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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1交心

    031交心

    见冷月一派轻松,她高高吊起的心缓缓落下。

    “屁!”梨花轻斥一句,看着他如被水洗过的脸颊,眼泪就忍不住扑簌簌落下来,虽是斥责,可眼里却噙着笑意。

    他好就好,他好就好!

    没再说什么,看着冷月一步步朝她走近。他真的完好无损,深深呼吸一口,心底的紧张减轻不少。

    此时,二人眼中、心中只有彼此。忘了刚才还是千钧一发,忘了发狂的头马奋力想甩掉冷月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忘了身边还有其他人。

    包大嫂嗤嗤地笑,虎子则歪着头,挠挠脑袋,突然对花花说道:“婶婶,妈妈说,骂人不是好孩子……”

    冷月扑哧笑出声来,一把抱起虎子,一只手揽着梨花的肩,往回走,还不忘对虎子进行一番教育:“‘屁’不是骂人的话,是婶婶对叔叔的昵称!”

    虎子歪着头,思索好半晌,也没明白,为什么妈妈说“屁”是骂人,而叔叔说不是呢?

    包大嫂跟在身后,看着相携的二人,不禁微笑,真是男才女貌呀!她都替他们夫妻高兴。

    梨花任冷月揽着,轻声问道:“真的没事吗?我说你,身体真的没事?”

    要不是碍于虎子在场,梨花真想好好看看他,摸摸他胳膊腿的。

    “没事,不信的话,晚上被窝里检查……”冷月痞痞地笑着,也不管会不会教会小孩子,歪头在花花脸上亲了一下。

    “虎子在呢!”梨花曲肘,使劲儿捅了他一下。

    虎子则嘻嘻地笑着,“羞羞……羞羞……”还不住用食指点着自己的脸蛋儿。

    “臭小子,这不羞,这是叔叔对婶婶的喜爱……”

    “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你别乱教啊……”梨花瞪了一眼他。

    “啵……”在花花没注意时,虎子也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冷月不干了,假装横眉立目,吼道:“嗨,小子,这是叔叔的专利,你怎么也亲上了?好小子,竟然跟叔叔强美女了,是不是?”

    “别瞎逗,把孩子逗哭了!”梨花提醒他。

    “他哭?你不了解他,这小子脸皮厚着呢,住院那阵子,跟临床小女孩儿混得感情那个好……”

    梨花和冷月你一句,我一句,虎子不甘受冷落,理直气壮道:“我也喜爱婶婶……”

    “喜欢你就亲?婶婶是叔叔一个人的,下不为例啊!”冷月朝着虎子肉呼呼的小屁股捏了一把,疼得虎子一呲牙。

    “虎子,下来,别让叔叔抱着了,把叔叔累坏了……”包大嫂在身后喊道。

    听了母亲的吩咐,虎子蹬着腿儿,站在地上,乐颠颠超前跑去。

    梨花这才得空,认真问道:“真的没事?”

    “没事!”冷月挺胸抬头,倍精神,斩钉截铁打包票。

    梨花抓过冷月的手,只是手指轻拂他手心,心下一惊,“啪”地一下反过来,眼圈一下就红了。刚才刚刚隐去的水光再次荡漾出来,抓过那只手,哽咽道:“我看看……”

    两只大手上,都沾着黄土,同血渍和在一起,黑乎乎的,浅一点儿的地方也是暗紫的颜色。

    “嘘……”冷月示意梨花噤声,“别哭啊,多大点儿的事儿?别让包大哥一家有心理负担,好不好?”

    梨花心疼地盯着眼前血肉模糊的大手,强忍着没让眼泪再落下来。

    放下他大手,开始在他胸前摸起来,边摸便说:“我看看其他地方……”在胸前摸了一遍,还要弯腰去摸腿,冷月一把拉住她,来了一个高踢腿,展示给花花看:“真没事,你看,若是有伤,我能这么利索吗?”

    一连踢了好几下,花花才算放心。

    踢完了,还有些抱怨,贴近梨花耳边,小声说道:“这遍不算。晚上,我脱光溜溜的,等你验伤啊,一定要仔细,不能有一处遗漏!”说着,还在“不能有一处遗漏”上,故意加重语气。

    梨花使劲推了他一下,虽是笑着说的,可还带着浓重的鼻音:“耍流氓很过瘾,是不是?”

