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一九章 十万人是干嘛用的
洪明彦不急不慌，似笑非笑地看着窦宁，看得她心里毛毛的，来到这里遇见很多人，聪明如空澈，阴毒如田离，她都能摸得清楚看得明白，唯独这个洪明彦，实在猜不透。
他可以是笑语盈盈的贵公子，可以是愁肠百转的重病患者，还可以是横刀立马的大将军。每一个都是他，但好像又都不是他。
“你昏迷了四天，总应该有人给你讲讲这四天里发生了什么，经过讨论，我就来了。”洪明彦捧着暖炉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炉壁：“这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还是你来问吧，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
窦宁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眼前一亮：“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那好，我问你，你的病到底是怎么得的？”
洪明彦先是一愣，又是一笑，笑容十分暧昧。
“你笑什么呢？”窦宁不知道他搞什么花样，心里毛毛的。
洪明彦从坐榻上起来，走到她床前蹲下，脸离得她很近，说道：“我来之前，空澈交待了一件事，他说，如果你的第一个问题问的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我就把这几天来的事情讲给你听。如果你问的是田凛有没有顺利登基，我就直接离开。如果你问的是其他人的安危去向……我就直接杀了你。”他低头一笑，“恭喜你，再一次死里逃生。”
这话要是搁在几天前，没准窦宁还能吓一跳，可现在，也就是毛毛雨了。
窦宁露出一种“我就知道”的无奈表情，说道：“我问了无关紧要的事情，证明我在昏迷初醒之时能冷静思考，判断目前的局势。我问了田凛有没有登基，证明我已经没法冷静判断，或者是对自己的判断没有自信，但至少还知道孰轻孰重，哪个是首要该关心的问题。”
可能是受伤的缘故，说了这么长的句子窦宁就觉得累了，喘了口气又说：“我问了其他人，这个其他人应该是专指仇少莲，对吧。如果我问了他，证明我是一个会被感情左右的人，容易丧失理智，但我又很聪明，聪明人丧失理智是很可怕的，所以他要杀了我。”
洪明彦忍不住笑了，能这么大言不惭地夸自己聪明的，他还真没见过几个。
窦宁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凭他对我的了解，肯定知道我会问什么，他这是跟我闹着玩儿呢，你被空澈耍了。”
“你还真是了解空澈啊。”洪明彦突然就不笑了，目光里略带着深沉。
窦宁想了想：“我不是了解他，是相信他。这大概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男人总会把比自己强的男人当成敌人，而女人则会选择崇拜和信赖。其实你也很信任他的，只是信任得很纠结。”
窦宁感觉自己的话说的并不过分，却不知道触动了洪明彦哪根敏感的神经，他脸色忽的就变了，回到榻上一本正经地说：“还是说说正经事吧。你很幸运，背后那一箭没有伤到脏腑，只是穿了个透明窟窿。路白庸推测箭是从城楼上射下来的，已经安排了人手去查了。”
从城楼上射下来，还射的这么准，能做到这点的弓箭手恐怕不多，排查起来也不会太困难。
“南门外的地动引起了地下水上涌，其实那些水里还夹杂着一种火油，你昏倒后不久火油就烧起来了，云阳王在你的劝说下已经丧失了斗志，在加上火势所迫，直接撤了兵，我们也随之退守城中，战事就此告一段落。”
赫连敦儿这个自毁系统做的真彻底，震碎了还不算，还放火烧，估计跟燃烧护城河用的是同种燃料，这也省的派人打扫战场了，那么多尸体被烧成灰烬，来年那片地肯定能丰收。
“田凛的登基顺利吗？”窦宁首先问了这个最要紧的问题。
洪明彦说：“田凛……现在应该叫他皇上了，他有先皇遗诏在手，又是正统皇家血脉，于情于理都没人能反对，现在只差一个登基大典，皇上说要等你康复之后再举行，一定要让你亲眼见证。”
