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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回忆之缠绵悱恻

    1.青儿和楚孝轩的激情(51)

    热乎乎地气吹进青儿的耳中,拂过耳际,脖根,青儿只觉着浑身像被抽了气力般酥麻无力,脑中早已混沌不堪,只晓得愣愣地点头。绯红早已从双颊染到了脖颈。

    “青儿,喜欢我吗?”

    温热柔软的双唇贴上她的耳廓,她的脖颈,她的双颊,青儿浑身柔软地无所适从,只觉着体内有一处地方在被一点点地啃噬般,痒痒地,却又是寻不着出口。

    “嗯……”青儿无意识地娇嗔出声,这才发觉自己早已不会言语。

    “是喜欢?”

    “喜欢……少爷……”

    青儿娇小的身子被楚孝轩紧紧搂在怀中,原本下垂的小手竟不知不觉地一点点攀上了那个宽阔的腰膀。

    “少爷……青儿,青儿难受……”

    青儿觉着体内被小虫儿啃噬地越來越多,越來越深,却不讨厌,但找不出抵抗的法子。

    “嗯……”

    楚孝轩被身下的小人儿挠地**焚身,再也不再抑制任何,双唇覆上那两片渴望已久的柔软。仿若是干涸已久的心终是寻到了甘泉,贪婪地汲取着一切。

    青儿瞪大了黑溜的眼眸,惊得忘了反应,此刻体内那小虫儿仿若寻着了蜜糖一般,舒适地在体内欢喜着,让她都难以自禁地一同兴奋。口中突然进入的柔软让她惊得不知错所,却是欢喜地不愿放手。

    大掌轻轻覆上她的眉睫,掩去了她不合时宜的水眸。

    良久,直到青儿久久沒有换气,楚孝轩才不舍地放开了怀中的小人儿。

    “少爷,呼……我,我,你……”

    青儿红着脸语不成句。

    楚孝轩好笑地摇头,将眼前的小人儿一揽腰,将她抱与自己的腿上坐在一旁,道:“别说话,听我说便好。”

    青儿只觉着背后温热的胸膛让她安心,认真地点头。抬头看上他好看的侧脸。

    “青儿,我早已知晓你的身份,只是你知道,我等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我本是不想将你牵扯进來的,只是……你就这般性子。也罢,日后在人前你还是要以卿余的身份见人,可是记下了?莫要让人怀疑了去。”

    楚孝轩担忧地将下颚靠在青儿的头顶,继续道,“青儿,当日我赶你出府也是怕牵连了你,只是你就是这般倔性子。娘说的对,我确实是欢喜你,而且自小便欢喜你。呵呵,在我还未知晓你的女儿身前,我真厌弃过自己,竟嗜好娈童,还好,你是女儿身,我的傻青儿啊,还好……”

    柳盈盈与青儿的对话(54)

    “盈盈姑娘,你为何劫我?”青儿不解地看着眼前这女子,红烛下,女子的脸庞显得愈发地妖艳,然而她眼底的悲凉之色却与之格格不入。

    “为何?沒有为何,只因为你跟我一样,跟了不该跟的主!”她的声音冷冽刺骨,全无了锦绣苑中那女子柔肠的娇媚。

    “不该跟的主?”

    “别装了!你以为一个人皮面具能藏得住什么,哼,你那双眸子就是个祸害。青儿是吧?哼,你倒是忠心耿耿啊,你家少爷为了护着你千方百计把你赶走,你倒好,自个儿又找上门來摻和起來了。好啊,好一个情深意重的书童,我今儿个就给个机会让你们表露下情意。”

    柳盈盈嘴角勾起,看在青儿眼中却是那般苦涩。

    “你莫要这般笑了,一点都不好笑。”

    “哪不好笑了?哼,好笑得很啊,一个无知书童,一个痴情少爷,哈哈哈,我倒要让你瞧瞧,这世上的男人究竟有几个是待女人真心的!”媚眸中闪过恨意。

    “你明明不开心,为何要笑呢。”青儿轻叹,“我不知道少爷是不是待我真心,待青儿只求能在少爷身边伺候着就好,少爷是个好少爷。”

    “哼,男人沒一个好东西!”柳盈盈心中却被青儿的话触及了软处,明明不开心,却不得不强颜欢笑。她的一生早已注定,不是吗?柳盈盈只觉得好笑,笑得她睁不开眼,笑得泪水糊眼。

    3.青儿和楚孝轩(56)

    修长的指尖一挑,胸口一习微凉,青儿低头。不禁羞赧地惊呼“少爷----”。只见他好看的指尖早已解开了鸳鸯扣。

    “青儿,莫怕----我,等不得了。”

    楚孝轩的声音喑哑地让青儿浑身一颤,仿若心头那紧绷的弦被那低沉之声用力一拨,激起了猛烈的回响,让那股异样的燥热愈加的猛烈。“少爷----青儿,青儿难受。”

    青儿不知道为何会这般,只是难受地不知要如何是好。

    “莫怕,就好----就好----青儿,我的青儿----”

    青儿看着楚孝轩褪去了衣衫,娇羞地欲要别开脸,却被他捧起直直对上他坚实的胸膛。

    “少爷……青儿……我……唔……” 本就燥热的身子被他微凉的大掌轻轻覆在腰际,敲好护住了受伤的一处。青儿早已浑身柔软无力,难以自己。楚孝轩轻轻一托,便将她受伤的腰拱起。玲珑的曲线尽露,青儿娇羞地不愿再睁眼。

    “青儿……青儿,看着我,青儿,我的好青儿……可愿意?”

    他喑哑地低唤中已开始隐忍地喘息,却仍在等待她的点头。

    “嗯……”青儿早已沒了思绪,心窝里不住地乱扑登,委实娇羞却已是不自由。

    柔情的细吻如密雨而下,落在她绯红的耳畔,他热腾的气息呼入她的耳中,搅得青儿难以抑制地低吟。落在她滚热的面颊之上,干渴的红唇之间,微凉的酥胸之上,青儿只觉心底那股火苗子嚯得轰然蹦出,将她整个身子都燃烧了般。

    “少爷……青儿……青儿……”青儿想要什么,却不知究竟自己在渴求什么。直到滚烫下中传來的刺痛让她顿然明朗。

    “青儿,我的好青儿……莫哭,莫哭,我的好青儿……”他细细地吻着她眼角应疼痛而滑落的泪,怜爱地轻轻挪动,百般呵护。隐忍的汗水滴落在她的胸口,密密地吻将她渐渐从疼痛中唤回。

    “唔……青儿,好青儿……”他喑哑地低吼,口中一声声念着她的名儿。

    合而分,分而合,乾坤颠倒,鸾凤合鸣,吐丝为蛹破出蝶,桃舞春风。

    4.柳盈盈和楚孝轩(62)

    “我能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泪突然崩了弦,是委屈,是伤痛,是绝望。柳盈盈上前扑向眼前这个男人怀中又捶又打,“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你却连一眼都不愿看我?为什么你的人明明在这里,我却连你这里的跳动都感觉不到?是她!都是她!为什么全部都是她?”

