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二九章 你能不能带我逃走
如果爱与不爱用一个约定就能解决，那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为情所困的可怜人了。
窦宁不喜欢纠结，她向自己的内心提了一个小小的问题，小神父和田凛，她更想跟谁在一起？
当然是小神父。
所以她不能做这个皇后，她要想办法解除现在的困境。
“郡主，梳洗完毕，可以走了。”带头的宫女在她耳边柔声提醒道，过于礼貌的态度显得异常虚伪。
小神父想松开握着她的手，窦宁却一把握紧他，蓦地睁开眼睛，沉声道：“让你的人放开我，大家不要互相找麻烦。”
带头宫女冲手下使了个眼色，按在窦宁肩膀上的力道顿时撤销了。
窦宁死死地攥着小神父的手不松开，眼睛却瞄着带头宫女，虽然垂着头一副恭顺的样子，但窦宁确定，她一定紧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带头宫女行了个礼，答道：“奴婢冰荷。”
窦宁微微点头：“冰荷，我且说三件事，你听听我说的对不对。”
冰荷道：“郡主请说，奴婢听着就是。”
“第一，你是宫女，你带来的这些小跟班也都是宫女。”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一干宫女均不解这有什么值得特意提出来说的。
窦宁淡淡一笑：“第二，你们是杀手，杀手这个词或许不太准确，你们这种人应该有一个更准确的称为来着，叫什么？”
“死士。”小神父默契地配合到。
冰荷脸色微变，虽然主子叮嘱过她这个嘉云郡主聪慧过人胆大包天，她也料到她们的身份会被窦宁猜到，却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接点明。
窦宁打了个响指：“就是死士。我想说的第三就是，你们不仅是宫女，而且是死士。确切地说，你们原本都是这皇宫里饱受欺凌毫无尊严的宫女，忍受管事的压榨，主子的毒打。在人吃人的后宫最底层无力反抗，直到某一个人的出现告诉了你后宫的生存法则，交给你自保的方法，给了你做人最基本的尊严。自此，你们就成为了死士。”
冰荷还维持着脸上的谦恭，而其他几个宫女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窦宁笑笑：“冰荷，我知道你主子很厉害，但我更厉害。你只要站在我面前哪怕不说一句话我也能跟你看个精光！就比如……”窦宁顿了顿，故意吊起听着的胃口，“刚才给我梳头的小宫女，你最近处了个相好的？”
宫中所有宫女都是皇上的女人，身为死士更要断绝男欢女爱，若窦宁所说属实，那个小宫女恐怕下场会很惨。
果然，站在窦宁右后方的宫女身子猛地一颤，脸色变得惨白。冰荷的表现还挺让人佩服，只是脸色稍变，依旧礼貌依旧地说：“此等粗言俗语，还请郡主慎言。”
窦宁笑道：“说这么多，没有别的意思，只想提一个小小的要求。我会去参加登基大典，但要他陪我去。”她指了指小神父，“如果你不答应，本郡主心情不好拿谁撒气就不一定了。当然不是你冰荷，但一定是你亲手救下，一手教导出来的小宫女。”
这回冰荷的职业性微笑终于维持不住了，嘴唇紧闭，脸色铁青。
窦宁趁热打铁道：“我这个人有什么话都是摊开了说的。我不爱田凛，也不想嫁给他。但我很聪明，知道嫁给他才是最好的选择，现在我只想让我爱的人陪我走这最后一段路，如果你不答应，咱们可以死磕到底。”
冰荷心中稍作计较，窦宁不但对她们身份的剖析完全正确，更是一语戳中她的软肋，三年的宫女生涯已经枯死了她的内心，五年的死士让她的命都不再属于自己，她不怕死，怕就怕亲手带出来的孩子替她受过。
“一切听从郡主吩咐。”冰荷不卑不亢到。
窦宁这才松开小神父的手，小神父心领神会先出去，偷偷摸上停在外面的凤辇，等窦宁戴着好几斤重的凤冠、穿着好几米长的拖尾钻进辇车里的时候，他正坐在里面冲她笑眯眯地摆手呢。
辇车由八匹马拉着，从外面看挺大，钻进来之后才觉得拥挤不堪，可这点小小的独处空间对于窦宁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不想嫁给田凛。”窦宁拉着小神父的手臂，低声说，“带我逃出去，你一定有办法。”
小神父并未犹豫，摇头道：“我不会带你逃的，你的理想在这里。”
窦宁稍急：“你这个笨蛋，我的理想在天下，不在上京城，更不在皇宫。我的理想里没有田凛，但是有你，你明不明白。”
小神父固执道：“我带你逃了咱们能去哪里？青阳吗，或者艾末？无论去哪肯定都是与现在朝廷为敌，与朝廷为敌就是与空澈为敌。于公我不想让你与他对立，于私我跟他相识一场，他好不容易得到你的信任，你就这样抛弃他，会毁了他的。若他就此失意心死也就罢了，若是受了刺激报复起来，依他的聪明才智会做出什么事情？”
窦宁沉吟一下，说：“空澈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如果不是，他根本就不会让我给你解药。”
小神父苦笑：“如果空澈是站在你这边的，他早就亲自给我解药了。也许你了解那个真实的、深处的，连他自己都不曾知道的空澈，但对于表面的他，我更了解。”
