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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727 钟山,合同(1)

    电影庆功会在上映后仅仅一天就开,这似乎有些不合规矩。

    然而于乔言而言,所谓的规矩不规矩都是人定下的。

    他这样的男人,完美地控制一切,说什么,什么便是规矩。

    媒体纷纷猜测,是这个男人急于要见到四处宣传的宋洁儿,这才在电影上映后匆匆找个理由,牛郎会织女。

    这世上的人事物有多复杂?不过就是局外人看不穿局内人,却偏偏要附会上一段故事,如此而已。

    南京的雪越下越大,乔言只身着白色衬衫,海军蓝色修身西服,窄条同色系领带,下飞机时脸色冻得更为苍白,越发显得墨色浓黑,双唇粉红。

    安颜倒是裹了件羽绒服,没好气地跟在后面,一双眼睛看都不看他,瞪得老大往天上翻。

    还没走出机场,记者便聚来一堆,将一行人包围起来,最后包夹乔言,试图套出点猛料。

    乔言这次连话都不多说,跟在保镖身后往前走,虽然缓慢,最终还是上了车。

    到达庆功地点时,宋洁儿早早地便呆在门外等,见他来了,一路小跑过去。

    “来得还挺及时的。”宋洁儿笑得娇俏,又不能被人看出这番得意,只好压抑着上扬的眉角,还是止不住这股笑意。

    “进去吧。”

    乔言不多的一点笑,像是用笔描摹在脸上,虚浮着完全不真实。绅士地在她身边弓手,待她挽上了,在快门声与灯光闪烁中进了宴会厅。

    济济一堂,都是当地的名流,也有专程从香港赶来,特地来捧场的男人们。

    这种场合乔言对付起来不过小菜一碟,接过一杯葡萄酒,抿一口招呼一片人,也没人敢议论一句他目中无人。

    无意中在临窗一处看见莫景深,原本打算移步走了,他身边的新亚老总倒是眼尖,特地将他拉了过去说话。

    新亚老总原本递来一支烟,被乔言拒绝了,莫景深立刻玩笑道:“乔总珍爱生命,轻易不抽别人烟的。”

    新亚老总十分精瘦,但烟瘾极大,此刻哈哈笑道:“我老婆常常说我,要是你每天少抽一包烟,也不至于全身上下没二两肉了。我以前还不信呢,现在看到乔总如此神采奕奕,不信不行啊!”

    乔言勾唇一句“哪里哪里”,眼神却锋锐地直视莫景深,不咸不淡状似无意地问了句,“深蓝科技最近还好?莫总瘦多了,钱够用就好,别这么拼命。”

    莫景深且当关切来听,挺了挺腰板,一脸轻松的散漫笑容,“还不错,我要是说最近减肥,你们信不信?”

    “莫总也减肥?”一位小姐言笑晏晏而来,一身火红的新款洋装,身材惹火,“那要我们这些人可怎么办?”

    新亚老总认出是电影里的女二号,又是一等一的姿色,眼睛立马直了,要过去搭讪,却被乔言抢先一步。

    “可否赏脸跳个舞?”乔言将酒杯放去一边,微微挑眉看着这女人。

    她简直称得上是受宠若惊,矜持着把头慢慢一点,挽着乔言一阵风似的往舞池走。

    走前,乔言不忘向两人打招呼,说了句,“不好意思,先走一步。”

    新亚老总早就沉了脸,待他们走远了,一扬脖把酒都喝了,看着莫景深抱怨道:“什么妙人都被他抢了去,他一个人吃得消嘛!”

    莫景深知道乔言是借故要避他,面对一旁的聒噪也仅仅只是笑笑。

    新亚老总呼哧呼哧像是爬了十几层楼那般地喘,愤恨地直咬牙,“上次他们言明请我吃饭唱歌,来了他身边的俩秘书,其中一个长得相当标志,又会喝酒又会抽烟,一脸骚样,也不知被他搞过几次了。他妈的,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莫景深的脸色突然黒沉下去,原本就不多的笑意僵在脸上,下颔绷成严厉的弧度。

    手中端的酒杯被捏的咯吱咯吱响,再一用力,立刻碎了一手。

    新亚老总吓了一跳,看他将碎片往自己这边甩来,连忙退了几步,刚要抱怨几句,莫景深倒走开了。

    乔言揽着面前的美丽女人跳舞,整个宴会厅内的视线几乎都往这一处射来。

    其中,自然包括宋洁儿几要喷火的注目。

    那女人很懂得察言观色,将丰满的身体朝乔言靠了靠,柔声说道:“乔先生有心事?”

