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青帝一苑
这突兀的一幕惹得三人身形一震，就连十数丈之外的偃洛亦是大骇，顿觉浑身乏力，亦提不起丝毫战气。就在此时，黑鬃龙狮尾翼倒甩，瞬息间便将偃洛卷上虎背，而后猛地极速狂奔向青杉木门，乏眼间便临近。
而墨衣老者三人则是脸上爬满黑斑，似有一股难缠的毒气侵入体内，哪有心思去管他人。霎时墨衣老者催动出浑厚的绿色战气，侧目一瞥，凭空推出两掌，震散四周阴风。而后忙将双手抵于少年与少女的后背，灌气御毒，脸色则涨得黑红，憋着一口气，从牙缝挤出几个字眼：“百里老鬼，青帝山门下你都敢行凶，也不怕召来灭门之祸。倘若我今日脱身，来日必定上你阴风涧走上一遭！”
百里绵倒是颇为惊诧地望了一眼那一人一兽，但仅仅数息便收回眸光，心想一个少年无关紧要，迟早此地皆会化为一片赤地，到时任何人也无法逃脱。继而投袂，嗤笑道：“青帝身陷夔牛渊，此刻不知生死，我正是得此讯息方才赶来。先前你等以忘忧谷谷主之名亦未能请动青帝，看来此迅非假，眼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大话莫要说，等你出得了这碧兰山，或许还有希望，不过那时恐怕早已战气殆尽，毒深腐亡了。”
这时，峰上又传来一声怪声：“爷爷，你可别污了那月灵惜啊，那真当是名如其人啊，长得可是水灵儿水灵儿的！”不待百里绵做声，又急道：“于蚩尤陵那地，孙儿可是早想抱得美人归，快些慢手，待我去劫了她。”
“噗！”
急火攻心，何仲生生生被逼得喷溅出一道血箭，神色巨变，他的战气消耗极快。一来要控制毒气发作，二来要护全两人，饶是他战修不俗也经不住如此摧残。
月灵惜娇容失色，左手捂着胸口，右手直指拂云峰，喘着气吃力道：“你个不要脸的淫贼，敢碰我分毫，我便死给你看！等我宇文哥哥赶到，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与此同时，拂云峰上掠下一道身影，须臾间降至。只见来人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着黑衣，长得不堪入目，短小精瘦似干柴，面泛土色如菜泥，却扎着一顶黑金冠，搓着双手一脸邪笑地向少女走去。
月灵惜身侧的何子谦一步横跨，叱道：“百里烨，我劝你不要妄动，倘若想要被月女与宇文朔联手追杀，你便试试看。”听得此言，黑衣少女也陡然止步，神色有些不自然，显然极为忌惮。忽然，山门中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吟啸，震得枫叶窸窣直落，远处一跟细枝竟直接断裂开来。
几人骇然，这未免太生猛了。
待众人愣神之际，只闻一道洪钟大吕般的隆隆之声骤然荡出，响彻八方，直破九霄：“这头孽畜雄风犹在，甚好甚好！”
刹那间，拂云峰上十数人脸色煞白，胆战心惊，仿佛听到的是滚滚雷鸣，双腿竟有些发抖。百里绵紧攥着拳头，“嗖”地一声就要窜逃，就连峰下的孙儿百里烨也不去搭救，没命地将战气催发到极致，幽暗的墨绿像是缕缕细蛇在蠕动，十分诡异。
紧接着，又闻八方震音：“我这苑落岂是你想来便能来，想走便能走的！”话落便见一只巨大的青色手掌自虚空破出，似一座大岳碾压而落，旋即“呯”地一声，猛然拍下！连惨叫也未能发出便凐灭于空气中，而后那只青色手掌翻手轻轻一抹，顷刻间黑气尽消，峡谷长道恢复勃勃生机，姹紫嫣红，枝条冶叶，若柳暗花明。远处群鸟腾飞而至，异兽纷纷踏临。
※※※※