    冷月呵呵笑着。

    “快走,把手洗干净,上些药……”花花催促他。

    冷月只好加快脚步,他可记得呢,听老婆话,跟党走,多吃饭,少喝酒。老婆都快跟党一个级别了,所以说,老婆话该听时也得听,不然,会秋后算账的。

    晚饭热闹隆重。包大嫂把蒙古族人认为最好吃的,招待上宾的食物都拿了出来。

    重头戏是手把羊肉,看着冷月和包大哥大口喝酒,大把撕肉,梨花咧咧嘴,心想,这也太豪放,太不拘一格了吧?

    最可气的是冷月,手掌心都烂歪歪的了,也不知道疼?还喝酒!她给他使了好几个眼色,可他倒好,回了几个媚眼给她,继续我行我素。

    看他们吃得津津有味,抵不住诱惑,梨花也撕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这一吃,便再也停不下来,也顾不得形象,由原来的小口慢嚼,开始大口地吃,差点儿狼吐虎咽。

    晚饭后,五口人坐在蒙古包外,看着天上的月亮,聊着家常。和乐融融,一片祥和。

    草原的夜空空旷、深邃、悠远。一轮圆月高挂空中,泄下银光。不知名的小虫子躲在草棵里鸣唱不停。偶尔有风掠过,带来几丝清凉,让人心旷神怡。

    十点多,梨花困得哈气连连,可还不想睡,她喜欢听包大哥将草原上的奇闻异事。碰到了狼,看见了野鸡群,或是徒手捉蛇,这一切,对花花来说,都很新奇。

    虎子已经在包大嫂怀里睡去,又聊了一阵儿,几人才进了蒙古包,就寝。

    躺下来,一沾枕头,梨花就能睡过去,可她还不忘在冷月胳膊内侧使劲儿拧了几下。

    疼得冷月倒抽冷气,附在梨花耳边小声问:“又怎么了?”

    “老实交代,你是怎么同虎子一家认识的?”虽然从包大嫂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花花还是意难平。

    她曾经是他的妻子,而冷月与包家相识的事是在他们离婚前,按理说,冷月应该让她知道,可偏偏的,他竟然没告诉她。

    是瞧不起她?还是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这个丫头,原来是为这事耿耿于怀。

    揉着酸疼的胳膊,冷月小声道:“包大嫂不是告诉你了吗?”

    他和包大哥聊天时,花花就和包大嫂一起准备晚餐,看她们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样子,花花还回头扔给他一个眼刀,他就猜到,包大嫂肯定是将他们认识的经过告诉给花花了。

    梨花心里突然就涌上来涩意,眼睛一酸,鼻音也重了起来,赌气地背转过身,说了一句:“冷月,你要是这么下去,以后再找老婆,照样离婚!”夫妻不是应该坦诚不是吗?可冷月却有许多事没跟她坦诚,有的,还刻意在瞒着她。

    “花花——花花——”冷月似是明白了,他搬过梨花的身子。

    黑暗中,看不清梨花的表情,可能感受到她起伏不稳的呼吸和可以压制的抽噎。

    伸出大手,抚上她脸,果真哭了。

    心疼。

    虽然还弄不明白为何梨花情绪这么大,可见她哭,冷月心也跟着纠结起来。

    “花花……”他拦过梨花肩,梨花挣扎了几下,没挣脱,索性停下来。

    “认识包大哥一家,是在医院,我给妈取药的时候。那时,虎子一只眼失明,要换眼角膜。一家三口,走投无路,抱在一起痛哭。说实话,我不是慈善家,可是,见到虎子的那一刹那,我仿佛看见了大哥。你没发现吗?虎子皱眉的动作特向大哥。于是,我就动了恻隐之心,帮了他们。我帮他们找到了眼角膜,还帮他们支付了医药费。那段日子,你正为一件案子伤脑筋,我就没告诉你。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尽自己力所能及帮了他们一把,我不想沽名钓誉,不图名不图利,只是因为虎子某一处像极了大哥,仅此而已……”

    说着,冷月轻叹一声,“花花,我觉得这没什么的……”

    轻拍着花花的后背,察觉花花还是抽抽搭搭的,冷月语气突转轻快,道:“报告老婆,老公坦白完毕,您老人家还有什么要审问的?”

    尽管是迟到的解释,听冷月这么一说,她心情略微轻松了一些。

    冷月很少把自己的心事告诉给她,更少在她面前谈及大哥,今天,为了她的几滴眼泪,他说了。

    “人家都是做了好事到处宣扬,你可倒好,连自己老婆都瞒着……”梨花又在冷月胳膊上掐了一下,这次,比刚才轻了许多,简直就像在挠痒痒。

    自己老婆?

    冷月的心底突突冒起一连串的幸福泡泡。

    她说“自己老婆”?