窦宁心中叹气，艰难的第一步总算是迈出去了，但现在田凛只是个空壳子，这个皇权要怎么从大臣手里争回来，绝对不比登基轻松。
“那皇宫门口的十万人呢，他们怎么样？”窦宁问。
洪明彦对这件事有些无语，说道：“空澈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在皇宫内制造了异象，又是五彩祥云，又是白光普照，又是猛兽嘶吼，又是鼓乐齐鸣。然后天空中就出现了田凛的影像。百姓愚昧迷信，真当成是真龙乍现，福泽大齐，立即在宫门前跪拜，山呼万岁。十万人！你们俩还真是大手笔啊！”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能出宫去，全城大街小巷议论的都是这件事，听不到半点杂音。”
“真的假的？空澈他这么能搞啊！”窦宁也很惊讶。
她聚集十万人的目的有三个，第一是为了拥堵宫门，虽防不了藩王部队，却能阻挡文武百官。田离刚死，朝廷的各派势力都要抢着拥立新帝，谁抢得先机，谁就预支到了未来的权力。而她就是要杜绝这种可能性，皇帝，必须是田凛，而且必须由她的人推上去。
第二个，就是为了抽空城里的百姓，尽可能的让百姓远离城外的战场，不仅能避免牵连无辜人，更重要的是让最少的人知道战争的真相。
第三是能够制造封建迷信的谣言，证明田凛是真命天子，为他的登基树立民间口碑。老百姓是最愿意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她就是要利用这十万人的嘴，把谣言传遍天下去，这就是舆论的力量嘛。
谁知道空澈的表现居然如此优秀，虽然有点过于做戏了，好在古代人的智商和心灵都比较朴实。假作真时真亦假，她可以再找程憩雨帮忙，少许地把真相披露出来，让百姓们争论起来，到时候就真假难辨了。
“别把空澈想的太神奇，那些异象奇景都是为六年前万寿节准备的，只不过当夜放生变故，没有用上罢了。”
再提六年前的事情，洪明彦的语气并没有任何不妥，好像是真的释怀了。
“还有，为什么禁军的首领们都不见了，临到紧要关头才派了个萧羽谋过来，其他人都干嘛去了？”窦宁问。
洪明彦没有回答，而是问她：“你问来问去都是这些事情，当真一点都不关心仇少莲吗？”
他可以是笑语盈盈的贵公子，可以是愁肠百转的重病患者，还可以是横刀立马的大将军。每一个都是他，但好像又都不是他。
“你昏迷了四天，总应该有人给你讲讲这四天里发生了什么，经过讨论，我就来了。”洪明彦捧着暖炉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炉壁：“这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还是你来问吧，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
窦宁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眼前一亮：“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那好，我问你，你的病到底是怎么得的？”
洪明彦先是一愣，又是一笑，笑容十分暧昧。
“你笑什么呢？”窦宁不知道他搞什么花样，心里毛毛的。
洪明彦从坐榻上起来，走到她床前蹲下，脸离得她很近，说道：“我来之前，空澈交待了一件事，他说，如果你的第一个问题问的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我就把这几天来的事情讲给你听。如果你问的是田凛有没有顺利登基，我就直接离开。如果你问的是其他人的安危去向……我就直接杀了你。”他低头一笑，“恭喜你，再一次死里逃生。”
这话要是搁在几天前，没准窦宁还能吓一跳，可现在，也就是毛毛雨了。
窦宁露出一种“我就知道”的无奈表情，说道：“我问了无关紧要的事情，证明我在昏迷初醒之时能冷静思考，判断目前的局势。我问了田凛有没有登基，证明我已经没法冷静判断，或者是对自己的判断没有自信，但至少还知道孰轻孰重，哪个是首要该关心的问题。”