碧兰山虽不太高，仅数十丈，却颇为峻峭，三面尽是陡崖绝壁，惟有山门下一条蜿蜒的石道迤俪而上。枫林掩道，飘落下的枫叶将这条曲折的弯路染得瑰红。听说碧兰山原本并非枫树满林，而是青杉遍布，只是三十年前的一夜间，红绿交替，成了如今的红枫摇曳地，不少人都知晓那段凄美的情事。
此时，天暮已黑，圆月初升，月辉渗透枫林照射了下来，倒影出斑斑影迹。微风吹拂，枝影慢摇晃，将静谧的新夜吹起一缕涟漪，可怜窗头那无声的伊人儿。此处景色宜人，真可谓宛如谪仙旧居，胜似人间圣境。
突然，一声轰鸣的吟啸传出，震得枫叶飘零，湖水荡漾。顺声望去，只见黑鬃龙狮正昂首掀蹄地咆哮，却就此挣扎不得分毫。三丈之外，一个中年男子迎风而立，晚风袅袅，吹得他那黑色的长发也随风飞舞。墨发似泼洒在画卷中般，发丝缠绵缱绻的纠缠，与那一袭青衫相耀成辉。他身后竹亭内侧卧着一个身着淡绿色长裙的少女，裙裾若丝纱，一条淡紫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梨花白玉簪，十分清新与优雅。
只闻青衫男子笑骂道：“你这孽畜，真不识好歹。若非当年我将你从南垂救回，再以寒潭冰封住你那狂暴的血脉，恐怕如今你早已身死，如何呈这般威风。”
少女玉指卷了卷发梢，溢出似雏凤般的清音娇嗔道：“爹爹，你刚归来就在此逗兽，这黑鬃龙狮都被那乡野小子给收服了，您就稍稍心吧，连明日女儿举办的书剑英雄会都不管不顾了吗？”
青衫男子拂了拂衣袖，轻笑道：“此次少年才俊的集会颇为重要，且有诸多前辈随行，事关今后九州势向。如此一来，我怎会放任自流。虽说以你席主，但恐你操控不能，爹爹自然亦要身显震慑，免得我女儿受了屈辱。”话落，便踱步向竹亭走去，刚将手触及少女的青丝，却闻一声通报，便止住了动作，继而负手静立着。
这时，远处走来一个长衣束体的少年，自然便是偃洛。到了近身,偃洛颔首对中年男子施了一礼，道：“拜见青帝。”青衫男子点了点头，不言不语，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旋即少年扭头朝左侧望去，看到黑鬃龙狮身形被定，一动不动，顿时心急，促道：“还望青帝宽宏，放了狮儿。若它有何过犯，一并罚于小子身上便是，万不要加惩于它。”
闻言，青帝一指轻弹，黑鬃龙狮便立即腾跃而起，似是震怒，猛地一甩尾翼，就要挥蹄扑前。不料青帝又反手轻弹一指，龙狮再次被定住，表情都因此陡然凝固，继而他笑道：“你看这龙狮虽勇猛无匹，却桀骜不驯，甚难驯服，不知你是如后将之降服的？”
偃洛心想：闻青帝宅心仁厚，虽出手震住龙狮，却不曾伤他分毫。如此看来，倒是实至名归。我若将实情相告，怕也不会招来麻烦，且他战修通天，挥手间便是拿云摄岳，恐半息间便能辨别真伪。这般想来，他也便决定不做欺瞒，赤诚以报。
青帝听闻其所述之后，微微皱眉，道：“就是脖颈上所戴的这枚挂坠？”而后他又上前了几步，问道：“可否予我一观？”
偃洛摘下虎魄吊坠交予青帝，青帝细细观摩了一番后，又道：“此物已经毫无灵性，本为极阳炎晶所铸，恰好能克制那由千年寒铁混着极阴铄金熔炼而成的九条钢索。且其内似乎隐隐暗藏着一缕极其暴戾的血精，倒是能压制住这孽畜，即便是我一时间也难以分辨。”
偃洛低头沉思。这虎魄石与羊皮古卷一同自小附于他身，至今已有十三年，然而他却不曾发现其中奥秘。直至两月前的际遇他方才知晓羊皮古卷上所撰写的练气口诀，但却似乎与战神诀的修炼之法有出入，且他所修出的战气却是红色，似乎于寻常的气色不符。据他所知战气一至八段为黑色，战气九段为灰色，战者为白色，战士为红色，战师为橙色。而观忘忧谷三谷主何仲生的战气为绿色，却不知是何境界阶级。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时下青帝说这枚琥珀石内藏有一缕连他都无法识别的血精，那么，这缕血精到底为何物所有？
