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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4章 南唐还是唐糖

    如此情景,让阿婆想起了她苦命的癌症去世的女儿,身体里涌出一股身为母亲的伟大的动力,她扔下手中拾到的十來个饮料瓶子,想也沒想的背起南唐,朝着最近的路口跑去。彼时的阿婆,常年走街串巷拾垃圾,身板很是硬朗,背起南唐丝毫不觉得费劲。

    在路口上,阿婆很是破费的拦了一辆出租车,朝最近的一家医院赶去。医院里面,阿婆花光所有的积蓄,总算把南唐给救了过來。

    悠然转醒的南唐,看着医院里面雪白的墙壁,床单,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床边一脸皱纹的阿婆问她:“闺女,你家在哪里?阿婆送你回去。”

    南唐轻轻地摇头,她好像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了,她抱着脑袋想要去回想,可是下意识的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忘掉它,忘掉这一切,忘掉这一切,忘掉这一切……

    就这样,南唐什么都想不起來了,脑子里面比贼洗得还干净。阿婆宽慰她说:“想不起來就算了,不嫌弃的话就跟阿婆一起过,阿婆孤老婆子一个,正害怕沒人养老呢。”

    南唐笑了起來:“我不嫌弃,我就和你一起过。”

    “好,好闺女,阿婆沒白花钱救你活过來。”阿婆开心的笑了,“孩子,医生说你怀孕了,还好手术进行的及时,沒伤着胎儿,你想吃什么,阿婆去给你买。”

    南唐摇头说:“我什么都不想吃。”

    “哪能不吃东西呢,我去给你买些可口的点心。”阿婆说完离开病房。南唐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微微扭头看到窗外的阳光,春日柔和的光线中,她感觉自己很放松很轻盈,仿佛新出生的婴儿一般,她扯过脖子上的吊坠看,上面有她的属相和出生日期,还刻有一个小小的“唐”字。

    难道说自己姓唐?南唐猜测着。

    很快地阿婆就回來,买了一些街头卖的最粗糙的糕点,几块钱一斤,南唐不想吃,阿婆劝着她不想吃也要吃点。于是南唐试着吃了一块,吃在嘴里很甜,她忍不住问:“好甜啊,怎么这么甜?”

    “里面放了糖,当然甜了。”阿婆一面说着,一面将南唐身上盖的被子理好。

    护士走了进來,看到南唐已经醒了,便询问道:“3号床,你是今天醒來的吗?感觉怎么样,我现在要写病历,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南唐皱了下眉头,自己叫什么名字呢?看了一眼手里拿着的吃了一口的糕点,笑了一下回答说:“我姓唐,我叫唐糖。”阿婆说糕点里面放了糖就很甜,那名字里面放了糖,以后的生活是不是就可以很甜蜜了?

    护士晃动笔头在病历薄上写了唐糖的名字,然后询问了一下身体反应,叮嘱了日常饮食的注意事项和服药的时间后便离开了。

    唐糖十八岁的这年秋天,在医院里生下小新。虽然虽然小新的出生,唐糖在街坊邻居之间的名声越來越不好,可是小新这个新生命的诞生,给唐糖的生命带來了全新的开端,也让她有了足够的动力去努力的活下去。

    唐糖十八岁这年的冬天,接收到苏言的帮助,有了属于唐糖这个名字的户口和身份证,成了一个合法的人口,重新进入了学校。虽然不是什么贵族学校,可是有了苏言的陪伴,唐糖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她从前在学校里面本來就是成绩名列前茅,虽然遭遇了变故,失去了一些她不想要的记忆,可是学习上面底子还在,经过大半年的努力,如愿以偿的和苏言一起考进了F大。

    自此,所有的故事都如同本文开端所述那般。

    苏言因为是阎建业的私生子,阎建业在苏言上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的存在,私下里让他最得力的助手,老牛,多多关照苏言。苏言帮唐糖办理户口和身份证,找的人就是老牛。那个时候他只知道牛叔人很好,求他什么事都能办成。

    牛叔在苏言进入大学以后,主动牵线,让他大二那年进入苏跃集团,一边上学一边学着如何经营企业,发给他丰厚的薪水,在高级的住宅小区里面置办了房子给他们母子住。就这样,苏言摇身一变,从破旧巷子里面的穷小子,成了有钱的少爷公子。可是他本人并不明白这些原委,他以为是因为自己足够优秀,被大老板看重,才给了他这一切。

    后來大四快毕业的时候,唐糖被阎寒霸去,苏言无奈,又找到牛叔,牛叔将此事转告给远在国外的阎建业,才有了阎建业给阎寒打电话,勒令他不得动苏跃集团。阎建业的心思很简单,阎寒是他的儿子,苏言也是他的儿子,他不想他的两个儿子打架,两兄弟自相残杀。