    乔言虽浅浅而笑,语气里却带着遥远的疏离,“何以见得?”

    “在漂亮女人面前尚能坐怀不乱,不是不近女色就是有心事不高兴咯。”她咯咯地笑着,“乔先生总不属于前一种男人吧?”

    乔言一扬眉,“那是不是见了漂亮女人就想着要弄她上手,和她上床,这才是正常的男人?”

    “……差不多。”她低了低头,几乎埋进他怀里,声音和水一般,“我可没说自己是那个漂亮女人哦。”

    乔言“嗯”一声,冷冷回道:“我也无意冒犯小姐你。”

    一支舞跳完,乔言便没了兴趣,在场边静静看着,宋洁儿颇有些生气地过来撞了撞他。

    “你喜欢她?”宋洁儿吃味,眼神简直能杀人,紧紧盯着那女二号,“你知道她在圈里的外号是什么吗——集邮女杀手——你离她远点儿。”

    乔言倒并不意外,“这证明她有魅力。”

    宋洁儿简直气得脑壳外冒烟,“你这是什么话,言,你以前可不是这样随随便便的一个人。”

    手机忽然在震,乔言见是家里打来的,也不理会她,立刻接了。

    宋洁儿连忙几步跟出去,在过道里等着,努力听清这段对话。

    “没事……给她做点晚饭……说我马上回去。”

    刚刚挂了电话,乔言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宋洁儿连忙追着赶着,死死拉住他的胳膊,撒娇问道:“怎么啦,champagne还没开就要走?”

    乔言推着她的手,“我有事先回去一趟。”

    “这怎么可以,这儿有一半人都是为了你来的,现在champagne都没喝就走,别人要怎么想我?”宋洁儿蹙着眉头说不行,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是不是她让你回去的?”

    乔言果然脚步一滞,些微不耐烦地望着她,“来是我的事,走也是我的事,你别总揪着她不放。”

    “那好啊,你留下来,等开了champagne,吃过饭拍过照,你再走不迟!”

    乔言微微眯起眼睛,那眸色更沉一分,望着她,语气里已带着寒意。

    “什么时候起,连你都能左右我的行为了?”

    “果然是她对不对,我但凡过得顺心一点,她就阴魂不散地站出来。”宋洁儿涨红了脸,几乎带着鱼死网破的心,“我不管,这场庆功会对我很重要,谁都别想毁了它。”

    乔言叹了口气,扬着下颔目光灼灼地贯穿她,“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我就不懂,人要脸树要皮我就最懂!两年了,两年来我过得是什么日子你不会不知道,我对你是不是忠心耿耿你也知道。”

    宋洁儿冷笑笑,从他手里夺过手机,举在面前,十足的恐吓。

    “如果你现在就走,我立马就打电话给她,告诉她当年你是怎么折磨她,怎么滥情,怎么抛弃她!我现在红得发紫,你也看到了,我的票房号召力有多大。你别再想拿雪藏威胁我,所以,言,你最好听我的!”

    乔言在原地就那么立了几分钟,不言不语。

    偶尔有人从走廊里穿过,想着该给这二人打个招呼,一见乔言那冷若冰霜的脸,又都不敢过去说一句话。

    他是面无表情,微微偏着头,视线望向她的肩。

    宋洁儿几乎屏住呼吸,生怕一点动静都会将他打搅,这分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不确定乔言到底会有多生气。

    谁料几分钟后,乔言突然斜勾起嘴角嗤笑几声,深潭上刮来的寒风般,他彻底将眸色冷下,不过两字,枪子般一个个迸出来。

    “请便。”

    宋洁儿蓦地睁大眼睛,睫毛不停在颤,“你……你什么意思?”