青帝见偃洛思索，也便不做打搅，便踱步向去竹亭走去。这时，少女起身，掀起长裙轻踩莲步，而后依着竹栏，轻声道：“怎么感觉这人有些许与众不同呢？”不料她话刚落，便见青帝抚着她的青丝笑道：“莫非堂堂高傲的帝女也会对一个初生牛犊的少年动心？”
这一问，使得少女一愣，心一紧，随后娇笑道：“爹爹莫要取笑于我，对于没有实力之人，我可看不上，何况一个战者都算不上的乡野小子！”
青帝道哑然失笑：“五帝后裔逐鹿中原，在这战乱纷争之年，青年才俊如雨后春笋，各自不服，以德服人怕是行之不通。倘若真有一人能力压群雄，以战止战，使这乱世停兵息戈，方能恢复清平。”
帝女眨了眨那柔得掐得出水的杏眸，抿了抿嘴道：“听说梁州出了个宇文朔，这回与豫州的姬士方有得比拼了，不知两人孰强孰弱。”
青帝抬起头，向不远处望了一眼道：“冀州的颛孙狂亦是鹤立鸡群之辈，倒是值得一探。但我青州也不示弱，那楚天、华九幽也因跻身翘楚之列。”
帝女挽裙起身道：“半月后好戏自当上演，一切便可揭晓。今日也乏了，爹爹也该早些休息，女儿这便回房去了。”
青帝退了一步，负手看着帝女离去的倩影，眉宇间化过淡淡的惆怅，叹了一口气低语道：“与她母亲长得真像，然性格却大相径庭。”随后抬头望着高挂的圆月，脸上刻着一丝无奈。
半响，他缓缓转过身，盯着竹亭木匾一阵出神，其上刻着数行字，乃为一曲，念叨：“朝闻暮惋，凝烟似韶……人间是红尘万丈，一曲芳华，落落归央……八百年沧桑，催人老，墨染风霜……九万里穹宵，断青肠，追忆逍遥……百世舜华为谁消，梨花带雨，蝉掳秋梢……西风意，独悲凉……问，谁主苍茫……江湖两相望，鸣柳玉浮殇……”
心里那道抹不去的身影，今生怕是无缘再见。染红的枫叶，可否变回从前？
待偃洛晃过神，却见青帝深陷沉思，心想不便打扰，便自行离去了。
而墨衣老者三人则是脸上爬满黑斑，似有一股难缠的毒气侵入体内，哪有心思去管他人。霎时墨衣老者催动出浑厚的绿色战气，侧目一瞥，凭空推出两掌，震散四周阴风。而后忙将双手抵于少年与少女的后背，灌气御毒，脸色则涨得黑红，憋着一口气，从牙缝挤出几个字眼：“百里老鬼，青帝山门下你都敢行凶，也不怕召来灭门之祸。倘若我今日脱身，来日必定上你阴风涧走上一遭！”
百里绵倒是颇为惊诧地望了一眼那一人一兽，但仅仅数息便收回眸光，心想一个少年无关紧要，迟早此地皆会化为一片赤地，到时任何人也无法逃脱。继而投袂，嗤笑道：“青帝身陷夔牛渊，此刻不知生死，我正是得此讯息方才赶来。先前你等以忘忧谷谷主之名亦未能请动青帝，看来此迅非假，眼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大话莫要说，等你出得了这碧兰山，或许还有希望，不过那时恐怕早已战气殆尽，毒深腐亡了。”
这时，峰上又传来一声怪声：“爷爷，你可别污了那月灵惜啊，那真当是名如其人啊，长得可是水灵儿水灵儿的！”不待百里绵做声，又急道：“于蚩尤陵那地，孙儿可是早想抱得美人归，快些慢手，待我去劫了她。”
“噗！”
急火攻心，何仲生生生被逼得喷溅出一道血箭，神色巨变，他的战气消耗极快。一来要控制毒气发作，二来要护全两人，饶是他战修不俗也经不住如此摧残。
月灵惜娇容失色，左手捂着胸口，右手直指拂云峰，喘着气吃力道：“你个不要脸的淫贼，敢碰我分毫，我便死给你看！等我宇文哥哥赶到，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与此同时，拂云峰上掠下一道身影，须臾间降至。只见来人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着黑衣，长得不堪入目，短小精瘦似干柴，面泛土色如菜泥，却扎着一顶黑金冠，搓着双手一脸邪笑地向少女走去。
