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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了了

    <div class=readsmall style=color:#009900>作者有话要说:</br>应该不虐吧?恩,我也觉得不虐<hr size=1 /></div>  晏无端不知道玉老头和他们说了什么,她也没有兴趣知道。她唯一清楚的是,她该做的已经做了,而玉老头也决定替舒倦医治。

    “我已决定替尽欢的孩子医治。”

    “你觉得我会不知道,所以特意来通知下我,还是觉得觉得有必要让我知道。”

    “你非得这么阴阳怪气的和我说话吗?”玉老头似乎有些不满晏无端的态度。

    “阴阳怪气?我这么和你说话怎么了?难不成我还要给你作揖?”晏无端倚靠着石壁,漫不经心地说道。

    玉老头自然知道晏无端从小已是这样,也不作强求,“我飞鸽传书给楼玉阙,过不了几日他就会来此。”

    “你和他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吗?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据六月那丫头说,尽欢被人挟持了,就在迷雾山附近,我要替舒倦医治,此事只能交给楼玉阙。”玉老头一副颇为无奈的样子。

    凡事和尽欢有丁点关系,玉老头总会无条件妥协,哪怕对方是楼玉阙。

    “随你。”晏无端瞥了他一眼,散漫地说道。

    “而你恐怕还要去寻得一味药,方能替舒倦除根。”玉枢子接着说道。

    “寻药?我有什么好处?他是尽欢的儿子,我巴不得你治不好他。”若非意族禁咒……

    “当初我以尽欢的下落为条件,答应替你解开意族禁咒,如今你不用去寻尽欢,是否就应该去办另一件事呢?”玉老头讲的理所当然。他和晏无端只有师徒名分,是以说话,倒像是在谈生意一样。

    晏无端眉头深锁,不耐地问道:“什么药?”

    “意族极夜草。”

    这个可以打破意族武学上禁忌的神药,可以治舒倦?为了舒倦,玉老头自己都不想要极夜草了?

    “你应该知道,一旦解了我身上的禁咒,我就不会再替你办事了。”

    意族禁咒之于唐门毒药,毒药伤人性命,禁咒毁人心智。

    “这是在你身上各个禁咒的破解之法。”玉枢子拿出一张羊皮小卷,递于晏无端。

    “你就不怕我自己解了禁咒走了?”毫不客气的扯过羊皮小卷。

    “你见过楼玉阙,当年的极夜草他自己服用了一颗,还剩一颗,他既然将玉佩给了你,就必然知道舒倦的寒蛊,必须要有极夜草。”玉枢子已经料到此刻晏无端的身上定是有极夜草的。

    听了玉枢子的话,晏无端不由想到了殊狂,当日他劝她以一月之期交换极夜草,她就已经觉得不对,后来,师叔又出现,要她来迷雾山找玉老头救舒倦,而就舒倦需要极夜草。

    有些事情似乎过于巧合,就像一切都铺排好了一样。

    她甚至怀疑当初在破庙碰到舒倦,是否也是有人算准了的。

    心中不由的冒出一个人的名字,楼玉阙。

    如果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布置的设计,那么她晏无端在里面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是不是就像一枚棋子,随时都可抛却。或者是毁灭。

    晏无端突然一刻都不想呆在这个地方,将身上的极夜草扔个玉枢子,转身就去找阿毛那只有异性没驴性的家伙。

    只见山阶之上一群黑压压的人正往迷雾山顶靠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酥麻的香气,还有那幽幽的羌笛声。

    仔细一看,居然是那个无人小镇上的傀儡人偶。

    他们居然集结成对队,向着迷雾山行进着。如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缓慢地移动着。却也是将要靠近山顶。

    晏无端未曾多想,抽出腰间的红涤魂铃就冲杀了过去。倒不是因为想要阻止他们进山,纯粹是因为知道事情原委后想要纾解心中的郁气。

    晏无端身形如燕,腾空连起,手中红涤回旋,劲风迷漫,恍如流光飞萤,稍触既离,却也是力如千斤,如巨石如海,沉重却不失轻巧。

    傀儡虽多,本也是普通百姓,只凭着不死之躯和一股蛮力往前冲。若是割断他们的脖子,就是死尸一具了。

    来者众多,晏无端却只有一人,若然长此下去,她的体力自然无法应付那么多人。

    一声悠长而又刺耳的厉啸,忽在此时远远响起,贯彻了整个迷雾山顶,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移近。

    那些傀儡听见这厉嚎,纷纷呆滞不动,接着居然全部跪倒在地。

    晏无端目光一斜,只见一红衣女子,朝这边飞驰而来,面目妖艳,两鬓飞天。

    一丝冷森阴笑浮上晏无端的唇角,她注视着那红色的身影逼近。幽远的羌笛声此时却转了个调子。

    晏无端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布着一层揉合着血光的煞气,手中的红涤亦是发出震耳的声音。红光闪曳,已于那女子交上了手。

