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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翩折的温柔2(倒v)

    <li>  马车过了东隐地界,已经是在南越的领地了。

    晏无端向来知道叶翩折不会亏待他自己,所以他的马车内放了不少好东西。当然,以晏无端的鼻子,她最先闻到的一定是上好的酒香。

    不管叶翩折藏的多好,晏无端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得找到。

    每每此刻,叶翩折总是抢过她的酒,笑着向她道谢,多谢她找到了他不曾找到的美酒。继而就美酒一口一口,品尝美酒。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而且飞了还不止一次两次。

    此刻,叶翩折斜躺在车内,单手支着头,一手拿着壶酒,一边喝,一边还轻轻的舔舐在嘴唇周围留下的酒滴。

    晏无端在他的对面,看着他手里的那壶美酒,暗暗诅咒。

    十八年的陈年红,味道自是醇厚非凡,尤其是它那股味儿,闻着便是舒爽,若是能够喝上那么一口,真是做什么都值了。

    叶翩折见晏无端直愣愣地看着他手中的酒,善解人意地说道:“要不要来点?”

    晏无端不说话,她才不会相信这厮突然间转性了。

    叶翩折勾唇一笑,拿酒的尾指微微上扬,顺着衣服在脖颈上的纹理,轻轻一勾,那绯红的夏袍,已然从左肩褪去了大半,剩下的一半半挂在右肩,仿佛只需轻轻一用力随时都会掉的样子。

    白皙的肩膀与空气相交,顿时出现在晏无端面前。那肩膀下的肌理分明,蕴含着不可预知的力量。

    叶翩折看了眼晏无端的表情,笑着又喝了口酒,酒液自他的口里进入,喉结一动,视线下就是那起伏的胸膛。

    叶翩折轻笑了声,看着晏无端,将手中的酒对向了他的脖子。涓涓细流一缕,缓缓地从酒壶中倒出,洒落在他纤长的脖子上,酒声徐徐,晶莹的酒水顺着身体的纹理四溅开来,蔓延在他的胸前,濡湿了他那价值不菲的衣袍。

    看着晏无端一副暴殄天物的表情,叶翩折清凉一笑,转过头,微微抬起肩膀,那在肩窝上的酒滴,随着他的动作,四散流开。

    叶翩折低首,顺着酒滴的痕迹,清吮,间或看向晏无端。

    “真是,美酒。”语调轻缓,透着邪肆。

    晏无端可以肯定,眼前这厮是在逼她就犯,香车配美人,美人加美酒,酒是上好的酒,人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而且还是衣衫半褪的美人,都是她的死穴。

    这厮真是太可耻了,处处都戳中死穴。

    晏无端支起身,朝着向她笑得春风满面的人勾勾手,略显苍白的嘴唇轻启,无声地吐出两个字,过来。

    妖孽见机会来了,顺势靠近,欺身覆在了晏无端身上,宽大的衣袍褪落在马车上。

    “叶翩折,你矜持点。”

    “矜持,在你面前,我已经很矜持了。”

    “你这么矜持,我都想化身为狼了。”晏无端笑着,咬上了他的肩。陈年红的酒香还留有余味。

    “随时,欢迎,不过你该喝药了。”叶翩折从一边的小几上拿过熨着的药罐,亲自将药倒进了白瓷碗中。

    晏无端见那白净的瓷碗中,黑臭的药汁,嫌恶地皱了皱眉。

    这伤药,真是一次比一次难喝,且腥臭无比。每每未曾将一口,一股恶心就不由犯上心口。她宁可被再打上两掌,也实不愿再喝。

    “你府上那么多疗伤圣药,就不能寻些味轻的!”要是能不煎熬成药,就更好了,而且叶翩折府上,定然是不会缺这些的,所以绝对是叶翩折这厮刻意报复。

    “我就喜欢看你那想死,又死不成的样子,”亲自将药端给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此药需趁热喝,且不能间断,否则,你的伤怕是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夫、君!”晏无端咬牙切齿,恨恨地喊道。仿佛这两个温情的字在她的嘴里就是仇人的名字一般。

    没想到小小的一碗药竟叫晏无端妥协了。

    叶翩折闻言,将药搁置一边,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其实,这丹丸和药是一样的功效,我竟给忘了。”

    晏无端拿过瓷瓶,已然不想和这厮多说。

    巨大的鹫鸟飞翔于天,时偶发出嘶鸣,路边的景物是南越特有的。南越的花草有别于东隐,南越靠海,雨水丰沛,是以南越的花草总是异常鲜艳。

    叶翩折掀开车帘,食指扣起,对着长空,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

    那只在空中嘶鸣的鹫鸟,听得马车上的哨声,像是寻找到了目标,俯冲而下,如利箭一般迅猛。

    待要靠近马车,才收回了俯冲之势,凶猛的鸟儿此刻竟温顺地停靠在车窗上,任由叶翩折抚摸它的羽毛。

    从它的腿上拿过信筒,叶翩折拍了下它的脑袋,鸟儿挥动着翅膀向天空飞去。

    “没想到你居然喜欢用这么凶猛的动物作信鸽。”而且还不好驯服。

    鹫鸟天性凶残,以食它类之肉为食,且极难觅得。若是要驯服这样的一只巨鸟,财力,精力,耐力,缺了哪样都是不行的。

    若非亲手驯服,这鸟怎会如此听话,在叶翩折面前乖顺的就是只普通信鸽一样。

    “这鸟有个名字,叫图图。有次,我上山打猎,这鸟也不知何故掉在地上,看见我竟跟随了一路,如此忠厚老实又死心塌地的鸟,我只好收留了。”叶翩折一边看着信函一边对晏无端解释道。

    “图图?为何叫这个名字?”

