂，也是蜀地的毒。你这府中只有柳如梦家乡是蜀中的奉节，奉节生产毒虫毒草，她通晓这些不足为奇。包括那断肠草毒，孩子枉死，都和她有关。”我步步紧逼，“淳之心善，岂不知天下的女人都是一般，为了自己所爱的男人可以不择手段。你今日将她搂在怀中之时，可曾想过，我们的孩子就站在你身边看着你。看着你如何与杀害自己孩儿的凶手缠绵温存？”
“别再说了！鸾儿……我知你心中愤恨，只是这一切都只是你的推测，你还没确定不是吗？”孙恒皱了眉，我只觉得心痛如绞，听着外面连成一片的猫叫，脸上扯出一个不知所谓的笑容。“天亮的时候，就知道了。”
孙恒听着凄惨的猫啼道：“鸾儿，你做了什么？”我面无表情，推开窗子，清冷的月光毕竟铺不满所有地方，还是有太多的黑暗里隐藏了那么多的阴谋诡计。一双双猫眼犹如地狱来的鬼火，慢悠悠的朝着如梦住的院子聚集。
“这些猫，被红翡喂了药，只喜欢离魂的气味。猫的鼻子比人灵敏百倍，即便下毒之人洗了手，猫儿也能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