窦宁无言，她咬着下唇，痛的有些麻木。
小神父轻轻拉住她的手：“小宁，我们认识的不算久，对吗。”
是啊，他们才认识了多久，连一个月都不到吧。
“小宁，在遇到你之前，我都不知道什么叫爱情，这二十多年我活的太忙太累，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停下来去看看周围的风景，当我不经意停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你。我说不上你哪里好，只是喜欢，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看着都觉得很开心。”
小神父稍稍离远了一些，端详着她道：“小宁，趁我们还没有认识太久，趁我还没有爱到不可自拔。我们的关系就让它停在这里，好吗。”
“不好！”
窦宁迸出两个字，又咬紧了嘴唇，眼睛瞪着他的衣襟。
小神父想抚摸她的头发，可全被沉重的凤冠压住了，他只好轻抚那一丝露在外面的鬓角，笑道：“小宁，就算嫁给田凛，也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一个名分而已嘛。”
“就因为是名分！”窦宁低喊，“我是与慕紫盈那种三贞九烈的女人不一样，有很多东西我是不在乎。但婚姻是忠贞不二的，我不想顶着有夫之妇的名字去爱别人。这对我不公平，对田凛也不公平……”
说着说着，窦宁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她有点反应过来事情似乎不太对劲。
为什么她刚刚醒来，送衣服首饰的宫女就到了？为什么从始至终都是她在努力着要跟小神父在一起，而小神父却一个劲儿把她往外推？为什么冰荷会对小神父如此放心不加防备？
窦宁猜到了几分，心有些凉，她说：“你没骗我，我的确是去参加‘登基’大典的，对吗？”
小神父点头，不敢直视她。
难怪从始至终他们跟她说的都是参加“登基”，而不是“大婚”，田凛跟空澈根本就是合谋给她来了个生米煮成熟饭。一个最佳导演，一个影帝，弄个替身带自己结婚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恐怕在她昏迷的时候，大婚典礼早就已经举办完了！她要去参加“登基”大典，因为她已经是皇后了。
小神父不肯带她逃跑，她都是皇后了，跑与不跑还有什么意义？
“咣——”的一声，窦宁踹翻了凤辇里的茶几。
“空澈说，如果你想听他解释……”
“我不想听他的解释。”窦宁打断他，“小神父，我想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能不能带我逃走，就现在。”
窦宁不喜欢纠结，她向自己的内心提了一个小小的问题，小神父和田凛，她更想跟谁在一起？
当然是小神父。
所以她不能做这个皇后，她要想办法解除现在的困境。
“郡主，梳洗完毕，可以走了。”带头的宫女在她耳边柔声提醒道，过于礼貌的态度显得异常虚伪。
小神父想松开握着她的手，窦宁却一把握紧他，蓦地睁开眼睛，沉声道：“让你的人放开我，大家不要互相找麻烦。”
带头宫女冲手下使了个眼色，按在窦宁肩膀上的力道顿时撤销了。
窦宁死死地攥着小神父的手不松开，眼睛却瞄着带头宫女，虽然垂着头一副恭顺的样子，但窦宁确定，她一定紧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带头宫女行了个礼，答道：“奴婢冰荷。”
窦宁微微点头：“冰荷，我且说三件事，你听听我说的对不对。”
冰荷道：“郡主请说，奴婢听着就是。”
“第一，你是宫女，你带来的这些小跟班也都是宫女。”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一干宫女均不解这有什么值得特意提出来说的。
窦宁淡淡一笑：“第二，你们是杀手，杀手这个词或许不太准确，你们这种人应该有一个更准确的称为来着，叫什么？”
“死士。”小神父默契地配合到。
冰荷脸色微变，虽然主子叮嘱过她这个嘉云郡主聪慧过人胆大包天，她也料到她们的身份会被窦宁猜到，却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接点明。
窦宁打了个响指：“就是死士。我想说的第三就是，你们不仅是宫女，而且是死士。确切地说，你们原本都是这皇宫里饱受欺凌毫无尊严的宫女，忍受管事的压榨，主子的毒打。在人吃人的后宫最底层无力反抗，直到某一个人的出现告诉了你后宫的生存法则，交给你自保的方法，给了你做人最基本的尊严。自此，你们就成为了死士。”
冰荷还维持着脸上的谦恭，而其他几个宫女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窦宁笑笑：“冰荷，我知道你主子很厉害，但我更厉害。你只要站在我面前哪怕不说一句话我也能跟你看个精光！就比如……”窦宁顿了顿，故意吊起听着的胃口，“刚才给我梳头的小宫女，你最近处了个相好的？”
宫中所有宫女都是皇上的女人，身为死士更要断绝男欢女爱，若窦宁所说属实，那个小宫女恐怕下场会很惨。
