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面试
按照米弥说的路线，白熙很快到了阜成门，没怎么堵车，还不到一点半，心里舒了口气，在写字楼底下找了个快印店，打了一份简历。穿过写字楼的旋转门，一阵凉风扑面而来，这是白熙第一次进写字楼，深吸了一口气，周围的空气里都带着商业气息，让他感觉很兴奋，感觉就像电视里那些穿西装打领带喝着威士忌谈论着商业项目的人一样，瞬间觉得自己大了几岁，挺胸抬头，昂首阔步的走到电梯口，正巧一部电梯的门打开了，不用说，这对他来说又算是个好兆头，一个箭步迈进了电梯，自信地按下了十七层的按钮，正要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整理衣服的时候，发现按钮的灯没亮，又忙按了几下，还是不亮，还没琢磨明白是为什么，电梯门就已经关上了，白熙看着按钮自言自语道：“这电梯是坏了吗？”这时候，后边一个眼镜男带着鄙视的口吻低声说道：“这是双层电梯，你去单层在对面坐。”这句话让白熙尴尬得想破门而出，故作镇定地说了句：“噢，这样啊，谢谢。”正好电梯在四层停下了，白熙说完便头也没回地窜出了电梯，听到身后的电梯门关上了，才从楼道跑回了一层。
电梯带着白熙慢慢悠悠的到了十七层，迈出电梯的第一步，就看见了立在电梯口的那个带有烟灰缸的垃圾桶，这个设计对于一个烟民来说是很有亲切感的，白熙心想：原来写字楼都是鼓励大家在电梯口抽烟的。
沿着走廊拐了几个弯，找到了这家公司，一扇“巨大”的玻璃门上写着总之很大科技有限公司，“总之很大”多么调皮又倔强的一个名字，白熙想起头一天接到这个公司的面试电话时，电话那头的人说：“我们是总之很大科技有限公司，通知你明天来面试。”白熙那时候还在睡觉，迷迷糊糊地问到：“什么很大？”。电话那头说：“总之！”白熙很茫然地说：“‘总芝’…是什么？”“你连起来念，这是一个名字，公司名字！”白熙这才明白过来，忙说了句不好意思，记下了地址和时间，挂了电话。今天来到了这里才知道是一家科技公司，眼前的“科技”两个字让白熙肃然起敬，对于一无所知的他来说，这两个字在他心里是和“高端”划等号的，但是紧跟着的“有限”两字又让他有点茫然，心想，什么叫“科技有限”？刚才“高端”的感觉一下打了个折扣。
白熙敲了敲门，玻璃门发出“咯嘣”一声，紧接着门后传来一个不确定是不是姑娘的声音：“推。”他推开门，正对面是前台，前台后是一群忙的热火朝天的人，键盘声噼里啪啦的塞满了耳朵。要是不走到前台前，根本不知道原来后边还坐着个人。白熙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可能不到一米五的小姑娘，一时出了神，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都差点忘了——黝黑的皮肤隐约的反着光，大大的眼睛正盯着电脑屏幕，一个小小的眼睛和很不搭的大鼻子，嘴唇上的黑痦子是整张脸的一个亮点，稀疏的头发从脑袋顶蓬乱的垂到肩膀上。
过了两秒，这个小个子女孩抬头看着白熙，不耐烦的说：“什么事儿啊？”
白熙回过神来，忙说：“你好，我是来面试的。”
“什么职位。”
“平面设计。”
“噢，跟这等会儿吧。”说完指了指门口。
白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回头看，一个橘色的有些开线的沙发，上边隐约还有个鞋印，沙发旁摆着一个书架，上边稀稀拉拉的放着几份《北京晚报》，心想：太有文化气息了。
前台后面传来小姑娘的声音：“有个来面试的。”简单的六个字，听着像是从牙缝里发出的声音，而且这几个字就像是机器人说的，发的基本都是一声，紧跟着就是话筒摔在电话机上的声音。白熙看这气势，也没好意思再问什么，心里琢磨着，她的工作压力到底是有多大啊。无奈的坐到了那个开线沙发上。等待面试的过程是紧张又无聊的，一屋子的人都在盯着电脑不停地敲键盘，根本没人说话，除了有三两个人打了几次电话，好像也是在谈业务，白熙把整个办公间打量了一遍，随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拿了份报纸看，发现上面一层土，竟然是去年的，又放了回去，实在没事做，只好用手指数房间里有多少人、多少台电脑来消磨时间和紧张的情绪。
