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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去西藏的路

    有时你会告诉自己,爱一个真的很简单,爱一个人会变成一种习惯。而有时你会有意将自己的生活弄得很乱,想等着哪一天会好起来,有时睡觉前还是好好的,一觉醒来却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受伤了,倦了,连梦也累了。

    于是,你以为路到了尽头。其实,只是该转弯了。

    关于于穆和莫小晗的事石槿兰也是知道的,虽说她不跟于穆往来,听到流言时她还是有些难过,心里有些生气。连她自己也不确定究竟是何种原因,好似于穆的这种做法不和规定,以至于违法似的。石槿兰心里不快是看得出来的,以前对于穆是冷漠,而现在则看着于穆就有几分不屑。

    石槿兰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幸运的是她很单纯,不会违心做事。也正是这点让于穆十分爱慕,这简直是于穆眼中对独立人格的最高追求。可是她的不成熟,对爱情的一知半解便狂热的追求,也同时造成了她的不幸。也许她最终能够明白,最终能够获得真爱,也许她不能。她会感到幸福吗?谁知道呢?

    使劲永远不会知道于穆有多少次想痛哭流涕。于穆有时会站在很远的地方望着石槿兰,看着的就像是幸福,有时他会隔着窗户目送她下楼去,有时他会一边假装看书一边偷听她和别人的说话……于穆的心是空着的,他需要什么来安慰她,而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知道他高二下结交了个妹妹莫小晗,他精神世界才有了寄托,尽管这个寄托是多么的荒唐。但至少,他们是知心的朋友。人们往往看重这样的朋友胜过爱人。于穆虽说是个男孩,但心思却像个女孩那样细腻。对于石槿兰的表现,于穆全都看在眼里。于穆原本以为这至少对石槿兰来说是件好事,至少她可以更好的放开手于颜晳交往了。而石槿兰的表现却让于穆犹豫了,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对石槿兰的了解太少了,因为石槿兰不愿讲许多心声跟他说。

    在于穆还在左右为难的时候,月考再次如期而至,依旧不变的是于穆视其为粪土。在大家都在复习的时候,他却过着胆颤心惊的生活,心中太乱,但是月考并不会因此而改变。

    第一堂考试,语文。于穆挺喜欢语文课的,但并不喜欢语文课本。有点你该相信,他对散文杂志、短篇小说的熟悉程度远胜于课本。可是,学校只考课本啊。于是,每到要考语文了,于穆便都会带课本进考场,突击背诵诗词啊,要默写的句子啊。虽说收效甚微,但至少还是有收获的。当然,这点效果也要听天由命。

    考试铃声敲响,他还想再看几个。老师发卷,这才慌张的将课本塞进所在位置的课桌里头。眼睛扫视了一眼里头,书收拾的整整齐齐,还有一个苹果。于穆初步断定这桌子主人是个女孩,他一笑,心里想着怎么女孩子都喜欢吃苹果呢?

    试卷发下来,他缓过神来。首先和以前一样趁热打铁,做默写题。这一看傻了眼,怎么全都眼熟,但是可惜一个都记不清楚了。这也难怪,本来就心慌意乱的看书,刚才又开了一下小差,天意难违啊。他无奈摇摇头,放弃了这个试题。

    “同学们,考试时间到了,胶卷吧!”随着老师一声令下,同学们才恋恋不舍的停下手中不知疲倦的笔,这是因为往往收卷的铃声都被同学们视为无效,这个时候也是同学们最爱学习的时刻。于穆叫上试卷,又想起了那个苹果,这是他第二次打开女孩子的桌子。以前他都会将书上交给老师保管,而这次情急之下才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他一边想着这个女孩子又会是怎样的性格呢?一遍心不在焉的收拾桌面上的东西走人。

    回到教室都,于穆才又突然想起把语文课本落下了。他又跑到考场里去,这时的考场冷冷清清了,里头只有一两个人,而不巧的是于穆考试位置上刚好坐着一个女孩。只见她手里拿着一支笔,手压在一本书上。看她那迷离的眼神,定是想事情出了神。于穆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手下的那本书正是于穆的,因为他的书从来都是崭新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打开过几次,而现在这场面,着实有些尴尬。

    迫于无奈,于穆慢慢的向前挪动脚步,慢慢的靠近了她。

    “额…你好,我的书……落在你位子上了。”于穆从来不善于和女生搭讪,表情格外拘谨,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变小,样子极其不自然。