    “你……”楚孝轩僵愣在一边忘了动作,他从未直视过眼前这个女子的存在。与她交好,只是为了让青儿彻底绝望地离去,与她同住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5. (65)

    正在此时,屋外传來了脚步声与下人们的问候声:“楚老夫人好!”

    “少爷和盈盈姑娘可是在里头?”是秦湘兰的声音。

    闻得此声,柳盈盈脑中忽而闪过一念。立刻朝楚孝轩继续道,“可是轩,青儿她已破瓜,若是你未能娶得她,恐怕……”柳盈盈声音之大怕能使屋外的秦湘兰听得一清=楚。

    "什么破瓜?是谁人破了瓜?轩儿你难道与盈盈姑娘她?……”秦湘兰听闻声音,慌忙从屋外大步推门而入。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人,一人泪眼朦胧,一人眉头紧缩。心底立刻生起不安之感。

    “楚夫人……”柳盈盈忙作惊讶状地推开楚孝轩的怀抱。面露羞涩之状。

    “是青儿!”

    “无事! ”

    两人同时惊呼出声,却回答相异。

    “青儿?青儿怎得了?”秦湘兰不地看柳盈盈,“难道……难道你们你们所说的破瓜之人是… …是青儿?”秦湘兰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人,一个已是泪眼朦胧,不另一个是眉头紧锁。心中不安之感顿生,心惊地看着楚孝轩,似要得到确切的答案。当看到楚孝轩暗然地低下头,心仿若被抽了一鞭,忽得沉沉地沉到了谷底。

    “轩儿,你!你!你怎可这般…你让青儿如何是好啊!我的青儿啊,苦命的青儿……你,你们,唉呀!气死我了!唉,这可如何是好啊!如何是好啊……”秦湘兰已是气得语不成句。

    “楚老夫人,我,我……已同轩劝说了。盈盈愿意一同与青儿服侍他,只是轩他……”柳盈盈委屈地看向楚孝轩,面露不忍之色继续道,“我们女儿家的清白可是比性命还重要啊!如今青儿她已破瓜,若是她一时……一时想不明白舍了性命,我等如何能安心地偷生,轩他定会,定会自责一生的啊,我……”说到最后,柳盈盈已泣不成声。

    “青儿她……不!不可!轩儿,如今你已犯下了此番大错,定要补救!去,去把青儿接回府來,择日成亲!”秦湘兰听着柳盈盈的危言,一想到青儿可能做傻事,心都漏跳了好几拍。

    “娘,不可啊!我……”楚孝轩心中担忧,却更是为难。

    “不可甚!如今还有甚的比青儿的性命还重要了!你不去也得去!为娘命令你!今天晚儿个人信息若是你不答应,就休再叫我一声娘亲!我三日之后必要见到青儿活蹦乱跳地站到我跟前!”

    说完,秦湘兰转身离去,不容一丝回绝之地。

    6.

    “啊,你----”

    递过巾帕的手腕忽地被猛地拉住,一个用力,顷身倒落在温热的怀中,欲要挣扎地惊呼,忽地双唇被狠狠地咬住,浓烈的酒气传入口中,将青儿呛得口中恶心,欲要作呕,却连呼吸都被夺了去。

    霸道至极的攻城掠地让青儿慌了神色,唇中泛起了淡淡的腥味,似是惩罚,似是恨意,更多的自责与爱怜。他疯狂的啃噬着她口中的一切,似要把她融进自己里去一般。

    “唔----”青儿被舌尖的刺痛惊醒,倾尽所有气力猛地一推,跟前之人却仿若突生惧意,将青儿拽得跟紧,紧的青儿被磕得生疼。

    “欣儿----欣儿----莫走----欣儿----”

    男子痴痴呓语传入耳中,青儿觉察到眼前之人已全然失了理智,心头一横,猛地咬下在自己口中肆意的软舌。

    “啊----”

    朱万善终是吃痛地松开了怀中之人,青儿趁在他还未及时反应过來之时,慌乱地逃离到一丈之远处。双目中满是后怕得看着不知是因酒意还是泪水泛了血红的眼眶。

    “我,我,我不是甚等欣儿,我是青儿,是青儿----”青儿害怕得欲要落泪,忙捂住被咬得红肿的双唇,隐忍住哭声。

    “青儿?----”

    男子重复了一边,恍然醒悟。

    “砰----”拳头猛烈地砸在玉石圆桌之上,连桌沿都不禁晃荡了好一会。手背上传來的痛楚让朱万善彻底清新了,再看眼前的狼藉一片,想起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该死的!我----”他这是做了什么!

    7.

    下一刻,冰凉的指腹已经触上自己的嘴角,看着他嘴角邪肆地一勾,满眼放肆的笑意,青儿看着晃了神。

    “丫头,漏嘴巴了可不是淑女们该有的习惯哦!”纤纤玉指上,一粒格格不入的饭粒,还带着点点青葱的碎末,意识到自己的失礼,青儿瞬间面红耳赤如同关公一般,窘迫得恨不得寻个地缝将自己埋起來。

    “我,我……才不是呢,你……”青儿慌乱得欲要伸手打掉那个刺眼的证据,却被朱万善眼疾手快地转移了位子,在青儿下一秒袭击时,只见那纤细的玉指已经含入丹唇,嘴角勾起的弧度越发得扬起。

    “嗯,果真是佳肴,佳人用过的更佳。哈哈哈----”

    看着朱万善还故意将指尖吮吸了一番后又朝自己的脸颊觑來,青儿忙一个转头,捂住彤红的脸蛋,“你,你怎这般讨厌!----莫要看了!莫要看了!”

    “哈哈哈,丫头,走了!随我去趟书房。”朱万善见着青儿窘迫的模样,开怀大笑,好看的笑容连满院的红梅都黯然逊色。

    8.

    然而朱万善给予的却是肯定,只见他点头道,“那确实是他们姐妹二人,而那女子便是她们的亲生母亲,夏碧绿。”

    “夏碧绿?!”青儿惊呼,这就是少爷和尹浩宇等一行人一直在追查的女子?就是那个楚老妇人听闻名字便一脸惊慌恐惧的女子?那个楚府下人禁口的当年勾了楚老爷的狐媚妖子?青儿再仔细瞧那夏碧绿,确实是美人胚子,若说楚夫人秦湘兰是大家闺秀,那这夏碧绿绝对不止是小家碧玉。但凡人都第一眼便可区别,她却与秦湘兰着实不是同一种个性的女子,青儿不明白,楚老爷传闻中是爱妻如命的,怎会被与秦湘兰决然不同的女子勾引了去?

