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窦晚彤是个奇女子
道家认为，人的心、肺、肝、肾、脾、胆六种脏器都有神明主宰，并把主宰他们的神明统称为——六神。
传闻西域神秘组织“九生莲”有一种毒药，可以在短时间内麻痹人的全身，从皮肤到内脏统统失去直觉，就好像是剥夺了主宰人脏腑的神明，这种毒药就叫做六神散。
轻者浑身麻痹失去知觉，重者脏器衰竭直接殒命。而且作为传说中的毒药，它最大的好处就在于四个字——此毒无解。
小神父心里很清楚，他就是中了这种毒。
先被自己的独门暗器射伤，再被自己的独门毒药迷倒，他现在的感觉非常恼火。对这两件事情背后的始作俑者——空澈而言，完全有更锋利的兵刃，更迅捷的毒药至他于死地，可空澈偏偏选了两样属于他的武器，这种诡异的恶趣味让人的愤怒之余能感到惶恐。
窗外的雨还在下，空澈一如既往地坐在窗台上，一只手伸出窗外，用手心盛接着苍天落下的泪水。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空澈问站在他背后的人，又自问自答道：“是立冬，今年闰四月，立冬便立的早了。古人云，冬，终也。看来这个腐朽的国家真的要终止在这个冬天了。”
“我今天来，不是要跟你讨论节气的问题。”小神父突然上前猛地关上了窗户，空澈堪堪将手缩回来，才没被窗户夹住。
“你不是中了勾翎镖和六神散吗？怎么还这么活泼，看来你的看家本领也没你讲的那么神奇，效果一般般嘛。”空澈随意地甩甩手上的雨水，溅了小神父一身。
“是你让那个艾末的细作去杀她的？”小神父淡淡地问。
空澈不予回答，笑着翻动手边的佛经。
“也是你授意宇王杀她的？”小神父又问。
空澈伸出食指摇了摇：“不是授意，是建议。那个司礼监的少监叫什么来着……萧戎，是我授意的。早就跟你说过我一定会杀了窦宁的，你不会当我开玩笑吧。”
小神父没有恼，也没有急，他缓缓地将空澈讨人厌的手指头拨开，说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杀她。”
空澈干笑一声：“仇少莲我还想问你呢，你干嘛不杀她？她爹灭了九生莲杀了你全家人，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完全是她爹害的，你就一点都不想杀了她报仇？”然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还是说，你报仇的方法就是让她爱上你，然后再甩了她？虽然我听说过有人用这种蹩脚的方式报复别人，但没想到你的思路也这么奇葩。”
“空澈，我太了解你了，你行事如此谨小慎微，从不留半点纰漏。指使别人去杀人根本不是你会做的事情，可你居然指使了艾末细作、萧戎、田凛三个人，天知道你有没有找第四个第五个。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着急要杀她，急到连你最基本的做事原则都不要了。”
“我为什么要啥她？”空澈笑了，笑容的成分好像很复杂，他从乱七八糟的书摞里准确地拎出一只酒壶，往喉咙里灌了一大口，说道：“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可怕。”
自从十六年前靖远王正妃——虹雪夫人去世后，寻找王爷的嫡女就成了全体窦家军军士不言而明的任务，因为据九生莲老大临死前所说，虹雪夫人在去世前确实诞下了一个女儿，并且女婴的眼角有着跟夫人一样的三颗泪痣。
九年前，一个衣衫褴褛奄奄一息的小孩出现在了大齐军队驻扎在艾末枯白河道的大营附近，利用士兵对小孩子的疏忽与同情，她成功地杀死了七名巡逻士兵和一名通讯兵，并在通讯兵身上找到了大齐军队的绝密情报，凭借这份情报艾末人成功截获了大齐的粮草，导致一万将士被困草原深处，只有七百人侥幸逃脱。
八年前，她故技重施利用年龄和性别的优势潜入大齐营地，窃取了最核心军事情报，就在准备逃走的时候被靖远王的长子窦晨青识破，并发现了她眼角的泪痣。窦晨青将她绑缚关押，她将困住双手的麻绳咬断，从军营的临时水道中逃走，临走前还顺手在马匹的草料中下了毒。
两个月后，因为靖远王的计策，艾末人得知了她的身份，倾全城之力搜捕一个八岁大眼角有痣的女孩，她用烧红的匕首烫掉了脸上的痣，躲过了士兵的搜捕追击。城主下令在广场屠杀全程所有适龄儿童，逼迫她现身，当时她就躲在城主的坐榻之下，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孩子人头落地，无动于衷。