    “啊,…哦”他把压在书上的手抬起,“你的书,叫于穆是吗?”说完,她冲于穆一笑,孩子般的天真。

    于穆看着她愣了一下,于穆从没见过这么朴素的女孩,她的一身打扮极其自然,不,她没有打扮。他披散着一头长发,但依然遮不住脸色的苍白。从她说话的表情,于穆知道她是个不苟言笑而又十分文静的女孩。

    “嗯”于穆神色慌张的挤出一句话来。

    “给……”她看于穆有些傻愣愣的,就双手捧起书递给他。

    “哦,谢谢啊!”于穆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他伸手接过书时又看了她一眼,不了眼神又撞上了。他急忙把注意力转移到书上,然后快速转身,走出教室。但明明在那一刻看到女孩子脸上泛着红晕。

    回到自己教室,于穆却不自觉的想到刚才那女孩的样子,他不接,如此一个清秀淡雅的女孩子怎么脸色那么苍白呢,一直到最后才有一丝血色。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对一个陌生的女孩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这到底算什么,也许他们这辈子也就刚才那一面而已。于穆想着想着觉得世界真大,周围的一切更加陌生了。他不自觉地向自己考场的教室看去,却猛然发现刚好在自己教室的对面。他自己甚至觉得有些吃惊,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考试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呢?也学在这圆形的教学楼里圈住的还有同学们的感情和发现事物的热情吧。

    他收拾好书,于穆同女孩子一样总是把书分类得好好的,然后摆得整整齐齐。不然,他毫无心情听讲或者做作业,这是他的个人爱好,不,是癖好。他下楼去,觉得不饿,就往租的房子那边走去。

    一阵风过,突然什么东西在他眼前划过。于穆一下子收回跑远的心思,停下,低下头去。“一片叶子”,于穆蹲下去,自言自语道。叶子已经泛黄,是片梧桐叶。于穆呆呆的抬起头,原来已经到了梧桐树下。于穆喜欢这株梧桐,于是每次都绕道从这里经过,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看着叶子,于穆的细微随着叶子的纹路散开去,最后互相交错在一起。为什么叶子不早不晚的,偏偏在自己经过的时候落下呢?难道这片叶子要和其它的叶子一样化作尘土吗?于穆想不明白,既然让他看到,那一定不是偶然,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偶然。于穆把它小心翼翼的夹在随身携带的书上,然后合上,然后起身离去。是的,这片叶子是不平凡的,它见证了于穆的思维,见证了于穆黯然神伤的眼神。也许这片叶子的意义就在于和于穆相遇。

    回到房,于穆的内心却不在挣扎了。他记得那片叶子,他收好了那片子。他甚至觉得,以前所经历的一切的所有的意义都在于和那片叶子相遇。他脑子里恍若有道闪电划过,刺破黑暗,让他觉得过去的一切着实有几分可笑。他明白,相遇了便是美丽,何必在乎最后的最后是什么结果。唯有相遇的那一瞬间才是值得纪念的,那才是美的所在。生活本来很淡,你唯有感谢过去,这便是你的成长。于是,于穆把叶子家在日记本里并在页脚写下:在最美的时刻,纵是叶子飘零。

    伺候,尽管于穆还是喜欢想入非非。但他已经不再纠结过去,他懂的珍惜眼前的生活,他更加珍惜现在的意义。他也从此养成了一个习惯,他喜欢在教室的角落里看别人玩闹。他的眼神不再是过去的那种惨淡,而 更多的是对周围的欣赏。还有,除了他自己以外便无人知晓的迷茫,对后面的路的迷茫。于是,他还喜欢常在桌角插根杂草,有时会放在嘴角咀嚼。因为他确定自己便是那一棵杂草,那么就该像杂草一样的去生活。

    而正如他所想,直至高二下结束他也没有再和那个女孩见过面。他这才想起自己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想知道,但他不会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去翻开女孩子的课本。也许遗憾,但是他觉得够了。因为于穆还记得那次和她相遇的场景,她的深情,还有,她那苍白的脸色。

    这个暑假于穆终于决定要将自己的计划付诸于行动了。他坐上了去西藏的火车,去寻找自己上不明确的什么。他买了两张票,这是他对石槿兰的承诺,只是他尚未跟她一起去西藏便早早结束了。他想起这些便掠过一阵心酸,将一张车票夹进日记本,装入包中,毫无目的的看着窗外。

    他从未一个人出去旅游过,更别提这么遥远的地方。而这一切仅仅因为他听说找到八瓣格桑花的人就找到了幸福。那里还有许愿树,有最美的纳木错湖,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多么的美好。

    一个人的旅行,没有时间表,随心所欲的在这片古朴的异域里奔跑。以至于于穆甚至向往那里的阳光,雨水,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眼中生动起来,想到这些于穆眼中便焕发出光彩。

