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娘……”她觉得自己明明没有想哭的感觉,眼眶却不由自主地泛红，泪水也流了出来。辛夫人笑微微地搂着她，叹息一声：“傻孩子啊……”辛大人这个时侯忽地从门外进来了，看着母女两人的样子,一脸诧异：“这个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黛儿哭起来了？”说着在辛夫人边上坐下来，对着辛若黛伸手：“来，黛儿让爹看看。”
辛若黛飞快地擦去脸上的泪水，对着辛大人露出灿烂笑脸：“没有事，我才没有哭。”辛大人见状，也就笑嘻嘻地逗她玩,装作确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等到辛若黛终于平静下来，辛夫人才道：“黛儿,快回去休息吧，天色也不早了。有些事，交给我们就好了。”
辛若黛看了看面带微笑的辛大人，又看了面露温柔的辛夫人，轻轻点头“嗯”了一声，站起来对两人行礼告辞。辛夫人目送着她出了门，转头就被辛大人握住了手：“和她说什么了？怎么眼泪汪汪的？”
辛夫人轻轻摇头：“没什么，还记得我们当年的那个梦吗？”辛大人一脸怀念：“怎么能忘记。你……”“黛儿太喜欢往身上揽事了，我不想让她心思那么重。”辛大人闻言，也叹息了一声。
辛若黛回了自己的院子，趴在床上开始反思自己这些年的行为。从最开始自己被辛老太爷注意，到现在府中没有人不喜欢自己。自己到底暴露了多少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能力？辛若黛抱着脑袋痛苦地在内心悲鸣一声。随后，她翻滚了一下，拍拍自己的脸颊。没关系，既然能够用，就是被允许的。这个世界也一定有自己这样的人存在，能够给自己的不同做注脚。
银星从门外进来，见姑娘趴在床上不动，柔声道：“姑娘若是倦了，我去给姑娘备热水？”辛若黛慢吞吞地爬起来，对着银星道：“不用，等一会儿吧。”说完，爬下去将千姿百媚阁今天送进来的账本粗粗地翻了一遍，折了几个角准备明天在认真看。
第二天一早，辛若黛就让晚照去将自己的针线活拿出来，准备等会儿给绣娘看。今天差不多是一直以来教她的张绣娘最后一次授课了，辛若黛也不希望让张绣娘的最后一次课还带着一点失望。
张绣娘是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寡妇，脸上带着隐约的凄苦之色，自己一个人拉扯着今年不过四五岁的儿子。被辛府聘为绣艺的教习对她来说不亚于雪中送炭，所以，对辛府的姑娘们，她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用心在教导。就是因为她的用心，辛若黛才觉得压力山大。
她一直觉得，身为高门嫡女，这些东西自己会就够了，完全不需要做到精通的程度。无论是嫁人前，还是嫁人后，府中都会有绣娘和会做针线的丫鬟，需要自己动手的可能几乎不存在。就算自己要动手，也是情趣是兴趣，而不是工作。
只是张绣娘的认真她也不忍打击，于是干脆偷懒，将张绣娘的作业交给丫鬟们去绣。她身边的几个丫鬟这些年被姜嬷嬷□得几乎十项全能，拉出去比许多小家碧玉都更出色。而辛若黛就更加有理由让她们去代替自己做某些应该由自己做的事情了。
好在她虽然在这些事情上不怎么勤快，但是本身该学会的都学会了。比如绣艺这一项，就连姜嬷嬷在看了辛若黛自己动手裁剪刺绣出来的东西之后，也不得不承认，辛若黛其实没有什么认真做作业的必要了。
只爱姜嬷嬷还有丫鬟们的帮助和庇护下，辛若黛就更加明目张胆地偷懒了。也幸亏她院子里的众人嘴都很严，她一直的偷懒行为除了辛夫人和辛老夫人了解之外，其他的人都不知道。
张绣娘来了，检查了自己留给辛若黛的作业之后，十分满意。然后，她叹道：“我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给四姑娘的了。绣艺这门手艺，最后做得怎么样，不是单纯靠勤学苦练就能做到的。而且四姑娘其实也不需要学得那么认真，这几年，倒是我固执了。也是四姑娘心善，虽然已经不怎么需要我，依旧没有告诉夫人，让我做到了现在。”