月灵惜身侧的何子谦一步横跨，叱道：“百里烨，我劝你不要妄动，倘若想要被月女与宇文朔联手追杀，你便试试看。”听得此言，黑衣少女也陡然止步，神色有些不自然，显然极为忌惮。忽然，山门中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吟啸，震得枫叶窸窣直落，远处一跟细枝竟直接断裂开来。
几人骇然，这未免太生猛了。
待众人愣神之际，只闻一道洪钟大吕般的隆隆之声骤然荡出，响彻八方，直破九霄：“这头孽畜雄风犹在，甚好甚好！”
刹那间，拂云峰上十数人脸色煞白，胆战心惊，仿佛听到的是滚滚雷鸣，双腿竟有些发抖。百里绵紧攥着拳头，“嗖”地一声就要窜逃，就连峰下的孙儿百里烨也不去搭救，没命地将战气催发到极致，幽暗的墨绿像是缕缕细蛇在蠕动，十分诡异。
紧接着，又闻八方震音：“我这苑落岂是你想来便能来，想走便能走的！”话落便见一只巨大的青色手掌自虚空破出，似一座大岳碾压而落，旋即“呯”地一声，猛然拍下！连惨叫也未能发出便凐灭于空气中，而后那只青色手掌翻手轻轻一抹，顷刻间黑气尽消，峡谷长道恢复勃勃生机，姹紫嫣红，枝条冶叶，若柳暗花明。远处群鸟腾飞而至，异兽纷纷踏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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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兰山虽不太高，仅数十丈，却颇为峻峭，三面尽是陡崖绝壁，惟有山门下一条蜿蜒的石道迤俪而上。枫林掩道，飘落下的枫叶将这条曲折的弯路染得瑰红。听说碧兰山原本并非枫树满林，而是青杉遍布，只是三十年前的一夜间，红绿交替，成了如今的红枫摇曳地，不少人都知晓那段凄美的情事。
此时，天暮已黑，圆月初升，月辉渗透枫林照射了下来，倒影出斑斑影迹。微风吹拂，枝影慢摇晃，将静谧的新夜吹起一缕涟漪，可怜窗头那无声的伊人儿。此处景色宜人，真可谓宛如谪仙旧居，胜似人间圣境。
突然，一声轰鸣的吟啸传出，震得枫叶飘零，湖水荡漾。顺声望去，只见黑鬃龙狮正昂首掀蹄地咆哮，却就此挣扎不得分毫。三丈之外，一个中年男子迎风而立，晚风袅袅，吹得他那黑色的长发也随风飞舞。墨发似泼洒在画卷中般，发丝缠绵缱绻的纠缠，与那一袭青衫相耀成辉。他身后竹亭内侧卧着一个身着淡绿色长裙的少女，裙裾若丝纱，一条淡紫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梨花白玉簪，十分清新与优雅。
只闻青衫男子笑骂道：“你这孽畜，真不识好歹。若非当年我将你从南垂救回，再以寒潭冰封住你那狂暴的血脉，恐怕如今你早已身死，如何呈这般威风。”
少女玉指卷了卷发梢，溢出似雏凤般的清音娇嗔道：“爹爹，你刚归来就在此逗兽，这黑鬃龙狮都被那乡野小子给收服了，您就稍稍心吧，连明日女儿举办的书剑英雄会都不管不顾了吗？”
青衫男子拂了拂衣袖，轻笑道：“此次少年才俊的集会颇为重要，且有诸多前辈随行，事关今后九州势向。如此一来，我怎会放任自流。虽说以你席主，但恐你操控不能，爹爹自然亦要身显震慑，免得我女儿受了屈辱。”话落，便踱步向竹亭走去，刚将手触及少女的青丝，却闻一声通报，便止住了动作，继而负手静立着。
这时，远处走来一个长衣束体的少年，自然便是偃洛。到了近身,偃洛颔首对中年男子施了一礼，道：“拜见青帝。”青衫男子点了点头，不言不语，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旋即少年扭头朝左侧望去，看到黑鬃龙狮身形被定，一动不动，顿时心急，促道：“还望青帝宽宏，放了狮儿。若它有何过犯，一并罚于小子身上便是，万不要加惩于它。”