    然而这之前却是不得不经历的长达几天几夜的火车旅行。他看着窗外,车窗外的一切都在向后奔跑。于穆觉得自己在飞奔,从未想过自己的心情会如此可一样的轻松,他好似挣脱了某种束缚。而这种东西却让他无从说起,反正正是她苦苦追寻的答案。而如今,一切忠于清晰了,他心中激荡着信息而豪爽的感情。

    车上的生活对于于穆来说是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他在这块狭小的空间里看过日落,那轮火球缓缓下沉,在靠近大地的那一刻好似天地接吻的瞬间,而那天边的云霞不正是那娇羞而又多情女子的羞色么?那些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沉醉在那片柔光里,哪怕是天边移动的树影都是那么的温婉,好似一个轻柔的梦。继而,整个世界都在这种氛围中睡着了。

    也来临了,火车上说话的人也都累了。各种姿态在闭目养神的,默不作声玩手机的,看书报的,还有像于穆一样对着窗外看的。望着那轮皎洁的月亮,分明是块无暇的百余,晶莹剔透。玉是种柔美而清澈的东西,那天上挂着的分明是个神话。于穆眼中仿佛看到一只白兔在月亮蹦跳。是的,那里还有课树,那是座宫殿。那漫天的星子时隐时现,有那么一阵时间,夜空躲进了深山里。火车赤着脚走过这条山脉,有谁会注意到,在世界的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有辆火车在前行。火车如同穿行在一个豪华而静谧的梦中,这简直就是一个梦。

    于穆在火车上经历了狂风暴雨的天气,当天空面目狰狞,大地一片狼藉时,车厢内又是何等的温馨。是的,外面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你只是这场风雨中的过客,你是何等的幸运。那外面的撕心裂肺的吼着的风,那肆虐的雨,老天哭得何等的伤情。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了,火车从雨中走出来。外面的山依然葱葱郁郁,翠色欲滴,谁依然清澈见底,风是最温柔的手,抚摸着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馨香是这个季节独有的味道,可惜火车里头却无从感知。外面的一切有变得如此清新,仿佛这是大地的新生。天上飘的是祥云,阳光也果然是金黄的,大地一片生机勃勃。于穆刚才沉重的心一下子又欢快起来了,仅仅为了这美丽的山水,美丽的自然。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感触,人类是大地的儿子。那些头顶蓝天在大地上行走的人才懂得生命真正的奥义。他突然非常欣羡那些农民、牧民。

    整个路途让于穆不分昼夜,看累了就趴着睡一下,睡醒了又双手撑着头继续看风景。他喜欢这样的旅途,这像是只有一个人的一场华丽的私奔,心中有种无以言表的喜悦。

    终于,于穆到了中国最西的土地上,这片最干净的土地。于穆找了个干净的旅馆住下,这也是他感到的最难受的事。他不喜欢旅馆的这种氛围,他虽习惯了孤独,可他喜欢待在让他觉得亲切的地方。然而现在,他却毫无选择。但只要想想第二天就去纳木错湖了就感到兴奋。也许是太累了的缘故,一一躺下就睡着了。

    在天还是漆黑一片时,于穆就醒了。此时离天亮还有一两个小时,于穆再也睡不着了,他索性坐起来。他并不想开灯,而只是透过窗望着外面。外面是条街道,零星的点缀者路灯。如同学校的路灯一样,都是无比寂寞的。他想起来孩子的诗,想起了那句:这是一座荒凉的城。而今他今夜就在这城内,他也是两手空空,悲痛时也握不住一颗泪滴,可是他只想谁呢?

    他,于穆就这么蜷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看着天边发霸气,看着路灯灭尽,直到朝阳升起。果然,日月星辰,是场永不结束的追逐。他从床上跳起,迅速洗刷完毕就朝着纳木错湖的方向出发了,按着他早已查好的路线出发了。

    于穆的先坐汽车,坐好几个小时的汽车去纳木错湖边的小镇,然后再想办法。一路上路过的都是无边的草原,若不是羊群游动,真像是块绣花的地毯。所以这两三个小时也不算枯坐,对于这片陌生的土地要好好的看着,观赏观赏才行。

    到了小镇,本来有车搭的,这可免去行走之苦。可于穆则一心只想走去,在他心中,这个神圣的地方是只能步行过去的。还好小镇里纳木错湖也就个把小时的路程。脚踩在大地上的感觉是踏实的,只有脚印才能证明自己真正来过。于穆甚至希望那里最好是没有通车的,仙境往往应该与世隔绝才好。