    红衣女子剑若幻影,手法极快,剑尖所到之处汇集起寒气,如波涛翻涌,令人震慑。

    两条人影倏然分离,又在分离的同一个瞬间交涉,招式快得席卷而来的怒风,又猛又烈。

    晏无端突然整个人弹起,在弹起的那刻,手中的红涤猛然侧回,幻化成烈日的光,布满了整个周身,气道强劲,无可匹敌。

    突然,血气翻涌,五脏六腑犹如被利器所刺,随带着强劲的掌力,周身便如便万匹骏马踏过,肝胆欲裂。

    她不可置信的回头,白衣男子临风而立,依旧是那么不近人情的样子。

    刚才那一掌,就是他打在她的身上。

    楼玉阙,楼师叔。

    那女子见晏无端受伤失神,立刻提剑刺来。晏无端躲避不及,只得忍着剧痛出掌应付。

    耳边传来楼玉阙的声音,住手。

    是叫谁住手?那么平静,波澜不惊。

    她笑了,就真的没有再动手。

    利剑破空而来,刺入。那红衣女子,冷笑一声,步步紧逼,已然将晏无端推至崖边。

    楼玉阙想要出手,却是晚了。

    她依稀看见六月惊慌失措的表情,还有那句喜悦中带着质疑的“娘亲”。

    “晏无端,此生,叫我不要再见到你。”

    她闭上眼笑了,果真应验了,以后你再也不用见到我了,师叔。

    瑟瑟的山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脸上是凉凉的湿意,衣衫翻动的声音也格外的清晰。她突然觉得就轻松了。

    这么了了。

    楼玉阙退至三丈开外,手中多了佛家专用的金钵。只听见钵身相撞发出阵阵长音,盖过了那幽幽的羌笛之声。

    远处的羌笛之声骤然响起,不再是先前的幽幽,高了一个调子,却依旧钵声的隆长。羌笛之声乍然停歇,而那些跪伏在地上的傀儡瞬间失去了力气,全部倒地不起。

    那红衣女子,也失了力气,跌落在六月怀里。

    “怎么回事?”玉枢子闻声而来,看见眼前的景况,厉声质问楼玉阙。

    楼玉阙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晏无端跌落的地方,怔怔出神。

    “你扶尽欢进去吧,她应是被人控制了心神。”说完,便是头也不回的往山脚的方向走去。

    玉枢子见六月怀里的尽欢,已然忘记了问发生何事,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尽欢身上。而此刻楼玉阙也走了,正巧了了他的心事。

    楼玉阙看着那只重伤了晏无端的右掌,紧握成拳,一拳砸在了石壁之上,尘石飞扬。

    他只是想阻止她失手杀了尽欢,他只是想阻止她出手,却没有叫她不自保。

    晏无端啊晏无端,为何你总是如此执着,不肯放下。

    为何每次你总是不放过你自己。

    迷雾山高,悬崖陡峭,况你又受了重伤,你怎么就任由尽欢将你推落。依你的武功,怎么可能会被尽欢推落。

    情字误人。

    便也是这字令楼玉阙失算,令晏无端丧命。

    玉枢子不曾管教过她,她的武功大多也是他指点的。就是那红涤也是他送的。小丫头懵懵懂懂中依赖上了他,将他视为心中的那片净土。

    可她不知道,楼玉阙,早已失了净土,不值得。

    在她向他道出心意的那刻,他只是冷漠地说,晏无端,此生,叫我不要再见到你。

    她那时是笑着的,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样子,晃动着手中的红涤,道了句知道了,就是头也不回的走了。那么洒脱。

    他只知道,赶走她,当时他的心也是痛着的,他想开口,叫她留下。可留下,也是虚无的承诺。与其让这丫头抱有希望,不如让她彻底毁了这个念头。

    晏无端,那个看似心不在焉,随意散漫的丫头,她的执念有多深,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喜欢不被楼玉阙接受,她就放在心里,默默地替自己记着,记着自己对楼玉阙的喜欢。她怕自己凉薄,她怕自己会忘记什么是喜欢,她得记着。

    记着有有一个如仙谪的师叔,白衣如画。记着他带她吃饭,教她习字,指点她练武。记着他看见她练成一套招式后,笑着摸着她的头叫她丫头。

    记着,都得记着。

    迷雾山的风是冷的,迷雾山的花草树木是枯败的,迷雾山的玉老头是无情的。

    那个第一次带给她温暖的人叫楼玉阙,她记着,都记着。

    “晏无端!你要活着!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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