    “老公错了,下不为例如何?”使劲儿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老公粗心,你别介意,以后,我争取事无巨细都向你汇报,好不好?”

    “谁稀罕?还是向你下任老婆汇报吧!”梨花推开他的俊脸,虽然看不真切可也能猜到,他脸上一定挂着赖皮的笑,还带点儿轻佻。

    “好……好……”下一任老婆也叫“梨花”,只能叫“梨花”,职业还是一个能让死人开口说话的“法医”。

    见梨花一个劲儿地把自己往外推,冷月腹诽,坏丫头,还嘴硬!怀着他的娃儿,躺在他怀里,分享着着他的心事,还把他往外推?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他粘定她了!

    就在冷月思绪天马行空的时候,就听梨花说道: “今天,包大嫂跟我说起这事,我一点儿精神准备都没有,她一个劲儿的道谢,她越是感激,我心里越难过,整件事,就我是局外人……我好被动……”

    说着说着,委屈劲儿又上来了,又掉下来几滴眼泪。

    被梨花一“控诉”,冷月也开始觉得自己理亏。

    “是我错了,是我没想周全,带你到这儿来,想给你一个惊喜,要是早把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你,你就不会被动了……”

    拉过梨花手放在自己胸前,“来,再打几下,解解气!”说着,硬是拉着花花的手在即前胸拍了起来。

    “干嘛?小点儿声,要是让包大嫂一家听见了,还以为咱们在干什么呢!”

    “干什么?干什么?说清楚了……”冷月又坏坏凑近她跟前,亲了一下,“干什么也不犯法!”

    “好了,别闹了,睡觉!”心里释然,梨花也不再纠缠,回忆那段时间,她确实在为一个案子的尸检报告忙得焦头烂额。

    冷月很听话,平躺下来,与梨花手指交叉握在一起,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花花说,语气有些懊恼沉闷和沮丧:“我是不是很失败?有时候,一些很简单的事,我反倒弄不明白……”

    他的话,说得梨花心尖儿微颤,她支起头,看着他,试探问道:“是不是事情太多了?我看你公事处理得井井有条,私事有些乱……”

    冷月沉默几秒,回道:“公事也不算太多……”

    说着,自己也叹口气,像是在对花花发誓,“花花,我私事处理不好,我也发现了。不然,我们也不至于走到离婚这步。但在男女关系上你放心,我绝不会乱来。我只有你一个女人,从小就是,现在也是,到了老也是。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外边,别人怎么样,我无权干涉,但我绝不会乱来,其他的,我会逐渐改,慢慢改,给我时间,好不好?”

    说着,又轻叹一声,继续说道:“如果,要是碰到比我更合适的男人,我也不拦着……”然后,声音有些暗哑,停住了,没再说下去。

    冷月的轻叹就像一把锤子,一下一下敲在梨花的心上。尤其是最后那句话,像是一个霹雳,把梨花的睡意震得烟消云散.。

    卑微,这几日来,冷月在她面前,已有几次流露出卑微,不自信。

    以前,冷月一直把她霸得紧紧的,从未说过这种话,今儿个,这话从他嘴里出其不意地冒出来,梨花无法适应,更无法相信。

    她已经有九分把握,他的身份绝不是一个商人那么简单。可这么试探他,他都没泄露半点儿口风。

    他偶尔流露出的力不从心,竟然让梨花隐隐心疼。想也没想,就抱住他的胳膊,把小脸儿贴在他胸前,说道:“如果太累,就歇一歇。身体是革命本钱,不知道吗?身体垮了,腰缠万贯有什么用?你有一个亿,十几个亿的资产又如何?人就是前边的那个‘一’,钱就是后边的一串零。‘一’若是倒了,要那些零还有什么用?”

    看不清冷月的脸,梨花酒紧紧抱着他胳膊,问道:“是不是今天谈起大哥,惹你伤心了?”

    在寂静的夜里,看不清脸,可更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她感觉到了冷月的伤感。

    “是我不懂事,我惹你想起大哥……”梨花自责。

    “傻丫头,你不提,我也从来没忘过。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越是通情达理,我越愧疚,觉得以前对不起你,有时候,我就想,婚姻可能跟做生意一样,都需要用心经营打理的,而我却忽略了……”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把精力都放在事业上,难免忽略家庭,没人怪你……”

    “那你为什么离婚?”冷月抓住梨花的漏洞,追问。她如此通情达理,如此善解人意,如此支持他工作,可为什么非得走上离婚这步?