    远远的,他终于望见了。纳木错湖,这个曾在心中缠绕了千回的地方,终于相见了。于穆心底里异常兴奋,他知道那种步入仙境的感觉才是最妙的,心里感到的才是最幸福的。

    这里的山是青的,水是清的,于穆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绘这美丽的景色,也或许本来美丽的景色是不需要用词语来进行百般修饰的。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浑然天成,美不胜收。

    草地上的有人很多,除了少数人在高谈阔论以外,大部分人都在聚精会神的审视眼前的美景,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无不被其所折服。美啊,美啊!但是就是不知道美在哪里,也许他的每一个地方都美,也或许只有所有的加在一起才让人感觉到了美。有的人忙于拍照,想留住眼前最美的时刻。于穆则不然,他觉得看照片是永远无法体会到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的。

    在这块土地上,于穆突然有几分讨厌人类。人在这个地方并不和谐,因为他们不是从泥土里长出来的。于穆恨不得飞起,或有一双眼睛长在天上,这样脚就不会在这片地上留下痕迹。还是因为,幸福只是某一瞬间的概念。因为何苦想方设法去留住眼前的美景呢,这样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而已,哪里还有什么幸福的感觉可言。从而他得出一个结论,四处乱拍照的人是可悲的。

    想到这里,于穆向山脚那边走去,湖水正是那边的小流汇聚而成。艳阳下,这里反倒透着丝丝凉气,走着走着,前方又没了路。这个季节,湖水清浅,露出了周围的河床。并非是泥沙,而几乎全是小鹅卵石堆成的小丘。于穆脚踩在上面有些滑,于是他干脆脱了鞋子,光着脚走在上面。

    当他还在全神贯注的走路时,恍然间,他从水中看到一个人。他把头抬起,依稀只能看清是个女孩站在一棵枯干了的小树旁边,女孩披散着头发,一身黑色穿着。于穆有些吃惊,觉得真像自己曾经见过的某个人,现在却都模糊了。随即他又嘲笑自己的胡思乱想,只见女孩站那里好一会儿后,掏出一根丝带,系在了树枝上。女孩双手合十,是在祈祷吧,于穆心想。于穆就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足足有几分钟后,女孩的手才又松开来。此后,女孩便头也不回的转身,从胡的对面走向草地,走进人群。于穆到底还是没有想出她像谁,一头披散着的青丝遮住的不仅仅是面容,还有满满一心的愁思。于穆突然想起,这倒是个不错的做法,他本打算离开纳木错湖后便去镇上佛堂前去看许愿树的,可他觉得人太多了去了也没有许愿的心情,不如在那枯木上许愿更有意义。

    从于穆身处的位置到许愿树需在浅水处涉水过去,他觉着自己已经脱去了鞋子,便不再犹豫了。碰到水的那一刻,于穆还是像触电一般一惊。虽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让于穆没料到水竟然可以如此的凌冽。水比他看上去的要深,以至于裤脚都湿透了。双脚荡起的波纹晃动了水中的彩石,如一群彩蝶在水中飞舞嬉戏一般。于穆渐渐不再觉得水冷了,半是因为已经适应过来,半是因为注意力根本没有放在脚上。

    趟过水,于穆迫不及待的向那棵枯树小跑过去,小树整个形态完好,就是没有一片叶子,像是突然在某一刻死掉了一样。小树没有残败的景象,有的只是那藏不住的傲骨。树干上则飘这那个女孩刚才系下的丝带。粉红色,在拂过的微风中摆动着。给人一种轻柔的感觉,想时女孩子的手。

    于穆一样拿出准备已久的一跟长长的丝带,系在树梢上。心里默默念着:怨我遇到的每一个人都能幸福。他盯着枯树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去,同样头也不回。也许只有他们两个知道,他们是怕,怕回头的那一瞬间会泪流满面。

    想想曾经那么熟悉的一个人在某刻突然从你的生活中消失,那么多的过去都有她的身影,怎么可以不难过?而你唯有祝愿他们幸福,是诀别时的不舍,还是豁达时的喜极而泣,或许都参杂着有吧。

    第三天,于穆又只去了大山脚下。一直到傍晚时分,他终于找到了八瓣的格桑花。恍惚中,他似乎知道为什么说找到格桑花的人就找到了幸福了。于穆看着夕阳的方向,微笑,傻笑,他自己亦如一朵格桑花,在夕阳下开得如此灿烂。他背起包,向车站走去。连格桑花的照片都没有留下,他懂得,该回家了,背着满满一包的幸福回家。他这时才明白,幸福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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