    “那小碧和小绿是……”难道是楚老爷楚天阔之女?传闻中是楚天阔被夏碧绿勾了魂去,与夏碧绿发生了苟且之事,却让秦湘兰以及其父亲秦将军闻知了消息,硬硬得拆撒了鸳鸯,而夏碧绿又有了身孕不愿苟且偷生自缢了去。可这画上之景……青儿难以理解。

    “恐是夏廉之女。”朱万善轻叹,一同坐于一旁的椅上。

    “夏廉和夏碧绿……他们不是……怎会?!”

    “他们不是亲兄妹。夏廉乃是夏碧绿的父亲夏文忠收养的义子,夏廉与夏碧绿暗生情愫,但夏文忠却未得知,当见着楚天阔时看中他的前途,试图用女儿來收拢他,但楚天阔却心系锦州,夏文忠不得不下药将夏碧绿的清白毁于了楚天阔手中,但夏文忠绝对未曾想到,自己的女儿早已与夏廉有了肌肤之亲。而楚天阔似乎无意中发觉了甚等蛛丝马迹,在逃亡锦州的路上被夏廉痛下了杀手。”

    朱万善将必赢调动所有人马所查得的消息经过一一整理分析道,“自然,我未查得全部证据,有些事还需要待你家少爷证实。此外,我想夏廉绝不会这般轻易放过楚府的,我想他一定知晓你家少爷和那四人已查得许多痕迹,你家的老夫人恐怕也不能脱了干系。”

    “这,这下怎么办?”青儿一听闻夏廉绝不会善罢甘休,心中焦急,慌乱之下紧紧拽紧了朱万善的手臂,“朱公子,求求你!帮帮楚府!你一定可以帮少爷的,是不是?求求你!”

    “这----”朱万善看着眼前的紧紧拽着自己手臂,脑中闪过一计,李萧苟的话再一次警醒在耳边,“她是楚孝轩的人,不会是你的人的!”不,他要她变成他的人!朱万善心中一定,乃然下了决心。

    青儿见着朱万善眉头微皱,生怕他拒绝不愿答应,忙急忙道,“只要你愿意帮少爷,救了楚府和尹大哥他们,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噢?”朱万善凤眸一佻,又恢复了轻浮之色,“包括不嫁你家少爷,以身相许与我了?”

    “你……”手臂上削瘦的手一僵,力道瞬间松了去,眼中全是为难的不舍之情。“你,你……我,我,可以,只要你愿意救下他们。”

    心底一恸,她竟然为了那个男子连自己的幸福都可以舍了去,那他算什么!

    良久,妖媚的笑豁然展开,他放下那双纤巧的玉手,邪魅地笑道,“呵,那么主动的投怀送抱啊?那我不受岂不是太不识趣了?”

    妖娆的身子站起,长袖一甩,大步朝门口走去,“丫头,我朱万善会让你刮目的!”

    9 .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楚孝轩将朱万善喻作了插足的春风,警示他莫要扰乱了青儿的情思。朱万善想到此处更是笑得狂妄,心道:好一个楚孝轩,你越是怕我扰乱了,我就偏要横插一足。

    10.“朱公子,有事不妨直说,楚某还有要事要忙。”见着青儿下去,方才余光瞥见的那双含怨的水眸让他的心不禁一恸。这本不是他的愿意,但每每出口却都是愈发地伤她至深。现下,见着朱万善的视线还在离去的背影上,心底更是将怒气全归于了跟前之人身上。恨不得将他那双祸害人的眸子给勾了出來。

    “噢?要事?可是锦州尹府之事?还是欧阳府之事?”朱万善收回实现,看着楚孝轩眼底藏不住的对自己的敌意,不禁冷笑,这样的男子跟他争一个女子,还不配。

    “你,你怎知道?”楚孝轩惊诧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也是方才得知到欧阳府的事有变。若道是尹府之事,他能想象,既然他自己会派遣人跟踪朱万善与青儿的事,自然朱万善也会调人跟踪自己这几日的去向。这三日忙于核实尹浩宇之事,才不得不任由避开青儿。

    “哼,难道你觉得我凌玉国的情报网不及你一个楚府的情报网吗?”朱万善冷嗤,“怎得,可愿与我谈谈?还是忙于你的要事?”凤眸中戾气尽显,方才的轻浮之色早已不见踪影。魅惑的脸上却依旧是一副欲要待坐旁观的不以为意之色。

    “王伯,送些茶点与我书房來。盈盈,你且先回去歇下吧。”楚孝轩再一次认真地对上朱万善的神色,心底估摸着來者究竟是怀了何心思,思及方才青儿说的朱万善答应她不再于夏廉为谋究竟有几分可信。“朱公子,请与我到书房细谈。”

    朱万善对楚孝轩现下的待客之道倒是略略满意了几分,朝必胜轻挥手,自己一人且跟了楚孝轩到书房走去。

    “你究竟知晓些甚了?”楚孝轩开门见山。

    书房中,此刻是两个盛气凌人的男子对峙而坐,谁也不输谁,气场之大连门外守着的王伯都不禁觉着冷然。

    朱万善倒是不疾不徐的模样,修长的手指停下手中把玩的茶杯,轻轻捏起,朱唇点水,微微呡了一口,“啧啧,这上等的碧螺春果真不错,只可惜了,若是配上我那上等紫砂镶玉杯來饮更妙。”

    “朱公子----”

    “莫急。”朱万善看着平日何等大事都波澜不惊的楚孝轩此刻却略显沉不住气,心中了然,更明确了这锦州四公子之间的关系。“你所知道的,我朱某自然全部知晓了。至于你所不知道的,我凌玉国的情报网也已知晓一二。”

    “那尹府之人现在在何处?!”听到朱万善说到自己不知道的他已知晓一二,楚孝轩眼底一亮,本是黯然了许久的黑眸再一次亮起,明若辰星,摄人心魄。

    “这个,暂时未有明确之地。有消息得知今日一行人在汴州出沒,其中有你所要找之人,不过……”凤眸之中闪过异样之色,未有遮掩,自然,全然落入了楚孝轩眼中。

    “不过甚?”

    “不过,似乎有人极力在替他们隐藏踪迹,连我的人都难以打探地紧。那人的手法极为罕见,且极为擅用药物和机关暗器,我等外人不宜接近,一靠近便会被察觉。”朱万善想起必赢得來的情报,心中暗暗思忖着,看來他凌玉国的情报网有待提高了,又该伤脑筋想法子破解这些个无聊的东西了。

    “擅用药物与机关暗器?”楚孝轩脑海中不禁闪过一人,怎会?难道他失踪这些日子都与尹浩宇在一起?但不对啊,他失踪之日在尹浩宇等人被夏廉诱骗上山之后,且上山之后便再无他们的音讯了,他又怎会遇上尹浩宇等人?

