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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回 红颜自古多薄命 深情淹没红尘中

    是夜,君府的夜很安静,不过是月上梢头,疏星几点,便能从那迎面拂来的风中听见那些虫鸣鸟叫之声。

    “唉……”这已经不知道是君雨榭的第几声叹气了。

    一方黄花梨木桌,一盏细铜轴残烛。桌上一封厚纸信笺上书三个大字——和离书。

    天下径自坐在一边,捧一杯香茶准备细细品味,这么多时日,终于可以喝一杯好茶了。这茶可是晴濯特意早起收集了那荷叶上的香露泡制而成的玫瑰花茶,可谓是:

    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

    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

    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

    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

    七碗吃不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想想当年特供的大红袍自己也不为所动,现下一杯茶便能引发天下诸多的感慨,真是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抬头又见那女子唉声叹气的模样,便忍不住看了一眼。

    君雨榭自愿与北宫林和离……

    这一看不要紧,刚抿的一口茶就“噗——”一声尽数喷出。

    罪过罪过,天地可鉴,这茶绝对不是她喷的,她堂堂长安王朝大仁大君岂会做出这么没涵养没道德可耻又浪费的事。要知道天下学当君上十六年,早已练就一副刀枪不入老神在在的模样。

    只是那休书,实在是——太好笑了。

    愿夫君相离之后,重振雄风,再创伟业,巧娶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女。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这也不是按照书上说的写的么……”见天下小嘴轻勾,君雨谢讪讪地说道。

    天下也不回话,重新拿过一张新纸铺在桌上,好在这大夏国的文字与长安王朝一般无二。不一会儿,一封新的和离书便写好了。

    君雨榭自愿与北宫林和离,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不过短短二十一字,夫妻情分至此尽。

    “明日我陪你去。”天下丢下这话便起身出了书房。

    当年母后也是北宫的姓氏吧,君家和北宫家,北宫家和君家,孽缘啊。

    自己降生于此,只希望是个巧合。

    ……

    翌日,昨日还晴碧万里的天气今日便细雨沥沥。

    这雨,绵绵密密,织成一片银灰色的网,网住了整个桃花县。天也是昏暗昏暗的,就像君府里一些早已荒废的屋子里那缠满着蛛丝网的屋顶。这雨,就像是屋顶抖落的尘埃。在这古旧的屋顶的笼罩下,一切都是异常的沉闷。这天气就像人心一般说变就变。

    一大早君雨榭就起身,沐浴,让晴濯给自己描了眉眼,梳了发髻。

    看着铜镜里的那人。鬓挽乌云,眉如翠羽。眼若波明,肌如凝脂。朱唇缀一株夭桃,皓齿排两行碎玉。袖中玉笋尖尖,裙下金莲窄窄。

    自天下苏醒,君雨榭气色已渐好,如今雅淡梳妆,更添三分神采,失了张扬,却多了婉约静美。

    晴濯是走不开的,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离不开,而天下更是万万不能带去的。

    于是君雨榭对镜中那人微微一笑,便一手拿了和离书,一手拿了把油纸伞独自找北宫林了。用天下的话说就是要以最美的姿态拂袖而去,让那些眼瞎心盲的人悔恨终生。

    其实这么些年,自己又何尝看不清那北宫林,当初看上的不过是自己这副皮囊,见自己忧思色衰,便想休了自己,只是碍于百姓的悠悠众口和自己的百般避让才迟迟没有行动罢。和离也好,如今这便去成全了他。

    至于女儿……他多年来不闻不问,沉浸温柔乡,只怕是早忘了。女儿是自己的,一直以来都是。君雨榭紧握秀拳,缓步走向北宫府。

    如今的北宫符早已修葺一新,当年父亲为自己两人置办的爱巢,这人竟然还有脸皮住下,这种人果真该早断了关系。

    想到这君雨榭心底一轻,便叩响了北宫府大门。

    ……

    有人欢喜有人愁。

    再说那莫小伶听闻君雨榭回北宫家一事,大惊。这女人莫不是开窍了不成?如今要来争这县令夫人的位置了?

    忙急急赶去厅堂,却见那北宫林站在一盘,一脸震恐,而君雨榭倒在一滩血迹中,衣裳云鬓都有些凌乱。

    原来北宫林见君雨榭已恢复七八分当年的花容月貌,以为来人是想重修旧好,却不想君雨榭是带着和离书来的。

    北宫林当真是又恼又恨,怒火攻心。北宫林自看见和离书时便屏退了奴仆,不愿在家仆面前丢了脸面,和离书,等于是被女子休离,自己堂堂一县之长凭什么受这窝囊气,这君雨榭还当自己是县衙大小姐吗?

    做了几年的官,北宫林的胆子也大不少,想到这里四下无人,这君雨榭名义上还算是自己的妻子,是扁是圆这女人还不是要任自己揉捏?北宫林当即便要霸王硬上弓。

    于是便有了眼前这一幕,君雨榭虽然这几年性子柔弱了不少,却也不愿被人这般欺侮,她只身一人前来,却不想这人竟然变得这般丧心病狂。

    新恨旧伤顿时都涌上了心头,伸手抽出了自己的银妆刀,本来杀了这浑人,却不想君雨榭气力不如人,反被北宫林反手将银妆刀捅入心肺。

    莫小伶一听也是吓得六神无主,这可是人命一桩,乌纱帽不保事小,项上人头事大。

    所谓急中生智,莫小伶突然一阵大喊:“老爷,她怎么自杀了?”

    北宫林一听,顿时心口大石落下,这刀在她自个儿手上,她又是常年不出门,只有晴濯那么一个丫头,自古民不与官斗,量她也不敢多说。

    两人正合计着,却渐渐感觉一种分外压抑的情绪在这空气中弥散开来。

    天下听说那女人独自带休书去找北宫林的时候,心里就暗道一声:不好。

    虽然麻烦,却也不能放着她不管。谁知到了北宫府时,那小厮狗眼看人低,不让她进府。但区区一个大门怎么阻止得了天下,可就是这样耽搁了一会就看见那女子倒在血泊之中。不理会那对惊慌失措的男女,径自运功为君雨榭疗伤。

    可刀入心脉,不偏不倚,又失血过多。天下的大君赋是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效用,可如今仅仅恢复三层而已。显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虽然无力回天,但却让落雨榭缓过来一口气:“神……乐……”

    “我在。”握住女子极力想伸起的手,不计较她唤这低俗的名,天下前所未有的温柔。

    “……遗憾……娘…照顾…晴濯……”

    “你想说什么?”

    “娘……”

    天下看着她,漆黑如墨的眸中印着这个虚弱至极的女子,突然就明白了她想要什么。

    “母亲。”天下轻声唤道。

    那女子噙笑离去,君雨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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