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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17 博览,□(1)

    何妈裹着围裙,一趟趟往桌上运早餐。

    秋逸化着淡妆,急匆匆下来,看着满桌珍馐,却不见莫景深的身影,便随口一问,“他人呢?”

    何妈拉开位子,指引秋逸坐过来,“小姐请用早餐,莫少爷早就走了,您就别管了。”

    秋逸突然就觉得十分可疑,且不说莫景深是怎样早早便走,也不论何妈何时如此殷勤,且说她是如何回到自己床上这一条,便让人来回捉摸不透。

    时间还早,秋逸索性从善如流地去用早餐。

    何妈别手在一旁看着,一脸笑眯眯的样子。

    “小姐,昨晚送你回来的那位先生人可真不错。”

    秋逸身子一僵,这不正是自己想听的?

    可怎么好表现得太过急切,不能让何妈生疑,只好慢腾腾来一句,“嗯……他人还可以。”

    “岂止是可以,根本就是棒极了!那么晚了,还好心好意送小姐你回来,少爷出来抱你的时候,我不过就是搭把手,竟然还谢了我半天。”

    “……景深看到是他送我的?”看不到才怪,蠢问题!

    “是啊,少爷还说:‘你真是有情有义’,那位先生答:‘举手之劳’。你听听,少爷都夸他。那位先生还让我有事就去找他,原来他就住隔壁呢,你说巧不巧啊,小姐!”

    “……”她只是觉得,莫景深的语气不太像是夸人。

    “小姐,那位先生到底是谁呀?”

    “是我们公司的总裁。”

    “总裁……”

    何妈先是深吸一口气,眼中由惊讶到狂喜再到满是希冀,搁秋逸肩头的一只手,几乎要将那肩膀揉碎了。

    “结婚了吗?”

    “还是单身。”

    “这就对了!”何妈极为夸张地一拍掌,眼中的点点星光早连成银河璀璨,看着秋逸,笑得合不拢嘴。

    “我们家丫头正找对象,不然小姐做个媒人牵线,万一成了,可是小姐积下的一件大功德……”

    秋逸讪讪地笑着,被她一路逼着,反说成是自己的事一般,及至最后,只好连连点头。

    一顿早饭吃得惴惴不安,而迈入公司,更是算得上胆战心惊。

    从来不曾这样怕过上班,总觉得前路未卜,时不时要蹦出些惊喜或是噩耗。

    刚刚送过咖啡,乔言正和周衡志一伙人讨论方案,见她进来半点注意都没分与。

    凳子还没坐热,邮箱便提示有邮件进入,打开一看,是乔言一天的行程安排。

    最后一条写着晚餐时分的约会安排,对方是当地时尚杂志教母类人物,名气不输明星,更是长得极有气质。

    秋逸对此人全无好感,全靠踩着男人的肩头往上爬,这样的女人怎能让人佩服?

    继而想到乔言为何要去赴宴,是成为了她下一个靠山,还是他有意去招惹这样的女人?

    若是再往深处想,会不会是为了宋洁儿而求她帮忙宣传,再顺便将另一个女人收入麾下换换口味?

    思来想去,只得出一个结果,乔言这个花心大萝卜,实在教人可气。

    而安颜新发的一条邮件,更是力证了这项结论。

    乔言和宋洁儿共用晚餐的消息被媒体刊登,安颜在邮件之后用一连串愤怒的表情表达了自己的观点,“秋大美人,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秋逸被一口气堵得眼都发花,点上一支烟,又开始吞云吐雾的生活。

    电话铃声响起时,她已经一气解决了半包。

    “来我办公室一趟。”

    ——竟然是乔言。

    秋逸刚刚进入,空气里便已带上她浑身沾染的烟味。

    她很明显地看出,乔言原本的面无表情,被眉头的紧锁所代替。

    她就那么站在桌前,视线扫至那支钢笔,并不说话。

    乔言的声音依旧低沉,“睡得还好吗?送你回去时,喊都喊不醒。”

    是啊,若是真的睡着,她是很难能醒来的。

    现在该说点什么?她不情不愿来一句,“谢谢送我回去。”

    “不用。”他莞尔,“只是想和他打个照面,通知他一声,有些东西我要收回。”

    秋逸晃神于他突然而至的一抹笑,且不管这话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更难造次地联系到自身上去。

    乔言又说道:“去准备件礼物,晚上有个约会。要精美一些,钱不是问题。”

    秋逸完全跟随自己的感性思维,不假思索地薄讽道:“要不要买件I DO家的钻戒?”