    “你可是有想到是谁?”朱万善看到楚孝轩眸底的神色,试探性地问道。“可是他?”手指轻敲一旁的雕刻玲珑至极,与一旁的茶杯全然格格不入的上等紫玉酒壶,能将万坚不摧的紫玉雕出这般的精致的人,这世间唯他无二。

    “张老前辈----”

    “金手指----”

    二人异口同声,终是达成了一致意见。

    “可是,他不该啊。”楚孝轩欲要道出心中疑惑,却思及朱万善的意图,不禁又犹豫起來。“你究竟是何意图?为何要助我?”

    “我只取我所需。”玉指轻叩玉壶,神宇之间满是势在必得之色。

    “所指何物?”不知为何,楚孝轩心底升起一股不安之色,眼前之人所需的定是他不能割舍的。

    “丫头----”

    “不可能!”

    “不得不能。”

    “为何?”怒气再生,却顾及大局,楚孝轩不得不用内力将其压下,痛了胸口。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哼----”

    “不知所为何事?”楚孝轩不解地看着眼前之人眼眸中凸显的鄙夷之色。

    “哼,我朱某话到此处,若是你还想要那丫头留着性命,最好别阻拦!就算拦也拦不住。至于相助与你,我只不过是兑了丫头的一心愿。”

    11.

    “吴丰,小碧呢?小碧,小碧----”

    青儿急急地唤着,却未见小碧的身影。“小碧是不是等不及先回去了?”

    “青儿!----”

    “啊!吴丰,你,你这是作甚?”

    吴丰突然猛地紧紧抱住了青儿,任是青儿怎般挣扎都未放开手。

    “青儿,青儿----”

    “吴丰,快放开我!莫要这样,这是怎得了?”青儿慌乱地推开吴丰,闹不明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心中着急。

    “青儿,青儿。”吴丰痴愣地看着青儿,一遍遍地拂过青儿的脸,全然未听见青儿的问话似的。“他不是人!他怎能这般待你!青儿,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

    “吴丰,你这是怎得了?”青儿全然不懂吴丰口中的念念有词。

    “楚孝轩怎么能这般待你!青儿,他是个混账!他不是个东西!你不能再替他着想了!我们走,我们这就离开他,到他再也干扰不到的地方去!”

    “吴丰!你说什么呢,你怎得可以这般说少爷!”青儿这才恍然吴丰口中骂的竟然是楚孝轩,铜铃目怒瞪向吴丰。

    “青儿,傻青儿,你怎得不知道啊!他三番四次地折磨你,利用你來接近金手指,利用你引出夏廉那混账,他还,还欺了你的身子却跟那心狠手辣的柳盈盈眉來眼去。他就该死!该死!”

    “不,吴丰,你定是哪里弄错了的,不是这样的。”青儿不解地看着眼前突然几近疯狂的人。

    “是你错了!吴丰说得沒错。”一个尖锐的女子声音响起,妖媚的身影从树干后姗姗挪步而出。

    “柳盈盈?!怎得是你?”來者竟不是小碧。

    12.

    “为何不是我?”

    妖冶邪肆的笑此刻在那张魅惑众生的脸上竟让人觉得如此狰狞,如烟柳眉下的翦水双瞳早已被嫉妒与恨意染红了。眼底毫不掩饰的杀意不禁让青儿浑身一颤,这是何等的仇恨?

    “盈盈,你,你怎么了?”青儿只觉得仿若要被眼前这个女子看透一般,每一处她目光触及之处都起的一身疙瘩,如冰蚕啃噬一般寒意。“你不是与少爷他……”

    “哼。是,我正是与轩好生着快活着。所以今日我便是來除了后患的!”说话间,手中动作如闪电,一道银光射出,软剑如灵蛇般从她腰中游出,剑头如吐舌待食的蛇头直直朝青儿袭來。

    “叮----”

    在青儿惊吓地忘了反应,只觉小命不保时,忽的,身后原本紧抱着自己的人影上前一个闪身,大刀迅猛地挡下了剑头,软剑偏离了方向,受到大刀的推力如同逃逊的蛇身,蜿蜒闪动,折射出的耀眼银光让人睁不开眼。

    “妖人!你住手!”吴丰怒喝道,方才看着离青儿咽喉未得三寸的剑头,心仿若被人攥紧了般喘不得气,连浑身的血液都冰滞不动了。“你个妖人,在这发什么疯!”

    “哼,我发疯?怎不道是你发疯了?是谁在背地里说话,是谁设计将她骗來的?又是谁合谋设计这个痴傻的女人----”

    “你住口!”像是被揭了伤疤,刺了软肋,吴丰大喝制止眼前之人继续说下去之势。

    惊魂未定的青儿不解地看着两人,吴丰此刻面色铁青中带着苍白的恐惧,仿若即将面临甚等让他害怕至极的事,厚实的双唇竟然在不住地打颤,青儿辨不清是他因为恐惧还是因愤怒。而柳盈盈毫不掩饰的杀意更是让青儿不解,自己究竟何处与她接下深恨。

    “吴丰,你们在说甚?”

    “青儿,莫要听这疯女人胡说!”

    “哈哈哈----我疯?好,我疯也比你这个懦夫中用!怎得,敢做不敢当了啊?蠢女人,你想知道真相是吧?好,我就告诉你,让你死前知晓自己这辈子是怎么被玩弄的!哈哈哈----”

    “休想!”

    一个飞身,大刀已向软剑的柄端砍去。刀光剑影,在万峰山山顶折射出一道道凌烈的光芒,一阵阵疾风刮断了初春新长出的枝头。

    “怎得,狗急跳墙?哼,不自量力!”尖锐的声音刺穿人耳,听得人耳膜生疼。柳盈盈飞身相迎,毫不留情地剑剑直指咽喉。“我今日就如了你的愿,让你好生陪得这蠢女人黄泉路上逍遥去吧!”

    “疯女人,要想伤青儿,先从我吴丰尸体上踩过去!”刀刀势猛,紧追娇身。

    “别打了!”青儿看着眼前的不明的状况急得直跺脚,刀剑无情生怕伤了谁的性命。“吴丰,你莫要打了,让盈盈说清了便是;盈盈,你也莫要打了,定是误会了什么。你不是來找我的吗?快停下來与我说啊!”

    青儿哪见过这种江湖风险,刀光剑影之情势。

    “哼,误会,沒得误会。我便是來取你性命的!”

    “啊----”柳盈盈趁吴丰一个闪神,软剑顺势而绕,将吴丰手中的大刀直直抛出了十丈之远,剑头已触上男子脖颈间凸显的咽喉。

    “吴丰!----”见着点点血红已经流淌上银亮的剑头,青儿惊呼。“盈盈,你快放下剑,快放下啊。吴丰伤了,流血了----”

    “哼,蠢女人,都死到临头了你还蠢成这样!”柳盈盈鄙夷地瞥了青儿一眼,心中不明白,为何楚孝轩会爱上这种蠢的无可救药的女子。

    “青儿,莫要管我!你快走!这女人疯了!”脖颈间传來的痛楚让吴丰不禁皱起眉头,觉察到咽喉间的剑头一点点地在深入,吴丰知晓今日恐怕已是回不去了,看來小碧那贱女人背叛了自己。

    “哼,怎得,临死前都不想让这蠢女人知道你做的好事?”柳盈盈冷哼,“蠢女人,你逃不了的。怎得,可要听真相?”