过了差不多半个钟头，前台后面又传来了那个很有特点的声音，不过这次却让他感觉无比亲切，“白…熙，是叫白熙吧。”话还是从牙缝里抻出来的，语调也基本保持一声。
白熙听见一下站了起来，连声说：“对对对。”
“你跟我过来吧。”小姑娘看了一眼白熙，便转身往里边走去。
白熙跟在后面，上下打量着小姑娘，目测了一下她的身高还有头发的数量，无意还发现了她竟然还穿着一双颇有高度的高跟鞋，心里不禁感叹道：真是一朵奇葩。转过一个拐角才看到，原来这间屋子比想象的要大很多，里边人山人海，电脑密密麻麻的码在一起，感觉人都快坐不下了，白熙心想：科技有限，人倒是无限。往里走了几步，旁边是一个光秃秃的白色的门，门上没有挂任何标明里边坐着的是何种人的牌子。小姑娘敲了敲门，便推开门让白熙进去，自己头也没抬就走了。
白熙回头看了眼小姑娘的背影，心里突然感觉有点舍不得，毕竟她是这里唯一和自己说过话的人。深吸了口气，默念了两句别紧张便推门走了进去。房间不大，只有一张正对着门的办公桌和一个靠在墙边的书柜，一个相貌和前台小姑娘不分伯仲的人坐在办公桌的后面，正拿着手机发短信，白熙简单目测了一下，可能两人有所不同的就是这个人是个男人，头发比小姑娘短，嘴唇上的痦子移到了下巴上，身高方面不敢确认，好像就再没什么不同了。
小个子男人看有人进来了，一点也不避讳的继续发短信，头也没抬，只是冲上翻了翻眼皮，说：“坐这吧。”说完指了下办公桌前的椅子。
白熙点了点头，一步跨到桌子前，坐在了椅子上，这时候他突然想到大学里有个不男不女但是忘了是教什么课的老师曾经说过，面试的时候一定要只坐椅子的三分之一，当时自己还问老师，如果面试的时候坐的是马扎该怎么办，结果被老师轰到了外面，所以，为什么只能坐椅子的三分之一，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不管怎么样，既然是大学老师教导的，肯定有他的道理，白熙照着他说的，笔直的坐在了椅子的三分之一处，脚底下用着劲儿，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男人，等着他的问题。小男人依旧旁若无人地发短信，还情不自禁的盯着手机笑起来，这让白熙感到有点莫名其妙。小男人看白熙一直看着他也不说话，马上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说吧，介绍一下自己。”
“嗯，我叫白熙，二十一岁，刚刚大学毕业，学的是传媒，课程包括广告学，文案，市场营销，平面设计，网页制作什么的，不过我在上学期间有过工作经验，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过销售，差不多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业绩其实还算不错。”
“业绩不错怎么不继续做下去呢。”小男人还在盯着手机。
“一是我学的专业，我不想浪费我学到的专业知识，二是我喜欢做的并不是销售，当时做销售只是因为门槛比较低，不管做什么，先工作一段时间，积累工作经验。”
“你对我们公司有了解吗？”
白熙心想：这下完了，昨天也只是接了这个公司的面试电话，记了地址，就连公司名字还是刚刚到了这里才知道的。犹豫了一下，说：“其实了解的并不是很多，也是网上招聘信息里写的那些，不过我如果可以来到这里工作的话，一定会在很短的时间里非常深入的了解公司，尽职尽责完成我的工作和领导交代的任务。”说完脑袋上的冷汗就流下来了，顺着额头流到脖子上，又滑到了胳肢窝，最后掉在衣服上。
“好吧，你先回去等通知吧，如果我们这边没问题了，会在三天之内通知你上班的。”
白熙诧异地看着小男人，说：“跟您说一下，我是来面试平面设计的。”
“我知道啊。”
“您不看看我的作品吗，大部分是我在学校做的，还有一些兼职给别的公司做的东西。”白熙边说边翻着裤子口袋里的U盘。