三天后，她因受伤和饥饿昏死街头，被士兵捉住。被俘后她被艾末人绑起置于屏山关前，要挟靖远王开关放行。靖远王并不买账，他下令让大齐士兵发动攻击，艾末人被打个措手不及，损伤八千余人。
她被靖远王亲手救下，但并不甘心这种战国。她为她“父亲”绘制了详尽精确的草原地图，巨细无遗地提供了艾末军事情报，凭借她的情报，靖远王精密部署，歼敌七万。
之后，她被风光迎回大齐，封郡主，先帝亲自赐号嘉云。
从艾末的细作到大齐的郡主，年仅八岁的窦晚彤，直接间接害死的人命将近十万。
“私下里我们谁也不叫她的名字，都叫她死神，只要她一句话，要死的人就得以千为单位进行计算。”空澈冷冷一笑，目光注视着远处低低的天幕：“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但这个女人的恐怖之处根本就不在于她能害死多少人，而是她根本就不介意她害死的人是谁！只要她愿意，可以随时送几万人下地狱。
六年前，先帝准备发动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北伐战争，给予艾末致命一击。先帝命靖远王为全军统帅，窦晚彤亦随军出征，在一次乔装打探情报的时候她失手被擒，为了换取活命的机会，她向艾末人供出了大齐的行军路线和兵力部署。”
北伐艾末，成为了大齐历史上最血淋淋的一次战役，如果做一个比喻的话，大齐军队就是蚂蚁窝里的蚂蚁，而艾末军队则是浇在蚂蚁窝上滚沸的开水。
北伐一役，死难者不计其数，其中就包括窦晚彤的父亲，大齐第一异姓诸侯王——靖远王窦文敬。
“这六年里，任凭凤仪司的情报网再怎么无孔不入也没有发现她的踪迹。而现在，她居然回来了，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皇宫里……你问我为什么要杀她，那我问你，这种人我怎么可能不杀她！”说完，他猛地把酒壶扔在地上，一阵“哗啦啦”声响酒水洒了一地，狭小的屋子里都是刺鼻的酒味。
小神父接住了那个酒壶，稳稳地将它放在桌子上。
“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搞错了。”
传闻西域神秘组织“九生莲”有一种毒药，可以在短时间内麻痹人的全身，从皮肤到内脏统统失去直觉，就好像是剥夺了主宰人脏腑的神明，这种毒药就叫做六神散。
轻者浑身麻痹失去知觉，重者脏器衰竭直接殒命。而且作为传说中的毒药，它最大的好处就在于四个字——此毒无解。
小神父心里很清楚，他就是中了这种毒。
先被自己的独门暗器射伤，再被自己的独门毒药迷倒，他现在的感觉非常恼火。对这两件事情背后的始作俑者——空澈而言，完全有更锋利的兵刃，更迅捷的毒药至他于死地，可空澈偏偏选了两样属于他的武器，这种诡异的恶趣味让人的愤怒之余能感到惶恐。
窗外的雨还在下，空澈一如既往地坐在窗台上，一只手伸出窗外，用手心盛接着苍天落下的泪水。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空澈问站在他背后的人，又自问自答道：“是立冬，今年闰四月，立冬便立的早了。古人云，冬，终也。看来这个腐朽的国家真的要终止在这个冬天了。”
“我今天来，不是要跟你讨论节气的问题。”小神父突然上前猛地关上了窗户，空澈堪堪将手缩回来，才没被窗户夹住。
“你不是中了勾翎镖和六神散吗？怎么还这么活泼，看来你的看家本领也没你讲的那么神奇，效果一般般嘛。”空澈随意地甩甩手上的雨水，溅了小神父一身。
“是你让那个艾末的细作去杀她的？”小神父淡淡地问。
空澈不予回答，笑着翻动手边的佛经。
“也是你授意宇王杀她的？”小神父又问。
空澈伸出食指摇了摇：“不是授意，是建议。那个司礼监的少监叫什么来着……萧戎，是我授意的。早就跟你说过我一定会杀了窦宁的，你不会当我开玩笑吧。”
小神父没有恼，也没有急，他缓缓地将空澈讨人厌的手指头拨开，说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杀她。”