    “你……”青儿见着柳盈盈真的发了疯一般想要自己性命,心中努力地按制住不断窜起的恐慌,让自己清醒起來。对,对,吴丰不是道小碧在等自己吗?小碧说不定未见我们回去回來寻自己,要拖延时间。青儿焦慌地思忖着各种法子,“你,你说,我要知晓的。”

    “哈哈哈,小子,看到了吧?蠢女人都不信你了!哈哈哈----”

    “你----呃----”欲要说话,咽喉见的剑头又深入一分。

    “蠢女人,我让你死个明白。这小子说的不错,轩就是利用你,折磨你,哈哈哈。要不是你,他怎么能找到张小泉相助,要不是你他又怎么能顺利地把夏廉逼出來,要不是你朱万善又怎可能助他一臂之力!哈哈哈,蠢女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委屈的模样我看着有多快活!哈哈哈,别装委屈了,轩他不在这里,就算在这里,也不会再对你感兴趣了,你被利用完了,蠢女人----”

    “不,不是这样的,不会的----”青儿本是无心听,但那刺耳的声音句句入耳,声声如同尖刀般刺入心头,此刻竟在不察觉中已是血肉模糊,眸底止不住地湿润,朦胧地看不清眼前女子的脸。“少爷说过的,说过欢喜青儿的,说过娶青儿的,说过的,他所过的……”

    “哼,蠢女人,你以为你凭什么让轩喜欢你?轩堂堂锦州第一公子,你多看他一眼都是奢侈。哼,若不是他念在你伺候了他这么多年的份上,假意予我假戏逼你离开,你还不识好歹的再回來,还打扰我们如今假戏真做的快活。呸----”

    “不是的,不会的!你住口,你胡说!”

    “哈哈哈,我胡说?我胡说?那我此刻腹中的孩子算得谁的?哈哈哈,蠢女人,被那么多男人玩弄过,你还想得轩娶你吗?哼,别做梦了,就算他善心大发,我和我们的孩子都不会同意的!”未握着软剑的纤手轻轻覆上小腹,眼底闪过一丝柔情。

    “孩,孩子……”脚下一个踉跄,青儿无力地后退了好几步。

    “小心!----”看着摇摇欲坠在悬崖口的青儿,吴丰心口一紧,顾不得咽喉间性命悬在一线,急急喝住。

    “你,你们的孩子?你和少爷的……孩子?”青儿回头忘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却是顾不及心中的恐惧,早已被千疮百孔的刺痛占据了所有知觉。

    “别想逃!”柳盈盈强制住剑下的吴丰,冷冷地呵斥。再见青儿眼底浮上绝望之色时,那一刻心底闪过无数的得逞之快,“你以为就你一个捡來的乞丐也配给轩生儿育女吗?哼,也就这种傻子会阴谋算尽也要把你骗到身边,你还好个不识好歹。”

    “阴谋算尽?……”青儿看向早已失了血色的吴丰,失望、痛心、绝然……百感交集。

    “青儿,不,不是的,听我解释,我只是,只是因为爱你啊----”她眸底质问和不信的神色狠狠地一再鞭笞了吴丰的心,咽喉间的血淌出的越來越多,染红了青儿做予他的袍子,却已不觉着疼痛了。

    “哼,好一个痴心的爱。那我就让你明白,他是怎得爱你的,哈哈哈……我告诉你,今天就是他谋划着把你骗上此处的。他和你自认为的好朋友,那贱女人小碧联手把你骗到安然村,又联手试图以你为诱饵引出张小泉,还把你假心假意地送回到轩身边。对了,还有之前安然村那场瘟疫,朱万善的那场赌局,哈哈哈……多么自以为是的完美计划啊!”

    柳盈盈发了狂似的大笑,未曾发现山脚下已赶回來了一群人马。

    “不,不是的。青儿,你听我解释,我,我和小碧联手不过是为了,为了让你最后死心塌地地留在我身边,青儿,不是像他说的那样的,青儿,你要信我啊……”

    “瘟疫,村里的瘟疫竟是你,你们做的?”青儿心死般地看向吴丰,似要从他那里得到最后一丝希望。

    “我,我……青儿,我本也是不愿的,可是小碧说,说这样能把你引回安然村,你定会不舍……我……”

    “够了!”从未有过的歇斯底里的吼叫,青儿仿若觉着回到了阿爹去世的那一天,这世界好可怕,好可怕,她不要再见他们,不要再这般心痛了。好难受,好难受……

    “青儿,不,不要!小心,回來啊----”

    看着一步步后退,摇摇欲坠的人,吴丰撕心裂肺地呼喊,似要制止住眼前之人继续后退,然而那双失去了黑溜的眸子里传來的冰冷让他寒了心,她仿若听不见声音般继续后退着,仿若被拔光了刺的刺猬。

    “不!青儿----”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半只脚已迈出悬崖的青儿忽然止住了脚步。

    “少爷----”本已沒了焦距的黑眸再一次渐渐找回了一丝生气,却即刻又散了去,“呵呵,少爷,你來了啊,青儿要走了……”

    那样的笑容,刺痛了所有人的心。

    “不,青儿,你过來,快过來!”楚孝轩的心仿若被一根绳子系在了摇摇欲坠的人身上,只要她一掉落,他的心便彻底沒了。

    “呵呵,青儿走了,要走了----”

    “小邋遢!过來!你给本少爷过來!听见沒有!”见以前那个在身旁唯唯诺诺的人对自己的命令置若罔闻一般。楚孝轩严声厉喝道,全然沒有发现自己的声音中的颤抖。

    “轩----”柳盈盈未了及楚孝轩会赶來,乱了一切的计划,心中慌了神绪。忙丢下了手中的软剑,深怕眼前一心为他的男子随着那女人离了去。“轩,我们回去,我们不要在这儿了,这儿好可怕,快回去吧。”

    “青儿----”被解了禁锢的吴丰立刻冲到悬崖边,伸手拽过还在痴愣在自己的少爷的命令中的青儿,一个回旋,换做了自己在悬崖外侧,怀中削瘦的身躯已被安然地被置与内处。

    “轩,我们----”

    “你放开她!拿开你的脏手!”楚孝轩突然出声喝向吴丰,在众人还未回过神來,身形一闪已经飞到了悬崖边。

    “啊----”

    “少爷你----”

    “轩----”

    只见楚孝轩一个用力,两手方向一拽,左手处的青儿向内被推向柳盈盈之处,右手处的吴丰却被推到了悬崖口,身形一个趔趄,脚下踏空,身子已经落入悬崖,唯有左手还拼劲性命地狠狠拽着楚孝轩的右臂。

    “吴丰----”青儿顿然惊醒。

    “轩,快放开他!你会被他拉下去啊!”