    梨花一把撒开他胳膊,有些事,做了局外人才看的明白。果真是当局者迷呀。

    “立场身份不一样,看事情的角度就不一样。我现在是站在旁观者角度……”如果他们还没离婚,她是否还会如此客观地分析评价?她说不准,也想不到。

    冷月又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气氛又消沉起来。

    实在不忍心看他如此,梨花再次不争气地抱住他胳膊,脸颊接贴着他手臂,安慰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你就做自己,人不可能让每个人满意。”

    “我就想让你满意……可……我做得很失败……”

    “冷月,别太委屈自己,嗯?有些时候,有些事,就顺其自然,好不好?”

    冷月侧身,抱了她一下,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花花,在大事上,你这么通情达理,让我不爱都难呐!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我也没什么委屈,只是觉得愧对你……”

    “冷月——”

    “嗯?”

    “冷月——”

    “嗯?”

    花花一直轻声唤着,这个名字,这个男人,从小就伴在自己左右,早已经融入血脉,沁入骨髓。

    小时候,他们曾经同床共枕,大了也形影不离。他对她,一直呵护有加,即使早已认定他们是彼此生命的另一半儿,也从不曾做过出格的事。

    冷月一直是尊重她的。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也是他们彼此的第一次。犹记得那个晚上,二人绞尽脑汁,折腾半夜也不得其入,后来,竟然都笑出声来。好在冷月素来运筹帷幄,掌控大局,在他的带领下,他们终于在天明时分体验到了什么叫相濡以沫,什么叫鱼水之欢。

    那一刻,她更加认定,这个人,就是那个人,是那个自己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可幸福的生活从什么时候变了呢?梨花怎么也想不起来。

    许是白开水般的婚姻生活冲淡了曾经的激情,每天面对着同一张脸,彼此厌倦了。反正梨花感觉,冷月越来越不爱她,越来越晚归了。

    在见到他与齐丹丹拉手的那一幕后,她隐忍了一段时间。冷月从没同她解释,她也没追问。她明白了那句话,妻子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丈夫背叛的人。

    于是,那次,他们因为花生芝麻大点儿的事吵架,于是,离婚。就是这么简单,一段婚姻结束了,可是,二人的纠葛仿佛越来越深,尤其是腹中这个“历史遗留问题”,想忽视是不可能的。

    回忆自己发现冷月的种种不寻常之处,梨花还想确定一下,遂推着他央求道:“冷月,讲个故事吧,睡不着……”

    冷月还真有些兴奋了,有好几年没同梨花如此倾心相谈了,他睡意全无,回道:“我哪会讲什么故事?你讲一个,我听着……”

    与梨花手指交叉,紧握在一起,怕她不开心,解释道:“我从小就不会讲故事,你也不是不知道。要是你特想听,我还讲那个远处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吧……”

    “不听……”梨花孩子气地捂住耳朵。就那么几句话,他翻来覆去地说,干巴巴的,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于是主动请缨:“那我给你讲一个,是真事,是我一个同事的姨妈的二大爷的表哥的事……”

    “直接讲故事吧……”冷月压着爆笑的冲动,这关系弄的,拐弯抹角的,还真事?经过众多人的嘴,,故事早就走样了吧?

    “这是建国时的真事。一个修鞋老头坐在大街上修鞋,春夏秋冬,风雨无阻,即使病了,也不休息。就这样,一直在一个地方,修鞋修了了几十年,没人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大家都叫他刘师傅,孩子们则叫他刘爷爷。直到有一天,老头病了,去世了。”

    见冷月不说话,梨花停下来,问:“你猜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老人葬礼那天,刘家来了很多领导,都开着小轿车,你想想,在那个年代,若是谁家门口停了几辆小轿车,那是多荣幸的事?”

    “嗯!”

    “你咋不问那些开着小轿车的人是什么身份?”

    冷月依言,问她:“什么身份?”

    “那刘师傅是特工……那时,国民党退到台湾,还留有余孽在大陆,于是,刘师傅就隐姓埋名,在大街上摆摊子修鞋,搜集情报,转发情报……”

    冷月揉揉她的发顶,带着笑意问道:“是不是《暗算》看多了?”

    “是真的……”

    “你呀,有时候幼稚很。我问你,你们的尸检报告是什么人都可以看得吗?”

    “当然不能,我们有制度约定的,有时候还要遵守保密守则呢……”

    “那你故事里就漏洞百出,你想啊,一个特工,刚去世就暴露了身份,合理吗?解密至少几十年,若是他家人在几十年后知道了他真实身份,还合情合理……”

    根本就没有的事,到哪儿合情合理嘛!梨花暗想,只是想试探一下你。

    作者有话要说:嗨!为嘛都潜水呢?某遥挠头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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