辛若黛诚恳地谢了张绣娘，又答应了帮她向辛夫人求情，重新介绍一个活给她之后，才送走了她。至此，她在女子必须掌握的几门基础课程上，算是完全出师了。
想到接下来的日子说不定就要到闺学度过，她皱了皱鼻子。抬头看了看时辰，她问明空：“你说大哥现在进场了没有？”明空笑道：“都这般时辰了，必定已经进去了，说不定已经开始答题。”辛若黛想了想，闭上眼双手合十，在心底默默地念：“希望大哥这次考上。”就算在上一次，辛家大哥这次确实考上了，但是重来一次的命运线却不一定按照原本的轨迹进行了。
明空见辛若黛这副模样，不由得笑道：“姑娘这可算是真真的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了，往日里可不见姑娘像佛祖求过什么。”辛若黛知道自己的动作让她们误会，也不分辨，只是笑嘻嘻地道：“你们说得对，应该给佛祖上一个香才好。”
于是，她就真的跑到了辛老夫人的小佛堂去，十分认真地上了一炷香，求了求辛文烨的前途。辛老夫人听到自己身边的丫鬟过来报了，不由得也笑了笑。等到辛若黛过来的时候，拿这一点来取笑她。辛若黛满不在乎道：“如果佛祖是看谁求的时间最长，那我就找个庙里的老和尚帮我求。”
辛老夫人指着她直笑，十分明显地被逗乐了。辛若黛见祖母这般开心，心底也有些愉快。没过一会儿，外头有个丫鬟笑嘻嘻地进门，双手将一封信递过来：“老夫人，二夫人来信了呢。”
辛若黛也就伸着头去看，辛二夫人一年前就带着孩子，跟着辛二老爷出门去游览大好河山了，写的信几乎可以当做游记看。有时候辛老夫人懒得看，就直接让辛若黛念，念得她心生幻想，恨不得自己也跟过去。二房后院里的几个姨娘日日地见不到老爷，还被辛二夫人这样甜蜜地刺激着，明显可见地憔悴起来。
见辛若黛连脖子都伸长了，辛老夫人将信递过去，让她念。辛若黛喜滋滋地接了过来，展开来。辛二夫人的信果然还是一贯的风格，说着自己去了什么地方，那里有什么好风景，有什么好吃的，又殷切地问了老夫人是否安康，然后说自己和辛二老爷，自己的几个孩子怎么样。老夫人听着信，满意地连连点头。她也不是那种儿子出去非要扣着正妻在身边，给儿子身边送通房的。见到辛二夫人和辛二老爷夫妻和睦，她也高兴得紧。
辛若黛念完了一段，咕噜了一口水，看向第二张纸。这一张的笔迹微乱，显然是有些匆忙地写下来的。辛若黛飞快地扫了一眼，顿时一惊。
辛老夫人见她停了下来，闭着眼问：“可是读完了？”辛若黛犹豫片刻，站起来，走到辛老夫人身边，将信递过去：“太婆，剩下的，您自己看。”辛老夫人带着疑惑睁开眼，一边叫着丫鬟去拿自己的放大镜过来，一边扫了一眼辛若黛。
辛若黛脸上带着忧色，这让辛老夫人的心顿时一紧。等到丫鬟拿了东西过来，她急急地将第二页的内容扫了一遍，定定神，又看了一遍之后，整个人都有些丧气的感觉。辛若黛连忙在边上小心地劝着。辛老夫人也只沮丧了那么一会儿，就睁开眼，对辛若黛笑道：“不碍事，丫头别担心。文眉，找个小丫头去前头院子里问问，老太爷在不在。如果在，请过来。”
辛若黛依偎在辛老夫人身边，想着刚才看到的东西。辛二夫人之所以跟着辛二老爷出门去游山玩水，也是因为二房的嫡长女辛若珏。原本十四岁的时候，辛若珏就订了亲，结果没过一年，那位曾家少爷在出门游玩的时候，居然运气不好被一匹惊马撞飞，当场就吐血死了。辛若珏立刻就成了个望门寡。
曾家也算是通情达理，自家少爷出了事之后立刻就上门来分说清楚退了亲。曾家少爷自在阴间另娶了一门亲事。辛若珏却一时想不开，觉得说不准是因为自己克夫，才会有这么个无妄之灾，整日里人都是怏怏的。辛二老爷看着心疼，和辛二夫人一合计，就将所有的嫡出子女都带了出去，借着跑商的机会游山玩水去了。
原本计划得不错，辛若珏已经渐渐地开朗起来，辛二夫人已经谋划着什么时候回京去给她另选一门亲事了。结果，路上却遇到了当今皇上的七叔。
这位皇叔虽说辈分高，却是老来子，年纪比皇帝还小两三岁，但是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这位皇叔喜好美人，看到美人就要想法子弄到手。结果现在被他看到了辛若珏，立刻就上了心。辛二老爷自然是不愿意自家嫡长女去没名没分地跟着这么个老皇叔的，当下就找了借口拒绝。那皇叔也不放弃，甚至说了愿意娶辛若珏做他的续弦。这个位置倒也不算太委屈辛若珏，辛二老爷却万分不愿意，只好让辛二夫人赶紧给辛老夫人来信，让辛老夫人快给辛若珏定一门亲事，到时候就用这个借口来回绝那位皇叔。