    “叮----”柳盈盈将软剑踢至楚孝轩脚下,示意让楚孝轩取了吴丰的性命。

    “不,少爷,不要----”青儿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黑眸中全是乞求之意。

    “你住嘴!轩!快动手啊!”柳盈盈背后牵制住被楚孝轩推过來的青儿,忙催着楚孝轩动手,看着因青儿的话而犹豫不决的楚孝轩,生怕下一秒楚孝轩就被吴丰拉下了悬崖。

    “轩,你快动手!他会把你拖下去的!你不能有事,我们还有很多事未了!轩!----”柳盈盈看着已经被拖后了半寸的楚孝轩,心中一横,忙用右手暗中从袖中掏出另一把早已备好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无人察觉中塞入身旁的青儿手中,猛地一拉,闭眼一狠。

    “啊----轩,救我,我们的孩子----”

    “盈盈----”

    “不,不是的,不是我,少爷----”

    只见青儿一脸惊慌之色地手握匕首,狠狠地刺入了柳盈盈的腹中,汩汩鲜血染红了让人紧握的手,看不清究竟是谁握着谁的手。

    “啊----”楚孝轩一声怒喝,愤然拾起脚边软剑,朝身边悬崖边的人狠狠刺去,鲜血四溅悬崖。

    “吴丰----”

    “轩----”

    “啊----少爷你----”

    一连串让人无法思考的事在眨眼间全然结束了,楚孝轩刺落吴丰,飞身至柳盈盈身边,奋力一掌击开青儿,抱起血流成河的娇媚女子,悬崖另一头,传來痛彻心扉的绝望的最后一声呼喊,青儿被那一掌失手一道击落悬崖。

    “青儿,不----”

    那一日,传闻,万峰山的夕阳红得格外鲜艳,万峰山的风声呼啸地格外凄凉。

    13.

    随即而來,便是一阵阵节奏性的震动,青儿一个趔趄,身子不稳,被晃动地有些晕乎。腰际忽的传來一股大力,稳住了自己的身子,正欲回头,腰上的力道一个加紧,娇小的身躯就这么顺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动弹不得。

    “朱----万善哥哥,我……”青儿一时难以适应地抬头对上那双眸子,其中闪过的一抹似曾相识之感让她心中不禁一恸,却终是捉不到那丝一样。

    “答应我的别忘了。莫动!”不乖觉的小女子让朱万善不由得加紧了手臂上的力道,胸膛上传來的暖暖的气息,混合着怀中女子身上淡淡的清香,不禁让他迷乱了心绪,燥热渐渐在体内不安地蔓延。

    “呼----万善哥哥,我终于----啊!你们,你们!……”好不容易爬上楼梯的王欢欢刚见着朝思暮想的万善哥哥,正激动地欲要投怀送抱以解相思之苦,哪知下一眼再看,他的万善哥哥的胸怀竟然被别的女子霸占了。

    “你,你----你果然是个勾引人的狐狸精!呜哇----”肉球儿的心砰然碎了一地,说势,眼泪就吧嗒吧嗒地如同夏日的雷雨一般说下就下,还是倾盆大雨。把脸盆大的肉饼脸儿都给浇了个全湿,看得青儿心中一阵不忍。

    “那个,欢欢姑娘,其实……啊!”腰际上被人暗地里狠狠地拧了一把。青儿吃痛的一叫,显然沒有对泪水决堤的肉球儿起到防洪的效果。

    “咳,那个,欢欢,昨日一时忘了跟你说了,丫头以后就会是你的嫂子了。不可无礼。”朱万善说着更搂紧了怀中的小人儿,一边不忘展现两人的浓情蜜意。修长的手指轻轻撩起被垂落在额前的碎发,与怀中小人儿四目相对。落入对面早已心碎一地的欢欢姑娘眸中,那是何等让人嫉妒的眉目传情啊,她从小到大十几年來,都未曾与她的万善哥哥有过肌肤之亲呐。

    14.

    “楚公子小心!”站在一旁的凌展书终是缓过神來,刚满拉住了险些撞与桌上的人。现下他恐是已经看明白了,原來这女子便是让这锦州第一公子万里追妻的女主,却偏偏又不知怎得阴差阳错成了自己生死之交朱万善的人儿。现下又在他贤王府碰头了,真不知是福是祸。

    “青儿,你,你唤我什么?”楚孝轩已不知自己颤抖的双唇是怎般发出声音的,只知晓心被她陌生的眼神、生疏的语气撕裂地血肉模糊。

    “这位公子,青儿该认识你吗?”

    那一脸无辜的模样彻底残忍地掐灭了他心中最后一丝期望。眼前的人儿竟然待自己这般陌生。看着那双让他痛恨不已的手却紧紧绕在她的腰际,看着她轻柔地唤着他一声声“万善哥哥”,看着她在她的怀中痛楚地抱怨,楚孝轩只觉得自己掉落了一潭死水,深不见底的死水,他已无力呼救,浑身冰澈刺骨的痛让他快要窒息。

    “不,不……青儿,不是的,你定是恨我,你定是恨我才装作不认识我的,对吗?青儿,青儿,你定是恨我,定是还怨我那日将你误击下山崖,青儿,我是你的少爷啊!你说过你要生生世世伺候的少爷啊!”

    撕心裂肺地呐喊,仿若此番便能唤回眼前人的记忆一般。苦涩的泪,滑落在干裂的眼角,痛的直直传入心底,原是已到伤心处。

    15.

    “公子,你放开我,你先放开我,弄疼我了。”有力的大掌捏在手腕上,传來的阵痛止不住湿润了眼眶。青儿委屈地看着眼前这个粗暴蛮横的男子,虽有这一副好皮相,是个英俊倜傥之人,却不知为何对自己竟这般无礼。

    “公子,我想你定是弄错人了,我未曾记得与你相识的。你快放于我----”

    见着眼前的男子全然不信的模样让青儿气急,但无意间瞥见他明若辰星的亮眸时,里面的悲恸却不禁让她心为之一痛。却未有多想,只料着他定是个痴情的男子,为情所伤失了妻子,才迷了神志。

    “青儿,你为何还不愿认我。那日我无心击你落悬崖的。我,我那日见着你将匕首刺于盈盈的小腹,我以为你是昏了神智,当时盈盈身怀六甲,我怎能见死不救,更不愿你一错再错啊。我本是只想将你推开的,谁知,谁知不知为何谁人暗中隔空助推了一股力与我,你便……你便落下去了。我派人日日去寻,却始终寻着你的一丝踪迹啊。我整整寻了一年,一年,青儿,你可知晓我是如何一人煎熬过这一年的。我夜夜不敢入眠,梦里全是你的身影,你怪我不真心待你,你恨我移情别恋,你责我不守承诺,可是,青儿,你不知的,你都不知,我和柳盈盈她……”