可能是受伤的缘故，说了这么长的句子窦宁就觉得累了，喘了口气又说：“我问了其他人，这个其他人应该是专指仇少莲，对吧。如果我问了他，证明我是一个会被感情左右的人，容易丧失理智，但我又很聪明，聪明人丧失理智是很可怕的，所以他要杀了我。”
洪明彦忍不住笑了，能这么大言不惭地夸自己聪明的，他还真没见过几个。
窦宁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凭他对我的了解，肯定知道我会问什么，他这是跟我闹着玩儿呢，你被空澈耍了。”
“你还真是了解空澈啊。”洪明彦突然就不笑了，目光里略带着深沉。
窦宁想了想：“我不是了解他，是相信他。这大概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男人总会把比自己强的男人当成敌人，而女人则会选择崇拜和信赖。其实你也很信任他的，只是信任得很纠结。”
窦宁感觉自己的话说的并不过分，却不知道触动了洪明彦哪根敏感的神经，他脸色忽的就变了，回到榻上一本正经地说：“还是说说正经事吧。你很幸运，背后那一箭没有伤到脏腑，只是穿了个透明窟窿。路白庸推测箭是从城楼上射下来的，已经安排了人手去查了。”
从城楼上射下来，还射的这么准，能做到这点的弓箭手恐怕不多，排查起来也不会太困难。
“南门外的地动引起了地下水上涌，其实那些水里还夹杂着一种火油，你昏倒后不久火油就烧起来了，云阳王在你的劝说下已经丧失了斗志，在加上火势所迫，直接撤了兵，我们也随之退守城中，战事就此告一段落。”
赫连敦儿这个自毁系统做的真彻底，震碎了还不算，还放火烧，估计跟燃烧护城河用的是同种燃料，这也省的派人打扫战场了，那么多尸体被烧成灰烬，来年那片地肯定能丰收。
“田凛的登基顺利吗？”窦宁首先问了这个最要紧的问题。
洪明彦说：“田凛……现在应该叫他皇上了，他有先皇遗诏在手，又是正统皇家血脉，于情于理都没人能反对，现在只差一个登基大典，皇上说要等你康复之后再举行，一定要让你亲眼见证。”
窦宁心中叹气，艰难的第一步总算是迈出去了，但现在田凛只是个空壳子，这个皇权要怎么从大臣手里争回来，绝对不比登基轻松。
“那皇宫门口的十万人呢，他们怎么样？”窦宁问。
洪明彦对这件事有些无语，说道：“空澈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在皇宫内制造了异象，又是五彩祥云，又是白光普照，又是猛兽嘶吼，又是鼓乐齐鸣。然后天空中就出现了田凛的影像。百姓愚昧迷信，真当成是真龙乍现，福泽大齐，立即在宫门前跪拜，山呼万岁。十万人！你们俩还真是大手笔啊！”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能出宫去，全城大街小巷议论的都是这件事，听不到半点杂音。”
“真的假的？空澈他这么能搞啊！”窦宁也很惊讶。
她聚集十万人的目的有三个，第一是为了拥堵宫门，虽防不了藩王部队，却能阻挡文武百官。田离刚死，朝廷的各派势力都要抢着拥立新帝，谁抢得先机，谁就预支到了未来的权力。而她就是要杜绝这种可能性，皇帝，必须是田凛，而且必须由她的人推上去。
第二个，就是为了抽空城里的百姓，尽可能的让百姓远离城外的战场，不仅能避免牵连无辜人，更重要的是让最少的人知道战争的真相。
第三是能够制造封建迷信的谣言，证明田凛是真命天子，为他的登基树立民间口碑。老百姓是最愿意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她就是要利用这十万人的嘴，把谣言传遍天下去，这就是舆论的力量嘛。
谁知道空澈的表现居然如此优秀，虽然有点过于做戏了，好在古代人的智商和心灵都比较朴实。假作真时真亦假，她可以再找程憩雨帮忙，少许地把真相披露出来，让百姓们争论起来，到时候就真假难辨了。
“别把空澈想的太神奇，那些异象奇景都是为六年前万寿节准备的，只不过当夜放生变故，没有用上罢了。”
再提六年前的事情，洪明彦的语气并没有任何不妥，好像是真的释怀了。
“还有，为什么禁军的首领们都不见了，临到紧要关头才派了个萧羽谋过来，其他人都干嘛去了？”窦宁问。
洪明彦没有回答，而是问她：“你问来问去都是这些事情，当真一点都不关心仇少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