    可是阎寒那天接到阎建业的电话以后,理解的并不是那样,他从來都沒有被人如此指着鼻子教训过,再说商业场上,强者生存弱者淘汰天经地义,阎寒并不觉得吞并苏跃集团哪里有错,相反的觉得阎建业这个老爹心肠太狠,专门帮着别人对付自己这个亲生儿子,因此怀恨在心,这才酿成后來一意孤行夺了阎建业大权的结果。

    事情一幕幕的过去,唐糖机缘巧合的再一次中弹后,恢复了记忆。这一次的伤势比六年前的要严重。从十八岁走到二十五岁,七年了。许许多多的事情绕了一个大圈子以后,终于还是站到了原点上。

    沒有变吗?很多的事情早已经面目全非了。有改变吗?可是为什么那么多的回忆活灵活现的出现在脑海里,就好像昨天刚发生的那样。

    突然出现的异母姐姐,妈妈黑夜负气外出出了车祸,家道败了,爸爸为了诸多的债务问題亲手将自己送到了邪少的床上……所有的事情一幕又一幕,都说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沒妈的孩子像根草,唐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妈妈。她是多么的想念妈妈,假如妈妈还活着,那是不是自己的命运就不会那么的悲惨了?

    医者医院的重症看护病房里,阎寒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唐糖的眼角有泪水滑落,他曲起手指将唐糖眼角的泪水拭去,忽然意识到什么,慌忙按了病床上的按钮。很快的医生來了,阎寒焦急的问:“她是不是醒了?你看她流泪了。”

    医生拿听诊器检查了唐糖的心跳,然后查看了病床边的医疗仪器上面的图文显示,点头说:“沒问題了,病人已经醒了,休养一段时间,创口愈合了就好了。”

    阎寒点头说:“那就好。”说出这三个字以后就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女人的身体不及男人那般皮实,他真的担心她会出什么意外,现在好了,沒事了,阎寒感觉心里特别开心,比他在生意场上打赢了一个强硬的对手还要开心。

    医生对着阎寒说:“寒少,你已经两天沒休息了,请注意身体。”阎寒摆手说:“我沒事。”医生不再说其他,退出了病房。

    唐糖隐约觉察到有人给自己量体温,更换输液瓶,可是她不想理会这些,总感觉脑海里有一个漩涡,自己深陷其中,前尘往事一幕又一幕。

    终于在一个春日的午后,唐糖缓缓地睁开眼睛,最先看到的是病房的天花板,微微扭头,便看到了一旁沙发上坐着的阎寒,他穿着一身银白色的西装,墨色的发丝,光洁俊美的脸庞,专注的看着膝盖上放置的笔记本电脑,右手轻点鼠标盘。他竟然将办公地点挪到了病房中。整个病房,就只有他和病床上的自己。

    上一次劫后余生,醒來时忘记了所有,只看到床边守着一个满脸皱纹的阿婆。这一次劫后余生,记起了所有,醒來时,满脸皱纹的阿婆已然离世,床边守着的是一个身份尊贵只手遮天的男人。命运的安排总是如此的充满戏剧趣味。

    唐糖微微挪动了下僵硬的身子,不小心牵动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阎寒见状合上笔记本电脑,匆忙來到病床前,看着唐糖说:“你醒了。”

    唐糖看着阎寒,和二十岁的他相比,整个人变化并不多。唯一改变的是他的眼神,当年他的眼睛里看不上她这个小女子,可是今天,他的眼睛充满关切的注视着她。

    “我浑身都难受,我好难过。”唐糖吃力的说。

    阎寒扯过一张凳子坐了下來:“刚开始是难受一些,过些时间伤口愈合了就好了。你几天沒吃东西了,要不要吃东西?我给你倒水喝。”

    看着阎寒手忙脚乱的找被子倒水,他身上穿着的是世界最顶级品牌的纯手工制作的西装,一只小小的纽扣都需要经历各种繁琐的工序,他撑起來的那片商业王国的天空,足够覆盖一大半的华夏国的商业领域,还有一小半是他不屑插足的领域。可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在一团慌乱的给她倒水喝。

    唐糖开口说:“算了,你让护士來吧。”

    阎寒找了一个很可爱的瓷杯,倒了热水來用勺子喂唐糖喝水。嘴上告诉她说:“你昏迷着的时候,刘政阳他们來看望你了。这个杯子是刘政阳的太太拿來的,她说你喜欢这样可爱灵巧的小玩意,说可以让生活突然就灵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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