“不用了，你先回去等通知吧。”白熙话还没说完，小男人便不耐烦的说道。
白熙无奈又失落地站起身，说了句谢谢便走了出去，走到公司的玻璃门前，门再一次发出了清脆的“咯嘣”声，像是在说“再见吧，兄弟。”背后又传来了“奇葩”熟悉的声音：“拉。”白熙拉开门，临走不忘回头多看了几眼前台的小姑娘，怕以后再也见不到长得这么独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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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带着白熙慢慢悠悠的到了十七层，迈出电梯的第一步，就看见了立在电梯口的那个带有烟灰缸的垃圾桶，这个设计对于一个烟民来说是很有亲切感的，白熙心想：原来写字楼都是鼓励大家在电梯口抽烟的。
沿着走廊拐了几个弯，找到了这家公司，一扇“巨大”的玻璃门上写着总之很大科技有限公司，“总之很大”多么调皮又倔强的一个名字，白熙想起头一天接到这个公司的面试电话时，电话那头的人说：“我们是总之很大科技有限公司，通知你明天来面试。”白熙那时候还在睡觉，迷迷糊糊地问到：“什么很大？”。电话那头说：“总之！”白熙很茫然地说：“‘总芝’…是什么？”“你连起来念，这是一个名字，公司名字！”白熙这才明白过来，忙说了句不好意思，记下了地址和时间，挂了电话。今天来到了这里才知道是一家科技公司，眼前的“科技”两个字让白熙肃然起敬，对于一无所知的他来说，这两个字在他心里是和“高端”划等号的，但是紧跟着的“有限”两字又让他有点茫然，心想，什么叫“科技有限”？刚才“高端”的感觉一下打了个折扣。
白熙敲了敲门，玻璃门发出“咯嘣”一声，紧接着门后传来一个不确定是不是姑娘的声音：“推。”他推开门，正对面是前台，前台后是一群忙的热火朝天的人，键盘声噼里啪啦的塞满了耳朵。要是不走到前台前，根本不知道原来后边还坐着个人。白熙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可能不到一米五的小姑娘，一时出了神，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都差点忘了——黝黑的皮肤隐约的反着光，大大的眼睛正盯着电脑屏幕，一个小小的眼睛和很不搭的大鼻子，嘴唇上的黑痦子是整张脸的一个亮点，稀疏的头发从脑袋顶蓬乱的垂到肩膀上。
过了两秒，这个小个子女孩抬头看着白熙，不耐烦的说：“什么事儿啊？”
白熙回过神来，忙说：“你好，我是来面试的。”
“什么职位。”
“平面设计。”
“噢，跟这等会儿吧。”说完指了指门口。
白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回头看，一个橘色的有些开线的沙发，上边隐约还有个鞋印，沙发旁摆着一个书架，上边稀稀拉拉的放着几份《北京晚报》，心想：太有文化气息了。
前台后面传来小姑娘的声音：“有个来面试的。”简单的六个字，听着像是从牙缝里发出的声音，而且这几个字就像是机器人说的，发的基本都是一声，紧跟着就是话筒摔在电话机上的声音。白熙看这气势，也没好意思再问什么，心里琢磨着，她的工作压力到底是有多大啊。无奈的坐到了那个开线沙发上。等待面试的过程是紧张又无聊的，一屋子的人都在盯着电脑不停地敲键盘，根本没人说话，除了有三两个人打了几次电话，好像也是在谈业务，白熙把整个办公间打量了一遍，随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拿了份报纸看，发现上面一层土，竟然是去年的，又放了回去，实在没事做，只好用手指数房间里有多少人、多少台电脑来消磨时间和紧张的情绪。
过了差不多半个钟头，前台后面又传来了那个很有特点的声音，不过这次却让他感觉无比亲切，“白…熙，是叫白熙吧。”话还是从牙缝里抻出来的，语调也基本保持一声。
白熙听见一下站了起来，连声说：“对对对。”
“你跟我过来吧。”小姑娘看了一眼白熙，便转身往里边走去。
