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我早就知道真相了
空澈很厉害——这是窦宁对他的评价。
尽管她对他一无所知，但她看得出小神父对空澈又敬又怕，田凛对空澈又惧又恨。小神父跟田凛就已经不是普通人了，可见空澈是个何等厉害的角色。
窦宁兴奋起来了，她喜欢跟高手较量，虽然充满了危险，但绝对值得她去冒险。就像你刷了一百个小怪也没法升一级，杀了个BOSS能连升三级。又像你找了多少小职员都办不妥的事情，大老板一句话就能搞定。
“你们俩出去，别让我再重复一遍。”窦宁说道。
小神父知道自己拧不过窦宁，而田凛根本就没打算跟他拧，两个人双双走出殿门，只留下空澈跟窦宁两个人被二十具尸体簇拥着。
窦宁无睹那些断臂残肢，神态平和地看着空澈，说：“你好不好奇为什么我对你的身份毫不怀疑，毕竟比起咱们两个第一次见面，你的模样也差的太远了，从金红袈裟络腮胡到蓝衫白面书生，我怎么就那么确定这两个是同一人？”
空澈不语，等着她的回答。
“我从小就有点脸盲症，所以记人的时候从来不记他长什么样子，而是记他身上有什么独特的特征，就好比你左手上的静脉组成了‘卅’形，右手的静脉则是‘丫’形，所以我不看脸也能肯定你就是袈裟男。”
空澈依旧不语，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再拿田凛举例子把，他的手有非常明显的特征，就是双手拇指的指甲是扁长形的，而且小指非常短。除了手，田凛的眼睛也非常有特点，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我仔细观察过他的眼睛好多次，发现他不单单是浅色虹膜，而是混合色的虹膜，看似琥珀色的眼睛是由棕色和蓝色两种颜色混合交织产生的。”
窦宁有条不紊地叙述着，一步一步逼近空澈，跟他一同站在了血泊中，她踮起脚，很轻松地背着手道：“但是你知道吗，扁长的指甲和双色眼珠都是很稀少很稀少的现象，好巧不巧我居然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特征。”
窦宁小小地吐了下舌头，又说：“按理说这个人不是他爹就是他同胞兄弟，也就是说我看到的那个人不是先帝田巍就是当今圣上田黎，可是你猜我看到的是谁？”
空澈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
“是司礼监掌印兼大内总管，深得皇上宠爱的赵岫赵公公。”窦宁说出了谜底。
“身为前朝太子当朝圣上伴读的你，一定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呢？”窦宁笑着问他，可有关问题的答案，两个人却心照不宣。
窦宁却故意不说出答案，慢悠悠地踱步，在地上踩出一个又一个血脚印，她每一脚都落得如此缓慢，就像在精心绘制一幅画卷。
“赵公公在两年前‘代替’皇上提出削藩的政策，很奇怪的是为什么整整两年了，藩王们按兵不动？答案只有一个，就是他们觉得时机还不成熟。那所谓成熟的时机是什么呢？一个能让藩王们带着军队名正言顺地走进上京城，甚至走进安明宫的借口。”
“万寿节。”空澈给出了答案。
窦宁打了个响指，继续说：“九月二十九日皇帝寿辰，又称万寿节，是皇宫内最盛大的节日。当天皇上会在安明宫六合殿设下极其华丽的宴席，宴请文武百官和藩王诸侯，并接受他们的朝贺。藩王们只要在这一天攻入皇城，一定会给皇上献上一份大大的寿礼。今日离九月二十九也没有几天了，相比各路人马已经在城外驻扎好了吧。但是他们真的会如愿吗？”
空澈仍旧不语，凝望着眼前的人孤立在鲜血中，好似一株摇曳着的罂粟花。
窦宁的语速蓦地加快了起来：“我一开始就就觉得大齐的政局怪怪的，如果朝廷真的是党争不绝内侍外臣胡搅一片，那绝对是政治最暗无天日的状态，可我见到的情况截然相反，大臣们仗义执言直抒胸臆丝毫没有顾忌。这就说明有人在暗中把持着朝政在正常的轨道上行驶，却刻意营造出貌似黑暗腐败的骗局。骗局的作用只有一个，就是从被骗者身上牟取利益，肯用偌大的朝廷千百个官员营造骗局，幕后的操作者到底想从谁身上获得什么样的利益呢？”
空澈抚掌而笑，不语。