    乔言已然扬长而去,面朝着所有冒雪而来的记者,毫不犹豫地冲进雪中。

    *

    秋逸闲得无聊,开了电视,一个台一个台的调。

    她近来爱看娱乐节目,哪个女明星又被潜了,哪个男明星又酒后失德了,看看别人干的蠢事,能让枯燥的生活稍微有趣一些。

    但这份有趣也是极为细小的,像是阳光下的泡沫,虽然五彩斑斓,终要被晒得蒸发殆尽。

    电视里提到乔言回南京时,她正在衣帽间里一件件试上次看到的那些衣服,出人意外的,每一件都十分合适,很巧的,也是她喜欢的款式。

    电视里的乔言,衣着清凉,清贵逼人,更显得绝世出尘,与众不同。

    揽上绝美的宋洁儿时,也确实自然般配,果然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佣人敲了敲门,端碗海鲜粥走进房间,看到秋逸窝在衣帽间里,简直被吓了一跳。

    “小姐,”她尖着嗓子,被踩了脖子的鸭子般喊起来,“你不可以进这个房间!”

    秋逸揉了揉耳朵,不停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但你放心,他回来不会骂你的。”

    “小姐你真是为难死我了,这儿真的不能进来啊,你还乱穿衣服,这怎么可以,乔先生回来,我会被骂死的!”

    “说了不会骂就不会骂,”秋逸将一件紫色大衣裹上,问她,“这些都是谁的衣服?”

    那佣人连忙进来收着满地的衣服,一边抱怨一边没好气地回道:“我是新来的,只知道这儿是禁地,除了先生,谁都不许进来!”

    秋逸僵了脸,抓起自己的湿衣服走出去。径直去开了乔言的柜子,随便扯了件衬衫出来,脱了身上不知何人的旧衣服,将衬衫整个套了进去。

    正想着要将衣服放哪儿烘干,视线里却撞进一个修长的身影,腰杆笔直地站在不远处,似在无比认真地望向她。

    不知刚刚的换装秀是否被他看见,反正秋逸脸上火辣辣一片,已经红了大半。

    她抬头一看,乔言浑身都湿漉漉的,往地板上嘀嗒嘀嗒淌着水。头发上还残留着雪,化成水,又凝成一股股从脸上流下。

    而那墨黑的眼睛穿过耷下的湿发,直直地向她望来,抿紧的唇色发紫,下颔微微颤着,不知是冻的,还是有着许许多多欲说还休的话要告诉她。

    这便是她爱如生命的男人,这便是她等了一整个月,却狠心到不闻不问将她冷至窖底的男人!

    他如此之快的回来要做什么,是要看她的笑话,嘲讽她的不舍,还是要羞辱她,表现他于她的不屑?

    秋逸觉得自己是疯了,真的疯了。

    疯到完全没了自我,哭着恼着跑过去,双手挂上他的脖子,主动将柔软的唇吻上了他的。

    乔言被她狠狠一撞,冻得僵硬如冰的身子差点直直坠入地面,却还是艰难地站稳,双臂哆哆嗦嗦地环上她的身体。

    他是那样渴望她的温暖,揉碎她般挤压入怀,吻比任何一次都来得粗暴而狂烈,厮磨着她的唇,碰撞着她的齿,啮咬着她的舌。

    不停地将欲望喂进她的口,随着舌头用力的搅动,一直推到咽喉最深最深的一处。

    彼此都是天昏地暗,天旋地转,在窒息中透支迷失,恨不得立刻死在对方的纠缠里。

    喘息声阵阵骀荡,她在冰冷与滚烫的双重刺激下阵阵呻吟,被他堵回口中,沉闷中更添一份妖娆。

    佣人被吓得跑开,沉溺其中的两人谁都没发现。

    直到触及底线的最后一刻,秋逸仅余的一点理智将两人分开,喘成断断续续地打岔,“你……怎么和……落汤鸡一样。”

    她穿的衬衫被弄湿大半,贴着身体,映出红色的撒旦内衣,缱绻着他的眼睛,久久移不开视线。

    “雪太大,堵车严重,我中途下车跑回来的。”

    秋逸拿不可思议地眼神望着他,“为什么?”

    “我想快点回来……”他又抱上她,锁住她的双手,抱着她往浴室走,“快点回来……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写到十万字了……还有几十天就发文了……

    于是……如果后一章直接是第二天醒来(⊙o⊙)……~\(≧▽≦)/~啦啦啦

    2011/12/1   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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