闻言，青帝一指轻弹，黑鬃龙狮便立即腾跃而起，似是震怒，猛地一甩尾翼，就要挥蹄扑前。不料青帝又反手轻弹一指，龙狮再次被定住，表情都因此陡然凝固，继而他笑道：“你看这龙狮虽勇猛无匹，却桀骜不驯，甚难驯服，不知你是如后将之降服的？”
偃洛心想：闻青帝宅心仁厚，虽出手震住龙狮，却不曾伤他分毫。如此看来，倒是实至名归。我若将实情相告，怕也不会招来麻烦，且他战修通天，挥手间便是拿云摄岳，恐半息间便能辨别真伪。这般想来，他也便决定不做欺瞒，赤诚以报。
青帝听闻其所述之后，微微皱眉，道：“就是脖颈上所戴的这枚挂坠？”而后他又上前了几步，问道：“可否予我一观？”
偃洛摘下虎魄吊坠交予青帝，青帝细细观摩了一番后，又道：“此物已经毫无灵性，本为极阳炎晶所铸，恰好能克制那由千年寒铁混着极阴铄金熔炼而成的九条钢索。且其内似乎隐隐暗藏着一缕极其暴戾的血精，倒是能压制住这孽畜，即便是我一时间也难以分辨。”
偃洛低头沉思。这虎魄石与羊皮古卷一同自小附于他身，至今已有十三年，然而他却不曾发现其中奥秘。直至两月前的际遇他方才知晓羊皮古卷上所撰写的练气口诀，但却似乎与战神诀的修炼之法有出入，且他所修出的战气却是红色，似乎于寻常的气色不符。据他所知战气一至八段为黑色，战气九段为灰色，战者为白色，战士为红色，战师为橙色。而观忘忧谷三谷主何仲生的战气为绿色，却不知是何境界阶级。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时下青帝说这枚琥珀石内藏有一缕连他都无法识别的血精，那么，这缕血精到底为何物所有？
青帝见偃洛思索，也便不做打搅，便踱步向去竹亭走去。这时，少女起身，掀起长裙轻踩莲步，而后依着竹栏，轻声道：“怎么感觉这人有些许与众不同呢？”不料她话刚落，便见青帝抚着她的青丝笑道：“莫非堂堂高傲的帝女也会对一个初生牛犊的少年动心？”
这一问，使得少女一愣，心一紧，随后娇笑道：“爹爹莫要取笑于我，对于没有实力之人，我可看不上，何况一个战者都算不上的乡野小子！”
青帝道哑然失笑：“五帝后裔逐鹿中原，在这战乱纷争之年，青年才俊如雨后春笋，各自不服，以德服人怕是行之不通。倘若真有一人能力压群雄，以战止战，使这乱世停兵息戈，方能恢复清平。”
帝女眨了眨那柔得掐得出水的杏眸，抿了抿嘴道：“听说梁州出了个宇文朔，这回与豫州的姬士方有得比拼了，不知两人孰强孰弱。”
青帝抬起头，向不远处望了一眼道：“冀州的颛孙狂亦是鹤立鸡群之辈，倒是值得一探。但我青州也不示弱，那楚天、华九幽也因跻身翘楚之列。”
帝女挽裙起身道：“半月后好戏自当上演，一切便可揭晓。今日也乏了，爹爹也该早些休息，女儿这便回房去了。”
青帝退了一步，负手看着帝女离去的倩影，眉宇间化过淡淡的惆怅，叹了一口气低语道：“与她母亲长得真像，然性格却大相径庭。”随后抬头望着高挂的圆月，脸上刻着一丝无奈。
半响，他缓缓转过身，盯着竹亭木匾一阵出神，其上刻着数行字，乃为一曲，念叨：“朝闻暮惋，凝烟似韶……人间是红尘万丈，一曲芳华，落落归央……八百年沧桑，催人老，墨染风霜……九万里穹宵，断青肠，追忆逍遥……百世舜华为谁消，梨花带雨，蝉掳秋梢……西风意，独悲凉……问，谁主苍茫……江湖两相望，鸣柳玉浮殇……”
心里那道抹不去的身影，今生怕是无缘再见。染红的枫叶，可否变回从前？
待偃洛晃过神，却见青帝深陷沉思，心想不便打扰，便自行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