窦宁很礼貌地向他欠身，又说：“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皇上用貌似腐败无能的朝廷欺骗藩王，让他们以为国家积贫积弱即将垮台。用削藩的手段引诱藩王，让他们以为危险将至特权不保。用万寿节的契机聚集藩王，让他们以为这是推翻帝位的最好机会。实际上恰恰相反，削藩根本就不是赵公公的脑残决定，而是皇上深思熟虑不下的局。为的就是把这些雄踞一方的藩王一网打尽，统一国家。”
“你真聪明。”空澈笑吟吟地赞道。
“所以我们回到最开始的问题吧，为什么我在赵公公身上发现了跟田凛一样的身体特征？因为赵岫和田黎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赵公公就是田凛的大哥，当今的圣上。”
窦宁说完，静静地站回空澈前方，抬眼看着他，尽情的享受着这一刻的风声。
这就是她跟普通女孩不一样的原因，这就是她宁可留在危机四伏的皇宫里也不肯跟小神父远走高飞的原因。
她最擅长的东西不是描眉点唇梳妆打扮，而是阴谋权力波谲云诡。
她只用了三天，从每一条细微的线索追溯而上，发现每一个节点，牵扯出整个局势的网络。而有些人身在网中十年，都不知道自己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田黎为了统一大齐，伪装成太监假装霍乱朝堂，其实在暗中紧紧把持着国家的走向。他抛出削藩的烟雾弹将诸藩王云集京城，等待他们落入陷阱的一刻，一网打尽，不费吹灰之力。这就是你们的阴谋，请问大师我哪里说错了吗？”
空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故作忧伤地说：“你要是没有背叛朱裳社该有多好，你这么聪明，要是能跟我做个伴儿我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寂寞了。可没有办法啊，但凡背叛朱裳社的人都不能活在世上。”
他走向了窦宁，每近一步，空气就好像被他吸干一分，窦宁从未见过气场如此可怕外表却如此温驯的人，尽管他手无寸铁，她都相信自己随时会以随便一种方法殒命当场。
尽管她对他一无所知，但她看得出小神父对空澈又敬又怕，田凛对空澈又惧又恨。小神父跟田凛就已经不是普通人了，可见空澈是个何等厉害的角色。
窦宁兴奋起来了，她喜欢跟高手较量，虽然充满了危险，但绝对值得她去冒险。就像你刷了一百个小怪也没法升一级，杀了个BOSS能连升三级。又像你找了多少小职员都办不妥的事情，大老板一句话就能搞定。
“你们俩出去，别让我再重复一遍。”窦宁说道。
小神父知道自己拧不过窦宁，而田凛根本就没打算跟他拧，两个人双双走出殿门，只留下空澈跟窦宁两个人被二十具尸体簇拥着。
窦宁无睹那些断臂残肢，神态平和地看着空澈，说：“你好不好奇为什么我对你的身份毫不怀疑，毕竟比起咱们两个第一次见面，你的模样也差的太远了，从金红袈裟络腮胡到蓝衫白面书生，我怎么就那么确定这两个是同一人？”
空澈不语，等着她的回答。
“我从小就有点脸盲症，所以记人的时候从来不记他长什么样子，而是记他身上有什么独特的特征，就好比你左手上的静脉组成了‘卅’形，右手的静脉则是‘丫’形，所以我不看脸也能肯定你就是袈裟男。”
空澈依旧不语，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再拿田凛举例子把，他的手有非常明显的特征，就是双手拇指的指甲是扁长形的，而且小指非常短。除了手，田凛的眼睛也非常有特点，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我仔细观察过他的眼睛好多次，发现他不单单是浅色虹膜，而是混合色的虹膜，看似琥珀色的眼睛是由棕色和蓝色两种颜色混合交织产生的。”
窦宁有条不紊地叙述着，一步一步逼近空澈，跟他一同站在了血泊中，她踮起脚，很轻松地背着手道：“但是你知道吗，扁长的指甲和双色眼珠都是很稀少很稀少的现象，好巧不巧我居然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特征。”
窦宁小小地吐了下舌头，又说：“按理说这个人不是他爹就是他同胞兄弟，也就是说我看到的那个人不是先帝田巍就是当今圣上田黎，可是你猜我看到的是谁？”