白熙跟在后面，上下打量着小姑娘，目测了一下她的身高还有头发的数量，无意还发现了她竟然还穿着一双颇有高度的高跟鞋，心里不禁感叹道：真是一朵奇葩。转过一个拐角才看到，原来这间屋子比想象的要大很多，里边人山人海，电脑密密麻麻的码在一起，感觉人都快坐不下了，白熙心想：科技有限，人倒是无限。往里走了几步，旁边是一个光秃秃的白色的门，门上没有挂任何标明里边坐着的是何种人的牌子。小姑娘敲了敲门，便推开门让白熙进去，自己头也没抬就走了。
白熙回头看了眼小姑娘的背影，心里突然感觉有点舍不得，毕竟她是这里唯一和自己说过话的人。深吸了口气，默念了两句别紧张便推门走了进去。房间不大，只有一张正对着门的办公桌和一个靠在墙边的书柜，一个相貌和前台小姑娘不分伯仲的人坐在办公桌的后面，正拿着手机发短信，白熙简单目测了一下，可能两人有所不同的就是这个人是个男人，头发比小姑娘短，嘴唇上的痦子移到了下巴上，身高方面不敢确认，好像就再没什么不同了。
小个子男人看有人进来了，一点也不避讳的继续发短信，头也没抬，只是冲上翻了翻眼皮，说：“坐这吧。”说完指了下办公桌前的椅子。
白熙点了点头，一步跨到桌子前，坐在了椅子上，这时候他突然想到大学里有个不男不女但是忘了是教什么课的老师曾经说过，面试的时候一定要只坐椅子的三分之一，当时自己还问老师，如果面试的时候坐的是马扎该怎么办，结果被老师轰到了外面，所以，为什么只能坐椅子的三分之一，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不管怎么样，既然是大学老师教导的，肯定有他的道理，白熙照着他说的，笔直的坐在了椅子的三分之一处，脚底下用着劲儿，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男人，等着他的问题。小男人依旧旁若无人地发短信，还情不自禁的盯着手机笑起来，这让白熙感到有点莫名其妙。小男人看白熙一直看着他也不说话，马上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说吧，介绍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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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绩不错怎么不继续做下去呢。”小男人还在盯着手机。
“一是我学的专业，我不想浪费我学到的专业知识，二是我喜欢做的并不是销售，当时做销售只是因为门槛比较低，不管做什么，先工作一段时间，积累工作经验。”
“你对我们公司有了解吗？”
白熙心想：这下完了，昨天也只是接了这个公司的面试电话，记了地址，就连公司名字还是刚刚到了这里才知道的。犹豫了一下，说：“其实了解的并不是很多，也是网上招聘信息里写的那些，不过我如果可以来到这里工作的话，一定会在很短的时间里非常深入的了解公司，尽职尽责完成我的工作和领导交代的任务。”说完脑袋上的冷汗就流下来了，顺着额头流到脖子上，又滑到了胳肢窝，最后掉在衣服上。
“好吧，你先回去等通知吧，如果我们这边没问题了，会在三天之内通知你上班的。”
白熙诧异地看着小男人，说：“跟您说一下，我是来面试平面设计的。”
“我知道啊。”
“您不看看我的作品吗，大部分是我在学校做的，还有一些兼职给别的公司做的东西。”白熙边说边翻着裤子口袋里的U盘。
“不用了，你先回去等通知吧。”白熙话还没说完，小男人便不耐烦的说道。
白熙无奈又失落地站起身，说了句谢谢便走了出去，走到公司的玻璃门前，门再一次发出了清脆的“咯嘣”声，像是在说“再见吧，兄弟。”背后又传来了“奇葩”熟悉的声音：“拉。”白熙拉开门，临走不忘回头多看了几眼前台的小姑娘，怕以后再也见不到长得这么独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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