    言下之意便是,方便你求婚用。

    乔言笑意更浓,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不用,档次太低。”

    “那我去买卡地亚的?”

    “你是铁了心要我娶别人吗?”他起身走来,“对你有什么好处?”

    秋逸只觉得危险越来越近,一连往后退了几步,却被他拉住胳膊,拽到了极近的眼下。

    乔言低着头,在她唇边嗅了嗅,“烟味,我该怎么惩罚你?”

    秋逸一动不敢动,而他的唇就在不远之外,每说一个字,便微微擦在她脸上,触动一方高度敏感的神经。

    绯红的滚烫由一处蔓延,最后她甚至觉得,连他手心握住的那处胳膊,也一同烧开。

    “女人,我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快刀斩乱麻,和那个莫景深分手?”

    秋逸终于回神,将头向后仰了仰,“我为什么要和他分手?”

    “哦,你的意思是,你想一脚踏两船,和我恋爱,和他生活?”他揽上她的后脑,挑眉凝笑,“想得美。”

    何尝能想到,有一天,他是用这样吃味的表情来面对自己?

    如此明显,如此虔诚,仿佛他是真的为她改变似的。

    秋逸心虚地往后退,却在抵住桌沿时,无路可退。

    乔言的另一只手已然搂住她的腰,真是似曾相识的动作。

    “乔——乔言,我们不可以。”

    ——除非,你先解决身边的莺莺燕燕,譬如宋洁儿。

    她说不出,只好敷衍道:“我对你根本没感觉。”

    “别和我说这种鬼话。”

    乔言的双手一并用力,将她揽进怀里,脸颊摩挲着她柔软的短发。

    她的挣扎很微弱,相隔无数碎开的记忆之后,在消弭散尽的岁月烟尘里,他终是拾起那份沉底的温柔。

    揉进怀里,有她身上熟悉的气味。

    他的唇瓣贴上她的耳廓,皓齿轻轻地啃咬。

    她不安地扭动,压抑着声音喊他,“乔言,乔言,这儿是办公室!”

    他抬起头,墨黑的眸色印着她的焦急,四唇相贴,他轻轻地一吮。

    “没感觉吗?”

    秋逸愣怔,抿唇而点头。

    他不再折磨,低头深吻而去。

    “张嘴。”

    她呆木如桩,他无声而笑,用舌尖点着她红润的唇,撬开牙关的瞬间,搅上她退让的舌。

    那一点薄荷的烟味,在轻触上她柔媚的舌时,越发的深。可又能怎样,只能眼看自己陷得更深更深而已。

    秋逸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在迅速飞升,空白一片的大脑里只有他的笑他的眼,他所给予她仅有记忆的每一个部分。

    他的舌是这样肆虐地舔舐尽她的挣扎,将她逸出口的呢哝喂进她的肺腑。

    因为害怕而开始战栗,他知晓一般紧紧搂住她,完全不让拒绝的用湿润的唇将她一点点蚕食。

    秋逸终究要被他吃尽,沦落在这样的甜情蜜意里,她看见灵魂深处的自己在轻声的笑。

    放肆而贪婪的,仿佛前二十四年里的凉薄虚空,都是为了这一刻那般。

    美好,毕竟是短暂的。

    办公室门打开的那一瞬,一个她此生最不愿看到的身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

    羞赧,以及极度的愤怒,若是眼内可射出两股火焰,她敢确定,那一脸由笑转为冷郁的宋洁儿,一定早就化为灰烬了。

    乔言不是没有注意,只是此刻更为专注另一件事。

    吻着她,仿佛下一刻便是沧海桑田,因为知其珍贵难寻,因而每一次都用尽全部的真诚。

    直到身前的女人抬腿狠狠踢了他一脚,他方才离开她的唇,却没有生气,拉住想要逃开的她,自然而亲密地将手搭在她的肩上。

    “你来了,”他对宋洁儿说,“下次记得敲门。”

    宋洁儿抿着唇,将视线机枪般扫视两人,浑身已止不住的发抖。

    乔言在这一头,眼底浮上些微不耐,因而只看着秋逸,玩笑般用手将她唇边散开的一点唇膏擦净。

    “乔言!”