想到这些，辛若黛不由得为辛若珏难过起
辛若黛飞快地擦去脸上的泪水，对着辛大人露出灿烂笑脸：“没有事，我才没有哭。”辛大人见状，也就笑嘻嘻地逗她玩,装作确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等到辛若黛终于平静下来，辛夫人才道：“黛儿,快回去休息吧，天色也不早了。有些事，交给我们就好了。”
辛若黛看了看面带微笑的辛大人，又看了面露温柔的辛夫人，轻轻点头“嗯”了一声，站起来对两人行礼告辞。辛夫人目送着她出了门，转头就被辛大人握住了手：“和她说什么了？怎么眼泪汪汪的？”
辛夫人轻轻摇头：“没什么，还记得我们当年的那个梦吗？”辛大人一脸怀念：“怎么能忘记。你……”“黛儿太喜欢往身上揽事了，我不想让她心思那么重。”辛大人闻言，也叹息了一声。
辛若黛回了自己的院子，趴在床上开始反思自己这些年的行为。从最开始自己被辛老太爷注意，到现在府中没有人不喜欢自己。自己到底暴露了多少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能力？辛若黛抱着脑袋痛苦地在内心悲鸣一声。随后，她翻滚了一下，拍拍自己的脸颊。没关系，既然能够用，就是被允许的。这个世界也一定有自己这样的人存在，能够给自己的不同做注脚。
银星从门外进来，见姑娘趴在床上不动，柔声道：“姑娘若是倦了，我去给姑娘备热水？”辛若黛慢吞吞地爬起来，对着银星道：“不用，等一会儿吧。”说完，爬下去将千姿百媚阁今天送进来的账本粗粗地翻了一遍，折了几个角准备明天在认真看。
第二天一早，辛若黛就让晚照去将自己的针线活拿出来，准备等会儿给绣娘看。今天差不多是一直以来教她的张绣娘最后一次授课了，辛若黛也不希望让张绣娘的最后一次课还带着一点失望。
张绣娘是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寡妇，脸上带着隐约的凄苦之色，自己一个人拉扯着今年不过四五岁的儿子。被辛府聘为绣艺的教习对她来说不亚于雪中送炭，所以，对辛府的姑娘们，她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用心在教导。就是因为她的用心，辛若黛才觉得压力山大。
她一直觉得，身为高门嫡女，这些东西自己会就够了，完全不需要做到精通的程度。无论是嫁人前，还是嫁人后，府中都会有绣娘和会做针线的丫鬟，需要自己动手的可能几乎不存在。就算自己要动手，也是情趣是兴趣，而不是工作。
只是张绣娘的认真她也不忍打击，于是干脆偷懒，将张绣娘的作业交给丫鬟们去绣。她身边的几个丫鬟这些年被姜嬷嬷□得几乎十项全能，拉出去比许多小家碧玉都更出色。而辛若黛就更加有理由让她们去代替自己做某些应该由自己做的事情了。
好在她虽然在这些事情上不怎么勤快，但是本身该学会的都学会了。比如绣艺这一项，就连姜嬷嬷在看了辛若黛自己动手裁剪刺绣出来的东西之后，也不得不承认，辛若黛其实没有什么认真做作业的必要了。
只爱姜嬷嬷还有丫鬟们的帮助和庇护下，辛若黛就更加明目张胆地偷懒了。也幸亏她院子里的众人嘴都很严，她一直的偷懒行为除了辛夫人和辛老夫人了解之外，其他的人都不知道。
张绣娘来了，检查了自己留给辛若黛的作业之后，十分满意。然后，她叹道：“我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给四姑娘的了。绣艺这门手艺，最后做得怎么样，不是单纯靠勤学苦练就能做到的。而且四姑娘其实也不需要学得那么认真，这几年，倒是我固执了。也是四姑娘心善，虽然已经不怎么需要我，依旧没有告诉夫人，让我做到了现在。”
辛若黛诚恳地谢了张绣娘，又答应了帮她向辛夫人求情，重新介绍一个活给她之后，才送走了她。至此，她在女子必须掌握的几门基础课程上，算是完全出师了。
想到接下来的日子说不定就要到闺学度过，她皱了皱鼻子。抬头看了看时辰，她问明空：“你说大哥现在进场了没有？”明空笑道：“都这般时辰了，必定已经进去了，说不定已经开始答题。”辛若黛想了想，闭上眼双手合十，在心底默默地念：“希望大哥这次考上。”就算在上一次，辛家大哥这次确实考上了，但是重来一次的命运线却不一定按照原本的轨迹进行了。