    “公子,你莫要说了。青儿真的未记恨你什么,青儿不知晓你在说甚,你定是认错人了。快放于我吧,我要回去了的!”青儿一根根地试图掰开那几根仿若粘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一般。

    “公子,你放手啊----”

    “不,青儿,我不会再放开你的,青儿,你听我解释,我和柳盈盈她----”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身影从院门口迅猛地冲來。青儿只觉手腕猛地被一扯,瞬息间一痛又一松,手腕上的力霍然松了去,青儿赶忙趁机收回了手,还未來得及藏起,一股温热的气息覆上还在隐隐作痛的红肿处,缓缓散去了痛楚。再看时,是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正疼惜地轻柔着自己,一道缓缓的气流传入体内,让青儿舒适了好许。

    “楚孝轩,你做什么!我说过了,丫头是我朱府的少奶奶,你这算甚等君子!”朱万善一个侧身将两人的视线隔断,狠狠地怒视眼前的男子,“丫头,走,我们回府,莫要理会这无耻之徒!”

    “可是,万善哥哥他……”他好像认错人了,但却总觉着期间又有甚等纠缠在两人之间,看着他那番痛楚心中空落落地疼,见着他好看的眉宇紧蹙,竟有种想要上去抚平它的冲动。

    “朱万善,夺人之妻就君子?青儿是我的,今日你莫想再把她带走!”

    说罢,楚孝轩便绕身朝朱万善身后跃去,朱万善哪肯,两人不肯相让一步,步步紧逼。“楚孝轩,你莫要不知廉耻比我动手!”

    “你还我青儿,否则休想走!”冷冽的语气不容置疑,楚孝轩身势便要夺取,朱万善立刻一个纵跃,将青儿置在一旁,“丫头,莫要伤着!”随即一掌应击正紧随过來的楚孝轩,力道之大让楚孝轩不禁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恰使青儿出了两人杀伤力的范围之内。

    两人在院中打得不可开交,一刚一柔,却剑剑中直指要害,不留一丝情面,仿若要报血海深仇般。院中,叶叶飘零,阵阵瑟风卷地,如同冬日的肃杀般,让站在一旁惊愣地不知所措的青儿又一阵心急,看着刀光剑影闪过,每一“铿锵”的刀剑摩擦之声让青儿都止不住浑身颤栗。

    “莫要打了!莫要打了啊----”青儿不敢眨眼地看着纠缠不清的两人,生怕一个眨眼,谁人便被伤了去。

    “啊----”不知是谁人的鲜血溅落,一滴殷红的血珠直直朝青儿这边溅來,落在青儿白皙的手背上,红的竟是那般可怕。颤抖地掏出丝巾抹去那一抹鲜红,青儿急得欲要落泪,抬起头寻觅那滴鲜血的來源,她自己都不明白,此刻心中想的究竟是更不愿意谁受伤。

    正一抬头间,只见楚孝轩一剑朝朱万善袭來,正因青儿方才惊吓的一叫而心忧一时闪身的朱万善未來得及回神,锋利耀眼的利剑直直刺來。

    “不!----”青儿惊呼,那一剑刺痛了她的心,忘了呼吸,顾不上一切,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不可以!

    眼见着那个纤巧的身影不顾性命地冲上來,心中一个抽空,手上的剑失去了力度,一个偏离,从朱万善的右臂处失控地划过。

    “丫头----小心!”朱万善只见青儿扑來,一个揪心,忙拉过青儿,一个背身,将小人儿全全地护在怀中。“嘶----”右臂上传來的刺痛让他略略安慰:幸好,这剑刺在了自己身上。

    “啊,万善哥哥,你,你流血了!”青儿看着溅红了自己衣袍的鲜红,顿时懵了,七手八脚地试要要丝巾捂住不断涌出的鲜血。

    “呜呜,别打了,莫要打了!都是青儿不好,呜呜,你们莫要再打了啊!”青儿吓得终是哭了出來。

    “丫头,回去!”朱万善一个力喝,看着应惊惶将鲜血无意中抹花了精致小脸的人儿,狠狠地转身瞪向楚孝轩,“楚孝轩!你不配拥有丫头!我朱万善今日绝不让你如愿!”

    一个用力甩身,将怀中的娇俏人儿朝一旁推去,奋力拔剑朝楚孝轩方向刺去。却未瞧见身后的大理石雕。

    “小心!青儿----”眼看着尖锐的石尖即将刺向纤细的小人儿时,楚孝轩一个飞身,顾不得手中的剑一个扑身,在即将落地的一刻,在半空中抱紧一个翻身。

    “啊----”一个沉重的闷哼声在耳旁想起,青儿只觉得心忽地痛了。腰间一股力道将自己紧紧固定地动弹不得。

    “不!公子,你----”一股鲜血再一次溅起在青儿眼下,这一次却是那般汹涌,瞬间浸湿了青儿与他相贴的衣袍,血腥味充斥着整个院子。“万善哥哥,快救他!快救他啊!”不知为何,泪如雨下,那股锥心的痛仿若伤在自己身上一般。

    “你们在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快來人啊!”凌展书闻声赶來,看着眼前血泊中的两人,大喝道。

    16.“啊----”忽地失去了重力,娇声轻呼,在回神时,一双大掌已稳稳地托住了自己的腰间。青儿发觉自己已坐在了朱万善的大腿之上,他掌心的温热渐渐渗透衣袍,连青儿整个身子都忽地红热起來。

    “万,万善哥哥……”青儿微微挣扎着欲要脱离禁锢,却发觉腰间的手越发地紧。

    “莫要动。嗯?”朱万善不以为意地柔声道,顷身靠近那一丝飘在眼前的青丝,淡淡的清香拂过,深深一吸,让他的心不禁一时地迷神。

    “丫头,宫琴大姑娘说要抱小奶娃,你说这可怎生是好呢?”轻柔地提她撩起吹散的碎发别于耳后,温热的丹唇越发的贴近她早已如红玉的耳垂,气息喷在耳根,让青儿不禁浑身一个颤栗。

    “不,不知……青儿不知晓的。”青儿脑中一蒙,良久才反应过來朱万善的话中之意。连手都灼热地不知放置在何处了。早已拧成麻花的衣角已被手心的汗水湿透。

    朱万善看着越发地來了兴致,用另一只大掌握住两只绞在一起的手,佯装不知地贴到自己胸膛道:“怎的?可是觉着有些冷?我予你暖暖。这样可好?”看着红地仿若可以滴出血來的两靥,朱万善心中憋笑不已。

    “不,不……”

    “不够暖?那这样可好?”

    “啊----不是的!热,热!”