    秋逸低声一喊,不奇怪吗,一边是女友气得脸色铁青,一边是男友在逗弄自己的助理。

    他把她们俩当什么?

    “言,我有话和你说!”

    宋洁儿的一声划破晴空,秋逸处在两难之中前后都寸步难行。

    乔言尚且一脸从容,“怎么了,是因为那份报道和那个德国佬吹了?”

    “言!”

    “果然如此,不过没事,方便再换一个。为了消除事件带来的影响,晚上我还特地约了人,明天一早,这些报道就会被纠正。”

    乔言几乎是用宠溺的一眼望了望身边的秋逸,“为此,还有人不明就里,而吃醋了。”

    吃醋?说得是她吗?

    脚底一阵轻飘飘,她下意识抓住了乔言,害怕一松手便会如同化为泡沫的小美人鱼,在阳光射进人世苍生时,湮灭消殒。

    乔言说的话,她一个字一个字听得仔细,怎么她会理解成,宋洁儿并不是他的女友?

    一定是哪儿错了。

    宋洁儿涨红了脸,看看乔言,又看看秋逸,一秒也呆不下去。

    门被关得极响,再美的身躯也还是消失在了这一片的空气中。

    秋逸终于挣脱了乔言的束缚,将他狠狠瞪了一眼。

    乔言无辜地撇嘴,“我刚刚好容易多嘴一次,竟然有人不知领情。”

    如此一说,倒真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说话一向言简意赅的乔言,怎么会对宋洁儿如此颠三倒四说出自己做事的前因后果?

    “有人受人挑拨,和我一直闹别扭,现在知道真相,可知要好好悔改?”

    原来,他竟知道她生气的原因。

    还气度全无的,驳了宋洁儿的面子。

    虽然晚了几天,但好歹让她分清了谎言和真相。

    那之前的那些忸怩,那些因为生气而有的骄纵,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她短暂的快慰之后,又苦恼下去。

    乔言反而伸手按在她的胸口,哪怕她很快躲开,手心仍旧留下了她的温度。

    “真的没感觉吗?可你的心——”

    秋逸连忙打断他,“我先出去了,昨天的文件还没弄好,待会儿就去买礼物。”

    不等他说话,她起脚便走。

    刚刚按上门把,乔言这才开了口,低声而缓慢地喊她,“秋逸。”

    她愣在原地,手迟迟不愿将门打开。

    乔言仍旧立在原地,墨黑的瞳仁里只装得下她一个。

    “秋逸,你过来,让我抱一抱。”

    十足诱哄的语气,仿佛她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需要被人控制而爱护。

    脑中若是空无一物,两脚便有自己的思想。

    她受了蛊惑,木然地往他身边走。

    还差几步的位置,他几步冲过来,将她揉进怀里。

    “秋逸,你这样随心所欲的就好,永远不用理会过去的那些事……我爱这样的你。”

    他用双手箍住她,下颔抵住她的肩,每说一句话,胸腔里的心脏就有力跳动一下。

    仿佛一切都是为了她的样子。

    她于混沌之中,被心中他的墨瞳荡涤,清明一片,彼此在光华里看这岁月静好。

    她张开双手,也要拥他入怀。

    他依旧在说话,“秋逸,囡囡……”

    “囡囡?”

    “喊你囡囡,好吗?”

    “……好。”

    “囡囡,和他分手,好吗?”

    “……好。”

    惹火烧身,却感受不到一点的痛。

    去他的什么矜持,去他的什么苦恼,去他的什么想要而不能要……去他的莫景深!

    她爱这样的自己,为一个人喜怒哀乐,为一个人担惊受怕,这一生从未如此放肆至放纵的活过。

    哪怕是飞蛾,下一秒便要化作灰烬,仍旧无怨无悔地扑身于火。

    她忽然就想起他曾说过的一句话:哪怕看着你,还是在想你;哪怕吻着你,还是想吻你。

    直到这一刻,方才真正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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