果然，站在窦宁右后方的宫女身子猛地一颤，脸色变得惨白。冰荷的表现还挺让人佩服，只是脸色稍变，依旧礼貌依旧地说：“此等粗言俗语，还请郡主慎言。”
窦宁笑道：“说这么多，没有别的意思，只想提一个小小的要求。我会去参加登基大典，但要他陪我去。”她指了指小神父，“如果你不答应，本郡主心情不好拿谁撒气就不一定了。当然不是你冰荷，但一定是你亲手救下，一手教导出来的小宫女。”
这回冰荷的职业性微笑终于维持不住了，嘴唇紧闭，脸色铁青。
窦宁趁热打铁道：“我这个人有什么话都是摊开了说的。我不爱田凛，也不想嫁给他。但我很聪明，知道嫁给他才是最好的选择，现在我只想让我爱的人陪我走这最后一段路，如果你不答应，咱们可以死磕到底。”
冰荷心中稍作计较，窦宁不但对她们身份的剖析完全正确，更是一语戳中她的软肋，三年的宫女生涯已经枯死了她的内心，五年的死士让她的命都不再属于自己，她不怕死，怕就怕亲手带出来的孩子替她受过。
“一切听从郡主吩咐。”冰荷不卑不亢到。
窦宁这才松开小神父的手，小神父心领神会先出去，偷偷摸上停在外面的凤辇，等窦宁戴着好几斤重的凤冠、穿着好几米长的拖尾钻进辇车里的时候，他正坐在里面冲她笑眯眯地摆手呢。
辇车由八匹马拉着，从外面看挺大，钻进来之后才觉得拥挤不堪，可这点小小的独处空间对于窦宁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不想嫁给田凛。”窦宁拉着小神父的手臂，低声说，“带我逃出去，你一定有办法。”
小神父并未犹豫，摇头道：“我不会带你逃的，你的理想在这里。”
窦宁稍急：“你这个笨蛋，我的理想在天下，不在上京城，更不在皇宫。我的理想里没有田凛，但是有你，你明不明白。”
小神父固执道：“我带你逃了咱们能去哪里？青阳吗，或者艾末？无论去哪肯定都是与现在朝廷为敌，与朝廷为敌就是与空澈为敌。于公我不想让你与他对立，于私我跟他相识一场，他好不容易得到你的信任，你就这样抛弃他，会毁了他的。若他就此失意心死也就罢了，若是受了刺激报复起来，依他的聪明才智会做出什么事情？”
窦宁沉吟一下，说：“空澈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如果不是，他根本就不会让我给你解药。”
小神父苦笑：“如果空澈是站在你这边的，他早就亲自给我解药了。也许你了解那个真实的、深处的，连他自己都不曾知道的空澈，但对于表面的他，我更了解。”
窦宁无言，她咬着下唇，痛的有些麻木。
小神父轻轻拉住她的手：“小宁，我们认识的不算久，对吗。”
是啊，他们才认识了多久，连一个月都不到吧。
“小宁，在遇到你之前，我都不知道什么叫爱情，这二十多年我活的太忙太累，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停下来去看看周围的风景，当我不经意停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你。我说不上你哪里好，只是喜欢，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看着都觉得很开心。”
小神父稍稍离远了一些，端详着她道：“小宁，趁我们还没有认识太久，趁我还没有爱到不可自拔。我们的关系就让它停在这里，好吗。”
“不好！”
窦宁迸出两个字，又咬紧了嘴唇，眼睛瞪着他的衣襟。
小神父想抚摸她的头发，可全被沉重的凤冠压住了，他只好轻抚那一丝露在外面的鬓角，笑道：“小宁，就算嫁给田凛，也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一个名分而已嘛。”
“就因为是名分！”窦宁低喊，“我是与慕紫盈那种三贞九烈的女人不一样，有很多东西我是不在乎。但婚姻是忠贞不二的，我不想顶着有夫之妇的名字去爱别人。这对我不公平，对田凛也不公平……”
说着说着，窦宁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她有点反应过来事情似乎不太对劲。
为什么她刚刚醒来，送衣服首饰的宫女就到了？为什么从始至终都是她在努力着要跟小神父在一起，而小神父却一个劲儿把她往外推？为什么冰荷会对小神父如此放心不加防备？
窦宁猜到了几分，心有些凉，她说：“你没骗我，我的确是去参加‘登基’大典的，对吗？”
小神父点头，不敢直视她。
难怪从始至终他们跟她说的都是参加“登基”，而不是“大婚”，田凛跟空澈根本就是合谋给她来了个生米煮成熟饭。一个最佳导演，一个影帝，弄个替身带自己结婚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恐怕在她昏迷的时候，大婚典礼早就已经举办完了！她要去参加“登基”大典，因为她已经是皇后了。
小神父不肯带她逃跑，她都是皇后了，跑与不跑还有什么意义？
“咣——”的一声，窦宁踹翻了凤辇里的茶几。
“空澈说，如果你想听他解释……”
“我不想听他的解释。”窦宁打断他，“小神父，我想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能不能带我逃走，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