    青儿还未反应过來,只见朱万善一个用力,将自己的双手塞进了他的里衣,炽热的胸膛让青儿惊呼,又羞又慌地挣扎着出來。

    “哈哈哈,热啊?那如何不早说?”朱万善松了手间的力道,娇俏人儿立马像是避瘟疫一般跳的三丈之远。

    “哈哈,可是烫着了?”朱万善凤眸再次一挑,轻佻之色尽显。

    青儿哪还知晓该如何应对这般情况,惊恐地头也不敢抬,一个劲地看着地上,似是要把地盯出一个洞來。

    17.

    “该死的!”被怀中因睡姿不适而挪动柔软身躯的娇俏人儿触地**焚身,朱万善咬牙暗咒,浑身僵直地动弹不得。使出内力,努力平息下早已开始四窜的燥热。

    许久,直至稍稍压制下那股不安的燥热,生怕禁不住怀中温香软玉的诱惑,朱万善终是决心将小人儿暂且抱到了自己从未让人接近过的床榻之上。

    “唔----”然而,怀中的娇俏人儿显然不领情,刚一放在床榻之上便拽紧了朱万善的胳膊,全然未得防备的朱万善一个趔趄,被睡梦中依旧不乖觉的人儿咕噜地拉倒在床,眼看着即将整个人儿泰山压顶式地压倒嘟囔着红唇的梦魇中的人儿,朱万善忙一个力撑。

    然而,只是那一瞬,却终是晚了一刻。朱唇微微擦过柔软的粉颊,仿若被施了迷魂术一般,朱万善只觉身下的那一人儿竟将自己的魂儿都抽离了。温如璞玉的触感让他血脉喷张,喉咙中仿若被焦灼着一般干涩,“丫头,若是你此刻再不醒,下一刻便会害怕醒來了。”

    低沉喑哑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吹动了寥落在耳边的青丝,发梢俏皮地搔进耳中,挠地昏睡中的小人儿一阵痒痒地难受。

    “唔----”睡梦中的青儿只觉得难受,忽地松手抓起火热的耳根來。小眼迷迷糊糊地睁开,仿若幻觉一般,一张放大的脸近在眼下。本以为梦中人,“嘿嘿,万善哥哥,你也到青儿梦中來了呢……”嗤笑地挥手,砰的,一个强有力的物体撞上了自己的手。青儿猛地睁眼,“万,万善哥哥?!你,你怎得在这----啊!----”

    青儿刚清醒过來,一激动地欲要坐起,一个猛烈地撞头,吃痛地又生生地撞回了床上。

    被拽起來的青儿怯弱弱地坐在床沿,手中拧着她的“小麻花”,绯红的耳根透露了她的心绪,全然一副犯了错的小媳妇儿模样。

    良久的沉寂让青儿的小心肝尖头的小兔不安地蹿动起來,偷偷抬眼一瞥,却见那双凤眸正狠狠地瞪着自己,被抓个正着。青儿丧气地收回眼睑欲要再垂头“思过”,头顶却响起了朱万善低沉的声音。

    “还不喝!”

    “啊?”

    青儿诧异地抬头,不明何意地望向朱万善,只见他媚眼一沉,方才的摆着的脸微微撇头,瞪向了一旁的矮柜上,青儿这才后知后觉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竟是一碗醒酒汤,心底淌过一股暖流。

    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微微皱眉,朱万善本要不愿,却见她下一刻已仰头灌进,脑中忽地想起那一幕:她不喝汤药的!

    “丫头,你!----”欲要阻止,青儿已将哐当作响的空药碗放回了矮柜。看着强忍住干呕的青儿,朱万善心底顿时翻滚起了自责之感。

    许久,青儿才微微缓过胸口中的那股舒适气來,努力地扯出嘴角的弧度,无力地开口道:“万善哥哥,青儿无碍了,只是……只是有些热罢了。”着实的热,热的青儿觉着身上的衣衫仿若是焊铁一般地灼人。青儿僵直在那儿哪敢动弹,生怕一不小心就情不自禁的祛了衣衫。

    "热?"朱万善惊诧地抬头,见面色早已红得不似寻常的青儿,再看她因红热已被拉扯得松散的前襟,忽得想到了什么,立底瞬间蹿起了一股怒气。

    "必胜!你给本少爷立刻滚进來!"

    "砰--"青儿一个惊吓,身下一个趔趄,险些滚落在地。握住前襟扣子的手慌得一松去攀住跟前的桌沿。胸口立马灌入一股凉爽的气息,让青儿清醒几分。

    "啊!"

    "你!必胜,滚出去!"朱万善一个跃身挡到青儿跟前,不知何时扯下的床单已裹在了青儿身上。

    可怜的必胜刚无厘头地主子命令着滚进來,谁知还未滚进门槛,又可怜巴巴地无辜地被踢出了房门,被还在摇曳的木门撞得捂鼻的必胜不敢多挪一步地听着屋内的声响。

    "唔,热……"青儿被床单裹得愈发得难受。欲要扯掉这累赘,火热乱动的小手却被一只大掌握紧。

    "丫头!莫要乱动!"朱万善心绪繁杂地怒声遏止,心中暗骂:该死的,让我知道谁动的手脚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少爷我……"里头的声响让必胜听得浮想连翩,面红耳赤的。心道是原來这看似娇弱的少奶奶也是个热情如火的主儿。可怜了他必胜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子,刚要开口请求离开,又被喝住。

    "还想见明天太阳的就给我在门外站好了!"朱万善一边灼手安置着已经被药物迷了理智的青儿,一边努力压力自己的怒气。"谁熬的药?"

    干站在门外的必胜一听,脚下一软,暗道糟糕,难道煮坏药了?"我,我……"

    "还有谁人动过这汤药?"不等必胜说完,朱万善继续追问,语气之冷冽可见事态之严重,让必胜明白了绝不会煮坏药了这般简单。腿脚更是一软。

    "无,无人……"全程都是他一人在煎药,不曾离开过一步。这下可如何是好,跳进黄河都要洗不净了。必胜只觉得夜风吹得脊背上的冷汗拔凉拔凉的。

    在必胜绝望地快要看到孟婆端着那碗汤朝自己挥手时,朱万善的又冷声质问道:"谁人取的药材!"

    咯噔!必胜一个慌神,咬了舌头。怎会,怎会是她?

    "快说!"

    "是,是花会……少爷,花会她定是好心的,她不会的……"那般的女子怎会有这等复杂的心绪。

    "哼,你下去!唤押宝來!"朱万善此刻已无心理论,看着怀中已快再未着丝缕的娇俏人儿,朱万善再难保自己做君子之行。

    "丫头,抱歉了,忍耐下!"大掌一个力劈,怀中人儿终是不再挣扎地昏迷了去。押宝匆匆赶來,还未喘过气來就被一脸涨红的少爷塞了个巨大包裹來。

    "替她擦个身,熬碗解春酒灌下去!还不快去!"朱万善憋忍得几近崩溃,对着惊愣在那的押宝嘶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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