空澈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
“是司礼监掌印兼大内总管，深得皇上宠爱的赵岫赵公公。”窦宁说出了谜底。
“身为前朝太子当朝圣上伴读的你，一定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呢？”窦宁笑着问他，可有关问题的答案，两个人却心照不宣。
窦宁却故意不说出答案，慢悠悠地踱步，在地上踩出一个又一个血脚印，她每一脚都落得如此缓慢，就像在精心绘制一幅画卷。
“赵公公在两年前‘代替’皇上提出削藩的政策，很奇怪的是为什么整整两年了，藩王们按兵不动？答案只有一个，就是他们觉得时机还不成熟。那所谓成熟的时机是什么呢？一个能让藩王们带着军队名正言顺地走进上京城，甚至走进安明宫的借口。”
“万寿节。”空澈给出了答案。
窦宁打了个响指，继续说：“九月二十九日皇帝寿辰，又称万寿节，是皇宫内最盛大的节日。当天皇上会在安明宫六合殿设下极其华丽的宴席，宴请文武百官和藩王诸侯，并接受他们的朝贺。藩王们只要在这一天攻入皇城，一定会给皇上献上一份大大的寿礼。今日离九月二十九也没有几天了，相比各路人马已经在城外驻扎好了吧。但是他们真的会如愿吗？”
空澈仍旧不语，凝望着眼前的人孤立在鲜血中，好似一株摇曳着的罂粟花。
窦宁的语速蓦地加快了起来：“我一开始就就觉得大齐的政局怪怪的，如果朝廷真的是党争不绝内侍外臣胡搅一片，那绝对是政治最暗无天日的状态，可我见到的情况截然相反，大臣们仗义执言直抒胸臆丝毫没有顾忌。这就说明有人在暗中把持着朝政在正常的轨道上行驶，却刻意营造出貌似黑暗腐败的骗局。骗局的作用只有一个，就是从被骗者身上牟取利益，肯用偌大的朝廷千百个官员营造骗局，幕后的操作者到底想从谁身上获得什么样的利益呢？”
空澈抚掌而笑，不语。
窦宁很礼貌地向他欠身，又说：“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皇上用貌似腐败无能的朝廷欺骗藩王，让他们以为国家积贫积弱即将垮台。用削藩的手段引诱藩王，让他们以为危险将至特权不保。用万寿节的契机聚集藩王，让他们以为这是推翻帝位的最好机会。实际上恰恰相反，削藩根本就不是赵公公的脑残决定，而是皇上深思熟虑不下的局。为的就是把这些雄踞一方的藩王一网打尽，统一国家。”
“你真聪明。”空澈笑吟吟地赞道。
“所以我们回到最开始的问题吧，为什么我在赵公公身上发现了跟田凛一样的身体特征？因为赵岫和田黎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赵公公就是田凛的大哥，当今的圣上。”
窦宁说完，静静地站回空澈前方，抬眼看着他，尽情的享受着这一刻的风声。
这就是她跟普通女孩不一样的原因，这就是她宁可留在危机四伏的皇宫里也不肯跟小神父远走高飞的原因。
她最擅长的东西不是描眉点唇梳妆打扮，而是阴谋权力波谲云诡。
她只用了三天，从每一条细微的线索追溯而上，发现每一个节点，牵扯出整个局势的网络。而有些人身在网中十年，都不知道自己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田黎为了统一大齐，伪装成太监假装霍乱朝堂，其实在暗中紧紧把持着国家的走向。他抛出削藩的烟雾弹将诸藩王云集京城，等待他们落入陷阱的一刻，一网打尽，不费吹灰之力。这就是你们的阴谋，请问大师我哪里说错了吗？”
空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故作忧伤地说：“你要是没有背叛朱裳社该有多好，你这么聪明，要是能跟我做个伴儿我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寂寞了。可没有办法啊，但凡背叛朱裳社的人都不能活在世上。”
他走向了窦宁，每近一步，空气就好像被他吸干一分，窦宁从未见过气场如此可怕外表却如此温驯的人，尽管他手无寸铁，她都相信自己随时会以随便一种方法殒命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