明空见辛若黛这副模样，不由得笑道：“姑娘这可算是真真的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了，往日里可不见姑娘像佛祖求过什么。”辛若黛知道自己的动作让她们误会，也不分辨，只是笑嘻嘻地道：“你们说得对，应该给佛祖上一个香才好。”
于是，她就真的跑到了辛老夫人的小佛堂去，十分认真地上了一炷香，求了求辛文烨的前途。辛老夫人听到自己身边的丫鬟过来报了，不由得也笑了笑。等到辛若黛过来的时候，拿这一点来取笑她。辛若黛满不在乎道：“如果佛祖是看谁求的时间最长，那我就找个庙里的老和尚帮我求。”
辛老夫人指着她直笑，十分明显地被逗乐了。辛若黛见祖母这般开心，心底也有些愉快。没过一会儿，外头有个丫鬟笑嘻嘻地进门，双手将一封信递过来：“老夫人，二夫人来信了呢。”
辛若黛也就伸着头去看，辛二夫人一年前就带着孩子，跟着辛二老爷出门去游览大好河山了，写的信几乎可以当做游记看。有时候辛老夫人懒得看，就直接让辛若黛念，念得她心生幻想，恨不得自己也跟过去。二房后院里的几个姨娘日日地见不到老爷，还被辛二夫人这样甜蜜地刺激着，明显可见地憔悴起来。
见辛若黛连脖子都伸长了，辛老夫人将信递过去，让她念。辛若黛喜滋滋地接了过来，展开来。辛二夫人的信果然还是一贯的风格，说着自己去了什么地方，那里有什么好风景，有什么好吃的，又殷切地问了老夫人是否安康，然后说自己和辛二老爷，自己的几个孩子怎么样。老夫人听着信，满意地连连点头。她也不是那种儿子出去非要扣着正妻在身边，给儿子身边送通房的。见到辛二夫人和辛二老爷夫妻和睦，她也高兴得紧。
辛若黛念完了一段，咕噜了一口水，看向第二张纸。这一张的笔迹微乱，显然是有些匆忙地写下来的。辛若黛飞快地扫了一眼，顿时一惊。
辛老夫人见她停了下来，闭着眼问：“可是读完了？”辛若黛犹豫片刻，站起来，走到辛老夫人身边，将信递过去：“太婆，剩下的，您自己看。”辛老夫人带着疑惑睁开眼，一边叫着丫鬟去拿自己的放大镜过来，一边扫了一眼辛若黛。
辛若黛脸上带着忧色，这让辛老夫人的心顿时一紧。等到丫鬟拿了东西过来，她急急地将第二页的内容扫了一遍，定定神，又看了一遍之后，整个人都有些丧气的感觉。辛若黛连忙在边上小心地劝着。辛老夫人也只沮丧了那么一会儿，就睁开眼，对辛若黛笑道：“不碍事，丫头别担心。文眉，找个小丫头去前头院子里问问，老太爷在不在。如果在，请过来。”
辛若黛依偎在辛老夫人身边，想着刚才看到的东西。辛二夫人之所以跟着辛二老爷出门去游山玩水，也是因为二房的嫡长女辛若珏。原本十四岁的时候，辛若珏就订了亲，结果没过一年，那位曾家少爷在出门游玩的时候，居然运气不好被一匹惊马撞飞，当场就吐血死了。辛若珏立刻就成了个望门寡。
曾家也算是通情达理，自家少爷出了事之后立刻就上门来分说清楚退了亲。曾家少爷自在阴间另娶了一门亲事。辛若珏却一时想不开，觉得说不准是因为自己克夫，才会有这么个无妄之灾，整日里人都是怏怏的。辛二老爷看着心疼，和辛二夫人一合计，就将所有的嫡出子女都带了出去，借着跑商的机会游山玩水去了。
原本计划得不错，辛若珏已经渐渐地开朗起来，辛二夫人已经谋划着什么时候回京去给她另选一门亲事了。结果，路上却遇到了当今皇上的七叔。
这位皇叔虽说辈分高，却是老来子，年纪比皇帝还小两三岁，但是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这位皇叔喜好美人，看到美人就要想法子弄到手。结果现在被他看到了辛若珏，立刻就上了心。辛二老爷自然是不愿意自家嫡长女去没名没分地跟着这么个老皇叔的，当下就找了借口拒绝。那皇叔也不放弃，甚至说了愿意娶辛若珏做他的续弦。这个位置倒也不算太委屈辛若珏，辛二老爷却万分不愿意，只好让辛二夫人赶紧给辛老夫人来信，让辛老夫人快给辛若珏定一门亲事，到时候就用这个借口来回绝那位皇叔。
想到这些，辛若黛不由得为辛若珏难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