空澈干笑一声：“仇少莲我还想问你呢，你干嘛不杀她？她爹灭了九生莲杀了你全家人，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完全是她爹害的，你就一点都不想杀了她报仇？”然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还是说，你报仇的方法就是让她爱上你，然后再甩了她？虽然我听说过有人用这种蹩脚的方式报复别人，但没想到你的思路也这么奇葩。”
“空澈，我太了解你了，你行事如此谨小慎微，从不留半点纰漏。指使别人去杀人根本不是你会做的事情，可你居然指使了艾末细作、萧戎、田凛三个人，天知道你有没有找第四个第五个。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着急要杀她，急到连你最基本的做事原则都不要了。”
“我为什么要啥她？”空澈笑了，笑容的成分好像很复杂，他从乱七八糟的书摞里准确地拎出一只酒壶，往喉咙里灌了一大口，说道：“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可怕。”
自从十六年前靖远王正妃——虹雪夫人去世后，寻找王爷的嫡女就成了全体窦家军军士不言而明的任务，因为据九生莲老大临死前所说，虹雪夫人在去世前确实诞下了一个女儿，并且女婴的眼角有着跟夫人一样的三颗泪痣。
九年前，一个衣衫褴褛奄奄一息的小孩出现在了大齐军队驻扎在艾末枯白河道的大营附近，利用士兵对小孩子的疏忽与同情，她成功地杀死了七名巡逻士兵和一名通讯兵，并在通讯兵身上找到了大齐军队的绝密情报，凭借这份情报艾末人成功截获了大齐的粮草，导致一万将士被困草原深处，只有七百人侥幸逃脱。
八年前，她故技重施利用年龄和性别的优势潜入大齐营地，窃取了最核心军事情报，就在准备逃走的时候被靖远王的长子窦晨青识破，并发现了她眼角的泪痣。窦晨青将她绑缚关押，她将困住双手的麻绳咬断，从军营的临时水道中逃走，临走前还顺手在马匹的草料中下了毒。
两个月后，因为靖远王的计策，艾末人得知了她的身份，倾全城之力搜捕一个八岁大眼角有痣的女孩，她用烧红的匕首烫掉了脸上的痣，躲过了士兵的搜捕追击。城主下令在广场屠杀全程所有适龄儿童，逼迫她现身，当时她就躲在城主的坐榻之下，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孩子人头落地，无动于衷。
三天后，她因受伤和饥饿昏死街头，被士兵捉住。被俘后她被艾末人绑起置于屏山关前，要挟靖远王开关放行。靖远王并不买账，他下令让大齐士兵发动攻击，艾末人被打个措手不及，损伤八千余人。
她被靖远王亲手救下，但并不甘心这种战国。她为她“父亲”绘制了详尽精确的草原地图，巨细无遗地提供了艾末军事情报，凭借她的情报，靖远王精密部署，歼敌七万。
之后，她被风光迎回大齐，封郡主，先帝亲自赐号嘉云。
从艾末的细作到大齐的郡主，年仅八岁的窦晚彤，直接间接害死的人命将近十万。
“私下里我们谁也不叫她的名字，都叫她死神，只要她一句话，要死的人就得以千为单位进行计算。”空澈冷冷一笑，目光注视着远处低低的天幕：“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但这个女人的恐怖之处根本就不在于她能害死多少人，而是她根本就不介意她害死的人是谁！只要她愿意，可以随时送几万人下地狱。
六年前，先帝准备发动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北伐战争，给予艾末致命一击。先帝命靖远王为全军统帅，窦晚彤亦随军出征，在一次乔装打探情报的时候她失手被擒，为了换取活命的机会，她向艾末人供出了大齐的行军路线和兵力部署。”
北伐艾末，成为了大齐历史上最血淋淋的一次战役，如果做一个比喻的话，大齐军队就是蚂蚁窝里的蚂蚁，而艾末军队则是浇在蚂蚁窝上滚沸的开水。
北伐一役，死难者不计其数，其中就包括窦晚彤的父亲，大齐第一异姓诸侯王——靖远王窦文敬。
“这六年里，任凭凤仪司的情报网再怎么无孔不入也没有发现她的踪迹。而现在，她居然回来了，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皇宫里……你问我为什么要杀她，那我问你，这种人我怎么可能不杀她！”说完，他猛地把酒壶扔在地上，一阵“哗啦啦”声响酒水洒了一地，狭小的屋子里都是刺鼻的酒味。
小神父接住了那个酒壶，稳稳地将它放在桌子上。
“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