    “鸽苑里有只叫图图的信鸽老死了,它观察了图图的尸体两天,最终吞食了图图的尸身,连骨头都不剩。我见它和图图这么投缘,就让它顶了图图的名字。”名字顶了,图图的使命自然也是落到了它身上。

    这么随性的主意,怕也只有叶翩折想得出。

    叶翩折看着信中内容,冷笑一声,随手将信扔在桌上。喝着剩下半壶酒,也不说话。

    晏无端拿起小桌上的信,粗略一扫,才知叶翩折为何会有如此表情。

    “你的国都都快被人占了,你还有闲情逸致在此喝酒?”此信有南越王族的印签,且是封机要密函。若非收信之人,他人是不得看的。

    她有些了解,为何会让图图来送信了。

    对于晏无端看了他的信函内容,叶翩折并未阻止,“王都有凤阶在,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如何监国?况且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叶翩折的自信来自于他对凤玠能力的信任。

    “你对凤阶如此信任,就不怕他谋了你的国?”晏无端玩笑似的说,一手把玩着叶翩折的墨发。

    “有这个可能,但若是你想当南越的王后,我定然会将南越看牢的。”语调散漫,仿佛南越一国也只是掌上玩物,可随意馈赠。

    “记得当年的叶翩折弱小的像只白兔,不过短短七年,已然狠心到弑母杀兄夺权了。”轻嗅发中之香,晏无端懒懒地靠在叶翩折的腿上。

    “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你对我说的话吗?”叶翩折收起散漫,认真对着把玩他头发的女子说道。

    “忘了。”或者是根本就懒得去回忆。

    “你送了我十一个杀字。”便是这十一个杀字,成了他信奉的宗旨。

    “是吗?”继续拨弄着叶翩折的乌发,趣意甚浓。

    “那些曾经让我不快乐的人如今都已长眠地底,这十一个杀字甚为有用。”

    “哦。”一圈一圈,手指缠绕。

    “已经过了春季,东蕖池的海棠怕是全部凋零了,若是去了容渊侯府,定是见不到海棠盛开了。”叶翩折记得,往日,晏无端从地窖顺了酒,便爱在东蕖池旁的饮酒赏花。叶翩折更记得,三年前,他亦是在海棠花下,趁着晏无端酒醉,按下了婚契。

    “海棠?谢了便谢了吧。”海棠从来都不是她喜欢的,是那个人钟爱于它罢了。

    对于晏无端的无所谓,叶翩折有些难以理解,“你不喜欢海棠?”

    “相对而言,我更钟情你的美貌,还有它。”晏无端指了指手中的发丝。

    叶翩折笑笑,“上一个动我头发的人,已经死了。”他的心中,一直认为,唯有他叶翩折的枕边挚爱才有资格,替他绾发。

    “那你现在是不是在想应该如何动手杀了我呢?”话虽如此说着,手上却是一直拨弄着那浓黑的长发。

    满头青丝随着叶翩折低头的动作,像一道密密的细网盖住了那个枕着他的腿的女子的脸。晏无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闭上双眼。

    这是一种晏无端难以形容的感觉,舒适,安全,自由。

    只听见头顶传来叶翩折的声音,“我现在在想应该如何吃了你。”

    “我不管你是因为受伤,向我妥协,或者是想从我身上又顺走些什么,晏无端这次既然叫我碰到了你,那么,你就休想再走。”

    “你现在就是赶我走,我也走不动啊。”有马车可座,有美酒可偷喝,有美男可随意推倒,试问人生可有比这更惬意的事吗。

    “我并非和你在开玩笑。”晏无端满不在意的态度惹得他不由怒从中来,拉起晏无端与他对视,神色凝重。

    “啊……困了,困了,先睡一觉。”那样的执着,如此熟悉的眼神,像极了一个人。她也曾经如此炙热地看着他,换来的却是如今的惨痛。

    如今叶翩折亦是如此,像极了当年飞蛾扑火的晏无端,她一时间竟无法面对。

    师叔,你可知那一掌,是真的痛,痛彻心扉。

    “晏无端,你听我说完!”

    “诶呀,伤口痛,先睡一觉,睡一觉再说。”晏无端闭目,不愿多听,若是可以,她也许会用手捂住耳朵。

    “我不逼你,不过,这已是事实,你就乖乖认了。”

    晏无端继续装睡中。

    叶翩折见其样势,亦不再多说,该说的话,晏无端心中早已明了。

    马车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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